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決策權
「前輩所言無錯。」緩步行進時，圍堵眾人也是自覺讓開了道路。「可我有些不明白，何以我就要與您戰呢?」
繼續向前，楊念如等人也緊跟在他身後。
人未至最前，聲音卻也傳進所有人耳朵。而聞此問后，仇謹也是開口道:「我雖也是謀划者，理念卻是不同於他們。所以那是他們做出的選擇，而非是我做出的選擇。你若真想做那最後一個決策者，則也需勝過我手中的雙刺。」
「若我不想做那決策之人呢?」一步步，步子很小的同時，凌御風也走得很是踏實。
「難道你就不想看看那人都給你留下了什麼?」
凌御風搖頭。「他都已經退縮了，我又何必要去看那些?」
「可你身邊那些人呢，真就眼睜睜看他們死?」
悚然，雖知不該打斷他們的對話，海荒還是出聲道:「不知仇老所言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仇謹難得沒有怒斥那個打斷他的人，反而略顯和藹道，「不過是想將你們所有人的性命都交那個你們曾經無比推崇的大梁公子來決定，看看他是否真能擔起江湖的大梁。所以好言勸你們，凌御風若不應戰，則你們必死；當然，應戰之後凌御風若也輸了，你們也必死。對你們，我可沒有那麼多仁慈。」
「真覺你能俯視江湖了?」長槍一振，直沒入土一尺余，南宮無恨怒聲道。
「那我不妨幫你數數吧，」仇謹好整以暇地站著，凌御風他仍在走。「今日前，江湖確有幾個能被我視為對手的老傢伙，可惜他們都瘋了，不然又怎麼會光留我一人在這?南宮桀死了，黎談笑死了，葉行也死了，剩下的那個，卻也是個再不露面的傢伙。所以當下的江湖，除這硬生扛過易筋丸的大梁公子，我實再找不出一人了。南宮無恨，別說閉關二十年，縱就一輩子，你也不會是我的對手。當然，南宮桀也一樣的，你可千萬別被他那混蛋模樣給騙了。」
「易筋丸?」
普智一驚，隨即將其目光轉向凌御風。他無法將面前這張猙獰的臉和曾經那張英俊的臉相融合，也無法據其眼神來判斷，因為此時凌御風，確確實實發生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普智不能再將凌御風和林風相聯繫，可當視線轉向他身後的莫玄衣，不管是從他身後所背的長劍亦或他所表現出的種種跡象看，都是那和他動手的傢伙。
可他縱是確定了，卻也仍覺不可能。天下有人能在沒有少林易經筋內功相助的情況下去煉化易筋丸?不可能，少林百年歷史上，從就沒有這樣的記載。
他想親自去問問，可是那些人，卻只不視外物地走著。
普智驚訝，其他人也同樣驚訝。可是他們驚訝的目光，卻非投向凌御風。他們直盯著普智，眼中詢問的意圖很明顯。易筋丸乃少林秘傳不出的珍寶，若非有人贈，凌御風又怎可能會獲此奇葯呢?再者，若無普智相幫，他又怎可能會煉化那等兇猛至極的藥物?
他們不知道的東西很多，可不管時間亦或眼前的情況，都不容許他們想。因在他們驚訝過程中，南宮無恨已是提槍在手。
「你可是覺我們無人能過這水面?」南宮無恨顧自道，右腳卻是悄然踩上了一小段細枝。
「過這水面又何難，難得是你過這水面之後所要面對的東西。」
「那我將會面對什麼呢?」槍在鳴，勁在涌。
「很簡單，」仇謹雙臂一展后，兩根烏黑鐵刺立時出現在手中。「只此兩小根鐵刺。」
「如此，」此字方落，腳下細枝已是臨空飛起。重力相擊下，細枝飛出速度本極快，可在兩相比較下，南宮無恨速度卻更快。因在細枝尚未入水時，南宮無恨已經到了它跟前，好似老早就已知它會至此地般。右腳再踏，僅一絲借力，下墜之身便又凌空而起。人至槍至，話音亦是至。「南宮無恨前來討教。」
沒有花哨的動作，不管南宮無恨的長槍之上蘊含著有多少的勁力，仇謹亦只略移其右腿，然後右手之中的黑刺遞出，直直指向南宮無恨的槍尖。
預想之中的巨響並沒有傳來，因那黑刺並未真正撞在槍尖上。可縱是如此，南宮無恨那一往無前的氣勢卻仍是一滯。也不知那極短的縫隙之中有什麼，別人眼中，南宮無恨甚至都沒停頓過。可他也就是輸了，輸得很徹底，就像一個孩童舉手去打大人而被大人反制在地般。
南宮無恨並未被制住，可他被人反手擲出的模樣，還不如被制住呢。
很簡單的一件事，可落別人的眼裡，卻是那般的不可思議。
仇謹右手黑刺方刺出，左手黑刺便已貼上了南宮無恨的長槍槍身。好像黑刺也是有和沈楊雙爪一樣的功能般，直直貼住南宮無恨的長槍，然後單臂上揚后，那人便已飛到了空中。
「咚!」
此次並無什麼可以借力的東西，再加南宮無恨心中的驚詫，毫無疑問他就直直掉進了水裡。
人們都已愣在了原地，在場這麼多人里，南宮無恨雖非絕對最強的那個，卻也肯定是那數一數二的。可也就這數一數二的人物，卻是被人一招扔下了船來。
他們不想探究在這一招之中有著怎樣的巧合與勉強，他們僅是再次知曉了仇謹的厲害。
可是這麼多人里，卻是有人未去關注這場戰鬥的結果。
南宮無恨落水時，也是凌御風徹底走向人前的時候。他停，身後跟著的眾人也都立停了下來，好像他是群狼之首般。可現在，他若不是那個群狼之首，又有誰能稱是呢?
而他站定后，仇謹聲音也隨之而來。
「若以前，他定再活不下來，今日托你的福氣，他尚能活段時間，甚至還能活得更長些。所以想得怎樣了，拼盡全力一戰後，你就能有這些船隻的掌控權，也有能讓他們生的決策權。當然，我更希望你讓他們死，也讓所有人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