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番外(八)

第217章 番外(八)

人世間啊有很多美麗的地方,花草樹木,萬里山河,星光璀璨,絢爛無比。

都說桂林山水甲天下,人間仙境啊簡直。

安欒自認從小最喜歡的就是湖邊,長這麼大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去過桂林,她發誓,以後一定要抽出時間去一趟,那麼美麗的地方不去觀賞一番真的無限懊悔。

一番感慨之後安欒對梁尋說,「梁尋,回北京之後我們一起去桂林吧。」

一記眼刀飛過來。

「那……要不去看瀑布吧,呵呵也挺美的。」

「那……水上遊樂園也可以啊,反正只要有水的地方我都喜歡。」

梁尋哼了一聲,「有水的地方都喜歡是吧,那要不要我把你扔湖裏啊?」說着他拽著安欒的手把他拽到欄桿前,眼下的湖正是她扔許願瓶的地方。

這種天氣,北湖橋下已經結成冰了,這下去就不是淹死了,而是摔死吧……咦,場面血腥至極,實在不宜挑戰。

安欒訕訕的乾笑,「不了不了,本人泳技不佳,就不獻醜了,待我回家多看看孫楊再來吧。」

「回來。」

梁尋拽住她的后領子,輕而易舉就把逃跑的安欒逮住了,「你別慫啊,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扔了就扔了唄,我又不怪你。」

安欒差點跪下,「嗚嗚我都說我錯了,你還要怎麼樣嘛,能不能別這麼陰陽怪氣的,聽着瘮人。」他要真不怪她就別拿眼神扎她好不好,真的很嚇人的。

梁尋半勾唇,「我有陰陽怪氣嗎?」

「……沒有,您最正常了。」

「呵,童安欒,你狗腿的別太明顯了。」

「哎呦,你到底要怎麼樣嘛,我錯也人了,歉也道了,你要還生氣就把我扔下去吧,大不了我以死謝罪。」

「你找打啊。」梁尋狠狠的拍了她的頭,「呸三聲,大過年的瞎說什麼。」

「哦。」安欒捂著頭不情不願的呸了三聲,「迷信。」

「你還說,信不信我打你啊。」

「……不說了。」

梁尋一路上都臭著臉,要不是高速攔着他差點就把油門踩到底了,安欒覺得她實在不宜再火上澆油了,梁尋剛剛沒直接把她扔湖底已經夠仁慈了,她要學會觀察眼色,於是她選擇了閉嘴,只是希望她剛剛不小心落在小樹林的手機千萬別被人偷走啊嗚嗚嗚……

趙老師和老童不在家,梁尋也不用掩飾,進門之後特生氣的把房門砰的一聲摔上,聲響之大嚇得安欒都怕一會樓上的大哥下來問她是不是在室內放炮了?

人在生氣的時候要安靜,反正安欒回顧以往自己生氣的時候,如果罪魁禍首還去惹她的話,她會爆炸的,所以她留梁尋一個人安靜一會兒,自己出門打車去小樹林把手機拿了回來,好在大冬天沒人去那偏僻的地上,手機還在原地。

梁尋在屋裏左等右等安欒也沒進來,一開始還以為她怕挨打所以不敢進來,但好像客廳一點動靜都沒有了,十多分鐘後梁尋忍不住了,喊了安欒寄生,沒人應,打開門一看,萊內人影都沒了。

「童!安!欒!」

她知不知道怎麼做人老婆的?她把他氣成這樣她都不打算哄哄的嗎?敢跟他玩失蹤,好樣的。

安欒回到家已經是將近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想着梁尋應該已經消氣了,小心翼翼的把卧室門推開,還不等見到人只感覺有股陰風直接掃過來,然後她的頭就被一個軟綿綿的枕頭砸中了,雖說枕頭特別軟,但是從那麼遠的地方飛過來衝擊力還是挺強的,一下子有帶你沒反應過來。

梁尋也愣了,立馬從床上衝下去,連鞋都沒來及穿,捧著安欒的額頭查看,「你是不是腦殘啊,你不會躲開啊。」

安欒有點懵,捂著頭沒說話,梁尋更驚了,「不會砸傻了吧。」

「沒有。」

「幸好,我還以為要和一個痴獃過一輩子了。」

安欒撇撇嘴,「……你不生氣了?」

她的話剛落,梁尋立馬鬆開她的腦袋,轉身回床上,「指了指桌子上的紙。」

安欒不明所以,「幹什麼?」

「檢討。」

現在躺在地上裝昏倒還來得及嗎?

安欒一臉痛苦的哎呦兩聲,捂著胸口搖搖晃晃的倒在床上,「不行了,你剛剛的那一枕頭重傷我了,實在是有心無力了,改天吧。」

梁尋一把把她從床上抓起來塞到桌子前,「別廢話,手沒斷就趕緊寫,把你的作案經過都坦白了。」

安欒抬頭看他,「你是法官嗎?」

梁尋哼哼兩聲,晃了晃手腕,「我不是法官,但你要是不寫我可以變成劊子手。」

劊子手?敬謝不敏。

安欒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作案經過「寫在紙上,洋洋洒洒兩大篇,包括當時扔東西的悲傷心情,畢竟是作者出身,刻畫人物那叫一個栩栩如生啊,貓看了撓兩下狗看了叫兩聲,她就不信梁尋看完還會罵她。

檢查了兩遍,確定沒有能再挑出毛病的地方才成稿交給梁尋,煞有介事的抹了兩滴眼淚,這演技影帝級別啊。

梁尋看了兩眼就把紙扔到了一邊,這讓安欒想起了高中用她的辛辛苦苦寫的檢討來墊茶杯的老師,這是不尊重她的勞動成果,當時梁尋還說只有她這種二百五才會像寫作文一樣去寫檢討,他現在也是同樣不尊重她的勞動成果,白白浪費她那麼多腦細胞去回想當太難的葛總細節,連大約挖了多少勺土她都寫上了。

梁尋看着她,「你說吧,你當時紙條上寫的什麼?」

「額……那你先告訴我你紙條上寫的是什麼意思?」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獨裁。

安欒湊梁尋身旁,「你就告訴我你寫的那三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梁尋裝聽不懂,翻開一本雜誌,「我都忘了我當初寫的是什麼了。」

「我願意啊,你不記得我記得,快說快說,到底什麼意思。」

梁尋彆扭的轉過甚至背對着安欒,「我忘了。」

「不可能。」安欒堅持不懈的繞道另一邊對上他的眼睛,「我有兩個猜想,一個呢時回答我當初換座位時你說我像結婚誓詞的那次,另一個是我們演話劇時我和你求婚,我猜的到底對不對,你要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

梁尋終於動了動眼睛,「這兩個本質上有區別嗎?」結婚求婚是一家的。

安欒大喜,聽出了他的話外音,「所以你是默認了?」

梁尋低頭看雜誌,著動作就已經算是默認了,安欒開心的不行,不管是哪種情況都足以說明梁尋在那麼早久已經喜歡她了,看來她童安欒當初的魅力也不小嘛。

梁尋最見不得她這個得瑟樣,佯裝嚴肅的咳兩聲,「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寫的是什麼吧?」

他這次回來主要也是想看看當年她寫的是什麼,誰曾想連屍骨都沒見到,直接安葬湖底了。

安欒說,「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童安欒,你皮癢了吧。」

「那你不說就算了吧。」

安欒倒在床上,晃蕩著兩條腿,梁尋五官緊皺着,有點想開口但還是礙於面子不願意低頭,不說就不說,看誰熬得過誰,他就不信了依安欒那坐不住的性子能一直不理他。

五分鐘后,安欒推了推梁尋的肩膀,立馬喚來沒好氣的低喝,「幹什麼?」

「你睡覺了?」

「沒有。」

「那你陪我說說話嘛。」

「我很閑嗎?」

「可是我無聊啊。」

梁尋挪的離她遠了點,「那你就無聊著,別煩我,我要睡覺了。」說完把被子往頭上一蒙。

安欒隔着被子不死心的懟他,「可是你剛剛說你不睡的。」

「我現在睡不行嗎?」

安欒委屈的大叫,「你這人怎麼這樣。」

梁尋把被子掀開,口氣特傲氣,「我就這樣,有能耐你告訴你媽去,看她罵誰。」

……告訴她家趙老師?安欒又不傻,才不會主動找罵呢。

她環抱着肩膀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說,「梁尋,我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受了委屈就找娘家人告狀,作為一個男人你要獨立面對事情,沒事老找我媽算什麼本事?」趙老師一大把歲數了還給他們斷這些雞皮蒜毛的小事情多不好啊,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在家多看看劇呢,「所以啊,你別有事沒事就煩我媽,你讓她消停點。」

「哼。」許是被安欒的話氣到了,梁尋露出一個兇狠的表情,然後畫風一變,他重新把被子蒙在頭上,悶悶的聲音從裏邊傳出來,「你就別激我了,說什麼也沒用,你要是不說地到底在許願瓶里些什麼了,等你媽回來了,你就等著被扒皮吧。」

「你……」

結婚這麼久了,安欒已經摸清楚梁尋的套路了,他一定會在挽上某個時候突然的給她道歉,然後一臉委屈小媳婦的樣子在她家趙老師面前低三下四的哄她,還會說一些有的沒的讓趙老師以為她又作妖欺負他了,然後他再裝好人在趙老師面前替她解釋,實則上是火上澆油,這一套下來依趙老師的脾氣她准吃不了兜著走。

作孽啊。

看到令自己滿意的表情後梁尋笑眯眯的靠在床頭,雙手交疊放在腦後,「你就說吧,有什麼不能說的,我保證不笑還不行嗎?」

安欒死死的瞪他兩眼,轉身出了卧室。

梁尋嘴裏嘀咕著,「倔強。」他半躺着剛要眯一會兒休息一下,卧室門被推開一個縫,安欒伸手扔進來一張紙條,然後砰的把門關上,頗有一種再也不想讓他出去的意思。

梁尋得逞一笑,兩步胯下床撿起紙條。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梁尋想起來好像那段時間他們語文課剛好學了這首詞,她可真是活學活用啊,怪不得一直不敢說呢,這麼膩的情話確實不太好意思說出口,當年安欒是得多喜歡他啊。

梁尋臉上的小梨渦久久不散,把紙條揣進衣兜里,開門出去,安欒正一臉苦大仇深的和遙控器戰鬥,電視頻道跳的速度頗有一種速度七十邁的感覺,梁尋姑娘走過去把遙控器從她手裏奪過來,「你放過它。」

安欒苦悶的看他一眼,把頭轉向另一邊。

笑吧,他就盡情笑吧,哼。

梁尋把她的身子轉回來,捏了捏她的肉臉,「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你不好意思個什麼勁啊。」

「別假惺惺好不好。」她剛剛都聽到他在卧室里無情的笑聲了,真想勸她剛剛怎麼不知道收斂點,馬後炮。

「我這是給你台階下,要不然你多尷尬。」

……安欒無語,正常他不應該是再哄她兩句這事就完了嗎?為什麼要這麼直?這是什麼新型和解套路嗎?

「呵呵你要不說這句話我也許不太尷尬。」

「你這是在怪我?你都沒經過我的同意就私自把許願瓶給扔了我還沒怪你呢。」

安欒覺得三觀要毀了,「那你中午在幹什麼?」他在樹林凶她、在北湖橋的時候那臉都快耷拉橋底了還不叫凶她的話,那叫什麼?學霸道總裁的冰塊臉嗎?

梁尋說,「我那是發泄情緒。」

「這有什麼不一樣嗎?」

「當然,凶老婆那是作為為老公、作為男人的恥辱,簡稱渣男,而發泄情緒就是在用合適的方法表達自己的不滿,與渣男品質無關,這兩者是本質上的區別。」

幾年的時間,梁尋油嘴滑舌的本事真是練的爐火純青,佩服。

安欒覺得自己和梁尋實在不適合這種溝通方式,她眨眨眼睛,「說點人話。」

梁尋嘆氣,「大白話就是我白天可沒有凶你,是你自己誤會了。」

「佩服佩服,呱唧呱唧。」安欒兩隻手不停的鼓掌,「不愧是高材生,兩句話就給自己開脫了。」

「你不信就算了。」梁尋慫慫肩膀,基於對方是個女孩子還是他老婆,他決定讓讓她,於是好言好語的哄了兩句,安欒也是個有台階就滾的主,不過五分鐘和好如初。

安欒靠在梁尋的肩上,「那你看完我寫的願望之後有沒有什麼感想啊。」

「嗯,有。」

安欒側過頭看他,「什麼?」

「我覺得依我倆當時的關係用那句詞不太合適,我倆當時還沒在一起呢,頂多算是互相暗戀,那句詞用的不恰當,你當時上課肯定沒聽課,你應該用……」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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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青春不曾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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