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歷練
有了住的地方，算是暫時安頓下來了，兩人手裡的錢不多，也不敢亂花，小剛問席洋有什麼打算，席洋說道：「這裡這麼發達，咱們明天出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活干，餓不死的，你放心。」
兩人出去在大街上轉悠了兩天，都沒有找到活干，後來在城中村的小賣部里買東西，才打聽到有幾個工廠還招人，便想過去試一試。
「你們想進工廠打工啊？我可和你們說，那工廠沒有熟人介紹是進不去的」，小賣部里的女老闆看著兩人，她這兩年在城中村見識了不少人，練就了一雙火眼金晶，像面前這兩人一看，就是生面孔，肯定是最近才來的，再一看年紀，年輕的很，社會經驗少，這樣的人好忽悠。
小賣部女老闆裝作很熱情的樣子，「我看你們兩個小兄弟很年輕，出來找活干也不容易，這樣吧，你們給我點介紹費、不多就五十塊，我介紹你們兩個進去？」
席洋在小光那裡上當吸取了經驗教訓，「我們沒錢，你看這樣行不行，你介紹我們兩個進去，我們在裡面工作，掙到錢了，再把介紹費給你？」
女老闆聽了，瞬間對他們沒有了好臉色，「這都是規矩，先給錢后安排，你們要是不想去，多的是人想去，後面你們要是想進廠，可就沒這個好事了，外面活不好找的很。」
「那行，那就不麻煩你了」，席洋提著買的東西笑笑就走。
這找不到活干，錢又越來越少，小剛很是著急，「剛才人不是說可以介紹工作么，只要給她五十塊錢，你幹嘛不答應？」
「你傻啊，要是萬一她是騙咱們的怎麼辦？」席洋道，「五十塊錢，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不會吧，我看那女老闆對我們挺熱情，不像是這樣的人」，小剛的語氣不確定，「再說，她是這裡的人，騙了我們，難道不怕我們找她麻煩。」
席洋扯扯嘴角，「找她麻煩，人家可是這裡的本地人，地頭蛇，呼朋喚友一大堆人，咱們這種的，都是外地人，我看人家才不怕咱們找她麻煩，你沒看後面我說話的時候，她臉色變得飛快，估計用這個招數騙了不少的人。」
聽席洋這樣一說，小剛也覺得有點道理，再一想手中的餘額，這五十塊花出去還真的是心疼，錢一天天的在變少，內心不焦躁是不可能的，小剛這下是真的想勸席洋回去，現在回去起碼還有車票錢，再這樣弄下去，估計連回去的路費都沒有了。
「要不咱們別在這裡呆了，把房退了，回去吧」，小剛舔舔嘴唇，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再一次說道。
席洋有點煩躁，他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會變成這樣，淪落到現在這種場面，「該回去的時候自然會回去，你別催，你要是想回去了，那你就先回去。」
兩人興氣都不順，結果晚上出來吃飯，還遇上了擺攤賣東西的小光和石頭，席洋覺得自己的腮幫子咬得有點疼，才忍住自己，沒有衝上去和對方打一架。
「我說你帶來的這兩個人有意思啊，還沒回去？兩人還在這裡幹嘛呢？」小光也看見了兩人，對著石頭道。
石頭也感到奇怪和驚訝，就席洋那出身性格和脾氣，他還以為兩人早就回去了，「這兩人我以為之前就回去了，看來這是還沒有回去，真是夠倔的。」
「倔有什麼用？」小光嗤笑，「兩個毛都沒有張齊全的小屁孩，這是才從學校出來吧，知不知道社會怎麼寫，這羊城雖然機會多，來錢快，可也是吃人的地，我呀，先給他們上一課，那是為他們好...」
屋漏偏逢連夜雨，兩人在外面的時候還遭了小偷，席洋身上的錢包被人給偷走了，一分錢沒有，還好小剛身上還有十來塊錢。
「我去它個奶奶腿，想錢想瘋了是吧，讓我知道是誰，我不搞死你」，席洋發現錢包被偷后破口大罵，可那扒手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下兩人連回去的路費錢都沒有了。
小剛嘆了口氣，趁著上廁所的功夫，到外頭，這次沒忍住，給家裡打了電話，已經做好了被罵的準備。
結果當然是被罵了一通，罵完之後自然是關心，現在在什麼地方，過的怎麼樣，有沒有出事，小剛才知道，自己哥哥和席洋的小叔叔兩人早就已經過來了，正在羊城這邊找自己和席洋。
知道他和席洋的狀況后，家裡人讓他在那裡呆著，不要亂跑，等人去接。
小剛回去后也沒有和席洋講，怕席洋發脾氣又走掉，就那樣默默地等著。
席志源請了一個大長假，他在單位這麼多年，很少請過假，領導看他有急事，還是急人所急、慷慨的批了一個長假，把以往的假期給用了，接下來的一年，他的假期也都沒有了。
席志源是和小剛的哥哥兩人一起過來的，兩人一直住在招待所里，主要是招待所方便而且有電話，方便聯繫，兩人打聽了羊城的情況，尋了一段時間都沒有尋找到人，就在小剛打電話的當天，小剛的哥哥已經先行坐火車回去了。
晚上席志源在招待所接到小剛家打來的電話，眉頭總算舒展開了，十來天了，終於捨得往家裡打電話了？不過心裡的擔憂也放了下來。
第二天席志源去了席洋他們所在的地方，他看著周圍的環境，他是沒想到幾個人會住在這種髒亂差的城中村，據他所知，席洋走的時候，可是從好幾個人手裡弄了不少的錢，住在這裡，除非就是錢已經花光了。
城中村的房子極難找，而且房子也沒有門牌號，第一次來的人，很難找到正確的位置。
席志源看到電話中說的那個小賣部，就停了下來，進去小賣部買了點吃的，然後和小賣部女老闆聊天打聽事。
女老闆看是個帥哥，心情好也就跟著多聊了幾句，席志源就描述席洋和小剛兩個人，問女老闆有沒有見過。
最近來的，兩個年輕的小伙，還有這形象，女老闆想起前幾天要找工作的兩個男生，「你說的這兩個人，我有點印象，好像是最近心來的，但不確定是不是你說的那兩個，咱們這裡整天人來人往的太多了...」
那就是這地了，沒找錯，席志源心想，看了看時間，快到九點了，人應該出來了。
小剛把門帶上，一個人出來買早飯，出門后就直奔小賣部去，昨天打電話，他說的地點是小賣部，因為現在住的地方他也不知道叫啥，而且在巷子裡面不好找。
「席叔叔」，小剛看見了門口的席志源，非常不好意思的打招呼，弄到這個境地還得讓人來找，他是覺得很尷尬，他左右瞧了瞧，然後問，「我哥呢。」
「你哥昨天早上的火車走了，說工作上有急事」，席志源也沒有發火，只是很平靜的朝著小剛道，「你把你們到羊城這段時間的事情講一講，都發生了什麼。」
小剛只好一五一十的講了，期間席志源也沒有打斷他，只不過時不時的問兩句。
聽完后席志源神色晦暗，點點頭，「你這是還沒吃飯，出來買早飯的吧，走，咱們先去吃飯，等吃完飯再說。」
結果吃完飯，小剛是一個人帶著早飯回來的，席洋問他，「你今天買早飯怎麼去了這麼久？」
小剛把早飯放在小桌上，「喔，早上賣早點的他家人比較多，所以晚了點。」
席洋大大咧咧的吃起來，看小剛不吃，看著他，「你不吃早飯啊？」
「我不太餓，剛才路上回來的時候吃了兩口，你先吃吧」，小剛盯著席洋看了兩眼，又收回了視線，似乎是思考了半天開口，「那個，剛才我在外面，聽到有人說招工幹活，工錢還不錯，咱們兩個要不要去試試？」
「幹什麼活，多少錢一天？」席洋問，他現在想幹活掙錢想瘋了，再不幹活，這樣下去，只能打電話回家求救了。
小剛道：「就是附近有個工地在施工，說是要蓋單位大樓還是啥的，工地上需要人幹活，工錢不錯還管飯，幹個幾天，咱們回家的路費就有了，你去不去？」
工地啊？工地上能幹什麼？不就是搬磚掘土？但是現在不幹...
席洋嘆了一口氣，「去干吧，現在也沒得辦法了，不過你聽的這個靠不靠譜啊...」
第二天早晨，席洋和小剛兩人都去了工地，離這邊半個小時的路程，就像是已經說好了似的，兩人一進去，啥都沒說，就給安排了活。
席洋被安排的活是挑磚挑水泥往樓上運，工具一發就完事，大家各干各的活，席洋深呼吸一起氣，還是拿起工具干起活來了。
原本以為工地上就他們兩個最年輕，結果中午吃飯的時候，才發現還有比他們年紀更小的，才十六歲，已經在工地上幹了兩個月了。
中午大家狼吞虎咽的吃著飯，席洋累了一早上，天氣又熱，覺得自己都有點精神恍惚了，飯菜也不好吃，強逼著自己扒拉了幾口。
下午兩點鐘開始幹活，席洋實在是不想動，覺得腰酸背痛，奈何休息的人一個個都起身去幹活，連那個十六歲的男生都一言不發的去幹活，瞬間就剩下自己一個人，席洋這才站了起來。
小剛和他分配的不是同一個活，工作不在一個地方，等晚上下班的時候，兩人才碰面，小剛就發現席洋已經黑了一個度。
席洋擺擺手，覺得自己沒有力氣說話，回去吃完飯後，往床上一趟，「這活太累人了，我這肩膀都起了水泡，你看我這手磨的，不幹了，不幹了，明天咱們去吧今天的工錢結了。」
「咱們這個要做滿三天才結算工錢」，小剛出聲，「要是明天不去了，今天的工錢人家是不給咱們的。」
「那要是不繼續做下去，不就是說我們白做了？」席洋沒想到還有做滿三天的要求，「行，那就做三天，拿到工錢咱們就不做了。」
因為體力消耗大比較累，晚上席洋很早就睡了，席洋睡著后，小剛才帶上門悄悄出去。
小剛去見的是席志源，席志源昨天就在附近租了一間房子短住，工地上的活也是昨天席志源安排的，也是他讓小剛和席洋那樣說的。
他其實不懂，席志源為什麼要弄這麼一出，不讓自己告訴席洋，說他過來了，而且要安排這樣一個活。
他想的很簡單，他們這件事情做的確實不對，也受到教訓了，直接把人拎回去，那要打要罵也是回去后的事，不過席志源這麼拜託他和席洋說，他也只能答應了，晚上就是趁著席洋睡覺，出去和席志源說情況。
席洋真的是硬生生的扛著，抗過了後面的兩天，走的時候領了錢，發誓自己再也不來工地上幹活了。
「我看你咋跟個沒事人一樣」，席洋揉著肩膀看著小剛，自己累的不行，他咋精神還那麼好？
小剛當然精神好，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幹活，而且在席洋看不見的地方休息。
兩人回去沒多久，就有人來敲門，席洋正好奇，猜想著是誰，門一打開，他愣住了，「...叔叔？你怎麼過來了...」
席志源的大長腿跨進屋內，「在外面晃蕩了這麼久，該見識的都見識了，是不是應該回家了？嗯？」
席洋還沒反應過來，小剛已經搬過來椅子，「叔叔，您坐。」
席洋還在想席志源是怎麼過來的，又是怎麼準確的找到他住的地方的，看到小剛的表情和動作，他瞬間明白了。
席志源面無表情的時候最可怕，席洋說不怕席志源是假的，他低下頭，也知道自己跑出來這事做得不對，自己首先主動承認錯誤，「叔叔，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就這樣跑出來，讓你擔心了。」
「你還知道家裡人會為你擔心？那你就這樣跑出來，出來后一個電話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