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黃粱一夢

第八章黃粱一夢

仲夏。

京城裡還從未這樣炎熱過,火辣辣的太陽炙烤著大地,彷彿要蒸騰地面上的一切水份。

巷子里,幾處陰涼下躲避著幾隻吐著舌頭的野狗。

傅靜琪從它們身邊經過,看著有一直懨懨的小狗抬頭看了自己一眼,心頭一涼。動物一向都比人類要敏感,怕是這隻小狗要活不長遠了。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物都有定時。生有時,死有時。有人言道:閻王讓你三更亡,誰敢留你到五更。

縱然她可憐這小傢伙,也無從辦法。她非神佛,沒有無上的法力。而死亡,或許遠比它現在所要承受的要好得多。

她閉上眼,靜靜的離開。

清晨的天氣略微涼爽,雲陌寒坐在書案前,由窗外吹來的風,帶來了難得的清涼。面前攤開一本書卷,只不過他的心思卻沒有在上面。書卷對面,擺放著一張黃花梨木交椅,沙盤便在案上,卻不見一點兒動靜。

兩人已經認識多年,即便從未見面過,交流也靠那沙盤,但他就是感覺出來她現在的心裡肯定是極為不痛快的。

「阿琪,發生何事了?」

沙盤上慢慢成字:無礙,就是有些乏了。

雲陌寒心中一嘆,五年的時光可以改變很多。當初那個單純的女子,如今也曉得掩藏自己的心思了。他說不出是捨不得,還是該開心。總歸不用擔心她給人騙了,不是嗎?

「京城外有一雲倦山,每到盛夏時節更是清涼。不如,去那裡避暑如何?」他忍不住提議道。

傅靜琪在京城中居住多年,倒也聽過雲倦山的名聲。據傳,在百餘年前,有人在此得道成仙,將這座宛若沉在雲霧中的山巒愈發的神秘了。

或許出去走走也好。

安靜的山路上馬蹄聲噠噠,喝著偶爾的鳥鳴,很是自在。

較之外面炎熱的天氣,馬車內倒是涼爽的很。隨著馬車逐漸在山路上攀升,車廂內的溫度愈發的舒爽了。

傅靜琪便蹲在一隻冰盆前,手指戳著冰塊,看著自己的手指穿過來穿過去的,玩兒的的不亦樂乎。

被獨獨撇在一旁的雲陌寒不禁有些寂寞,忍不住道:「阿琪,同我說說話。」

那沙盤上很快便寫下:不,我要玩戳冰塊。

雲陌寒扶額,心道:你又非是稚齡的孩童,戳冰塊那樣的遊戲都能讓你玩兒的不亦樂乎。分明感覺到傅靜琪的語氣中是滿滿的興緻,他的心頭竟有些微酸。他這麼一個大活人就在她面前,她卻對盆子冰塊樂趣十足。

心中有鬱氣的雲家少爺被人忽視了個徹底,只能靠著車壁兀自生著悶氣。

傅靜琪玩樂了一會兒,總算是想起這位大少爺來了,這才撥空兒睨了他一眼。

時光真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當年那名稚弱的孩童,如今已經成了一名半大的少年。十一歲的孩童,身形依舊瘦弱,卻已經可見日後成年的風姿。他身形頎長,容顏俊美,一顰一笑竟都是溫柔。也不知道這樣的男子日後會同什麼樣的女子相伴,想想竟有些嫉妒呢!

不過這些事同她也沒有半點兒干係了,誰知道那個時候她還在不在。傅靜琪一撇嘴,用柳枝在沙盤上寫到:還要多久才到山頂啊!

雲陌寒見到那行字,心中冷哼一聲,本欲不搭理她的,但又捨不得。就怕自己不理她,惹得她生氣。可是就這樣回答,又感覺對不起自己,真真糾結的很。

傅靜琪等了半天都不見回答,眉心不由顰起。好在這時雲陌寒已經開口:「用不了多少時候,你又感覺不到疲累,那麼著急做什麼。」

這語氣里,怎麼有著說不出的怨氣呢?

傅靜琪有些怔忪,倒也並未在意,而是笑眯眯的寫下:還不是怕你無聊嘛!這馬車雖然舒服的很,但是坐的久了,想必也是不舒服吧。

還算你有良心。雲陌寒『瞅了』她一眼,下巴微抬:「我這馬車可是讓人特意打造的,同那些普通馬車自是不同的。」

她真的不是在誇獎這馬車好嗎?傅靜琪有些無奈的扶額,感覺此刻的雲陌寒身後彷彿忽然出現了一條尾巴,正歡快的搖動著。每次只要誇獎他一番,就會這樣得意,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毛病。

雲陌寒所說不假,這馬車繼續在山路上行駛了一段路程,便抵達了山頂。

傅靜琪下車后,倒是一愣。這雲倦山不愧有此盛名,從山腰上看,彷彿是有雲朵倦怠不前,在山頂休息一般。如今再看,不遠處便是雲霧繚繞,美輪美奐,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而就在這山上,竟有一處雅緻的別院,如何不讓人驚訝。

「你且安心,這裡可是我的地方。」彷彿是感受到了她的吃驚,雲陌寒小聲解釋。

馬車旁,木訥的少年朝這邊看了一眼,抿唇不語。至於少爺對著空氣說話這一幕,他自可當作沒有看到。

「我帶你到四處看看,這裡的風景可是迷人的很。」

漫步山間,自有一番不同的感受。空氣涼爽,鳥語花香,瞬間脫離了俗世的感覺,舒爽極了。

傅靜琪在林間飛奔,像一個快樂的孩子似的。

雲陌寒獨自推著輪椅,唇角含笑,朦朧中看去,竟似那下凡的謫仙般美好。

這裡的風景這樣好,若是能帶父親來可就太好了。思及尚在府中的父親,傅靜琪有些難過。她也不知她是否會回到她的身體中去,還是一直便這樣的飄蕩。床榻上的病弱女童,父親的白髮……

傅靜琪心中一痛,卻生生將湧上來的淚水逼退。

「唉~」

忽聽有人重重的嘆了口氣,傅靜琪一驚,張嘴便喊:「誰?!」

「痴兒啊……」那人一嘆。

背後忽然一重,彷彿是有人在她身後推了她一把。面前是重重雲海,傅靜琪整個人便墜落下去,忍不住大聲呼救起來。

「啊——救命!」

「阿琪阿琪!」

傅靜琪猛地張開雙眼,看到一頭白髮的父親,淚水忽然涌了上來。「父親,阿琪做了噩夢。」

這個夢好長好長,害的她以為再也不會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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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逆襲:商門女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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