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納蘭疏影刺了納蘭香杳幾句,然後就借口去更衣了,實則是出來透透氣,不想像個吉祥物似的坐在那給人看。

「我還想着再等一會你若是不出來就讓人去給你傳話呢。」

納蘭疏影剛剛找了個情景的角落坐下,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她沒轉身,甚至剛剛稍微放鬆了一下的背又坐的挺直。

「咱們世子風姿無雙,從前是表妹,如今是公主,哪裏有功夫顧得上我。」

她學着納蘭暄妍的語氣,聲音婉轉間帶着連她都沒有發覺的一些嬌蠻,像一根羽毛掃在了風君兮的心上,痒痒的。

「你這小沒良心的,我大殿上說的還不夠明顯?」

他兩步走上前,坐在了納蘭疏影的對面,看着她小性子使得無賴,忍不住抬頭彎著食指勾了一下她的鼻子。

納蘭疏影也不是真生氣,但是心裏就是有些酸,自然的就表現出來了,當下被風君兮這麼一說,心裏又泛上許多甜來,連窩絲糖都比不上。

「行吧,那我不生你氣。」她微微揚著下巴,有些小傲嬌。

「看來是我寵着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不僅膽子越來越大,還越來越放肆了,到底是自己寵著的,也捨不得打捨不得罵,還能怎麼着。

納蘭疏影想想,這話都是沒錯,確實是被風君兮寵出來的,從前她奉行的那些謹小慎微,抱朴守拙通通都拋去腦後了。

「陛下會不會為難你?」

使完了小性子,納蘭疏影也想起了她所擔心的事。她是看見惠欽帝的態度的,大約是要權衡利弊,所以態度曖昧,可是風君兮這話一出可就是當眾拒婚,還是拒一國公主的婚事。

也虧得他是當今的親侄子若是換了別人,未免顯得有些託大了,但就算這樣,也可能會失了帝王的寵信,她有些擔心了看着風君兮。

「沒事,陛下可能會一時不痛快,不過以後就好了。」

他可是救過駕的人,還未惠欽帝辦過許多緊密之事,惠欽帝不會就因為他不娶一個小國公主就遷怒與他,這點信心風君兮還是有的。

「那就好。」風君兮說沒事,那自然就不算眼中,納蘭疏影終於是放下心來。

「話說,人家公主怎麼就看上你了?」

雖然他身份合適,但是他們定親的事滿京都的人都知道,朝桑使者都來了這麼久了不可能不知道,結果還是沖着他來了。

納蘭疏影第一次有些小自卑,只因為人家這公主從沒把她這未婚妻放在眼裏。微微嘆了口氣。

風君兮一聽這語氣,誤會了,好像他有多拿不出手似的。

「大約,長得俊?」他摸了摸自己的臉,說的時候一臉認真,還特意往前湊了湊,似乎想讓小姑娘看清楚些。

「不要臉!」小姑娘伸手將人推遠了一些,本來有些失落的情緒突然就被掃空了。

風君兮被小姑娘呵斥了,還被推了,也不生氣,反而有些愉悅的笑起來。

他站起身來,朝小姑娘伸出手,那手修長好看,「走吧,我們回去,大宴也應該快散了。」

納蘭疏影看着他伸出的手,猶豫了一下,再看風君兮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她不搭理就要一直如此,到底是將小手放在上邊,藉著力,站了起來。

她微微掙扎了一下,只是那手握的緊,沒掙開,也就隨他去了。

兩個人藉著寬大衣袖的遮掩牽着手,遠遠的看去只當是兩個人離得近而已,殊不知,這事年少情人隱秘的喜悅。

只是兩個人這曖昧甜蜜的氣氛沒有維持多久,因為他們似乎撞破了別人的好事。

兩個人是走到是迴廊,迴廊的另一邊是一個小院子,似乎有些荒蕪了,大約是人住,宮中的人也不傷心,樹木長得有些雜亂,尤其是灌木叢。

而納蘭疏影和風君兮兩個人起先只聽到了小聲的交談呵斥的聲音,甚至納蘭疏影覺得有些耳熟,但是實在是太小了,聽不清再說什麼了。

而後,兩個人透過迴廊上的菱形小窗,就看到了小院灌叢那邊糾纏的兩道人影。影影綽綽的,又被灌叢擋着,有些看不清楚,只能用隱約看見一個高壯的男子將一個女子壓在樹上,一看就知道沒幹什麼好事。

納蘭疏影覺得那男女的衣服有些眼熟,想仔細的看兩眼,結果一隻手覆上來,瞬間眼前就已經黑了。

「別看。」說着將手捂得更嚴實了,一絲光亮都沒透進去。

納蘭疏影個子矮,看的不輕,風君兮可是看的真真的,那個將姑娘壓在樹上強吻人家的男人正是乎圖敕勒,而那個姑娘,也是個熟稔。

他從小姑娘身後探過胳膊捂著小姑娘的眼睛,相當於半抱着她,於是就接着這半抱半擁的姿勢,轄著小姑娘離開了。

眼前什麼都看不見,走起路來是有些怕的,但是納蘭疏影背後就是風君兮,甚至偶爾會她的背和他的胸膛會碰觸到,來不及害怕,她先有些臉紅了。

不過想好沒走幾步,風君兮就放開了她,納蘭疏影轉過頭,想問他為何突然捂著自己的眼,但是腦子裏閃過那一片片布料,突然一個激靈。

「那是韃靼王子!」她有些吃驚,眼睛瞪得大大的。

納蘭疏影本來是想不若是有人藉著宮宴私會,可沒想到這人會是韃靼王子,又記起那衣衫的紋路,花紋奇特,除了乎圖敕勒也沒有誰了。

她沒想到這韃靼王子竟然這樣大膽,敢在皇宮中和人私會。

風君兮看她這樣,到底沒說出口那個私會的女子是納蘭暄妍。不過看着小姑娘目光流轉,應該是在猜測那女子是誰。

「別管別人了,前幾日欽天監算出幾個好日子,你選一個做我們的婚期。」

風君兮拉回了小姑娘的思緒,從身上掏出一張紅紙,上邊寫了三個日子。

正月十七,二月初二,和四月二十一,是上半年裏最好的三個日子。

納蘭疏影的耳朵立即就悄悄的紅了,這可是在選婚期,「這該是長輩做主的。」她小聲道。

「你先看,先選個你滿意的。」

他有父母和沒父母是一樣的,齊家那邊肯定會依著姑娘的意思,所以這事要先緊著未來媳婦兒。

「欽天監說正月二十三最好。」

其實三個日子都差不多,但是風君兮有些等不及了,當然是選最近的日子。

「可是,離著過年就三個月了。」言下之意是有些趕不及。

「三個月夠用了。」

安風君兮的意思年前辦喜事才好呢,只是眾人都把他勸住了,再急也沒有這麼着急的,這樣會給人一種不尊重新娘子的感覺,所以才讓欽天監選了明年上半年的好日子。

「怎麼了?」風君兮看小姑娘有些糾結的樣子,遂低聲問道。

納蘭疏影是覺得前兩個日子有些着急,其實也不怪她會這樣想,一般從定親到六禮走完最少要一年,而定婚期的時候一般都定在半年後,給了兩家充足的準備的機會。

只是這紙上寫的都是上半年的日子,按理說四月是最好的,只是有些私密的事納蘭疏影不好說出口。

「這事還要舅舅和舅母做主。」納蘭疏影最後忍着羞意只說了這麼一句,還將紅紙遞了回去。

風君兮以為她是說道婚期害羞了,也不再逼她,想着還是直接去齊家商議婚期吧。

沒多久兩個人就走了擷芳殿,風君兮已經借口告退,就只將納蘭疏影送到了門口,納蘭疏影正轉身想進去,豈料突然被風君兮拉到了角落了。

她有些不解,抬頭有些迷惑的看着他,風君兮最受不來了她這樣懵懂的眼神,勾的他心焦。

「我是一刻都等不得想把你娶回家。」

他們躲在陰影里,高大的男子微微低着頭湊到小姑娘的耳邊,聲音有些沙啞,還帶着些笑意,引得小姑娘心砰砰的跳。

再說登徒子乎圖敕勒,本來想給自己討個說法,結果見了人之後么三言兩語就被激起了火氣,不管不顧的就將人壓在樹上一通亂親。

只是沒想到會被人看了去,而結果就是得了一個巴掌印。

納蘭暄妍拿出隨身的小鏡子照了照,將口脂補勻,看都沒看乎圖敕勒一眼。

而乎圖敕勒呢,本來高大的身軀竟然看上去有些佝僂,坐在生出雜草的台階上,微微低着頭,平白生出一種委屈的感覺。

「所以你這是翻臉不認賬?」

他悶聲說道。在心中摒棄了自己一番,想着這大約是他乎圖敕勒最憋屈的一次了,而眼前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來克自己的。

「還是王子呢,竟然對這樣的風流之事認真,該說你是天真還是蠢。」

納蘭暄妍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出言諷刺,彷彿一個穿上衣服就不認人的負心漢。

「王妃好心性啊,春風一度就翻臉不認人了。」不僅翻臉還躲着他,讓他幾次都撲了個空。

「行了,打住吧,我說敕勒王子,這事你又不吃虧,你懊惱個什麼勁?」

納蘭暄妍也沒想到這乎圖敕勒這麼無賴,不就是和他睡了一覺,三天兩頭的來糾纏,她突然就有些後悔招惹這人了。

「老子那是喜歡你!」他說過很多次了,可是這女人就是不相信。

納蘭暄妍嗤笑了一聲,「王子還是對別人說去吧,我要回大殿了。」

她理了理一衣服,又檢查了一邊,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才轉身離開。誰料到,乎圖敕勒聽不知是不是聽到她要走,蹭的站起來,一把將人來回來,死死地抱在懷裏。

「你去那兒,陪你丈夫?」乎圖敕勒黑著臉,說的咬牙切齒的,而丈夫兩個字完全就是諷刺。

「你管的著嗎?」納蘭暄妍仰著頭,好看的丹鳳眼挑釁的看着他。

這下乎圖敕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甚至心中有些不知名的壓抑,

「老子告訴你,從前老子管不著,可是你現在已經是老子的人,離其它的狗男人遠一點!不然我不介意讓你成為寡婦。」

他一手捏著納蘭暄妍的下巴,雖然沒有用力,但是壓迫感十足。說話的時候眼中更是耀着火光,昭示着他並不是在說笑。

納蘭暄妍卻不怕,反而笑開了,像剛開的牡丹那樣耀眼奪目,乎圖敕勒看的有些呆愣。然後姑娘的縴手微微抬起,輕輕的就拂開了他捏著下巴的手,掙開了他的懷抱。

乎圖敕勒這才反應過來,被使了美人計,而美人此時早已離了他三丈遠。

「你辦得到再說吧。」

沒頭沒尾的一句,說完納蘭暄妍轉身就走了,絲毫沒有停留。

乎圖敕勒看着她的背影,皺着眉頭,不知道她這句換是什麼意思,是嘲笑自己沒有實力,解決不了裕王,還是還有別的什麼。

只是他沒有發現,轉身離開的納蘭暄妍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悄然的露出了一抹笑容,有些狡黠,和她平日裏的笑容完全不一樣。

納蘭暄妍回道大殿的時候,大宴已經到了尾聲了,裕王根本就不在意她為何這麼久都沒露面,正和明王還是幾位王爺的世子喝酒呢,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

「先明王妃已經走了這麼久了,明王殿下就沒想着再娶一房?」

理王世子風連靖剛飲盡一杯酒,狀似不經意般的問道。都知道,不娶是不能的,重要的事娶誰,而他這麼問也不是沒道理的,因為他家世子妃的本家妹妹也有這個意思。

風連靖雖然已經極力掩飾了,但是他不是這樣的人,因此被人看來掩飾的就有些幾分拙劣了。

不過明王在這方面也是半斤八兩,根本沒看出來,倒是一點沒掩飾的就說出來了。

「我已屬意一位姑娘,這幾日正想請父皇賜婚呢。」

明王想起他昨日還在納蘭香杳那裏沾了些小便宜,回想起來還有些意猶未盡,笑容不禁沉醉的幾分。

風連靖一聽,就知道沒戲了,不過也不在意,還問起是哪位絕色佳人,得到了明王的青睞。前明王妃可是國色天香,世間少有的角色女子。若想找個比的過她的可不容易,而明王親眼看上的,顏色上定然不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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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小透明的寵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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