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荷包

常之華剛到門口，剝皮王就衝出來了，大聲叫道：「抓住那個女人，她是江湖大盜，她搶了我們的東西！」

常之華還向前走，幾個巡兵突然閃了出來，就把她給攔住了，七條長槍一齊向著她指了過來，後面還有三個弓箭手，用箭比著她，一個什長閃了過來，按著腰間的腰刀，叫道：「女賊，還不站住！」

常之華氣得小臉通紅，叫道：「我不是女賊！」

剝皮王這個時候，洋洋得意的道：「哼，女賊，你以為你跑得了嗎，還不把我們的東西交出來！」原來天華當做得儘是高級貨的買賣，又強買強賣的慣了，難免讓人咒罵，那個伍成為了安全，就央了知縣，讓本處的巡檢，調了幾隊巡兵，每天專在這街上巡邏，保衛天華當。

常之華氣得咬著下唇，眼淚欲滴的叫道：「你胡說八道！」

剝皮王怪笑著走了過來，道：「我胡說八道，你讓大家看看，你穿成這個樣子，窮得和什麼似的，你身上能有寶貝？那東西不是偷得我們的，還是哪來的？」

常之華真說不出那是這東西的來歷，她總不能說她殺了喪屍搶來的，不過她冷靜了一下，就有了主意，哼了一聲說道：「你說我偷了你們的東西，那你說說，那是什麼東西？」

剝皮王一下就噎住了，那東西他叫不上來，關健是這會不是在當鋪裡面，他可以順便亂說一個名字，要是他這裡胡亂說出來了，大街上這會已經圍上來不少看熱鬧的了，要是有人說出那東西的來歷，那他這就丟大了人了，雖然天華當沒有什麼損失，可是他就損失大了，以後都不會有人信他的鑒定了，他還能不能坐穩天華當的大掌柜都不一定了，剝皮王雖然忠於伍成，可也不想拿自己的前程來玩。

常之華眼看著剝皮王說不出來，不由得意的一笑，道：「你說啊？你要是說不出來，那這就不是你的東西！」

剝皮王給逼得急了，叫道：「那是秘寶，不能說名字！」

看熱鬧的人立時一陣鬨笑，常之華不屑的道：「金珠瑪瑙、翡翠鑽石，就是再秘寶的東西，也沒有不能說的，你這話騙鬼呢！」

剝皮王還要分辯，常之華接著叫道：「諸位鄉親，我家也是耕讀之家，我父親也中過舉，現在落得家貧了，把家裡的一件寶貝拿到他們天華當來當，可是他們給得錢少，我不想當了，他們就要明搶，大家給評評理，哪裡有這樣的道理！」說到這裡常之華又假做抹淚，道：「他們當鋪里有都是看門的打手，奴家要不是跑得快就出不來了，我一個弱女子，怎麼能從那麼多人手裡搶東西啊！」

人群之中，一片指責聲起，和剝皮王那猥瑣的樣子相比，人們自然更願意相信常之華了，而且就像常之華說得，她雖然因為幹活，生得比一般的小姑娘結實一些，但必竟還不滿十五歲，矮矮小小，說她能從天華那些彪形大漢手搶東西，就連那個什長都不信啊。。

剝皮王急得臉都綠了，心道：「你哪裡是弱女子，我店裡十幾個打手，都讓你給放倒了……。」他剛想讓人把那些打手抬出來，沒想到一回頭就看到一眾打手，都出來了，原來常之華雖然把他打倒了，但是常之華只是仗著自己加成得來的蠻力，沒有什麼武功，又沒把他們打暈，疼一會之後，自然就起來了，眼看著剝皮王出去了，為了表忠心，就都跟著出來了。

剝皮王氣得跺腳，叫道：「你們都被那女賊給打了，出來幹什麼！」

打手只道剝皮王是在怪他們，急忙表態：「大掌柜，您放心，那麼一個小丫頭，哪裡打得到我們！」

「對，我們沒事！」

看熱鬧的人都罵出來了，剝皮王差點暈過去，跳著腳罵道；「你們都是傻子啊！讓人打了還這麼精神？你們應該起不來！」

這些打手這會才明白剝皮王的意思，立刻假模三刀的慘叫著，然後就倒在地上，剝皮王差點過去把他們的皮都給剝了，這不是明擺著做假嗎。

此時人群當中，有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真沒想到，這吉縣竟然是這樣藏污納垢的地方，一個小小的當鋪，也敢這樣強梁！」

剝皮王哪敢讓當鋪背這個罪名啊，急忙爭辯道：「什麼人在那裡胡沁！我們鋪子的東成是知縣老爺的妻弟，說我們的壞話，就是說知縣老爺的壞話，說知縣老爺的壞話，就是說朝廷的壞話，說朝廷的壞話就是造反！」

人群不由得靜了下來，都是升斗小民，誰也頂著『造反』這麼大的罪名啊。

剝皮王看到沒有動靜了，不由得意的一笑，道：「我說是她偷的，就是她偷的，你們還看什麼！還不把人給我拿下，送到衙門裡去！」

那什長不敢得罪剝皮王，拔刀一指常之華叫道：「女賊，跟我們走一趟！」

常之華冷哼一聲，道：「我沒罪，我為什麼和你們走？」又回頭向著剝皮王叫道：「你要是能說出我手裡東西是什麼，我就認了，是偷你們的！」

剝皮王還沒等說話，就聽一個人尖聲叫道：「說就說，我們天華當還怕你不成！」隨著話音，一個打扮浮華的男子走了過來，向著剝皮王道：「王掌柜，你就說一個，讓她死得心服口服！」

剝皮王此時後悔不迭，早知道就二十兩當了好了，那樣不知道要賺多少呢，何苦出這個頭啊，來得這個人，就是伍成，他要是說出來，那就沒得改了。

伍成惡狠狠的看著剝皮王，道：「王掌柜的，說啊！」

剝皮王從伍成的目光中看到了危險，心道：「罷了，說錯了被人指出來，也是以後不好，不說的話，現在就不好了。」想到這裡，大聲叫道：「那是來自西洋的寶貝，彩音琉璃鏡！」他也是機智，用五個字把那小盒子的特性給說明了，就是有人反駁，他也能爭辯。

常之華冷笑不已，所有人都從她的臉色上看出來，剝皮王說得是假的，伍成卻不管那些，向著常之華道：「我們王掌柜說出來了，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常之華不屑的道：「彩音琉璃鏡，那是八音盒！」她本來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剛才她打開儲物格，準備拿出弓箭來自衛的時候，就在放那小盒子的格子底，看到這三個字，原來這儲物格對物品名字的標稱，不是放在外面，而是放在物品的下面，當時常之華放進去之後，就沒有再理會，這才沒有看到這三個字，在當鋪里，拿出來的匆忙，也沒有注意，不然她要是在當鋪里說了，這會就麻煩了。

伍成冷笑道：「什麼八音盒，既然是寶貝，怎麼會叫這麼粗俗的名字，你這女賊，明顯是說謊！」

「不，那東西是叫八音盒，還是我送給這位姑娘的！」人群之中，那個清朗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跟著人群一分，一個少年走了出來，常之華一眼望去，就見少年身邊跟著正是小樹和滿臉麻子的大山，當下忖道：「原來他們的主子是這麼一個少年啊？」

伍成就向著少年看去，只望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少年身上生得俊美無比，但是臉上還帶著一點病態，身上不系飾物，可他披著的一領白狐裘卻是光華閃閃，一看就知道是件不凡的物件，伍成立時斷定，這少年非富即貴，他站出來做證，那這件事就棘手了。

剝皮王也看出不對，他雖然也斷定這個少年是個了不得的人，可是這會要是證明他是在誣陷，眾目睽睽之下，就是伍成也不敢保他，情急之下，他不由得張口罵道：「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站出來架橫樑，這是我們……。」

剝皮王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伍成回手給了他一個嘴巴，罵道：「閉嘴！」剝皮王當下不敢再說了。

伍成向著那少年拱手道：「這位公子，您說那東西是您的，您有什麼證據嗎？」

少年看看常之華，道：「我們來的時候迷路了，是這位姑娘幫我們才到的縣城，所以我才把這八音盒送給了這位姑娘，當作謝禮。」

所有人都不由得乍舌，這八音盒也好，彩音琉璃鏡也罷，能讓天華當的剝皮王這麼下力來奪，必然是件寶貝，就指了指路，就給了人，這也太大方了。

伍成也道：「公子這話有點欺人了吧？」

那少年也不爭辯，向著常之華道：「我記得當時給姑娘的時候，是用一個荷包裝得，姑娘可以把那個荷包拿出來，那上面有我們家的標記，你給這位伍東家看看他就知道了。

常之華的大眼睛就在少年的臉上轉轉，然後假裝在懷裡取出那個荷包，其實是在儲物格里取出來的，那裡面有七、八兩銀子，她自然不敢放在外面，只是取出來的一刻，她微微傾手，把銀子都倒出去了，只拿了荷包出來。

「給你！」常之華尖聲說著，把那荷包丟給了伍成，伍成拿過來，小樹叫道：「標記在那荷包的下面。」伍成就把荷包翻了過來，果然荷包的下面是一個金線繡的『鄭』字，邊上儘是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