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只對你情有獨鍾
這頓生日飯吃得浪漫全無,胃口全無。沒等包子吃完,也沒等他開口,我提著食盒夾著布包裹直奔向蘭馨院。
白雪皚皚,到處銀裝素裹,夜被照亮,我竟連披風都沒穿就逃了出來,任雪飄滿我的發,我的肩。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蘭馨院成了我遮風擋雨的港灣,這兒更像是我的娘家,而我就是一個在婆家受了委屈的小媳婦,現在急需要家裡人的安慰。
柳千羽像極了一個家長,一邊溫柔拍掉我身上的雪,一邊絮絮叨叨:「再胡鬧也要有個分寸,這麼大的雪不在屋子裡呆著還瞎跑什麼?過來至少披個麾子打把傘,看你身上潮的,好好的衣服都被你給糟踐了。怎麼穿這麼長的衣褲,趕緊脫下來,給你烘烘,別回頭再受涼了。」
我搖頭,把食盒遞給柳千羽,坐到暖爐邊上,伸手烘凍僵成雞爪爪的手。
凍得直打擺子,一個勁兒哆嗦。
冷,是真的冷啊...
柳千羽囑咐下人把食盒裡的菜熱了去,屋裡剩下我倆,我才開口說:「這一天什麼事兒都沒幹竟是換衣服玩兒了,待會兒睡覺也要脫衣服的,到時候再烘。」
他給我遞來一大杯熱水,我想接,可手指凍得都伸不直,早知道外頭這麼冷,就算對著包子糗死我也不出門,在他面前我丟臉丟得就剩臉骨了,他都不怕見鬼我怕個屁!
真是越活越沒出息了!
柳千羽呼了呼熱水冒出的水汽,把水杯遞到我嘴邊,竟連水汽里都夾著淡淡的蘭花味,清香,怡人。我小口小口呡完熱水,咧嘴笑,用下巴抵了抵我咯吱窩下面夾著的布包。
「送你的驚喜。你打開看看,可不要太喜歡哦,更不要感動地想以身相許,倫家可是有夫家的人。」如果我不是八歲的球,一定像極了風流才女,不是文採風流的風流,而是風流不羈的風流,人不風流枉少女么。
柳千羽扯出布包,停住打開布包的動作,意味深長盯著我,道:「那我就不打開了,免得感動地想把你搶過來做童養媳。」
我撇嘴:「做誰的童養媳?你有個兒子嗎?長得有你好看嗎?沒你好看就讓他回他娘懷裡喝奶玩兒去。」
他笑而不語,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我愣...
腦洞大開,腦神經不受空間時間的限制飛速運轉,我覺得我似乎,好像,大概猜到些什麼了。
「你真有兒子啊?那你是成了家有家室的咯?天哪,我都幹了些啥!大哥,對不住啊。原諒妞兒太小不懂事,鬧你親你純屬一個小孩兒對母愛,不對,父愛的需求。我說呢,包子幹嘛那麼生氣,你們一個個怎麼都不早說清楚。「
「那個什麼,我就不打攪你休息了,有空帶嫂子來莊裡玩兒啊,莊裡上清水秀,景色宜人,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是居家旅遊過日子的優質選擇。」
我去,我在說些什麼...
他在這裡兩年多沒出去過,估計外頭的兒子大得能打醬油了,這個古代的人啊果然都提倡早婚早育。也不是,柳千羽都二十好幾了,早就過了法定的結婚年齡好哇,成家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么?
我的笑要多尷尬有多尷尬,輕輕抽回我的布包,原本只是普通的禮物,現在怎麼看怎麼像定情信物呢。
他拽,抽不動,我再抽,他還拽,還是抽不動...反覆N遍之後,我發飆:「給我!」
「不給!」
我再飈:「撒手!」
「不撒!」
我鬆手,抬高下巴,露出兩層肉褶子,眯著眼問:「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到底給不給我?」
他搖頭,笑若桃花,惹人醉。
我哈了哈手,撓向他的肋骨,他一癢,往後退,我上前繼續撓,撓向他咯吱窩,他倒在鋪著羊毛墊子的木榻上手裡緊緊抱著我的布包,玩的起興,我跳到他身上,跨坐在他肚子上,卯足了勁兒撓他,「給不給?」
「不給,咯咯咯...」
「你不給我我就來硬的了!」
「不要,咯咯咯...」
「那我走了!」
「別。」
這對話,言簡意賅,充滿了暴力和顏色。這時候但凡有個人在門外,絕對羞得捂臉。
墨菲定律,你越覺得這件事會發生,它發生得幾率越大。
門吱嘎打開,來人踏著風踩著雪,只消瞟了一眼,冷哼一聲,果斷轉身離開,任風雪呼呼往屋裡灌。
如果以父女的身份看我和柳千羽此時的姿勢,那就是父慈女孝嬉戲打鬧的溫馨畫面。
如果以男女界限看,那就不用說了,倆變,態!一個戀色,一個戀童。
小變,態坐在大變態某個不可言喻的地方,趴在大變,態胸膛上,大變,態則抱緊了小變態的腰,
曖昧。
十足,絕對的曖昧。
我來不及反應,趕忙跳下床,連滾帶爬追出去。
一抹青影在雪中形單影隻,他走得很慢,我知道,他在等我追出來,不然以他的武功,早就飛得沒影了。
我拉上他的手,他甩開,加快腳步。
我追,再挽他的胳膊,他掰開我的爪子,一根一根掰開。
這小祖宗真是難伺候,脾氣怎麼這麼大。我都跑出來追他了,他還想怎麼滴?
我再邁開水蘿蔔短腿追上,從後面環抱住他,的大腿。
去~他什麼時候長得這麼高?我的臉緊緊貼在他屁股上,真是應了那句話,熱臉貼冷屁股。只是我的臉凍得已經不知冷熱了,牙齒打著哆嗦道:「包子,我冷~」
「剛剛不是玩得熱火朝天嗎?」他掰開我的手,把搭在手上的白狐狸披風披在我身上,為我蓋上帽子,轉身繼續走。
我就跟個被遺棄的孩子,踩著他的腳印一步一步,緊緊跟在他的身後,絮絮叨:「怕我冷叫甲乙丙丁送衣服過來不就完啦,非得自己跑一趟,還不是心裡惦記著我?都是你的地盤兒,來了么就喝杯熱水聊兩句再走咯,在這個白雪皚皚與天同慶的好日子裡聯絡聯絡上下的關係也是不錯的。都不知道你生什麼氣,不至於氣我和他玩兒吧?人家還只是個孩子...」
毫無預兆的剎車,我又撞在了冷屁股上,還挺有彈性,嘿...
「你還只是個孩子?哼~」
這一個冷哼,凍得我渾身汗毛瞬間進入待戰狀態,根根直立。
「在你這裡不是,至少在柳千羽那兒妞兒就是個孩子。之前我也不明白,他又不怕你,為什麼會慣著我,今天我知道了,原來他在外面有兒子的,我覺得他可能是想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會移情在我身上。真的,我不騙你,妞兒是真的把他當半個娘或者半個爹的,要怪就怪他漂亮得實在太中性,我有時候也搞不清該把他當爹還是當媽。」
這貨又哼...真想拿紙把他鼻孔堵住!淡定...深呼吸...
「你覺得他漂亮?」
我點頭,又搖頭,妞兒到底是該點頭還是搖頭?
我想伸出三根手指頭,然,手凍僵,只能伸出蜷縮的肉爪,鄭重其事抬頭望著他的眼,道:「我倩幽谷悠悠對天發誓,管他世間美男千千萬,我只對你一人情有獨鍾,一心一意,絕無三心二意,五年六年後只做莊主,你的夫人。七年八年後生一堆莊主,你的孩子。九載十載后,我相夫教子,依然年輕貌美。」只有坐實你夫人這個頭銜,才能免於被送走的悲慘下場,要是生個一男半女,至少母憑子貴。
世間向來最缺真善美,到了外面我就是一啞巴,還不任人坑蒙拐騙。哪像在這兒,別人任我坑蒙拐騙。
上天給我重活一次的機會也不見得是派了什麼大任務給我,至少到現在我沒看出來,安安穩穩窩在山裡混吃等死過一輩子,也挺好。
肉爪被他握在寬大的手裡,我感覺不到溫度,但是心裡春暖花開。小孩兒就是小孩兒,喜歡聽好話,真是和以前一樣,他喜歡聽,我就說給他聽。聽的人都不噁心,說的人還怕膩歪?
我笑得奸詐,情不自禁,一顛一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