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執子之手

第244章 執子之手

如果按照顏佑的想法,只需要在常山找來有意競逐的商賈,把經營權賣個高價,然後坐等收錢便是。

但顏良卻不如此想,他推動鹽鐵酒專賣的用意便是以壟斷的形式來賺取巨額利潤。

且這個壟斷只能由官府說了算,絕不可能將壟斷之權度讓給商賈。

若是將整個常山的鹽、鐵、酒其中一項全權交給某個商賈專營,既不利於監管,也不利於商品市場的有序競爭。

而且,國內的世家大族眾多,有實力的商賈也不在少數,若是拍賣整個郡國的專營權,能拍下的固然能賺到爆,但其餘沒拍到的定然頗多怨念。

雖然顏良也不怕這些競標失敗者在背地裡下絆子使壞,但總也是個麻煩。

一個餅很大,一共十個人想吃,但最後只有一個人吃上了,另外九個人肯定不幹,那個吃獨食的必然沒有好下場。

但如果一共十個人想吃,最後有七個人吃上了,那另外三個沒吃上的想要搞事情,就有另外七個吃上的齊心協力去應對。

況且,顏良為了想要利益最大化,怎麼會打包出售呢?

反正鹽鐵酒專賣權不愁賣不掉,他正打算零敲碎打地一個縣一個縣唱賣,好誆更多人參與競標,把標的價格抬得更高。

顏良把他的想法當眾說了出來,眾人俱都覺得是條好計。

就比如說若原本唱賣整個常山國的鹽專賣權,價格定然十分高企,且花費了大價錢拿下之後,還未必有能力把銷路鋪設到所有縣鄉去。

但如今一個縣一個縣唱賣,許多原本無力競爭的中小商賈,肯定會參與進來,甚至還會幾家抱團在一塊前來搶奪某地的專賣權。

當然,鹽、鐵、酒三項商品也不能混為一談。

常山不產鹽,純要從外埠購入,顏良已經打算由官方出面進貨,然後批發給各縣的專賣商。

鐵則更複雜一點,顏良準備控制原料與加工,把零售專賣權唱賣出去。

酒則可以由商賈自釀自銷,且酒與鹽鐵不同,商品的優劣有極大差異,顏良不打算按地區來唱賣專營權,而是唱賣釀酒的份額。

即商賈買下了一千瓮的釀造權,則只能釀造這些數額,若是想要增加產量需要繼續購買份額。

如果有商賈說我自己不釀,從其他郡國購買了運回來,那也成,一樣需要消耗份額就是了。

顏良把後世所知道的一些拍賣規則與一眾幕僚們說了,然後便當了甩手掌柜,讓他們研究具體的細則。

只管出點子,不管如何實施的顏良丟下一眾抓耳撓腮的幕僚們就出了大帳,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前些天顏良為了把妹,讓營中工匠研發湯婆子和熱水袋。

幾個工匠們在豐厚的獎賞刺激下,很快便研發出了幾個樣品。

有用錫打造的湯婆子,也有用水囊改進的熱水袋。

其中湯婆子的瓶口密封性還不太牢靠,但有幾個熱水袋的密封性已經做得相當不錯。

由於軍中水囊多的是,所以工匠們只要處理好袋口的密封性問題。

原本的水囊用軟木塞或者皮塞塞住,基本都袋口朝上,即便會滲一些水來也問題不大。

但熱水袋灌的都是熱水,且被人抱在懷裡,若是不慎漏出來燙傷了人可不是小事。

所以工匠們反覆試驗,覺得用軟木塞子加上顏良所提的螺旋紋最為穩妥,但如何做出嚴絲合縫的正反螺旋紋卻是個極大的難點。

好在顏良從穿越之後就一直很重視工匠的運用,這些時日來有意地招募聚攏了不少有能力的工匠。

這年頭工匠的地位並不高,但顏良一直給予工匠們較為豐厚的待遇,其中一些經驗豐富手藝精湛的匠師甚至領的薪俸堪比帶兵上陣拼殺的軍官,讓工匠們十分受用。

工匠們見顏良把此事說得十分慎重且緊急,還以為事關重大,集中了不少手藝精湛的木匠採用笨辦法,用手工來打磨瓶口和瓶塞。

若是工匠們知道顏良是要用來把妹泡妞,怕不得噴出幾盆老血。

雖然這種方法效率低下,成品合格率也不高,優良品率更是極低,但耐不住工匠們人多又齊心,忙活了幾天竟然湊齊了好幾對配套的瓶口瓶塞。

工匠們用這些瓶口瓶塞做出了幾個樣品熱水袋,遞交到了顏良手上。

顏良親自試了一試,在灌上滾燙的熱水之後,蓋上蓋子反覆倒騰也幾乎不溢出水來。

見工匠們如此給力,用了沒多久就做出如此優良的樣品,顏良立刻厚賞了一番,並繼續下了一個課題,那便是如何提高生產效率和良品率,讓熱水袋與湯婆子可以量產。

來到自己的小帳后,顏良挑出了幾個品相與質量最佳的暖水袋,充上熱水,再套上提前讓人做好的綢布袋子,便交給牛大帶上,蹬蹬蹬進了真定城準備獻寶。

顏良來到張府後熟門熟路地來到自己住過幾次的那個別院,此處如今已經全部騰了出來,專門用來接待顏良。

一打聽,果然甄宓正在迎風閣上,顏良便親自提了一個暖水袋上了樓閣。

這一回,丫鬟珮兒卻不敢再阻攔顏良登樓,但也沒給牛大好臉色看。

而牛大這廝臉皮極厚,主動湊上前去問道:「珮兒娘子,這天氣苦寒,你待在樓下不怕冷么?」

珮兒是甄宓的貼身丫鬟,身上的衣著也十分厚實,但迎風閣乃是個樓閣,下面很多地方是透風的,即便在避風處仍舊不怎麼暖和。

珮兒沒好氣道:「便是怕冷又如何?總好過大冬天的,整日價在外邊冒著風雪瞎轉悠。」

珮兒這話自然是在挖苦牛大,但牛大卻裝傻道:「若是怕冷,我這兒倒有一樣好物事,可以應付一下。」

珮兒白了一眼牛大,見他只是手上提了個布袋子,哪裡相信他的鬼話,便道:「莫要糊弄於我,難不成你還能變出個暖爐不成?」

牛大呵呵笑道:「暖爐雖然變不出,但此物一樣可以取暖。」說著便從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袋子里掏出一個較小的布袋子,遞給了珮兒。

珮兒將信將疑,但因著前幾次與牛大遇著,略微有了些許信任感,便接了過來,誰知入手就感到捏到了個十分暖和的物事。

「呀?這是何物,為何如此暖和?我卻從來沒有見過。」

牛大依舊那副標準型的憨厚笑容,答道:「此物名曰暖水袋,乃是我家將軍命人專程打制的,之前並無此等物事,我還是專門討了一個來送你。」

拿了人的手短,珮兒對這個暖乎乎的物事極為歡喜,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刺人的話,說道:「既然如此,此物倒是珍貴得很咯?那我卻怎麼能要。」

牛大撓撓頭道:「說是珍貴倒也珍貴,不過我聽將軍與工匠說,此物以後還可以多產一些出來,所以我才拿了一個來送你。」

珮兒自然是不願這麼好的物事再還回去,聽說以後還能產出,心頭便一定,略微不好意思地謝道:「如此,便謝過你……你叫什麼來著?」

牛大這還是第一次見珮兒如此好聲好氣地對他講話,一時激動,回答得便不是那麼利索,答道:「我我……叫我牛大便是了。」

珮兒略微福了一福,說道:「謝過牛君。」

牛大忙不迭躬身回禮,原本一副憨厚樣子,此刻卻純然是傻了。

而此刻,剛剛登上頂樓的顏良卻還不知道,自己的送暖水袋獻寶之計已經被自己的心腹侍衛給捷足先登。

顏良放輕腳步來到頂樓后,見四周無人,往小廳的窗口往裡看去,果然甄宓正據案而坐,不過這一回卻沒有在看書,而是在做著女紅。

雖然從側後方看去,甄宓細潔的脖子和側臉極美,但顏良卻不好意思一直當偷窺的痴漢。

因著前幾次見面,顏良與甄宓已經算得上比較熟稔,顏良便輕輕咳嗽了兩聲,然後踩著步子來到了小廳的入口。

甄宓聽到動靜也嚇了一跳,待到看到小廳入口處的人影時更為慌亂,連忙把手上正在做的女紅塞到了身後,站起來福禮道:「見過府君。」

顏良笑呵呵地道:「你我又不論公事,何必喊府君這麼見外,便稱姓字可也。」

甄宓道:「小女子不敢僭越。」

顏良也不想在這種話題上糾纏,便說道:「良此次前來,乃是為了兩樁事情。」

甄宓好奇道:「不知府君有何事見教?」

顏良說道:「後日比武大會便要開幕了,我此來乃是相邀小娘子前去觀禮,這是坐席的門票,小娘子且收好了。」

由於男女有別,他們此番單獨相遇已經是於禮不合,顏良更不敢造次,所以說話的時候始終站在小廳的門外。

顏良從懷裡拿出一枚仔細打磨過的竹簡,俯身放在小廳門口的篾筵上,然後退開幾步。

甄宓見顏良看著自己,顯然是等自己拿起竹簡,便挪步上前拾取起竹簡,退回案幾后驗看。

只見竹簡的正面上寫著「比武大會貴賓入場券暨看台票券」幾個大字,背面則寫著「乙字看台第二排第一號座,限二人以內入座,建安五年十一月初一至十五有效」兩排小字。

在竹簡的兩面,都蓋有印章,正面是常山國相印,背面是討逆將軍印。

因著是從顏良懷中取出來的,所以竹簡上猶自帶著微微的體溫,被甄宓捏在手上,又想著顏良專程過來邀請自己,頓時頰染紅雲,細聲答道:「多謝府君。」

顏良想著羞答答的妹子什麼的最有愛了,心裡一盪便又掏出一物,上前放在篾筵之上,說道:「此間還有一物,小娘子且拿去一用。」

甄宓上前取過用綢布裹了兩三層的暖水袋,入手只覺一股熱意襲來,在門戶大開寒風透徹的環境之下令人十分舒適。

甄宓好奇地問道:「此是何物,竟如此神奇?」

顏良笑了笑道:「此物並不神奇,暖水袋爾,乃用皮囊盛水,用以冬日之中驅寒,若其中水涼了,可旋開瓶蓋,換上熱水。如此,可反覆使用多次。」

甄宓道:「此物珍貴,妾卻不能收下。」

顏良道:「那一日帶小娘子上到看台,沒有考慮到看台上寒風凜冽,有些欠妥,故而我回去后考慮良久,命工匠制出此物,小娘子可帶在身邊取暖。即便是平日里登樓之時,也用得上。此物雖然如今世所罕見,但再過段時間,真定城中定然廣為傳播,小娘子便莫要推辭,為我試用一番,若有何不妥之處,還望指正。」

甄宓聽顏良如此細心,為自己考慮得這麼周到,心裡比手裡更暖,便愈發把頭低了下來,臉上布滿了紅霞,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道:「既如此,妾謝過府君。」

顏良兩輩子來見過的女人也不在少數,但如此會害羞的還是平生僅見,關鍵是眼前人兒害羞帶怯的樣子著實楚楚動人,讓他恨不得邁步上前把她摟在懷中好好憐惜。

顏良原本只是想來獻一波殷勤,刷一下好感度,沒準備進一步再做些什麼。

可是如今這曖昧的場景卻讓他血脈僨張,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幾步,堪堪都踏在了門口的篾筵之上,說道:「甄氏小娘子,先前幾番遇見,之後你傾國傾城的身影時常縈繞在我腦中,使我極為想念。我且聽說你尚未婚配,不知可有心上之人了么?」

顏良寬大的身影幾乎堵住了小廳的門口,給跪坐在地上的甄宓極大壓力,而他的言語表白又極為粗淺,把甄宓驚得幾乎愣住了。

甄宓心中驚濤駭浪,想著原來他真的喜歡我,而我的心上之人不就在眼前么?

但甄宓卻羞於啟齒,只是小聲答道:「婚姻之事,自由家中長輩做主。」

顏良卻不理這些無關之人,再往前半步,坐在了門口的篾筵之上,雙目緊緊盯著面前只有一步之遙的小女子,用溫柔卻堅定的語氣說道:「眼下只有你我二人,且莫要在意旁人,我只問卿一句。」

「我欲與卿『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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