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麗莎的幸福

「夢兒，最近怎麼樣？」水夢坐在電腦前寫著她的新書《道亦有道》。QQ里發小麗莎發來了問候。

「還好，你呢？」

「我很好，最近忙些什麼呢。」

「我除了寫書，還能做什麼。」

「沒談個男朋友啊。」

「帶著孩子的媽媽，誰要？」

「瞧你說的。我現在很幸福。結婚後，他對我更好了。夢兒，我也希望你找到幸福。」

「是嗎？恭喜你了麗莎，希望你們的幸福能夠長長久久。」水夢由衷地為麗莎高興。麗莎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夥伴。雖然自己上了大學，但兩個人的感情一直沒有淡卻。記得那時候，寒暑假回家，麗莎必然是站在車站等她的人。然後，麗莎便會帶著水夢到她們常去的小酒樓，點上一盤「鍋包肉」、一盤「東北大拉皮」，兩個人會把這菜吃得乾乾淨淨，然後自己再去麗莎家住上一個晚上，第二天才回家呢。麗莎在水夢讀高中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賺錢了，所以她每次回家，麗莎都掏出自己的積蓄，帶著水夢玩遍家鄉的山山水水。

「謝謝了，夢兒，現在他每天都給我做飯吃。」

「是嗎，呵呵，真好，你本來就不會做飯，嫁一個會做飯的老公，你也算是嫁對人了。」

「必須的。」

「很為你高興。」

「昊宸最近怎麼樣了？還有沒有跟你要過爸爸啊？這兩年子凡有沒有給你們打過電話？」

「沒有。」水夢心中一動，他怎麼叫林子凡的名字如此親切？

「哦。早點找個如意郎君吧，你帶著昊宸，以後怎麼生活呢。」

「呵呵，昊宸也不需要我操心，他和我的父母比和我在一起可是親多了。」

「但是你也不能一個人生活啊。還是找一個人嫁了吧。」

「找個人嫁了這種事，呵呵，我目前還沒有想過。以後再說吧。」水夢笑著說，她想到了那個讓自己心悸的男人，從他離開賓水已經有三個多月了，離開至今再無音訊。

莫非對他來說，真的只是曇花一現的愛戀嗎？如果僅僅如此，他又何必送上如此珍貴的禮物呢。然而，如若不是，為何離開這麼久，他都沒有給她打過電話？甚至連QQ也不曾上過。難道他真的不想她嗎？

就連昊宸都不停地問她：「媽媽，大大怎麼還不回來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兒子的話。也許漸漸的兒子就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了。但是她能忘嗎？答案必然是否定的。可是自己又不能打電話給他。必竟，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也許他知道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所以便不再聯絡了，所以也就不再有任何瓜葛了。

「你是不是有主了？」好久不見水夢回話，麗莎發來了抖動信號。

「哪有，別胡說。對了你先生是做什麼的，你一直都沒有對我說過？」

「他在外企上班，嘿嘿，被我迷得神魂顛倒的。」

「瞧你，都已身為人婦，怎麼還是這麼胡說八道。」

「真的，他對我可是惟命是從呢。」

「那就好，只要你幸福就好了。」

「你也早點找個伴吧。」

「恩，也許會的。都結婚這麼久了，沒想著要個孩子嗎？」

「一直沒有。我也想要，可是還沒動靜啊。」

「不要心急，慢慢就有了。」

「哪能不急啊，有了孩子，婚姻就穩定了。」

「麗莎，不要有這種想法。你也要有獨立的人生價值，這樣你才是一個獨立的完整的人。不要想著去依靠婚姻。」

「我知道。你有了孩子不還是離了嗎？」

「我和你的不能比哦。」

「男人都一個樣子。你現在每天就是寫書啊？」

「是啊。」水夢眼神迷離了一下，是啊，她現在除了寫書，還能做什麼呢。

「你沒想過回北京哦？」

「回北京？目前還沒想過。」

「為什麼呢？北京應該更適合你發展啊。」

「不想回去了。看什麼都會讓我想到曾經的一切。」

「也是，留在老家也是一種安逸的幸福。只希望你能夠找到自己的快樂。其實回北京也不一定會有多好的發展。也許你在老家呆著，哪天還能成為知名的作家呢。」

「呵呵，瞧你說的，能夠維持生活開支就好了，還求什麼知名不知名的呢。」

「你這種思想可不對啊！出了名你的稿酬不是也更高了嗎。」

「也許吧，但有太多的錢，不也是這樣地活著嗎？」是啊，李默不就是個例子嗎？他可是富可敵國的商業鉅子，然而他又哪來的幸福和自由呢。

「你的意志消沉可不是好事啊。你以前可是鬥志滿懷呢。」

「以前啊……我都不記得啦。對了麗莎，把你們夫妻的照片給我傳來一張，讓我也認識一下我們這位大美女的相公長得什麼樣子。」

「夢兒，我先不聊了，我老公回來了，有時間再聊哦。你何時來北京，我請你吃飯。」麗莎說下就下，轉眼間就下線了。

看著已經暗淡了的頭象，水夢也無心再寫下去，站起身立於窗前，窗外艷陽高照，那陽光扯來了暖暖的春天，父母正在院內翻弄小花園的土壤，並相互說笑著。

陽光照射大地，地面的雪化了后變成蒸氣在空中流動著，水夢的思緒也逐漸飛向遠方……

大學畢業后，水夢選擇留在北京。身在遙遠的家鄉的麗莎看到水夢留在了北京，表示也想到北京闖蕩，還可以陪著她，水夢想也沒想便答應了。

歐陽水夢畢業后沒有急著找工作，而是到北京財經大學攻讀企業管理、法學博士學位。在此期間，她選修了英文、法文、德文、韓文、日文五國語言，四年後以優異的成績畢業。而在這四年裡，她以翻譯小說來賺取日常的生活開支。

在大學以及攻讀碩博期間，不乏許多男士的追求，水夢卻總是一笑置之。在她的心裡，要改善家裡的生活條件，要改變自己未來的命運，她必須認真地按著自己鋪設的路一路走下去，因此，縱使她有著魅人的臉龐，有著魔鬼般的身材，更有著繆斯女神一樣的智慧和天使一樣善良的心，她依然單身至今。

在水夢讀書的四年時間裡，麗莎在北京也有了一席之地。在賓水的時候，麗莎是一名裁剪師，來到北京后，通過水夢同學的幫忙，她得以到北京東三環燕莎商場的服裝裁剪中心，繼續做裁剪師。

燕莎商場代表著品牌與時尚，在這裡出入的消費群體，均是北京上流社會的主流人士，在這裡，麗莎看到了更多的財富所映射的「完美」，她渴望著自己能夠融入到這個群體里。

水夢總是在休假的時候，到燕莎商場來看麗莎，她很高興，能和自己的發小在一個城市裡生活，這是她希望的。

有一次，麗莎告訴她，她看到一位二十幾歲的漂亮女人與一位近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相偕出出入入，那男人出手闊綽，一擲千金。那漂亮女人的身上，穿著幾十萬的名牌時裝。在講述的時候，麗莎的眼睛里閃著羨慕的光茫。

還有一次，麗莎告訴水夢，看到了幾位影星來燕莎選購服裝，她報怨著，自己也有著迷人的臉蛋，盈瘦的身材，卻眼看著那高檔時裝被那些影星套上。她自嘲地說，其實如果自己穿上這些名貴的服裝，決不比那些影星遜色。

每當這時候，水夢總是笑她，並與她開著一些不切實際的玩笑話。例如：她也可以去傍一位大款，或是由自己出面為她找一找朋友、同學，把她也推向影視道路。她一直不知道麗莎是把她的這些話當真的，並經常幻想著水夢哪天能夠介紹一位大導演給她認識，由她來主演一部電影，並通過這電影使漂亮的她也成為當紅影星。而實際上，水夢只是說一說，她總是認為，麗莎不適合承受人生的大起大落，其實她還是比較適合現在的生活環境，沒有什麼波瀾壯闊，平淡中有著小家碧玉的甘甜，必竟麗莎的文化太淺，而上流社會她是不能滲入的，一旦讓她強行邁進這樣的生活環境里，恐怕會使她粉身碎骨的。

然而，她卻一直不曾意識到麗莎言語所表露的內心世界，也一直不曾認真地去思考在這種環境下，以這種心態成長起來的麗莎是否會讓自己的靈魂發生變異。

四年的時間裡，麗莎與水夢雖然還是經常的在一起聚聚，然而，因為兩個人的人生觀與價值觀的不同，總是在意見不和的時候發生爭吵，雖然過後還是會和好，卻總是不能回復到最初的情感。

精通多國語言的水夢，博士畢業后受聘於一家美國公司——夢羅丹股份有限公司，因為她的高學歷以及有著多國語言的能力，使她初進該公司就榮任翻譯部副總經理，在她上班的第一天，她認識了她後來的的丈夫，翻譯部成員——美籍華人林子凡。

林子凡是中美兩國的混血兒，出生在紐約，祖父母均是地道的北京人。他畢業於美國芝加哥大學。后回國研讀中國文化。兩年前在北京大學中文系畢業後來到夢羅丹公司做一名英語翻譯。

他有著白凈的膚質，粉嫩的臉龐，有時候像個女生一樣，笑著時候露出滿口皓齒，他美國母親留給他的歐式的大眼睛里，含著藍色的眼珠，深遂而透著鬼魅般的帥氣。身材不是很高大，一米七三左右，僅僅高了水夢一公分，但是由於長期不鍛煉而發胖的身體，使他顯得更加矮了很多。

林子凡第一眼看到歐陽水夢便認定了她，這女人的美麗與氣質，是他夢寐以求的那種類型，她是他的！認定的那一刻，他開始了自己浪漫的追求之旅。

他總是不失時宜地做出很多讓她感動得不能拒絕的事情，總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在她的面前。在他的一再要求下，她答應去拜見她祖父母。

在這之前，水夢帶著林子凡與麗莎見了面，看到林子凡后，麗莎抽出時間與水夢一起去了洗手間。在洗手間麗莎問水夢：「這男人家境怎麼樣？」

「不是很清楚哦。他的父母在美國，北京只有他的祖父母。」

「你先去他家看看，看看那房子大不大，在北京有一棟大宅子，那可是我們不敢想的。還有，看看他家的擺設，就能知道他們家條件怎麼樣。」

「這怎麼看呢。再說我選擇他也不是因為他的家庭條件……」

「別唱高調，我告訴你，這年頭，沒錢什麼也辦不了。你別傻傻地相信什麼愛情。哪來的愛情，愛情是要建立在富足的金錢以及崇高的地位上的。」

「說什麼呢。真是的。」水夢笑了笑，搖搖頭。

「你別搖頭。我告訴你，這是我的經驗。你這些年一直上學，你哪知道社會的險惡。」

「你又能耐了呢。」

「不是能耐，這是經驗！我告訴你，如果他家條件不好，你不許答應他什麼知道不？就憑你現在的本事，找個比他好的綽綽有餘。雖然你長得一般，但是你的學問，足以讓你擁有一位富家大款，知道不？」

「錢財夠用就好了，何必呢。」

「何必？你忘了你家的條件了？你找一個條件一般，你家條件怎麼改善啊？」

「我有手有腳，還怕受窮不成。」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木啊。你記得我以前跟你說的不？那些二十幾歲的女孩子跟人家四五十歲的男人，為了什麼，為了還不是一步登天！」

「麗莎，那不是我。我們出去吧。別讓子凡等得太急了。」

「喲喲，還沒怎麼著，就開始心疼了。」麗莎笑著推了她一下又道：「我可告訴你啊，你要看得仔細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嗯，我知道了。」水夢無奈地看了看她，搖搖頭說：「我們出去吧。」

這之後，水夢隨子凡去拜見了他的祖父母，他的祖父母是地道的北京人，在北京的西二環有一套很講究的四合院。記得當時那院落里種著一棵香椿樹。

「子凡，這是什麼樹？「

林子凡指著香椿樹說：「這個嘛，這是一棵梧桐樹，常言道沒有梧桐樹哪能引來金鳳凰呢。」

水夢當時心中悸動，這男人的嘴巴總是能說出含著蜜的語言，他的藍眼睛里，總是能發出一種讓女孩子神迷的光彩。

「媽媽，媽媽。」樓下，弟妹接回了昊宸和昊月。剛走進大院，眼尖的昊宸就看到立在窗前的水夢大聲地叫起來。

思緒飄遠的水夢被兒子的叫聲拉了回來，她笑著朝樓下的兒子揮揮手，這個孩子有著他父親的藍眼瞳，有著自己眼神里的柔情，他承襲了自己的容貌，自己有時候想如果這是個女孩子，必然會比自己的容貌更加出眾呢。「呵呵……」

「媽媽，媽媽。」昊宸推開她的房門撲了過來。

「小心。」忙蹲下來抱住兒子，愛憐地親親他的額頭：「今天在學校學了什麼啊。」

「弟子規，聖人訓……」昊宸不厭其煩地背起弟子規來。

「慢慢背。」水夢為兒子接來半壞水遞過來。

喝完水，昊宸說：「媽媽，老師打妹妹了。」

「為什麼呢？」水夢笑著牽起他的手一起走出房門，下了樓。

「妹妹不聽話，不睡覺。」昊宸說。

「哦，那你有沒有聽話啊。」

「我很乖，睡覺了。」

「中午吃的什麼呢？」

「米飯。」

「沒有菜嗎？」

「有菜。」

「什麼菜哦？」水夢牽著兒子的手來到客廳。

「菜菜。」兒子記憶力超群，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偶爾還會將幼稚園的老師玩得團團轉，但卻對各種菜色不感冒，至今也辯不清青菜的名稱。

「呵呵。」寵溺地揉揉兒子的頭對曉曉說：「曉曉，昊宸說昊月在學校被老師打了。」

「哦？」曉曉忙拉過兒子問：「昊月，老師今天打你了沒有。」

「打我的屁股。」昊月用手拍拍屁股說。

「為什麼打你呢？」

「不睡覺，老師打我屁股。」昊月嘟著小嘴，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下次會不會乖乖地睡覺呢？」

「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