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登台

「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來自三藩市的Stephanie。」隨着mc的激情報幕，Stephanie俏生生的站上了舞台。15歲的少女並沒有濃妝艷抹，至有淡淡塗抹的粉底，配上那精心描繪的眼線，在襯托出自己少女氣質的同時最大限度的點亮了自己最大的優點，那雙迷人的愛笑的眼睛，就彷彿閃耀着璀璨光芒的寶石一般奪人眼球，配上她那上揚著嘴角的笑容，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少女活潑感覺。絲毫看不出來之前不到幾分鐘時間裏她還是被人逼到牆角的無助少女。彷彿旁人施加到她身上的種種不公平的對待都沒辦法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創傷，永遠保持着樂觀的心態。

「那麼我們的Stephanie，你要給我們大家帶來什麼歌曲呢？」舞台上的mc也沒有再去跟少女聊一些家常，而是選擇單刀直入。畢竟是大型的選秀活動，緊鑼密鼓地選出有潛力的新人才是最終的目的。這又不是什麼相親大會，非要將選手的身世背景全挖出來不可。

「我選擇的歌曲是，aplacenearby。」少女輕輕地說道，彷彿沒有被周圍人那喧鬧的氣氛所影響，只是自己靜靜地握住話筒，眼神放空看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有這句話彷彿是不受控制般從嘴中流出。

「aplacenearby。哦，讓我們來期待Stephanie帶來的aplace額，nearby。」MC先是很激情的一吼，但隨即話語就變得有些坑坑巴巴，斷斷續續的總算是憑藉着強大的臨時記憶力將這首歌的歌名說了出來。很明顯，少女的選歌已經超過了他的預料。

台下的觀眾也不再喧鬧。有的是不知道這首歌而陷入了茫然，有的則是對LeneMarlin的這首歌有所耳聞，故而保持了靜默。但是無論如何，台下的一片寂靜卻沒有絲毫影響到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少女。

「這個MC在搞什麼鬼？」評委台上的一名評委眉頭微皺的看了一眼擦著汗退到一旁的MC，話語中帶着微微地不喜。「不是之前都已經把選手的歌單打出來給他了嗎？」

「可能是他對於英語不太熟練吧。不過也情有可原，畢竟才給了他這麼點時間。」坐在正中央的一位戴墨鏡的男人壓了一下自己的鴨舌帽，說出了自己的判斷。「現在還是專心在選秀節目上吧。終於遇到了一首有意思的歌了。」

「aplacenearby嗎？這麼小的女孩能掌握住其中的情感嗎？」剛剛說話的男子顯然也被牽出了興趣，專心看着場中準備表演的Stephanie。

伴隨着清澈而又帶着些許傷感的前奏的響起，評委們彷彿可以看到少女的眼中沾染上了點點淚光。多麼矛盾的表情，為什麼明明是帶着笑的臉，眼淚卻止不住的溢出眼角呢？誰也不知道少女心中所想，只知道，伴隨着節奏清晰而又婉轉的旋律，少女一展自己的歌喉。

Ienteredtheroom

Satbyyourbedallthroughthenight

Iwatchedyourdailyfight

Ihardlyknew

Thepain

WasalmostmorethanIcouldbear

AndstillIhearyourlastwordstome

歌曲並不複雜，也沒有太多高難度的歌唱技巧。aplacenearby這首歌，從來都不是以複雜的轉音亦或是如海浪般疊唱的高音而著名。相反，簡單的吐詞之中蘊藏着綿延的思念，如同碧綠的江水一般流淌不息，深深地打動着每一位人。

而名為Stephanie的少女，正竭盡著自己的全力，也不知道她是將自己代入了什麼樣的情景，竟然十分切合了歌曲的意境。台下，可以看見，有一名中年大叔，眼中已經佈滿了淚花，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亡妻。他傷感的情緒也伴隨着自己女兒的歌聲，逐漸感染了周圍的人。

「這個女孩，很不錯。」坐在高台正中央的評委眼中精光一閃。自己今天來參加這次選秀，只是因為與自己老師打賭打輸了，沒想到還真的讓自己發現了一個好苗子。想及此，他便撥通了手中的電話。

「范秀啊，你怎麼想起了給老師打電話？你不是在散心的嗎？」電話那一頭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雖然稍微帶着中年人的那種沙啞的感覺，但是卻仍然十分動聽，不難想像電話那頭的女人在年輕時擁有的是什麼樣的天籟之音。

「老師，你不是讓我來在這個選修節目中當評委嗎？這還真的讓我找到了一個好苗子。」名為范秀的男子小聲的解釋道，「你聽。」說罷便將電話向前一遞。

「這是？」女聲先是一頓，再就沒了聲音。只有不斷閃爍著的通話界面再顯示著電話另一頭的人在不斷聆聽。

同樣的想法也同時出現在了候機室每一個選手腦海中。在座的也都不是庸才，基本上都有着基礎的音樂素養。對一個人歌唱的好壞，或許無法從很專業的角度對唱功進行點評。但是這種直達每個人心中的帶着感情的歌曲，卻是在場每一個人都能品鑒出來的。

先前欺負Stephanie的那名黃髮女子只能張大著嘴巴，連自己心心念念的舞蹈排練都已經忘記了。彷彿不敢相信，那樣的帶着感情的聲音是之前被自己欺負的女孩發出的。雖然還遠談不上飽滿動人，但是在這個年紀，作為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來說已經是很難能可貴的了。

靜靜地聽着歌曲，李宇昌走回了智賢身旁，將自己的雙手搭在了姐姐的肩上。「聽到了嗎？這鶴立雞群的聲音。」

李智賢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雖然她還無法體會《天堂若比鄰》中所蘊藏的對於親人的追思之情，但是這絲毫都不影響她對於剛剛那名女生實力的判斷。「你說得對，歌曲中需要蘊藏着感情。」

「這麼想就對了，努那。」李宇昌欣慰的笑了笑，「雖然她的實力很強，但是我們兩也不差。」

「是的。」李智賢抬起頭，用她那似水的眸子看着自己的弟弟。「我們所蘊藏的感情，絕對不遜色於她。」

一曲終了，Stephanie向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彷彿有點點淚珠滴落在了舞台上，隨即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離開了舞台。下一個上場的是剛剛欺辱她的黃髮少女，可能剛剛的舉動就是為了讓她分心。可是最終還是黃髮女子自食苦果。被歌曲震撼的黃髮少女渾渾噩噩的在舞台上進行着演出。

「不錯的苗子。」過了將近10秒鐘，電話另一頭的女人才傳出來聲音。「你代表S&M公司將她簽下來。以她的水平，訓練兩三年就可以當半個主唱了。」

「好的。善珠老師。」金範秀點點頭，掛斷了手中的電話，在手頭的表格上找到了Stephanie的名字，微笑着打了一個勾，內心卻稍顯疑惑，「只是不知道，怎麼老師好像並沒有想像中的喜悅？」

電話另一頭的朴善珠只是笑着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中的電話，用手指輕敲著辦公桌，「泰妍那個丫頭應該要到公司了吧。不知道新加入這個孩子會對她有什麼影響呢？也不知道LeeSolim推薦的人，到底有多大本事。」

「還有這麼多的孩子。」朴善珠的眼神彷彿穿過了辦公室的牆壁，注視着樓下的一間間練習室，像是可以看到練習室中揮汗如雨的練習生。「男練習生就不說了，現在是男藝人的天下，公司也不缺乏有才華的男藝人。倒是這幾個丫頭，」女人嘴角掛起了一絲微笑，彷彿是在為自己的弟子們感到驕傲，「能不能在這個時代開闢出屬於自己的道路呢？」

「很不錯的表演。」看着已經擦去淚水的Stephanie進入候機室，李宇昌笑着表揚了一句。

「嘿嘿，還可以吧。」女孩用袖子在臉上稍微擦了一下，將她的妝容都稍稍的抹花了。「等我成了大明星，會給你簽名的。」

「那我就等着你的簽名了。」李宇昌也只是笑笑，並沒有打消女孩的熱情。「看你的表現，很有可能被選上，以後就要在韓國見面了。」

「啊，韓國。」少女輕聲驚呼，頓時眉頭都皺成了一團。「那麼遠的地方，我爸爸估計不會讓我去的。」

「放心吧，S&M公司既然敢辦這個項目，自然就有把握說服你們家長。你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不要被淘汰了。」李宇昌嘿嘿一笑，也不去管身後少女氣急敗壞發出的聲音，只是走回了自己姐姐身邊，搭起手將李智賢扶了起來。

「149號，149號選手準備。」一個工作人員風風火火的走進了候機室，掃視了一圈變向兩人走來。

「麻煩您了。」兩人齊齊向工作人員鞠了一躬，顯出一副尊重的姿態。

「好了，快走吧。」工作人員看到李智賢的一瞬間，彷彿眼睛都發亮了，急忙伸出手去像是去引導她。至於李宇昌，一個男人自然被他忽視掉了。公司里的那些花美男早已讓他對俊秀的男人熟視無睹。

李智賢稍微往後退了一步，剛好避開了工作人員伸出的手掌，臉色雖然沒有任何變化，但是態度已經斬釘截鐵的表達了出來。

「請帶路吧。」李宇昌往前一踏步，站在了兩人中間，用着不卑不亢的語氣說道。從他那俊秀的臉上，彷彿散發出了一種冷冽的氣息，讓工作人員怔了一下，只好掉頭在前面一聲不吭的帶着道路。

並沒有錯綜複雜的道路，出了候機室的門就可以看到巨大的舞台。只有真正的踏上舞台，才會感覺到那種緊張感。

台下雖然稱不上黑壓壓的一片人，但是數百人聚在一起仍然形成了人頭攢動的一片海洋，將整個舞台前方里三層外三層的站滿了。現在，可以說是李宇昌和李智賢經歷過最大的舞台考研了。即使是作為學生代表在大禮堂里發言，台下也都只是數量更少的同齡人。

深吸一口氣，兩人對視了一眼，開始介紹起自己。「大家好，我們是來自京畿道高陽市的李宇昌（李智賢）。」

「哦？竟然是來自國內的選手？」MC也適當的活躍起氣氛，難得多說了幾句。「真的是非常難得啊，在這異國他鄉，我竟然還能見到來自祖國的同胞。」說罷還像是擠出了幾滴眼淚。

「我們也是十分感動，今天能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見到這麼多的同胞。???，??????。」李宇昌說罷還向台下打了聲招呼，純正的帶着敬語的韓娛一下就讓台下的觀眾倍感親切。

「這個孩子還有點綜藝感，比較放得開。」一名來自SBS的評委點了點頭。

「那麼，你要給大家帶來什麼歌曲呢？」MC眼見氣氛已經活躍了起來，彷彿把之前的感傷都已經沖刷不見，也適時地拋出了這個問題。

「Godisagirl。」伴隨着兩人話音的落下，MC也將舞台留給了兩人。伴隨着前奏的響起，李宇昌也開始醞釀起了情緒。

可是他卻沒有發現，李智賢在身旁，深情的望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就好像下定了什麼樣的決心一般。

「喔！」伴隨着觀眾的歡呼聲，金範秀不禁搖了搖頭，看着退出舞台的兩人，「本以為能發掘出一個有潛力的苗子就已經夠不錯了，沒想到還有更意外的驚喜。那個男生的資質非常好，稍加調教就是一個合格的藝人。至於那個女生，」金範秀凝了凝神，「雖然說唱功不行，但是卻意外地帶着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