第三章：掏空家底

一大家子人，在吃完不算太開心的中午飯後。張玉華與三嬸留下來收抬廚房，作為快成為透明人（自從生病不怎麼幹活開始）的二房張玉華的娘親彩雲與弟弟張玉書今天下午也被分配了任務，去菜地配合著大家把入冬的白菜收回來。沒辦法老張家人多，地也多，這幾畝山地全部種了白菜。一部分留在家作為整個冬天的菜吃，一大部分全部要借牛車拉到鎮上的菜集上賣了。雖然還有二十多畝的糧食地收了不少的糧食，但張家老四張寶泰還不是秀才所以不能免稅。在交了三分一的糧食作為賦稅後，又要賣掉三分一的存糧作為老四的束脩和鎮上租的房子、飯錢、筆墨紙研。菜地中賣掉的菜錢都成了一大家人的日常開銷，所以大家還是很重視這初冬從地里收回來的白菜的。

忙忙碌碌的一天，終於把所有的菜都拉回來放入了菜窖。到第二天早上，天還不亮張老太又來喊玉華做飯了。自從玉華她娘和弟弟病了之後，張老漢都很少讓張老太喊玉華她娘做飯了。雖然心中憤憤不平，張老太也沒有喊玉華她娘做飯。玉華也感到奇怪，但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乾脆不想了。等大家都起來吃過早飯後，張大伯已經從村中借了牛車回來，大家趕緊把要賣掉的白菜全部裝車。張家老四也起來了，只不過他什麼也沒做只是在大家要出發時，才將將把飯完。碗一放下，也跟著出來了：「大哥大嫂，三哥三嫂，你們辛苦了。等來日….」

他還沒說完，四人齊齊把頭扭向一邊不看他了。氣氛不是太好，還是張老漢看不下去才說了句：「你去溫書吧，你哥嫂他們要去鎮上賣錢呢。」待人走後，張老太又把玉華給支去了：「玉華啊，你去咱菜地里撿撿沒爛掉的菜葉子，回來咱還可以餵豬吃。快去吧，多撿點回來別浪費了。」張玉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中一陣惡寒：「奶今天怎麼了，不當大公雞到追著自己撓了？哼看來還是那句話事出反常必有妖。」玉華有心偷偷看看她奶要作什麼妖，怎奈她奶一直站在院子里她走出老遠了才進了二房的屋子。

不管玉華心中怎麼疑惑，這會兒張老太卻坐在二房屋中唯一的一把大椅子上：「李彩雲，你嫁進我張家也十多年了吧。雖然你把我家老二給剋死了，但好歹你給我們老張家添加一兒一女。轉眼玉華都八周歲了，這虛歲都九歲了吧。不小了都到了可以相看人家的年齡了，再過兩天你大姐、二姐來看我和你爹了。到時候讓你大姐把她家於成海領來看看，差不多就訂下吧。你大姐可是要給二十兩聘禮銀子呢，事就么個事你自己掂量一下，跟玉華說說。」

本來玉華娘還在那低眉順眼的聽著她婆婆說話呢，對於她這個婆婆她一向不敢大聲說話。不為別的就因自己家哥哥在玉華小的時候生病沒了留下一子，嫂子跟外甥相依。可別人都說是她克的，因為她在生玉華的頭一個月還在娘住著。她一走她哥就病情加重，一命嗚呼了。後來，在頭兩年張老二她的當家的也被大蟲給咬死，別人說她命硬就連她自己都信了。可是，現在一聽她婆婆要把她的玉華許給大姑姐家的獨子於成海。她說什麼也不願意答應，因為大姑姐家就是個火坑啊。大姑姐的公婆那是出了名的吝嗇難纏，可以說是胡攪蠻纏、蠻不講理的主。再加上一個得了婆婆真傳的大姑婆和一個脾氣火爆的兒子於成海，她的玉華要是嫁過去不死都得脫層皮。

想到這兒李彩雲急切的說道：「娘這事怕是不能成吧，玉華長的面黃肌瘦的，頭一段時間還差點過去了不吉利，配不上成海的。」張老太一聽「哼」了一聲，接著就站起來就指著李彩雲說：「你以為我是再和你商量嗎，你都剋死我家老二了。你還想怎樣，不管了這事就么說定了，你自己想想吧。」說完張老太就回主屋雲了也不管李彩雲什麼想法了。

這邊李彩雲看她婆婆出雲了，掩面痛哭起來。她這是造的什麼孽啊，老天爺要如此處罰她。不行她決對不能讓玉華嫁過去，可是怎麼呢，當家的沒了兒子還小，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病都沒好利索。張玉華一回家選把菜葉放在了廚房邊上，然後洗了洗手臉就趕緊回自己家的屋子了。一進門看到她娘和弟弟無精打採的樣子，雖然以前也是沒有精神的樣子。可今天看起來真的是一點精氣神兒都要沒有了似的，不對勁的很。當下問道：「娘，你和玉書怎麼了？奶是不是和你說過什麼？」

玉書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娘和姐姐，她娘還是低頭雙手捂臉的小聲哭泣頓時急了：「姐，你不知道奶今天跟娘說過兩天大姑、二姑來看她和爺爺時，要把大姑家的於成海表哥領來讓娘看看，訂下你和表可的親事。娘不願意，就回了奶幾句，可奶說這事就這麼訂了。還好幾次說道爹是娘剋死的，不能聽娘的把你也剋死了。姐你真的會嫁給那個成海表哥嗎？那我你走了我和娘怎麼辦？」一邊串的話說完了也和自己的娘親一樣嗚嗚哭起來了。

玉華一聽這話，好啊把自己支出去願來想買了自己呢。也不知道她爺爺什麼想法，不過她奶來說的肯定她爺爺也是知情的。當下急的就要去找她奶，玉華娘在後面喊她都沒有聽到。剛走到主屋門口就聽裡面她奶和她爺爺的話說聲：「她爺爺，你說玉華娘能把老二打大蟲留下的五十兩銀子拿出來嗎？這老四說聽別人說當前咱家老二打的大蟲可是賣了個好價錢，你說當明你怎麼就昏了頭了同意老二媳婦把這麼大一筆銀子自己留著，說什麼給她家玉華和玉書留的嫁妝，你說你啊要是這個錢用來給咱四兒念書用了不比什麼強！」

張老漢的煙袋鍋子往桌邊敲了敲，吸了一口煙：「說什麼呢，老太婆你兒子是親的，孫子孫女就不是親的了。我可不想把玉華嫁給張花（大姑的名字）家於成海，那孩子的脾氣太火爆了，眼下也是沒辦法了。希望老二媳婦能開竅吧，把那五十兩拿出來給老四讀書用吧。這老四馬上要秀才了，明年的秋天可是要秋闈了，老四說了明年的秋闈有很大希望能中秀才。中了秀才還能少得了老二家倆子的好處，然後老二家的別糊塗啊！家裡也是沒辦法了這次老四需要的束脩和其它銀子太多了家底掏空都了，還差五十兩啊，有了這五十兩老四也能在外邊和別的學子交流交流。」

玉華聽到這兒，心裡冷笑連連。這老兩口打的好主意全家人一年到頭的辛苦錢都給四叔搭進去還不算，還要把她爹的死命錢都扣出來給她那個表面斯文忠誠，內里敗類無比的四叔錢。交流學術，別是掛羊頭賣狗肉吧。正在玉華里紛紛亂亂時她大伯家的三個孩子（大女張玉琴、二女張玉珍、小兒子張玉天）都從院子外面跑進來了，見來著不善，玉華趕緊閃人了快步回二房自家的屋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