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釋懷
「我只是遵照天命的指示去做的。」
「至於天命為什麼要那麼做，大概是看你未受夠波折吧！」申屠梵鏡瞥了秦佳的魂魄一眼，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關係撇得一乾二淨。
秦佳小聲嘟囔：「這天命到底是誰得人啊！至於那麼折騰我的一生么？還嫌我過得不夠苦啊！」
沒一會她又開心起來：「啊，那真是幸好我錯過了。那樣的胎不投也沒什麼要緊。」
申屠梵鏡沒有回答，只是下巴往床邊的方向抬了抬說：「至於用這麼慘烈的死法嗎？」
秦佳在他的提醒之下，這才去注意那具被她用二十多年的軀體。
只不過一眼就讓秦佳忍不住捂住了臉：「天吶，我真是死的太慘了。我們一定要站在這裏說話嗎？」
哪怕是自己的身體，但那副死狀仍是讓秦佳受到了驚嚇。
因為門窗都關着，秦佳放在地上的那個銅盆，隱隱約約的有鐵鏽味冒出來，聞着讓人怪不舒服的。
「暫時還不能走。」申屠梵鏡手一動，門窗無風自開。
新鮮的空氣一下就涌了進來，吹散了囤積在屋子裏的血腥味。
申屠梵鏡走到了秦佳的屍體旁邊，手一探轉眼間手心就多了兩顆珠子。
秦佳看着他的動作，沒什麼意味地問：「那個就是余棄之的心臟嗎？」
「嗯。」申屠梵鏡手一握，把兩顆珠子撞到了一起，再攤手兩顆原本散發着螢光的珠子變成了一顆通紅的心臟。
瞬間秦佳的眼睛就看不見了。
秦佳瞬間慌了，伸出兩手四處亂摸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站穩。
申屠梵鏡手再一捏，把心臟又重新變回了兩顆珠子。
他把珠子往秦佳的額頭一放，珠子便變成一道光消失在秦佳的腦門處。
下一秒，秦佳的眼睛又看得見了。
「剛才是怎麼回事？」秦佳看見自己抱住的柱子飛快地鬆開了手。
申屠梵鏡解釋道：「因為你的魂魄剛離開身體，與身體的牽絆沒有徹底消失，所以能看見。我把余棄之的心臟拿走，斷了你們之間的牽絆所以你才會一下看不見。」
秦佳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然後問道：「那我怎麼又能看見了呢？我記得沒錯的話，窮奇把我眼睛吃了后，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一個瞎子。」
申屠梵鏡：「你能看見是因為我把余棄之的心臟又給了你。」
「你的眼睛不是已經拿回來了么？他們幹嘛不給你裝上你自己的眼睛了。」
秦佳：「嗯，被窮奇吃肚裏太多年有毒，百里星河說等毒清乾淨后再還給我。」
「你好人做到底，在他回來之前這雙眼睛再借我用一段時間先吧！」
申屠梵鏡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了一句：「那本來就是給你備的，你不還也沒關係。」
秦佳：「那可不行，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你的就是你的，我一定會還給你。」
「呵。」申屠梵鏡忍不住發出輕笑，「這東西說到底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屬於余棄之的。
秦佳有點尷尬，當做沒聽懂他的話。
「你來不是帶我走么？」她也看出來了，要是申屠梵鏡是專程帶她走的話，也不會遲遲沒有動靜。
申屠梵鏡瞥了她一眼，「怎麼我不帶你走，你很遺憾么？」
秦佳的頭搖成了撥浪鼓：「沒沒沒，我只是覺得你的決定很英明神武。」
申屠梵鏡沒再跟她胡扯下去。
手心一翻，變出了一個小木盒子往秦佳面前遞了遞。
「我來只是為了把你留在鬼界的東西還給你。」
申屠梵鏡又補了一句：「上次要不是夢魘搗亂，這些東西早就該回到你的手上了。」
「這個不是抵押掉的東西么？你怎麼可以拿回來還給我呢？」秦佳沒接，對盒子裏的東西，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申屠梵鏡二話不說拉過她的手把小木箱往她手心裏一塞，說：「我已經用別的東西抵押回來了。」
秦佳差點想說「你騙鬼呢！無盡墟什麼時候那麼好說話了？」
後來想一想自己已經是鬼了，就有些悻悻然。
她有心想把小木箱扔回申屠梵鏡身上，但對與她過去擁有的那些東西，她有些捨不得，猶猶豫豫間便錯過了還回去的機會。
「東西還給你，我走了，你叫他們進來收拾收拾吧！」申屠梵鏡說完，抬腳就想走。
秦佳抱着箱子叫住他：「來都來了，你不坐一會再走么？」
申屠梵鏡反問道：「在這麼？你確定要在你的新房留下一個曾經對你別有所圖的人嗎？」
秦佳成親的雖然很突然，但一個鬼界之王想要知道這點消息，還是再容易不過了。
更何她家的那位根本就沒想瞞。
秦佳立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彎腰九十度一副恭敬樣：「陛下慢走，陛下不送。」
申屠梵鏡忍不住想嘆息。
做了人類之後，秦佳身上就再也沒有上神所該具有的丁點品質。
市儈和見風轉舵的本事真叫人嘆為觀止。
幸好讓他心動的那個人不是她。
在這一刻，申屠梵鏡心裏突然就釋然了。
他喜歡的是那個為天下奮不顧身的絲音，喜歡的是大公無私把天下人排在自己生命前頭的那位上神。
她強大，美麗，憐憫眾生，溫柔，善良，有着為蒼生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的高尚品格。
這樣美好的人誰能控制住自己不喜歡上她呢！
轉世的秦佳除了不強大不美麗不溫柔，其它基本與她的前世無異。
但他卻沒有喜歡上一個這樣的秦佳！
說到底他愛上的只是一個心目中自己認定的那個人，當她表現的跟絲音不一樣，申屠梵鏡在心底就把她否決了。
要不然僅憑絲音的輪迴是他的一手安排，在百里星河沒有出來之前，他有無數的機會去跟秦佳製造偶遇。
他分明可以比百里星河更早地遇上她，保護她，讓她的眼裏只有自己一個，但是他沒有那麼做。
因為在他的心底把什麼都抵押出去的秦佳，除了靈魂外就沒有別的什麼東西跟絲音一致。
她們是兩個不同的人！以前申屠梵鏡一直都那麼覺得。
但現在他不那麼認為了。
除了她付出的那些，她仍然擁有着這個世界上最為美好的心靈。
只是他沒有機會知道了。
他怪絲音轉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