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還原
「為什麼？」維加納斯就像一個聽故事的孩子，想也沒想直接問道。
「能量體之間的聯繫太大了，如果單純地創造能量體，那麼它們最終一定會變得像古神們一樣強大。」薩瑪·迦蘭毫無掩蓋地回答出來，「簡單來說，就是古神從自身分離出小小的一團能量，然後這團能量會從其他的古神造物之中吸取神力與靈氣，最終不斷成長。」
薩瑪·迦蘭頓了頓，又說：「最可怕的是，因為能量體們源自同一個體，當能量體發展到一定程度，它們彼此之間甚至會互相融合，繼續生長。」
「最後就有可能形成新的神靈，取代它的、不，它們的創造者？」
薩瑪·迦蘭點點頭，肯定了凱爾的話：「這就是古神創造有血有肉的實體生物的原因；不過話說回來，由於那一團『暗面』只是單純的能量，並不具有自我意識，所以它並不會對這個世界造成什麼威脅，」說到這裏，薩瑪·迦蘭神情染上一絲憂傷，「但如你們所見，那封印已經鬆動，並侵蝕了我族。」
「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嗎？」
薩瑪·迦蘭沒有直接回答凱爾的問題，反而問道：「知道為什麼在封印着古神暗面的小島上會生活着我們這一個族群嗎？」
聞言，結合前面的介紹，凱爾心裏產生了一種猜測，但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於是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我們，就和你們蘭斯特家族一樣，都是『神靈眷顧』之人。古神在這裏創造了我們這一群人，就是為的守護封印。」說着，薩瑪·迦蘭嘆了口氣，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雖然封印現在還是被破壞了……」
一直沉默的維加納斯突然問道：「是不是所有禁術的知識都來源於『古神暗面』？」
「可以這麼理解。」薩瑪·迦蘭點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覆后，維加納斯看向凱爾，好像在說：「我們有回去的希望了！」
凱爾顯然讀出了維加納斯眼神中的意思，但他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轉而看向薩瑪·迦蘭：「如果我們從『古神暗面』中『借』取力量，會對這個世界造成什麼影響？」
「不清楚。」薩瑪·迦蘭疑惑著搖頭，很明顯，他不明白為什麼凱爾會突然這麼問。
凱爾陷入沉默，此時，他在心中權衡著利弊：上古之戰即將爆發，而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同伴們的力量顯然不足以抵擋魔物的攻擊，這必將對羅亞、科頓他們帶來巨大的危機；而禁術會打碎這個世界然後將其重組，所以並不是時間穿越這麼簡單，但同樣的，既然是重組，那麼就不用擔心現在的所作所為會影響未來的發展，但還是要小心一些；現在，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了解了薩瑪·迦蘭以及不死族的過去，甚至還得知了古神創世之前的歷史，可以說是滿載……
理論上來說，現在從「古神暗面」中尋找知識，啟動禁術回到原本的世界，並不會產生大的影響。
這時，凱爾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根據羅亞他們的描述，在破敗沼澤那裏發現的日記上，說城堡主人在沼澤發現了某樣東西，而目前為止，在所有收穫之中，都沒有能與那東西掛上鈎的信息。
或許只是那管家過度驚恐，導致他的描述里附帶了大量情緒？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日記中所說的「主人」就是薩瑪·迦蘭……不管怎麼樣，或許可以藉助從「古神暗面」中獲取的知識，在世界重組的過程中做一些改變。
雖然不能具體到影響哪些事物，但可以施加一個模糊的意念，讓破敗沼澤那一片地區保持在發現危險之前的狀態。嗯，作為一個藉助神力的半神來說，這不難做到。
凱爾不是一個喜歡什麼事情都思考到細微之處的人，即便是成為半神——又沒人規定神就要什麼都考慮得徹底。
就這樣快速地思考了一下利弊，凱爾覺得，在上古之戰發生前，打碎然後重組世界是一個可行的辦法。
雖然過於自私過於殘忍，但既然只有這一個辦法，那麼這無數的生靈最終也還是會隨着世界被打碎，然後重組。
一定不能有心理負擔。凱爾暗自提醒了自己一句。
禁術進行時一旦被情緒影響，那麼將發生難以控制的災變！
最後，凱爾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薩瑪·迦蘭：「今天討論得夠多了，我想先回去消化一下。」
「明天見。」薩瑪·迦蘭當即點頭同意。
……
私下裏，得知了對方想法的維加納斯大吃一驚：「凱爾，你真要這麼做嗎？！」
雖然他很想回家，但當凱爾把具體的方法告訴他之後，哪怕是半知半解，維加納斯也覺得這個方法很……很不可思議。
「嗯。」凱爾表情嚴肅地點了一下頭，「只有這一個辦法。我們用禁術到來，也必將用禁術歸去。」
「但——」
凱爾抬手制止了維加納斯的疑問，嘆了口氣：「我會保證羅亞他們的安全。」
「……」
凱爾想了想，又說：「這是一次奇妙的旅程，我們來到了過去的世界……薩瑪·迦蘭剛出生的孩子，她就是我的愛人。相信羅亞他們也一定會遇見一些特殊的人，但這就是現實，不是我們的童話故事。」
維加納斯雖然聽不太懂這些道理，也無法理解現在和即將發生的一切究竟有什麼意義，但是他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地紅了眼睛。
二人沉默良久，窗外已是夜色。
凱待着維加納斯悄悄溜出部落。他一路走進封印着「古神暗面」的洞穴，一路來到那石棺前。
為了避免維加納斯被石棺內「古神暗面」的強大能量所傷，凱爾讓他留在了洞穴外面。
夜色深沉，大地上潛伏着令人不安的魔物。
每個人都在膽戰心驚地盤算著如何活到明日。
凱爾嘆了口氣。
「我們只是打亂了積木，現在把它還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