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小肥羊

飛魔魚道：「月光，能不去嗎？瘟疫是很可怕的，我不想死。」

月光道：「真沒見過比你更怕死的魚了！你死了還能復活，比其他只有一條命的飛魔魚幸運多了。何況人會得瘟疫，你確定一條魚也會得？」

飛魔魚答：「會不會得，這是一個需要用生命去驗證的問題，我不想用生命去驗證。」瞪大了小眼睛提醒：「月光，我每被人害死一次，或被妖害死一次，總之不是自己作死而死，是被什麼害死的，對你掉忠誠度的，你就不擔心哪天我背叛你么？」

月光道：「我喜歡紅燒，在那之前，你一定已經變成一條紅燒魚了。」也提醒道：「你要不要去地下躺一下？我感覺馬上又有菜要來了。」

飛魔魚一聲冷哼，大力搖搖頭，答：「不！我就是要這麼陰魂不散，讓他擦不走，清理不幹凈！怎麼清都清理不幹凈，只能——」「無可奈何」四字未說，聽得「叩叩」敲門聲響，飛魔魚立即住口，與月光對視了一眼，月光道：「請進。」

店小二又走了進來，第一眼便往地下一看，果然沒有見到。隨即第二眼往桌上看去，飛魔魚身體不由緊繃，尋思：「我剛才說話會不會太大聲了？他有沒有聽見？」

店小二走近，放下一壺酒，又從托盤拿下一碟涼拌牛肉，這一回不打算繼續沉默、掩飾，他道：「客官你點的菜已經全部上桌，但非常抱歉，桌上有一根頭髮，我這就馬上清理掉！」在其他地方一根「頭髮」也許沒什麼，但這裏是:第一酒。

月光看了一眼飛魔魚，沖店小二點了點頭。

店小二沒有用肩上的布，而是直接伸出右手，對「頭髮」一捏，捏了起來，心中驚奇：「咦，這頭髮倒有些重量。」腳步都輕快了一些，另一隻手拿起托盤，又一次合門而退，店小二本想扔在垃圾桶中，又想：「這頭髮有點邪門。」便特意來到後門，將「頭髮」扔了出去，喃喃：「扔出酒樓總不會再回來吧？！」又繼續工作去了。

月光不疾不徐，為自己斟了一杯酒，酒香便淡淡飄了上來，他輕輕一抿，心想：「果酒？青梅味？」他點的可不是果酒，而是烈酒。

本來輕抿一口品品酒味，月光便要一口喝乾，此刻他又輕輕一抿，酒味又變，月光驚訝：「甜酒？」他立即喝第三口，酒味又是一變，依然是果酒，卻變成了桃花味，月光回憶了一遍，再次確定自己點的是烈酒，那這是怎麼回事？他欲細細琢磨，便覺腦袋微暈，忽聽「叩叩」聲響，卻是從窗戶傳來，月光看了一眼窗戶，並無人影，倒有一條細線晃動，月光對着窗戶道：「你真是吃胖啦。」站起身走去開窗，才走得兩步，第三步剛剛抬腳還未落下，聽得窗格一響，從外躍進一人，接着又躍進來一人，再後面則飄來一根「頭髮」，月光正自驚訝，這二人不由分說便攻了過來。

一來月光變為零級，武力值降至最低，幾近於無。二來他頭微微發暈，行動雖然流暢，但總覺缺了三分力氣。三來窗外並無人影，而是線影，他料到是飛魔魚敲窗，早已卸下防心。忽遭此變，猝不及防之下立即中招，被制住了。

此刻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月光不看二人，只看飛魔魚。

飛魔魚連傳音也忘了，口吐人言急切道：「月光你要相信我，我對你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月光道：「我沒記錯的話……」說着一頓，學着飛魔魚口氣道：「你才剛剛說過:『你就不擔心哪天我背叛你么？』這句話距離現在還沒過十分鐘。」

飛魔魚忙不迭道：「不是這樣的！雖然你這話沒錯！我也很像是背叛了你，但我真沒背叛你，只能怪他們出現的時機太好啦。」

架在脖上的刀鋒微微一顫，顯然提刀之人對「魚會說話」頗為驚訝，將刀握得更緊，並未鬆開。

月光笑道：「逗你呢，我相信你。」

飛魔魚感動得淚目，深情的喚了一聲：「月光～」

被忽視得很徹底的其中一人清咳了一聲，一派淡定。另一人眼中則驚疑不定，心道：「莫非他有什麼倚仗，才根本不怕我們？還是因為他是冒險者，不怕死，才根本不怕我們？」聲音平穩道：「別以為你是冒險者，能夠死而復生我們便對你無可奈何！我們有的是方法讓你無法繼續遊戲。」

月光看了他一眼，笑道：「刀架脖子上，我怎麼可能忽視你們呢？只是看上去很像忽視的樣子罷了。通過你剛才的話:『別以為你是冒險者，能夠死而復生我們便對你無可奈何！』可以判斷出來，你們十之八九應該是NPC了，若是玩家，會直接威脅輪白，亦或是其他，也很少稱呼對方為冒險者，從這句話中的『冒險者』和『我們』還可以判斷出來，其中的涇渭分明，『我們』僅指NPC，不包括玩家，所以你們不會是玩家請來的幫手。與玩家無關，加上聽見飛魔魚開口所流露出來的驚訝，顯然不知我身份，所以不是因為我的身份而動我，現在NPC普遍比玩家強，NPC威脅玩家，還是在雙方本就實力懸殊的情況下，你們一定遇到了很嚴重的情況，而現在能讓你們覺得威脅的，一定也來自於NPC。」說到這眼睛充滿笑意，如同遇到兩位肥羊，又道：「我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有的是方法讓我無法繼續遊戲。比如發一個強制性任務……」腦中劃過掌柜模樣，道：「然後給出一個失敗懲罰，把我困在繭中，讓我想死死不了，就那樣養着我，我想刪號重來也不能夠。」

二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即便是說出那一番威脅話的人，他其實也還沒想這麼多。

月光聲音含笑道：「我的等級二位想必已經看到了，我現在是『光腳不怕穿鞋』，你們想怎麼樣我都不怕，但我這人好說話，要我配合你們也行，首先不要用這種劍拔弩張的談話方式。」抬起手，伸出拇指、食指，捏住刀身邊緣，將其移開。

提刀之人順其形勢，收刀入鞘。

月光坐回桌旁，忽感腦袋又是微微一暈，他不動聲色，笑道：「請坐。」

二人對視一眼，坐了下來。飛魔魚亦坐下來，也許是無法抵擋美食的誘惑，也許是不當回事，繼續吃了起來，超然於氣氛之外。

月光道：「你們想要達到什麼，可以告訴我，我全力配合，而這自然是需要付出一定的……」右手拇指與食指搓了搓，直白道：「報酬。」

飛魔魚習以為常，月光的小精靈亦習以為常，都深知月光的賺錢能力很強，畢竟一些好酒，錢不夠，連一滴都買不起。

二人又對視了一眼。

月光笑道：「二位可以邊吃邊喝慢慢想，不急，這頓飯自然是由我請客。」話鋒一轉：「二位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