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殤18

說起趙家，在北城也是個大戶人家，據金落塵說，趙家以前似乎是朝廷重臣，後來沒落了而已。

在顏素月走後的第二天一大早，金落塵就匆匆推開楚也的屋子叫人起床。

屋子裡瀰漫著一股香燭的香氣混著某種馨香，淡淡的，很好聞。金落塵死魚眼看著床上八爪魚一樣抱著被子睡的跟豬一樣的楚也，淡定且從容的拿出鐵勺堅定有力的狠狠敲向另一手裡拿著的鐵鍋——

「Duang！Duang！Duang！」

「呃呃呃？！」

「起床準備一下，要出發去趙家了。」

楚也蒙逼一臉獃滯的看著金落塵穿著一身相見時的黑色燙金滾邊的唐裝，手裡拿著鐵盆和鐵勺，一臉風輕雲淡的把自己吵醒又事不關己毫無懺悔之意的離開。

楚也：總覺得現在需要罵句髒話來表達一下我這操蛋的心情……

楚也磨磨唧唧的換好衣服，哈切連天的走出屋門去找金落塵。

「師傅，這天才微微亮你怎麼就這麼著急著去啊。」

金落塵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細細的擦著一把輕巧精緻的古劍。楚也搖搖晃晃的一屁股坐到金落塵面前，昨晚她通宵複習了一遍金落塵這半年交給自己的東西，就在金落塵叫醒她幾個小時前才睡下。

金落塵斂眸，沒有理睬楚也。楚也也不惱，跟金落塵相處這麼久，她也多少明白這個人的性格。

如果可以用一個詞語來形容一個人，楚也覺得「道系」「風輕雲淡」在適合他不過了。

「趙家的事情有些棘手。」金落塵放下手中的古劍起身，「走了。」

如今正直秋末，楚也和金落塵出門的時候天空忽的下起了小雨。

楚也撐著油紙傘有些憂愁的走在金落塵身旁，半年的時間裡她一有時間就會四處打聽顏素梨的下落，但直到現在依舊是查無音訊。

走了大概有十來分鐘，金落塵的腳步一頓，說到了。

「哎呀您就是金先生么！快請進快請進，勞煩您一大早就過來了。」開門相迎的是管家，帶著瓜皮帽，一臉的富態。

楚也安靜的站在一旁不說話，收好油紙傘，楚也垂頭跟著金落塵走進趙家大院。

管家率先領著進了堂屋去拜訪趙老爺子，一路上楚也看見好些趙家好些地方都貼上了大紅喜字掛著大紅燈籠，還有好些人扛著木頭在空閑的地方搭建著什麼，楚也想那該是給花辭樹準備的戲台才對。

「這位是我的徒弟，有什麼事情找她一樣。」

在楚也神遊期間不知何時來了一位老人，楚也點了點頭，站在金落塵身後。

老人嘆了一口氣請楚也和金落塵坐下，沙啞著嗓子說起來，「金先生，我這人一向是不信鬼神的，但近些天發生在府上的一些事又不得不叫我信……」

事出兩個月前，趙家小姐定親，趙老爺子就從鄉下請了兩位綉娘來綉喜服。現在想想似乎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趙家的怪事就一出接著一出。

「西邊的梧桐院里有一口井，府上好多下人都說晚上總是聽到從井裡傳來一陣一陣不絕於耳的嘶吼咒罵聲，聲音聽著是女人，又是哭泣又是嗚咽的。開始我沒注意，直到後來有個丫頭淹死在了井裡，我叫人打撈屍體的時候……」

屋外陰雨綿綿，偶爾傳來一聲鴉鵲鳴叫和工人的吆喝聲。

「那溺死的丫頭整張臉血肉模糊的，就像是活生生被人撕了整張臉上的皮一樣。不僅如此，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是井裡還有好些具屍體，後來數了數，有十四具！她們都被綁上了石頭溺斃的，同樣的，都沒有臉。」

金落塵接過楚也從侍女手裡端過來的茶，抿了一口，想著不如自己的便宜徒弟泡的好。

臘雞雞～

「能問一下，您最後把這些屍體怎麼處理了。」

「讓人偷偷埋了，就在北城城外不遠的那個亂葬崗。加上我府上那個丫頭總共十五具……造孽啊！奧！死的都是女人，沒有一具是男人。」

金落塵點點頭，「您繼續說，我聽著。」

「這件事我花了好些錢封了不少人的口才壓了下來，那口井本是我一個小妾院里的，只不過前些年她病逝里，她住的院子就跟著荒廢了下來。」

楚也聽到這兒瞟了眼上頭瘦的只剩皮包骨年過半百的老人，扯了扯嘴角。

老牛吃嫩草，夜裡頭還真不怕把自己給搭進去啊。（你沒有多想，就是那個意思）

「這還不算，井裡的那十五具屍體就像是個預兆，後來沒隔多少天又發生了一件讓我細思極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