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出事

趙衡沒有下令讓齊墨遠回來，只是讓西洲遠征大將軍帶著五百精英以支援平亂大軍的理由回來，這時候已經在路上了。

這半個月來，朝堂上的爭論一直沒有停歇，也沒有任何結果。

以文閣老為首的一半官員都希望皇上能夠恢復閩王的王爺之位和封地，而劉閣老卻帶著內閣大臣極力反對，認為閩王失蹤多年，不可能在還沒有查清楚的情況下就恢復封號和封地。

京都城的爭端還沒有結論，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了。

在前往雲貴的途中，秦王帶兵埋伏齊墨遠，被齊墨遠帶兵逼到斷天涯，秦王不顧一切拉著齊墨遠墜下山崖，秦王的屍首已經找到，但齊墨遠不知所蹤，懷疑被山崖下的瀑布沖走了。

消息傳回來，朝堂上下震驚不已。

齊墨遠此時出事，對於大錦國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趙衡差點將御書房砸了。

「閩王！」他絕不相信這件事跟閩王沒有關係，這麼巧，齊墨遠才剛離開京都城，他就回來認祖歸宗，而且偏偏齊墨遠在這個時候出事了。

雖然趙衡是不相信齊墨遠，但也絕不希望他在這個時候出事。

「皇上，這會不會是鎮國公的苦肉計？」戶部尚書杜大人實在很難不這麼猜測，之前皇上還在懷疑齊墨遠是不是被閩王收買，如今便傳來齊墨遠墜崖的消息。

如果齊墨遠墜崖是假的，這是增添雲貴的混亂。

「不管是不是苦肉計，如今秦王已死，必須馬上派人去收復雲貴。」劉閣老沉聲說道。

「你們覺得該派何人前去收復雲貴？」趙衡問道，如今雲貴群龍無首，要收復並不容易，而且人選更加要精挑細選。

這個問題難住內閣眾人了。

如今放眼整個朝堂，他們還真的很難確保誰才是真正忠誠皇上，誰又已經被閩王收買了。

一個失蹤那麼多年的人，究竟憑什麼手段收買了朝堂的官員？

這個問題，趙衡細想起來都感到背脊發涼。

他這個帝位……如坐針氈。

最後趙衡決定讓自己的心腹盧江軍前去雲貴接收齊墨遠帶去的大軍，並且收復雲貴。

這個決定在第二天早朝的時候，就被大部分的大臣反對了。

他們認為應該由閩王去收復雲貴，反正遲早要給閩王封地的，不如就將雲貴交給閩王。

趙衡望著跪了一地的大臣，清晰地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閩王早已經控制朝堂，他這個當皇帝的，如今做什麼決定，只怕是都沒有用了。

「朕主意已決，爾等不必多說，退朝。」趙衡胸口氣血翻湧，恨不得下令將這些被收買的官員全都拖下去殺了。

「皇上。」跪在最前面的文閣老面色冷峻，「閩王回來已是事實，當年閩王在閩地開荒立下汗馬功勞，要不是出了意外，閩王如今……」

「如何？」趙衡冷聲地打斷文閣老的話，「如今還要坐在朕的位置上嗎？」

文閣老不慌不忙地拱手一禮，「臣不敢妄言，高祖帝在世時，對閩王疼愛有加，且閩王和先帝是親兄弟，亦是皇上的親叔叔，還望皇上能夠善待。」

善待？趙衡呲目欲裂，他如今還不夠善待閩王嗎？

「文大人人文朕該如何善待閩王？」趙衡冷冷地問，「閩王失蹤十數年，如今一切尚未查清，諸位是不是太迫不及待了！」

「不知皇上還需要查清何時，不如直接問臣吧。」閩王大步地從殿外走了進來，目光溫和地看著趙衡。

趙衡目光森寒地看著閩王，「未經朕的允許便大搖大擺出現在大殿上，閩王好大的氣勢。」

「皇上，本王天還沒亮就等在宮外，一直等著傳召，只是……皇上似乎太忙，忘記本王的存在。」閩王笑了笑說道，「聽說鎮國公出事，雲貴如今一片混亂，朝中無可用之人，臣自告奮勇，願意前往收服雲貴，為皇上解憂。」

「閩王的消息倒是靈通。」趙衡淡淡地說，「只是你才剛回京都城，以前一直都住在土著部落，怕是對雲貴之地不清楚，閩王還是留在京都城靜養身子好些。」

「本王雖然是生活自部落，卻不是什麼都不懂，部落與部落之間，爭權奪地的戰爭不時出現的。」閩王說道。

文閣老立刻說道，「臣認為閩王乃是前往雲貴的最佳人選。」

趙衡輕笑出聲，「看樣子，諸位今日是要逼朕就範的。」

「並不，只是有一樣東西，早該在二十年前拿出來，拖到如今，確實有些太晚了。」閩王含笑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拿出來了。」趙衡不知道閩王要拿出什麼東西，但隱約覺得不會是他想要看見的。

閩王笑了笑，「畢竟是高祖留下的東西，若是不拿出來，未免不孝。」

這話才剛說出口，朝堂上不少人的臉色都變了。

二十年前，曾經有傳言，高祖是想要將皇位傳給小兒子閩王，卻被先帝暗中動了手腳，讓高祖沒有機會說出傳位於何人，甚至連遺旨都沒有留下，駕崩的時候，身邊只有兩個閣老，最終將皇位傳給先帝。

曾經驚艷京都城的閩王則被封到閩地，那時候的閩地沒有如今的繁榮，那是還沒有開荒的荒蠻地方。

後來有傳言，高祖還留了一份密旨給閩王。

「閩王今日是要逼宮嗎？」趙衡問道。

「若是皇上願意和本王單獨詳談，或許皇上會理解本王出現在這裡的苦衷。」閩王說。

趙衡抬眸看向大殿外面，他的龍衛沒有出現，宮裡的禁衛兵也一點動靜都沒有，朝堂上的大臣有憤怒有淡定的，看來，閩王是有備而來。

「閩王，你想要做什麼？」劉閣老怒聲問道。

錚——

一柄長刀橫在劉閣老的脖子上。

本該是趙衡的帶刀侍衛，如今卻站到閩王的身後。

「看來鎮國公出事，全都在閩王的算計之中。」宋梓宏低聲說道，「閩王好計謀，今日這一幕，應該籌謀很多年了吧。」

閩王抬眸看向說話的人，打量了幾眼，才緩緩地說道，「本王從來不強迫他人，一向遵循順我者生的道理，這位年輕的大人，沉默是金，你還有大好的前程。」

「朕和你單獨詳談！」趙衡立刻說道，權衡之下，他除了等待遠征大將軍回來救駕，似乎沒有別的辦法。

他只是不明白，閩王究竟何時控制了京都城和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