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現在，還這麼撩？
王景盛若有所思，好看的眉頭持續地皺着。
緩一會兒，他問，「你在跟誰聊天？」
路心悅非常鎮定，彬彬有禮地答，「男朋友。」
王景盛的眼瞳明顯地收緊了，目光銳利，「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路心悅喵了個咪了，歪過頭看他，又吃吃地笑，「你什麼時候訂的婚？我也不知道啊？」
王景盛不動聲色，「上個月8號。」
路心悅笑笑，有容乃大，無欲則剛，不過就是「一拍二散」，老死不相往來。
她想的通透，便也懶得戴面具與他周旋。
隨意地靠去椅背，聲音淡漫，「恭喜啊。」
王景盛盯着她，面癱般的俊臉還是冷酷冰山的模式，「嗖嗖」地往外冒着寒氣。
「什麼時候？」他繼續問。
路心悅略之茫然，「什麼……什麼時候？「
王景盛很認真，「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
路心悅恍然大悟，挑一挑眉，淡定曰，「私事，不公開。」
王景盛很熟悉她的作派，一旦這女貨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就要避其鋒芒，擇機再戰。
面色依舊冷沉，卻不再追問。
「十五分鐘後去總經理辦公室，辦理交接事宜。」簡單地扔下一句，他起身向外。
快到門口時，他慢吞吞地轉過身，理所當然地吩咐，「給我泡杯咖啡。」
不待她反應過來，他又跟上一句，「就原來的那個牌子。」
他揚長而去，步伐穩重，玉樹臨風。
路心悅幽怨地看，身形消失了，心頭莫名地空一塊。
呆怔片刻，她恨恨地啐一口，「沒有。」
……
說到做到。
出現在董事長辦公室的路心悅，只拿了一個超大的白色骨瓷杯，色澤瑩潤，內里飄散著濃郁的咖啡香氣。
她眯着眼睛笑，聲音里含了些小得意，「不好意思啊，咖啡喝完了，最後一杯留給自己。」
王景盛轉過頭，目光在她的眉間凝了一秒。
路心悅不以為然，拐頭看向坐於他身側的精緻美女。
還是笑眯眯，「這位是……新來的同事？」
她明知故問。
笑容虛偽得很。
應有海老狐狸奸滑，隔岸觀火看熱鬧。
王景盛簡單地介紹，「趙貝怡，我的助理之一，日後與集團公司的聯絡要求，都由她負責。」
路心悅笑着點頭，「歡迎新同事。」
趙貝怡是北京人，聲音清涼，卻字正腔圓，「路小姐是這裏的老員工，我初來乍到，需要時間適應，還請多多指教。」
路心悅眨一眨眼，剛想說些什麼，卻被應有海截了話頭。
「小路做過盛少的下屬，倆人配合默契，連續兩年的業務最佳。盛少調回集團公司后，她就過來跟我，總經理助理的職務做得得心應手，幫了我不少忙。都不是外人，同事之間互幫互助是常態。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她必然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言語漂亮，路心悅不方便拆穿他，笑眯眯地捧場，「是啊，有問題就問，尤其在交接階段，做利索了會節省不少事情。」
王景盛敏感地揚起頭，又是研究地看她。
沉吟片刻，他認真地說，「我這一趟是為溫泉山文化村項目而來，你和南江老總有同門之誼，你將與我一起開拓這片戰場。」
路心悅無動於衷，唇角依舊含着笑，「溫泉山文化村內含七個區域，公寓、排屋、別墅、商業街區、配套學校等等多種生態共存，不是個小項目，一般的公司是談不動它的。但是王總不同，您思維縝密，能力超群，又有遠途大志，加上身份特殊，能夠調動的資源必然廣大。我……看好你。」
她像是說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說。
王景盛的眉頭皺起來，想一想，他繼續說，「我最多在這裏呆三年，溫泉山項目順利的話，離開時，我會推薦你接任總經理的職務。」
這話出口，不要說路心悅，就連應有海都挑起了眉毛。
這果斷是天上掉餡餅，還是個肉餡的。
忍不住搭一句，「小路，這可是百年難遇的好機會啊。」
路心悅沒好氣地瞥他一眼，心裏頭複雜得很。
三年後，她二十九歲。
這個年紀做剩女有資格，做錦城分公司的總經理卻是遠遠不及。若能如願，她這隻職場白骨精就是往修仙的道路邁進了。
但是古訓有言：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她也是有節操的好吧。
輕皺起眉，傲然道，「條件開得不錯，我考慮考慮。」
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覆，王景盛很不滿意。面孔板起，一字一頓地說，「機會稍縱即逝，你要懂得把握。」
說完，他探起身，理所當然地從路心悅的手邊拿過咖啡杯。
路心悅猝不及防，驚詫地看他。
王景盛淡定地抿一口，「咖啡不錯，還是原來的味道。」
太不要臉了吧。
路心悅怒極而笑，「王總說笑了，速溶咖啡能好喝到哪裏去。您是魚翅吃多了膩味，才會給清粥小菜點贊。好在便宜貨也不是毒藥，您權當體驗生活吧。」
王景盛的眼珠很黑，沉吟著看她，眸底有洪波湧起。
路心悅假裝看不到，若無其事地揚起頭，「應總，現在開始交接工作嗎？」
應有海正看着熱鬧。
當年沒仔細琢磨，這會兒他才悟出，盛少看似高山仰止，撩妹子的小手段卻很多，妥妥的悶騷貨。難怪當年隱瞞身世，亦能拿下外表歡脫、內心傲嬌的路心悅。
只是現在還這麼撩？
合適么？
他思想活躍，老半天才「嗯」出一聲。
趙貝怡面無表情，眸底浮動着警惕、輕視與不屑。
滿含敵意。
……
錦城是全國性的大公司，建有內網。上午，總公司把人事任命以通告的形式發出來。
在H城分公司的層面，首先是穩定人心。
全員開會。
這幾年分公司的人員穩定，除銷售外，其餘部門老員工居多，俱都認識王景盛，也知道他的背景。
沒有磨合期，直接就可以上手幹活。
開完會，接踵而來的日常事務，每個人都忙得很。工作交接反而是其次的。忙忙碌碌，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接近下班時間，王景盛熟門熟路地進來辦公室。隨意地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擱，淡淡道，「晚上想吃什麼？吃完了咱們加班。」
路心悅皺眉，慢吞吞地揚起頭，「王總，我是有男朋友的人，加班這種活動不合適我。明天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