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廢稿。大結局馬上補上。

二十、

「到最後，還不是什麼都沒說嘛……」

確定了手錶中的視頻已經刪除以後，凌思雨沖着李青臨撇了撇嘴。李青臨則陷入了沉思，好看的眉頭蹙了起來：「倘若那些各個宗教神話中的『神器』是真的，那麼，宗教神話故事裏的那些片段，會不會也是真的？例如幾乎每個宗教里都提到過的大洪水、世界末日，等等。」

「想那麼多幹什麼？現在手頭的事還沒完成，金蘋果沒找到，那傢伙又不聽話……」

凌思雨抱怨著，自己卻先嘆了口氣：「就連阿格妮絲傳來的視頻，本質上就是畫了個大餅嘛，什麼關鍵內容都沒說……集齊七把神器可以成神？怎麼不說集齊七顆龍珠可以召喚神龍……」

「不，還是有關鍵內容的。」

李青臨搖搖頭：「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神器是有實體的。你想一下，支撐著整座學院的『世界之樹的嫩枝』，也就是所謂的『聖杖』，和光明神教那把永遠沒有人能拔劍超過一秒鐘的『勝利與契約之劍』，由此可以推斷，在長安市出現的金蘋果，也應該是以實體形式出現。」

「如果是實體的話，那早就應該被人發現了啊？『聖杖』足足有幾十米高大，『聖劍』更是比防爆手電筒還光芒四射，如此耀眼醒目……」

「學姐你說的也對。『緋紅女皇』有沒有告訴你，魅魔他們的行蹤？」

凌思雨按動了幾下手錶，看了看：「他們已經離開長安市了。」

「也就是說，長安市暫時是安全的，我們可以稍微慢一點兒找。這段時間，我想先查閱一下全世界的宗教神話，看看有關『蘋果』的描述。」

「我和你一起查。」

「那明天晚上再說。別忘了，白天還要上學。」

聽到「上學」兩個字，凌思雨的臉色，頓時又苦了起來。

……

李凡昏沉中，隱約聽到病房外有喧鬧聲，再次勉強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溫柔的小護士在一下下搖著自己。

外面天色已經亮了，看來自己，不知不覺已經睡了一晚呢。身上的繃帶也拆了不少，好像自己身體問題不是太大，應該很快能出院吧。

「這位同學，你的同班同學們來看你啦！趕快醒來，他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不敢進來。」

同班、同學們？

李凡連忙望向窗外，就看到最為顯眼的，性格開朗的向小園和高洋正趴在窗戶玻璃上，向自己這邊招着手；看見自己睜開了眼睛，臉上露出驚喜神色。矮胖的語文老師背着手站在一旁，理了理頭上僅存不多快要變成地中海的三縷頭髮，努力擺出世外高人的形象卻被謝培風擠到了一旁，着急地望着自己。

還真的來了啊……

未等小護士起身去開門，高洋已經先一步拉開了門，走到了陸霖身邊，和跟在一起的向小園一起緊緊牽着的手格外醒目：「聽到醫院說你在昨天的萬達廣場里出了事受了傷，我們第二天就決定合夥來看看你。但真的沒想到，你居然傷到了這麼嚴重地步。」

一旁向小園接過話柄，沖着李凡嫣然一笑：「不過真沒想到，你居然傷的這麼重，如果他當時早些把所有人都救下來的話，說不定你現在就不會躺在這裏了。都怪他！」

雖然嘴裏說着責怪，但女孩望向身旁男生的目光中，分明流淌著的只有甜蜜。

就像——

就像多年的夫妻那樣？

莫名的想法從李凡腦海中蹦了出來，又立刻被扔在了一邊。胡想什麼呢，他倆不過是高中生而已，而且，畢竟那是自己心愛的姑娘。

心愛的姑娘啊。

李凡心中輕嘆一聲，臉上露出微笑：「謝謝你們來看我……我都不記得當時發生什麼事情了，那時候一定很危險吧？」

「那是非常危險！那些蒙面持槍劫匪一個個五大三粗，手上拿着的槍都是上了膛的，時刻準備着要殺人！當時我看見他藉著掩體向總供電室摸過去的時候，我給你說啊，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最近的敵人有一次就從他旁邊走過去的，差點踩到他的腳——」

聽着向小園繪聲繪色的講述，以及周圍同學雖然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但還是津津有味的表情，李凡突然想起來了就在這裏，昨天某人講述的另一個不好聽的故事版本。

向小園，李青臨他，和你講的……好像，不太一樣啊……

「總而言之，李凡你還活着，就是最大的幸運！我就代表第三中學全體教職工，以及你所有的老師，為你帶來最誠摯的祝福，這張聯名的賀卡以及這籃水果，就是我們為你帶來的禮物。另外，我問過護士了，說你的傷不重、還要在床上躺一周才能回到學校，但這一周的學習，你可不能落下。我已經委託凌思雨同學，每天課後為你來補課……」

似是害怕被這邊一對搶走了風頭，中年微胖的班主任連忙從一旁站了出來，努力保持着正經嚴肅的表情，先將一個大大的水果籃放在了李凡床頭，然後面色故意拉了下來，一副「我簡直為你操碎了心你趕快來感恩戴德」的模樣。

「謝謝老師關心，我一定會盡量努力學習，不落下課程進度的……」

李凡一邊說着，一邊還是有些小心眼地，刻意望向了站在班主任身邊的那一對。然而微胖的語文老師只是笑笑：「都二十一世紀了，我也不是那麼食古不化的人……就連詩經里都雲，『死生契闊，與子成說』，既然他們兩人都已經經受過生死的考驗了，那我肯定，也不便干涉過多了。」

雖然語文老師表達得很婉轉，但在場的學生們，還是第二時間就反應過來了，頓時又是一陣起鬨。向小園羞紅了臉，撲到了高洋的懷裏，一動不動，不肯抬起頭。

已經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啊……

這樣也挺好，不是么？

自己心愛的姑娘有了好的歸宿和幸福的結果，自己理應為她感到高興、向她獻上祝福才對吧，就像現在其他人做的事情一樣，對，露出笑容就對了……

於是李凡露出了微笑，也跟着笑了起來，笑出了聲。全身的傷口還沒有痊癒，每一次笑出口，全身都會劇烈疼痛無比，但此時所有人都在笑，他也只能繼續跟着笑着，不能停下來。

今天，不是來看望我的么……

為什麼，他變成了主角呢……

他是英雄，對吧，而自己什麼都不是……

「對了李凡，我記得……我的手機一直在你那裏是不是？」

謝培風突然從旁邊躥了出來，握住了李凡的手。

「對呀，就在床頭那裏充電呢。」

「因為總是想着會遇到一些出乎預料的事，所以我的手機，我設置了自動錄音功能。你不是說你那段時間失憶了么？正好可以把那段時間的錄音放出來，讓你聽聽，說不定你就能想起來什麼了……」

一邊說着，謝培風一邊拿起了手機。

二十一、

「……哈利波特看過么？同款隱身斗篷。」

「現在，把你們整座大樓里的人員佈置、換班情況，以及你們首領情報，給我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魅魔，你……你不要再過來！我也會超能力，我可厲害了！！」

「『程序員』他的肉體可以與有晶片的高科技物體接觸，用大腦直接進行編程，代價和發動條件只是全身也會通上同等電流而已，因此非常厲害……」

「抱歉，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好像現在，必須抓住你們三個才行，否則我們就會死……」

「把我往下扔！快！我去對付他們！！」

「你難道是在做夢么？以為這樣的攻擊，就能打破護盾？剛才你不是試過很多次了么？」

「轟——」

由於一直被李凡帶在身上、所以錄製的語音偶爾有些不清不楚，只能聽到一些分毫，但即便如此，眾人還是從這一部分錄音當中，聽出了些許不對。

隱身斗篷？

魅魔？?

超能力？？？

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場眾人頓時陷入了迷茫，唯有李凡的面色，逐漸變了。

錄音里的、自己的話語，以及李青臨、向小園，甚至記憶中從沒聽過的其他人的聲音，聽上去都……

似乎，不是假的啊……

好像剛好可以，和之前李青臨講的，那個並不好聽的故事一一吻合上……

「謝培風，你什麼時候偷偷摸摸在做話劇團的事情啊，我記得學校話劇團最近正好在排演一場關於超能力的話劇……」

「那個聲音，一定是李青臨的聲音！我一聽就聽出來了！話劇團什麼時候把他招進去了？我也要參加！」

聽着身旁同學七嘴八舌的嘈雜議論，謝培風慢慢皺起了眉頭：「不對啊，這些音頻，就是昨天早上時候，手機在李凡身上錄下的……」

「……你們在聽什麼？」

一個冷漠的女聲從眾人背後傳出，隨着聲音，凌思雨兩步擠到了人群最前方，一把拿過謝培風手上的手機，按下了播放鍵。於是，稍微有些模糊不清的錄音，便再次從手機外放里放了出來。

「呼叫『緋紅女皇』。請求執行E類事件處理程序。」

凌思雨沒有理會房間眾人，卻是抬起了左手，對着左手上的手錶說了幾句。正當眾人不明所以時，從手錶里卻傳來了溫柔而機械的聲音：「『緋紅女皇』收到。允許執行E類事件處理程序。」

「那好。所有人，不好意思，我稍微解釋一下，剛才你們聽到的都是幻覺，原因有很多種，包括地球引力、萬有磁場、太陽離子風暴等多種因素在內，為了使大家不留下什麼隱患，請大家一起來注意一下我手裏的這個治療儀器，來，大家都看好了，這個閃著白光的位置——」

然後李凡怎麼看怎麼眼熟的，一個黑衣人同款的記憶清除器被凌思雨高舉在了半空中，與此同時，凌思雨已經站在了牆邊的開關旁邊，「咔嚓」一聲，同時扳動了手中記憶清除器和天花板上白熾燈的開關。

「E類事件處理程序，執行，完畢。」

一陣令人頭暈目眩的白光在室內閃過後，恍惚之間，李凡似乎聽到了凌思雨小聲嘟囔了一句；下一刻，所有人都再次清醒了過來，目光中茫然更甚。

「剛才發生了什麼？」

「對，謝培風你不是要聽你手機的錄音么？你手機好像在凌思雨手上……」

凌思雨遞過了手機，打着哈哈：「啊、剛才我在玩手機，一不小心壓到牆上的電燈開關了……不過我找了一圈，好像沒找到那什麼錄音文件……」

奇怪，大家不是剛才聽過錄音么？

難道……

難道那個黑衣人同款的記憶清除器，竟然，竟然真的清除了他們那段時間的記憶？！

這怎麼可能！！

似乎發現了李凡心裏所想，凌思雨立刻轉向李凡，暗暗使了個眼神，然後不待眾人反應，連忙將眾人往外推：「我剛才在外面聽到護士說，等會兒要來換藥，我們就暫且不要打擾李凡了，先回去吧。」

「嗯，確實，我作業還沒寫完呢……」

「那李凡，過幾天我們再來看你！」

依次向李凡道別後，走在最後面的凌思雨，意料之中地沖李凡眨了眨眼睛，顯然是有隨後來找他的打算。

為什麼他們看上去都像被清洗了記憶，但我的記憶還在？

還有……

李凡只感覺心亂如麻，一時間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在腦內糅成了一團，不知如何是好。

「……剛才出了點小意外，不過我已經查過了，那段音頻沒有被發上網，監控室的那段錄像也被洗掉了，事情還不算太麻煩。你……」

沒過多久，凌思雨便推門走回了只剩下李凡一人的病房，似乎因為有點累，隨意地解開了馬尾辮，一頭好看的秀髮散露而下。

「……我想知道，我真的……是英雄么？」

「英雄？」

凌思雨隨意地從果籃里拿起一個蘋果，啃了兩口，歪著頭想了想：「沒錯，你真的是英雄。你救了所有人。」

「那……為什麼所有人知道的，都是高洋……」

「……我們需要英雄，但我們，不配擁有英雄。」

凌思雨低頭思考了一小會兒，面色沉重地說道，那表情就像八十歲的老人在感慨自己曾虛度過的青春。

「……克里斯托弗.諾蘭，蝙蝠俠黑暗騎士。」

「就你懂得多！」

似是因為被揭穿，女孩的面色稍微有些羞怯，但又很快恢復正常：「這種道理很容易就能想通的好吧！超能力這種事情，怎麼真的可以公之於眾！這是全球超能力者一致達成的公約，超能力不得被世人所知，否則全世界都會陷入大亂！」

「所以，我救了她的事情，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當然。除非她也覺醒超能力，但覺醒超能力的概率，正常人里約為十萬分之一，而且還有可能覺醒出例如『只有下午3點28分站在北極極點、左手手指才能像麵條一樣軟』的，一輩子都不會被發現的超能力。」

看到李凡依舊一臉將信將疑的表情，凌思雨乾脆撕了張紙用舌頭舔舔，遮住了攝像頭：「李青臨那個死腦筋不在，你看好了，我只做一次——」

然後，李凡就看到了驚奇的一幕：凌思雨的面龐，慢慢地變成了李青臨的模樣，又變了回去！

「……可我，我還是不相信……自己有超能力……」

出乎凌思雨所料，李凡的反應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劇烈，反倒有些平淡——準確來說是平淡地過了分。

「……你確實有。相信自己。」

凌思雨看着少年眉宇中那抹消不去的憂傷，最後只是深深地嘆口氣，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那……那你先告訴我，我的超能力，是什麼……我怕我又忘了，我要記在本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