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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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不想因為沒用的言語跟赫連星浪費時間，便直言道：「連翹姨娘的事，你可知道。」
赫連星聞言，點了點頭，認真地道：「已經一個多月了，我聽說之後，心裏也很難受。畢竟姐姐她雖然脾氣不好，但其實只是心直口快而已……沒想到最後竟然會落得個這樣下場。可惜人死了，內力還被霍衍那魔頭給吸食，當真是叫人心中憋氣。」
她說的情真意切，若不是墨染已經得到了真相，恐怕現在真的要被她的言語給迷惑過去。
只是如今墨染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再來聽赫連星說這些話，便越覺得心口疼痛，胃口翻騰，一陣陣的噁心。
「你怎麼知道殺死姨娘的兇手是霍衍？」墨染咬着牙根問。
赫連星一愣，遂即又要上前，結果墨染又往後退了一步。
「小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或者聽說了什麼？」赫連星也不是傻子，見墨染一見面就問自己夜連翹的死，又對自己如此冷漠，甚至可以說是抵觸，便生出做賊心虛的心理，擔心墨染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不由得緊張起來。
墨染看赫連星的神色有些嚴肅，知道她也是因為自己的反應而心虛了，便又問道：「你且先同我說，為何那麼肯定就說姨娘是龍龍殺的。」
赫連星站住腳步，一本正經的道：「這還用想嗎？但凡一個人知道了姐姐的死法，都會知道那兇手肯定是霍衍沒跑。當今世上，練就了禁術攝魂術的人除了霍衍，還……」
「還有你。」墨染直接接過了赫連星的話，一雙深邃的黑眸驀地掀起千層的殺氣，緊緊盯着赫連星。看着她的眸子因為自己的話，從嚴肅變成失神，再從失神變成震驚，最後滿臉的驚訝和驚慌。
「還有你，卿水水。」墨染聲音冷的幾乎要將周圍的環境都凍成冰。
赫連星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做的那件事，竟然被墨染知道了。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到底是怎麼知道夜連翹是被她殺死的。
這個世上沒有人知道她也會攝魂術，除了那個已經死去的夜連翹之外……
「小染，你……說什麼呢？」赫連星僵硬的臉上硬強著讓自己放鬆，重新扯出微笑，聲音卻有些嘶啞，道：「說什麼……什麼還有我？你聽誰說我也會攝魂術的……小染，我知道姐姐的死對你來說打擊很大，我知道你很傷心，我也很難受，但……」
「卿水水。」墨染再次打斷了赫連星的話，聲音冷冷的道：「或者我叫你赫連星？我有一個問題問你，曾經連翹也問過你相同的問題。」
赫連星神色發怔，道：「什麼？」
墨染道：「你到底認為自己是誰。是西域王庭的赫連星，還是瓊蝶派的卿水水。你到底把哪一邊當成自己的家人？」
赫連星忙道：「你這話怎麼說！難道你也要向夜連翹一樣逼我非得二者選一嗎？我不管是卿水水還是赫連星，我都不會忘記自己的初衷。不管是瓊蝶派還是西域王庭，兩邊的人都是我的家人，難道不行嗎？」
墨染低吼道：「你真的拿姨娘當成你的家人了嗎！」對於赫連星和夜連翹之間的關係，墨染一直沒想着戳破，但至少希望她們兩個能在表面上互相維持着，反正一輩子也見不著多少次。
可誰能想到，只是這簡單的幾面，卻叫連翹姨娘的生命走到了終結，叫赫連星那個喪心病狂的人，把連翹姨娘給殺了……
赫連星被墨染吼的一愣，她以前從未見墨染對自己發過火，還是像現在這樣，怒不可遏，完全不留情面的發火，怒髮衝冠的質問。
她是驚訝的，更是憤怒的。她何嘗不憤怒，為什麼所有人都因為夜連翹的事情指責她，到底她有什麼錯？她只不過是不想讓自己瓊蝶派受到別人的詆毀，她是瓊蝶派的人，難道要跟着夜連翹一起說自己的門派不好，說自己的師父不好嗎？
墨染的突然吼斥，讓赫連星的情緒也瞬間爆發，再也壓制不住，同樣大吼過去道：「是！我是沒把她當成我的家人，但當初到底是誰先不把誰當成家人的！我初到鳩谷的時候，是夜連翹對我，對二師姐不恭不敬，言語攻擊，我是瓊蝶派的弟子，難道就要因為夜連翹是我所謂的姐姐，我就要忍受着，什麼都不說？
「你們到底有沒有搞錯啊，憑什麼我要受着夜連翹的那些冷氣！夜連翹跟我除了有一個名義上的姐妹關係之外，她曾經對我付出過什麼？
「我在去鳩谷之前，我他媽的都不知道夜連翹長什麼樣！她憑什麼說我，說我二師姐，說瓊蝶派？你不知道我在瓊蝶派這些年，二師姐對我到底有多照顧，你們只說我不敬重夜連翹。她對我可有半點好，要我摒棄我二師姐，而去尊重她。
「墨染，你不要總是一副偉大的，懂事的模樣教訓我。你要論尊卑，還要叫我一聲姨娘呢！你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你難道就有尊卑，難道就對我尊重了嗎？」
墨染看着咆哮的赫連星，簡直陷入了癲狂，讓人完全的陌生。誰能想到，這個紅着眼睛，滿臉凶光地對她怒吼的人，是那個不拘小節，總喜歡揚著一張笑臉的開心果赫連星？
誰能想到當初在平津關結拜的兩個丫頭，如今卻站在對面，冷面相對，再也沒有當初的和氣溫柔，歡聲笑語？
墨染握著霧走劍的手緊緊攥著，聽赫連星咆哮完了，她面沉似水的道：「你說了千百句，也抵消不了你殺死連翹姨娘的事。連翹姨娘的脾氣確實不好，她和瓊蝶派的仇恨也早就不是一天兩天，這些你比我更清楚。她看見你處處維護瓊蝶派，維護阿若多，心中自是不忿，免不了對你態度差了一些。
「但正是因為你還叫赫連星，她才沒有因為你以瓊蝶派的身份對她那般頂撞，即便那般頂撞，也沒有把你的腦袋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