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生辰快樂

二哥三哥走後，我叫弄晴進屋問了才知道，原來趙家和孟家都完了。

只是這才短短半月，雲安兩個世家一夜之間都不復存在，倒是讓人悲嘆。

下一個又會是誰呢？

翌日清晨，我剛用完早膳，便拉著弄晴陪我在院子里串珠絡，都是些上好的珍珠，娘特意叫王姑姑提醒我，說這些都是到時嫁衣上的飾品，要細緻些。

落秋慌忙來報：「小姐，歐陽家的二少爺來了。」

「四哥來了？」我放了手裡的珠串，讓落秋去迎。

「四哥。」我看四哥進進院子，連忙迎上去，「好久不見啊！」都快兩年了。

我拉著四哥到亭子里坐，讓落秋上茶。

一陣寒暄，談笑風生。

「再過幾日就是你生辰了，可想好向我討什麼禮？」四哥這麼一提，到時讓我想起了，昨年及笄之年是在草原上過的，沒得到幾位哥哥的禮物，這一次得讓他們補上。

「今年的禮你們都得給我備兩份，至於送什麼，看著送吧。」

四哥點頭，道：「中秋夜時，皇伯伯也說今年給你補一個及笄禮，這樣禮物肯定都是雙份。」

「這事我怎麼沒聽二哥說？」我皺眉，不想補什麼及笄禮，當初在草原時，江伯已經為我辦了笄禮，沒必要再補辦。

四哥搖頭，笑著喝茶。

中午，留四哥吃了午膳才送他離開。

「二哥，皇伯伯說要給我補辦笄禮？」我跑到秋風閣問二哥。

二哥也剛用完膳，換了衣裳，準備出府。

「是，中秋夜宴時說的。」

「我不想補辦。」我攔住二哥。

二哥皺眉，看著我，問：「為何？」

「在草原時，江伯已經給我舉行過笄禮了。」

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重來一遍，無非就是提醒自己錯過了，毫無意義。

「這事你得跟皇伯伯說。」

「二哥，你幫我唄。」我拉著二哥的手，一副討好模樣。

二哥點頭答應，我才放他走。

晚上二哥回來說皇伯伯答應了，我才睡了個好覺。

在府里綉了幾日的鳳凰履，今日好不容易才將鳳尾綉好。

「小姐，早點睡吧，明日便是小姐生辰，落秋提前祝賀小姐生辰快樂！」

我點頭笑著，收了書，道：「你出去吧，我自己熄燈。」

落秋端著水盆出去。

翌日清晨，院子里熱鬧極了，吵得我沒法子安睡。

「弄晴！」我從床上撐起來，弄晴聞聲進屋，落秋冬雪也端著水盆，拿著衣物進來。

「外面都是誰來了？」我聽著像是有三哥的聲音。

「回小姐，您的幾位哥哥都來了。」落秋笑得合不攏嘴。

「現在何時了？」

「辰時過半。」確實不早了，怎麼睡過頭了。

今日是我生辰，不同往日隨意，如今我已經成年，特殊日子髮髻，服飾都要有所將就，王姑姑來時，冬雪正給我梳理髮髻。

半個時辰左右才搭理好。

聽王姑姑的話特意梳了垂鬟分肖髻，戴上昨日皇後娘娘賞賜的寶藍點翠珠釵，景泰藍紅珊瑚耳環，抹上妝容，冬雪才替我換上熏過香的藍色煙羅綺雲裙。

換上金布履，配上金絲香囊，最後不忘佩戴那被我掛上流蘇珠絡的金鈴。

「幾位哥哥安好。」我緩步至中庭，向幾位哥哥行禮。

「小七你可是讓我們等了一個多時辰啊！」三哥湊到我身邊，伸手捉弄我頭上的珠釵。

我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走到亭中，抱怨道：「說得我樂意似的。」看著六位哥哥都到齊了，便樂呵呵地伸手討禮，「禮物，禮物。」

從大到小，歐陽大哥先拿出兩個木盒子，笑著打開：「這對白銀纏絲雙扣鐲是你嫂子選的，這個碧玉滕花玉佩是我挑的，祝賀小七生辰快樂！」

「謝謝歐陽大哥，我這唯一一個嫂子送的自然是最好的。」

這麼多個哥哥，目前只有一個嫂子，我不經替我大哥還有二哥著急。

這話一出，果然除了五哥，和我三哥，其他都黑了臉。

「喝茶，喝茶。」我給二哥倒茶，看向自家大哥，「大哥，我的生辰賀禮呢？」

大哥送了我一對白玉手環，二哥送了我兩幅字畫，和一支白玉簪子，四哥送了我兩個陶泥娃娃，還有一顆夜明珠。

「五哥，該你了。」我看著滿桌賀禮，心裡樂出了花，伸手向楚珏討要。

他將兩個紅木匣子放到面前，我伸手打開其中一個，是一個紅玉石雕刻的海棠花，很精緻。

接著我又打開另一個盒子，是一塊打著紅繩竄著綠珠絡的玉佩，玉色鮮紅似血，玉質細膩溫潤。

我抬頭與楚珏相視一笑，低頭收下那血玉，兜兜轉轉，還是回來了。

三哥送禮想來出人意料，這次他一如既往送了我幾包草藥，還有一個金子打造的糖葫蘆。

「三哥，我一年就一次生辰，能不能走點心？」這禮送得太沒誠意了。

「我這叫禮輕情意重。」

我讓落秋將禮物一一放進屋裡，同幾位哥哥到正廳。

雖然不是及笄之年，但今年的生辰宴會卻是按笄禮的標準舉辦的。

雲安世族大多數都上門來賀喜，前廳很是熱鬧。

「二哥，這人也太多了，要不我去後面躲躲？」聽著大門小廝一個勁兒的念著賀禮單子，就沒停過。

前廳，院子里，花園裡，後面的院子，都是前來祝賀的人。

「皇後娘娘駕到！」

二哥拉著我到爹娘跟前兒，迎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萬福金安。」ok作文網www.okzuowen.com

「起來吧。」皇後娘娘伸手拉起我，笑意盈盈，「小七，皇伯母祝賀你生辰快樂，萬事如意！」

「謝皇後娘娘。」我行拜禮，如今眾人望著，我自是要小心翼翼，不能讓人留下把柄。

皇後娘娘進正廳上座。

「小七，過來。」我剛進屋，皇伯母就招手讓我過去。

走到她跟前俯身行禮，被她拉著到她身旁，她拍著我的手，同一旁爹娘說話：「小七昨年是及笄之年也沒送什麼，今年想著送點特別的。」說著又看向我，抬眼睨了一旁的侍女，那人便拿出一個刻著錦紋的紅木匣子，皇伯母伸手打開，「這是你皇伯伯在本宮任后位加冠時佩戴的第一件鳳冠。這些年一直留著，沒怎麼戴，如今就送給你了。」

我有些猶豫，但還是接過，跪拜謝禮。

這般明顯實在向各家世族宣告我的身份，不過想必皇伯母的婉轉，皇伯伯更加直接。

皇伯母前腳剛到，皇伯伯身邊的官宦便來了。

賞賜了不少東西，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奇珍異寶，應有盡有。

聖旨還提到了我與楚珏的婚事，日子已經定了，就是明年正月十五，也就是元宵節。

我震驚地偏頭看爹娘以及二哥的反應，爹十分平靜地領旨謝恩。

娘面上也是笑著，至於二哥依舊面無表情。

我伸手戳了戳三哥，皺眉問：「怎麼回事？」

三哥抬眼看了看楚珏，示意我去問楚珏。

我拉著楚珏到清凈的地方。

「我們說好的，現在怎麼……」有回去了？

我話沒講完，楚珏便開口道：「中秋夜父皇私下跟叔父叔母商量好的，今日之事，叔父叔母都知曉。」

聽他這樣說，我鬆了口氣，不過我這事都不知道！

「秦家大房，送賀禮，玉如意十對，金絲絨綢一箱，翡翠珠串一盒，瑪瑙石一盒……」

這賀禮倒是夠真誠，想來這秦然也是有錢，這禮送得大氣。

「西離國主，送賀禮，千年人蔘三盒，夜明珠一顆，珍珠項鏈二十串，玉如意二十對，白玉瓷器三套，貂毛狐皮三箱……」

這齊桀走了還不忘給我惹事，他一個堂堂一國之主，送我送我這麼多東西，深怕別人不知道我與他關係匪淺？

我心裡暗罵齊桀蠢。

「看來我的太子妃挺受尊崇的。」楚珏突然出聲，嚇我一跳。

我乾笑兩聲，樂呵呵道：「齊桀那人就這樣，隨時隨地都在炫耀他有錢。」

記得當時送來家裡的幾箱年禮，讓我被二哥訓斥許久，後來又當著三哥面說什麼夢閣郡樓上的奇珍異寶任我挑選，還有蘇溪珠寶店裡，也是大手大腳，闊氣得很。

如今夢閣郡又說送就送給我了，我也是不客氣，他給我就要了。不過我也沒要他的銀錢，只是收集了一些消息。

我看楚珏臉色依舊不好看，便拉過他的手，笑道：「等他過生辰或者是成婚時一件不落地送回去。」我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不，我還要多給他送些，就當報恩。」

如此一說，楚珏臉色好了大半。

我拉著他去喝茶，秦然走過來。我有意避開，他卻迎面走來，我是避無可避。

「殿下萬安。」秦然拱手向楚珏行禮，轉而看向我，「祝賀郡主生辰快樂！」

我只淺笑應了禮，道了聲謝。便拉著楚珏繞過他，去喝茶。

午時三刻開席，特意請的醉仙樓的廚子，還請來夢閣郡的舞女，梨園的戲班子，吃喝玩樂倒是齊全，最後也算是賓主盡歡。

黃昏，賓客一一離開，下人也忙著收拾殘局。

「你怎麼還沒走？」我本來是出來找弄晴的，沒想卻撞上秦然。

「郡主就不想知道下一個嗎？」秦然詭異的神情讓我害怕。

我後退幾步，看著四下來來往往的婢女，侍衛心安許多。

「你沒必要告訴我，除非哪天輪到我司徒家，你再來通知也不遲。」我轉身離開。

「不想知道孟家嫡女死得有多慘嗎？」他語氣極輕，帶有迷惑，「聽說是被人活活勒死的，死前還睜著眼，面目猙獰。你說多可惜啊！年紀輕輕就死於非命，郡主你說她可憐嗎？」

他每說一句，都逼著我後退一步，直到逼得我退無可退。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氣憤不已。

「我只是記得那孟姑娘好似招惹過你，我替郡主報了仇，郡主不高興嗎？」秦然笑得有些癲狂，就像一個瘋子。

「瘋子！」我推開他，跑掉了。

回到正廳，楚珏上前拉著我，看我臉色不對，問我怎麼了，我只搖頭說沒事。

秦然來告別，楚珏也一同走了，我回到鳳凰閣。

戌時，大哥帶著人開始放煙火，在鳳凰閣的樓欄上，煙火很絢爛。

「小姐，快看，醉仙樓也在放！」

「還有夢閣郡那邊也在放！」

一聲聲煙火炸裂，火樹銀花，璀璨奪目，一時間，七彩的光照亮了整個雲安城。

秋高氣爽，院里菊花遍地，往年這個時候，應該凋零，唯獨今年開得正盛，金桂也飄出淡淡的清香。

一切都那麼美好，美好得像是虛幻一般。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都待在家裡，娘每日命王姑姑來看著我做嫁衣。

那雙鳳凰履還只做了一半，我是打算放棄了，那就鳳凰的頭冠實在是不好綉，娘說什麼也要讓我綉一顆珠子上去，我實在沒法子，只得交給王姑姑。

我從小的女紅便是跟著王姑姑學，聽王姑姑說，娘的綉技才是出神入化，特別是綉鳳凰花。

這麼一說，我自然就將嫁衣送到了紫竹苑，可是娘只幫我綉了一朵鳳凰花，便有將嫁衣送了回來。

娘一直在裁嫁衣的裡衣，只是一直沒尋到滿意的料子。

好在前些日，楚珏不知從哪裡得來一匹天蠶絲染的紅綢，料子舒適輕盈。

這裡衣是解決了，娘又開始操心遮面的扇子還有鳳冠，步搖。

我就只能一心一意地思考著嫁衣上需要的裝飾以及琢磨如何綉鳳凰花。

「二哥，你說怎麼才能在這麼小的一塊地方綉九朵鳳凰花？」我拿著一塊雲錦發愁，我現在是不敢在嫁衣上綉，只能拿著碎布練手。

「這些你應該問娘。」二哥看了半天沒看出明白，「我今日來是找你有事。」

「什麼事？」我專註地看著娘繡的鳳凰花，真真是栩栩如生。

「秦然這人你還記得嗎？」

聽到說起秦然，我突然愣了一下，沖二哥點了點頭，皺眉道：「這人心機深沉，三哥曾經說二哥你很看好他，所以我對他留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