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無極巧救小靈官(二)
在此後二十多天里,段延慶與段無極日夜伺候,端茶倒水,端屎端尿。每天光喂飯就七八次。
經過這段時間的精心照顧,這大漢才漸漸地緩過了勁來。
現在已經免免強強能說上幾句話了,但每次說話都被段延慶制止了。
「兄弟,別說話,好好地靜養吧,等身體徹底好了,咱們有的是時間閑嘮。」
經過幾次勸說,那大漢果然不再言語了,每天吃了就睡,醒了就吃。
又經過七八天的靜養,這大漢已經能夠勉勉強強地坐起來了。
段無極這段時間練武也減少了,整天介圍著這大漢轉來轉去地伺侯著。
這天早晨段延慶喂完了早飯,這大漢免強坐了起來,望著段延慶說:「多謝恩公一家人了,沒有你們,我或許早就死了。
哎,恩公,這是哪呀?」
段延慶聽了笑道:「這是太原府的境界,我們這個地方叫段家莊,我們這脈人是從段家集搬過來的,那段家集離我們這兒也就三四里地,提起段家集百八十里那是人人盡知呀。
哎,壯士,你是哪裡人氏呀?叫什麼名字呀?」
那大漢聽了說:「我是潞州人氏,住在離潞州城八里遠的一個村子里,我們那個村子叫二賢庄。
我姓單,單字名通,字雄信。因排行老二,人們都稱呼我單二員外。
小的時候可能是缺少某種營養吧,頭髮長得有點微微發紅,鄉親們為我和號為赤發靈官。
哎,恩公,請問你的尊姓大名呀?」
段延慶聽了一笑:「我姓段,名叫段延慶,以後你不要恩公恩公地叫了,其實這次將你救回來的是我們家二小子,就是這幾天經常伺侯你的那小子,是他把你背回來的。我只是伺侯了你幾天而已。」
那大漢聽了點了點頭。「那麼請問小恩公的名字叫什麼?」
「他呀,大名兒叫段無極,小名兒叫二蛋。唉,那小名兒也只有他娘與他親哥哥那麼叫他,別人那麼叫他的話,恐怕他還不高興呢。」
那頭漢聽了心裡一陣好笑,心說:他小名兒愛叫什麼叫什麼,我只記住大名兒就行了。
這大漢經過交談就知道這段延慶是個老實本份的人。
「恩公呀,這小恩公幹什麼去了?怎麼這麼半天也沒見著他呀?」
「他呀?可能又去放牛去了吧。唉,他哥哥替他放牛都快一個月了,也該替換替換他哥哥了。
兄弟,你找他有什麼事兒么?」
那大漢聽了連忙說:「我這身體好了,連個謝字都不曾對他說,這心裡怎麼過意的去?
即然是小兄弟救的我,那以後你我就不要稱兄道弟了,那樣不好,你還是長我一輩吧。」
段延慶聽了笑道:「你肯跟一個孩子稱兄道弟?我看還是算了吧。」
「那怎麼行?我讓無極救了我,我還跑到他們家裡充大輩?那樣也讓江湖上的朋友知道了笑話我欺負小孩,為人所不齒。」
段延慶嘿嘿一笑:「那你隨便,不過你我相距甚遠,以後也不一定有見面的機會,怎麼稱呼也就無所謂了。」
那大漢聽了搖了搖頭。
「我說老叔,常言說的好,兩山頭兒不能相遇,這倆人還能夠不相遇么。
再說了,俺那潞州離這兒並不太遠,也就幾百里路,騎快馬的話,可以說是朝發夕至,就是走著也不過個三五天吧。
咱們哪能不來往了呢?」
一席話說得段延慶啞口無言。段延慶站起身來對單雄信說:「你先在這兒躺一會兒,我看看給你熬的粥熟了不。」
單雄信聽了只好又躺了下來。
時間不太,段延慶就端著一碗熱粥走了進來。段延慶剛想要喂他。
這單雄信笑著搖了搖頭。「老叔,還是把碗給我吧,讓我自己來吧。」
「那你行么?」
「不耐事,讓我試試吧!」
這單雄信果然是個硬漢子,端著碗一口一口地將粥喝完,然後又將碗遞了回去。
段延慶見了十分高興地說:「嗯,這個樣子,再有個十天半月的你就可以騎馬回家了。」
單雄信聽了笑著點了點頭。「嗯,但願如此吧。」
說完,這單雄信就又躺了下來,不一小會兒,這單雄信就又睡著了。
天色將黑之時,段無極與鐵牛才趕著牛群從外邊回來了。
段無極將牛轟進牛棚里,然後又將牛棚的門關好,隨後就夥同鐵牛回家吃飯去了。
餐桌上段延慶笑呵呵地望著段無極說:「無極呀,你救的那個人快好了,今天他自己端著碗吃的飯。
這個人是山西潞州人氏,姓單名通,字雄信,待會兒你就見著他了。這個人家中有個哥哥,排行老二,人稱單二員外。
我看此人象個有錢人。」
柳菜花聽了笑道:「有錢人又怎麼樣?當家的,他這一個多月在咱們家又吃又喝的,沒少浪費咱們家的錢吧。
當家的,抽時間你跟他說說,讓他把銀子還給咱們家吧,你說咱們家這小家小戶的能幫得起誰?」
段延慶聽了白了妻子一眼說:「你這老娘兒們就認識錢,他這一個多月也沒花咱們多少錢,最多也就花了咱們十來兩銀子。
就這點錢,我怎麼開口讓人家要噢?」
段長生聽了說:「爹,這十來兩銀子還少么?這可是咱們家以往三年的收入呀!」
段無極聽了笑道:「我看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常言說施恩不望報,當時我救他時也沒指望他有什麼回報。
再說了,誰沒有個為難著窄的時候?」
段無極放下碗筷,然後站起了身來。
「娘呀,你們慢慢吃,我回牛棚的院子練武去了。」
說完,段無極邁步走了出來。
柳菜花見了搖了搖頭。「唉,無極這孩子哪都好,可就是有點傻,跟你一個樣。」
段無極聽了一笑。「你我的孩子能不隨我么?你說要是隨咱隔壁老王的話,那不遭了么。」
柳菜花聽了狠狠地白了丈夫一眼。「當家的,你不唚人話,真氣死我了。」
說完柳菜花扔下筷子進了裡屋。
段長生見了用手一捅自己的爹。「爹,我娘真生氣了,你趕緊去哄哄她吧。」
段延慶聽了無奈地站起身來,直往裡屋走去。
段無極回到自己養牛的院子里,立刻就練起了拳腳,練罷多時又舞了幾趟棍法,最後才練習追魂劍法,等將所有的功夫練完了,段無極猛地一抬頭,只見自己救的那大漢正倚著門框站在那呢。
段無極見了趕緊跑過來打招呼。
「嗨,你怎麼跑出來了?身體能受的了么?」
單雄信聽了哈哈一笑。
「我已經沒有什麼大耐了,在屋裡聽見你練武,我就出來看看。
其實我也練武,小兄弟,你練的不錯呀!
哎,小兄弟,你這武功是跟誰學的?
看這棍法象是少林寺的功夫,可這劍法倒象道家的功夫。
你這拳法么,嗯,還真看不出來,你說是少林的功夫吧,可又有點兒象,可又有點不象,你說是道家的功夫吧,可又有點象少林的功夫。
哎,真說不準呀。」
段無極聽了笑道:「說不準咱們不說。我這拳腳功夫說白了就是瞎耍,也就是煅練煅練身體,沒別的意思。」
單雄信聽了一笑也沒再說什麼。
段無極走過來,一把扶住單雄信。
「二哥,趕緊回屋休息去吧。
等你躺好了,我給你端粥去。」
單雄信聽了一笑。「那就多謝小兄弟了。」
說著被段無極扶著回了屋子。
等單雄信躺好后,段無極立刻跑回家中,將娘熬的小米粥端了過來。
扶伺著單雄信吃完了,段無極又將碗放了回去。
段無極對自己的娘說:「娘啊,趕明天熬粥的時候多放幾把米吧。
你看這單大哥身體都恢復了,吃那麼稀的粥怎麼受的了?」
柳菜花聽了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段無極回到自己的小屋子裡開始跟單雄信嘮閑嗑了。
單雄信問:「小兄弟,你這屋裡就你一個人么?」
「不是,還有我一個遠房哥哥,你這一來,他沒地方住了,他現在就整天介來回跑。
早中晚在我們家吃飯,晚上回去,好在這兒離他家也不遠,也就有個三四里地,一小會兒就到了。」
「那這牛都是你們家的么?」
段無極聽了搖了搖頭。「要都是我們家的那可敢情好了。
這牛絕大部分是我三祖爺爺他們家的,之所以在這放,是我三祖爺爺想讓我們家攢點牛糞好種地。
你不知道,我吃特別多,一個人能吃三人的。」
單雄信聽了是哈哈大笑。「小兄弟,這練武的有吃少的嗎?」
段無極好奇地問。「單二哥,請問你那兵器叫什麼名字呀?」
單雄信望著段無極問:「你沒見過么?」
段無極搖了搖頭。「嗯,確實不認識。」
「我這兵器名叫棗楊槊,是兵器的一種。
前些年我曾在槊頂用金水走了一遍。為的是在交戰的時侯讓敵人覺的眼花繚亂。因此,這兵器也叫金頂棗陽槊。
嗯,等有機會吧,有機會我給你練練,讓你看看。」
段無極聽了點了點頭。「那太好了!」
說著,兩個人就脫衣服睡了覺。
第二天的早晨,段無極依舊給單雄信端來了飯菜,等單雄信吃飽了,段無極收拾完了碗筷,然後夥同鐵牛轟著牛群去放牛。
又過了個八九天,單雄信這天早晨來到段延慶住的屋子,雙膝跪倒跟段延慶夫妻行禮。
段延慶見了趕緊伸手相摻。「雄信呀,你這是幹什麼?」
這單雄信雙手一抱拳。「叔叔、嬸,我這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打算今天向你們辭行。
這段時間多虧了你們一家人的照顧,俺單通才能重生。
嗯,這樣吧,等到年底或來年春天,俺單通一定登門拜望你們一家人。」
段延慶聽了笑道:「雄信呀,你看這早飯已經盛上了,吃了早飯再走吧。」
單雄信聽了搖了搖頭。「不必了,俺單通離家這麼長時間了,家中人還不知道我的死活呢,現在我早已歸心似箭了。哪還吃的下飯?
無極呀,兄弟,咱們以後再見吧。」
段延慶一把拉起段無極。「無極呀,你單二哥都要走了,還不趕緊送送他?」
段延慶一家人沒顧得上吃飯,立刻從家中送了出來。
只見那單雄信上了棗紅馬,然後朝著這一家人一抱拳。「大叔、大嬸、無極,俺單通告辭了。」
說完,照著馬屁股就是輕輕一下,那馬長鳴一聲,立刻朝著遠方絕塵而去。
直到這馬看不見了,一家人才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