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 心裏話

虎子有些懵，他那麼努力做事，爹娘說什麼是什麼，讓幹嗎就幹嗎。老爹竟然要把他賣了，賣了。

努哈赤看向虎子，是個小娃，長的蠢了些，不值五萬。

不過想到大虎未必好控制，有個弟弟牽制也好，點了點頭答應了。

肖家老父大喜，「好，好，人現在就可以帶走，大人您什麼時候能將錢送過來？」

努哈赤笑笑，靈力一動拿出了二十萬現金。

肖家老父極為奉承說道：「原來大人是修士，厲害，厲害。大虎、虎子，跟了大人以後好好聽話，讓幹嗎就幹嗎。」

虎子眉頭緊皺，站着不動，要哭。

「過去和你哥走，去啊，你這孩子傻了？」

虎子大哭，「爹，你別賣我，我走了誰給你和娘盡孝。」

肖家老父大怒，拿起皮鞭猛一頓抽，「敢不聽話，是不是跟你哥學的，敢造反了！你以為我想賣啊，你奶奶的病怎麼辦？

過去！等你奶奶病好了，爹自然會賺錢把你贖回來。」

「奶奶的病好不了，村裏得了老年病的人沒有好的，都是死了。在吃藥也不過多活幾個月，爹，別治了。啊！」

「孽子，你敢咒你奶奶死，不想活了是不是？」

肖家老父皮鞭亂打，開始向虎子腦袋招呼。

虎子臉頰一條條血痕出現，疼的大叫。

范時兮一把將虎子拉了過來。「行了，人賣了錢給了，他已經不是你兒子了。」

「放屁！你倆是我生的，永遠都是我兒子，就算是賣了，我也能管。」

「大人買的是好貨，你打壞了信不信大人退貨。」范時兮鄙視的看着肖家老父，自覺三個月時間的磨練，他的忍耐力已經極好，卻還是沒有忍住。

范時兮知道，他完不成這個任務，即便忍耐力強一些，也做不到冷血無情。

但也正因為如此，范時兮明白，他當初的設定是對的，清秋閣的宗旨是對的，做不到冷血無情的殺手，才能夠更為堅決的除惡，維護善意。

肖家老父看向努哈赤，秒慫。笑呵呵說道：「大人抱歉，你看看差不多就帶着走吧，我要去給我娘買丹藥了。」

十日之後，范時兮孤身返回。

肖家奶奶吃了丹藥，情況有所好轉，又能多活幾個月了。

沒了孩子幹活，肖家老娘在裏面伺候老人，老爹正在劈柴做飯。

「大虎！你怎麼回來了？」

「和努哈赤鬧了點矛盾，我把他殺了。」范時兮說的面不改色，注意肖家老爹的表情變化，只想看看這個人還能有多可笑。

范時兮不得不承認，懲罰任務有用，他現在的耐性比之前好多了。

肖家老父大驚失色，「你殺人了！那你回來幹嗎，走啊。努哈赤的勢力很大，報復起來咱一家都會死。」

「你就不問問虎子去哪裏了？」

害怕，正常人的反應，就是薄情了些，完全沒有父子情在。

「虎子在哪？」肖家老父眼眸閃過一絲痛苦，轉瞬即逝。虎子在哪都沒意義了，也回不來了。

「虎子死了。」

「什麼？！」老父呆若木雞，老淚縱橫。終是良心受不住哭了一通。「你走吧，不要在回來了，這個家完了，早就完了。

孝義小國不允許異類存在，老年病是絕症，誰家有人得了病，就是絕望降臨，一隻腳進了地獄。

我們只能奢求老人家身體徹底些，不說猝死，癱瘓幾年用藥吊命吊不住就都解脫了。可你奶奶不一樣，她的身體對藥物吸收很好，吃了葯就能接着活。

我和你娘逃脫不了，但是你可以。你已經被我賣了，不要在回來。走！」

范時兮沉默，「我不走。」這是他的心裏話吧，也不知道這些話憋了多久，憋的難不難受。

「滾！」肖家老父拿了鞭子，一通皮鞭沾涼水猛抽。「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滾！別進我肖家的門。」

范時兮徒手抓住皮鞭，靈力爆。「我不走，努哈赤的人奈何不了我，來多少我殺多少。」

范時兮倒是想走，肖家如何他才懶得管，問題是任務期限未到，他還要在熬三個月才行。

上次動了碧血丹青，虛靈以附近靈魂之力將沒有完全成熟的蓮花催熟，很多人受了影響，那位奶奶也是。

可惜奶奶實在是命硬，沒死。

要不然這一家人還真能解脫。

肖家老父害怕的直哆嗦，扔了皮鞭連連後退。「你是修者，你……你不是我兒子。」

范時兮懵逼，這他丫的醒了？

「任務失敗。范大少主可真讓人失望，奴家第一次跟任務，竟然是以失敗告終。」

范時兮聞聲望去，「夜奴兒，你怎麼在這兒？」

完犢子，懲罰任務失敗後果很嚴重，這特么的要沒完沒了，他還要抓緊時間辦正事，要想想辦法。

「衣奴兒有事，聽說你被人販子拐賣了，不過來看看又不行，就只好我過來了。」夜奴兒一把奪了范時兮手裏皮鞭，「不用看了，懲罰任務失敗的另一個懲罰任務，滅了孝義小國，摧毀九曲山法陣，毀了虛靈在此的根基。」

「老百姓也要滅？」范時兮不忍，這個國家有問題，但那是他們的問題，無罪，更不至於死。

「下不了手？奴家好倒霉哦，第一個任務失敗了，第二個任務又要失敗，要不奴家替少主出手？」

范時兮凌厲看向夜奴兒，眼神滿是警告。「清秋閣不殺無辜之人，給我一個他們有罪的理由。」

夜奴兒喚出靈碟，直接招出了妖夜姬器靈，合體。

「欲加之罪還怕沒有理由，少主喜歡什麼樣的，奴家想想，找個好聽的。」

范時兮震怒，「夜奴兒！」這是在逼宮。

「哎呦，任務沒完成倒是學會肖家老頭大喊大叫了，給你個理由，少主可還記得懲罰任務的目的？隱忍和無情，有些事就是要心痛一下，才有效果。心越痛效果越好。」

「因為我？」

「對，因為你。清秋閣殺手組織，可不是慈善組織。清秋閣不殺無辜之人，可惜世上沒有無辜之人。」

「那些孩童有什麼罪？」

「大人死了，孩童怎麼活，尤其生不如死的活着，為何不給一個解脫。」

「那就不要讓他們活的生不如死。」范時兮咬牙說道：「這個任務我不做，下處罰吧。」這不是他想要的清秋閣，也不是初影會做的事，他不信。

如果初影真是那樣的初影，他不要了。

夜奴兒怪異笑道：「閣主說的真准。你太天真了，聰明沒用，力量也沒用，因為你不敢承擔。」

范時兮震怒，飛快將怒意壓了下去。「我讓她失望了？」

「並沒有，閣主從沒有對任何人抱過希望，你並不是那個特殊的存在，安心好了。」

「我願意承擔處罰。我有自己的信念，我會用我的方式支撐起清秋閣。」

夜奴兒收了靈碟，伸了個懶腰。一縷黑光打入主室之內，命人將虎子和朱離帶了出來，慵懶打了個哈欠。

「任務通過，走了。」

夜奴兒命人放開虎子，隨手在肖家老父身前放了一個黑袋子。「多謝合作，離開這裏換個地方生活吧。」

范時兮一股被戲弄的感覺湧上心頭，大怒。「夜奴兒！你把話說清楚。」

「九曲山，閣主在那裏等你。特殊時期特殊考慮，玄燁一個人忙不過來，你提前試煉通過轉正了。恭喜。」

「轉正了就是實權少主，你還敢和我這麼說話，想死啊？」

夜奴兒故意拍了拍胸脯，「奴家好怕怕，少主這麼大的架子，要不要奴家行個大禮？」

夜奴兒嘟著嘴轉身，靈力動，旋即帶着隨行之人消失。

范時兮試煉結束，少主轉正，不需要在有人跟隨監督，都結束了。

范時兮更怒，這什麼屬下，剛恭喜完少主轉正就開始擺臉色，以後還了得。丫丫個呸的，早晚給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公子，閣主在九曲山，怎麼辦？」

范時兮扔出夯貨飛空，抱起朱離就走，來到孝義小國皇宮一看，懵逼。

入口沒了。九曲山是隱匿的，法陣不毀九曲山不出，還是要毀壞法陣。

「公子，夜奴兒說，九曲山的法陣是以孝義小國國都為基礎佈置的，只要毀了國都，法陣就可以破壞。

夜奴兒還說，國都九根龍柱全部毀滅之後，法陣被破會引發爆炸，危及孝義小國全國。」

范時兮暗罵，又被算計了。

范時兮喚出無常偽合體，三瞳當魂換一種方式催動打出，傳音響在了孝義小國所有人的腦海之內。

「三日時間，速速離開孝義小國，否則死。」

范時兮擔心有人不走，血煞之力出，操控夯貨打出妖風陣陣，帶着血煞之氣席捲全國。

孝義小國之人民心慌慌，不到一日，全部離開逃生。

范時兮靜靜等著，等著最後一人離開，無殤劍訣出，一招連毀九個龍柱。

抽身凌空高高躲避，果然九龍柱損毀的瞬間，一個滿布國都的法陣亮起，轟然炸裂。

氣浪激蕩，整個孝義小國被夷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盤旋的山脈拔地而起，轟然現世。

九曲山，覆蓋了整個孝義小國的九曲山，在現世的瞬間山脈走向變換，十幾處崩裂墜毀，山脈斷裂之處大股水流流出，灌溉整個山谷成了一片汪洋。

水流匯聚，在碧血丹青生長之地匯聚出九個水潭，立時青光閃，潭水蕩漾，游魚生，荷花綻。

范時兮環顧四周，終於在中間一個水潭的旁邊，九曲山中心山峰的山腰處發現了初影，飛空急落。

「影兒！」

初影坐在草地上看着潭水，有些心不在焉。「坐。夯貨，帶朱離去別處玩。」

范時兮坐到初影一側，一本正經，「九命蓮華，煉好了嗎？」

要避諱朱離，這是有大事，還是正經點。范時兮偷偷看着初影，伸伸手，不受控制的摸了過去。

「已經用了。聽好，我和你說一下現在的情況。」

「恩。」

「五大聖國內，麒麟聖國內亂，兵馬未動，修者打了幾次架，快全亂了。鳳凰聖國歸順天闕，和血影蝶連通一氣，開始聯手行動。日前，魔教聚合入駐五大聖國，鳳凰聖國成了大本營。」

范時兮略有詫異，「烈豪並不喜歡魔教，之前被天闕擺了一道，拿到了皇位，對魔的怒氣也是不小，怎麼就歸順了？」

「烈豪已死，現在活着的，是血蓮傀儡。」

「翠雲山情況如何？」

「我派人過去了，你胡鬧奪的山，如今成了打入魔徒區域的釘子，很不錯。對了，瘋七瘋八去肖家找你，被我攔了下來，讓他倆去了翠雲山。你通知童童看着一點，別讓他倆玩的太瘋。」

「你讓他倆幹嗎了？」范時兮有種不好的預感，天下已經大亂。

「研究如何提高普通士兵的戰力，對付魔徒。」

「艮元同意了？」

「我出面，他敢不同意嗎？」

初影淡淡看了范時兮一眼，繼續說道：「其他三個，玄武聖國是清秋閣盟友，青龍聖國和花家預謀良久，認為機會來了，招兵買馬正在準備坐大。

白虎聖國，和丐幫走一起了，不過白虎聖國皇室傾向於支持天闕。」

「為何？」

「無念承諾，滅了清秋閣之後，白虎靈碟歸還白虎聖國。我可不會給。」

「……白虎皇室也是傳承千年，全是傻的啊。」

「傻不傻不好說，貪心就是了。五大神階靈碟，全是月空影之物，月空影拿出來救世的，不過是讓五大聖國看護了一段時間，看護期間，允許他們使用了一二。

這些傢伙就把靈碟當成他們的了，可笑。拿出靈碟的是獨君山，拿走靈碟的也是獨君山，這些事五大聖國皇室都知道。

獨君山重新為靈碟選主，和五大聖國有個屁的關係。」

范時兮點頭，他沒有設定過這裏，世界自我補全原來是這樣補全的。如此，五大聖國不過是貪心的強盜罷了。

「五大聖國之外，正道聯盟和魔教有過幾次小摩擦，魔徒修鍊需要血煞之力，滅了幾個小國。高手還沒有出動，徹底大亂還需要一段時間。

正好這個時間，你去拿煥海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