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出乎意料

第一百七十四章 出乎意料

「唉!賢弟!此皆是我們的過錯!劉備豎子,何等之人,不過昔日一個織席販履之輩,如今借你我之勢一步登天,今竟敢以書來勸我!是可忍,孰不可忍!且其中間有譏諷之意。來人,給我斬了來使,我們今夜便攻城,拿下徐州后再回兗州!」曹操長嘆一聲,忽又改了主意,將手中竹簡遞與王浩,怒喝道。

王浩接過竹簡,打開一看,原來卻是劉備的親兵書信,只見其上云:備自與洛陽與君相別,倏忽數載,今雖天各一方,然備常憶昔日盟軍討董之時相從君侯,多蒙教誨,感謝不忘矣!君侯舊年與武安侯攜同備孤軍深入,擊破董卓;而後又平定黃巾餘孽,英風震於華夏,天下之士莫不羨服。然今君侯冒大不韙突襲徐州,掀起戰火,實在令朝廷失望;想尊父曹侯之禍,皆因張闓之不仁也。徐州陶恭祖乃誠實君子,聞知則肝膽皆裂。萬望君侯俯察衷情,回十萬之雄兵,回到治地造福一方,掃治下之大患,與我等忠臣一同儘力中興漢室,拯救黎民,乃社稷生靈之幸甚也!願君侯垂察焉!若君侯鬼迷心竅,執意不聽,備為大義,只得奉天子征討君侯!並撤掉君侯兗州牧之職!望君侯三思!

好個劉備,當真是今非昔比了!王浩見了亦不住感慨,頓了頓,勸曹操道:「孟德兄,暫且息怒。想那劉備並非凡人,其之書信既然已經到此,那其發來援兵想必也到了徐州城下了,劉備這廝遠來救援,此舉乃是先禮後兵也,更是代表著大漢朝廷。孟德兄若斬了來使,星夜攻城,無異於公然謀反!即便徐州城破,但孟德兄你卻會因此而被天下群起而攻之,實非上策!唉!劉備這廝如今奉天子以令不臣,孟德兄你還是別現在和他對抗為好!」

不過王浩對劉備如今權勢滔天,奉天子而令不臣之事,也並沒太多危機感,反正他是要戰略制衡再制衡;劉備如今雖然已經奉天子已令諸侯,似曹操、袁紹這類聰明人不會現在公然反對,但還有袁術那小子呢!等他稱帝,漢室的威望又要大幅度下降,大漢實在已是氣數將近,劉備在也是無力回天!

「君侯說的是,實在明鑒!」這時,程煜走出勸道:「主公不必過分氣惱,主公非要取徐州,並沒多難,主公可以先以好言回答之,以慢劉備之心,然後連夜進兵攻城,徐州便一舉可破也。」

曹操皺了皺眉頭,沉吟一時,忽然笑道:「賢弟、仲德,你們莫要著急,曹某不過是說笑罷了!誤怪劉玄德不早來與我相見,既以書到,那便容我裁答,可先留來使於營中相待。」

王浩見得曹操態度轉變如此之快,也不以為意,倒底也是奸雄,曹操表面上是笑,其實心底不知道把劉備罵了多少遍了!

曹操正與眾人商議怎麼回書之時,校場外忽然又響起一陣馬蹄聲,又見一騎飛入校場,但那名闖入校場的士兵,身上卻已滿是血污,盔甲也有些殘破,狼狽不堪。

那名軍士直到將台之下,曹操面前,翻身下馬,叫道:「主公!禍事矣!剛才我們前寨遭到數千兇猛精騎突襲,前寨軍馬盡皆混亂,為首一將甚是兇猛,樂進將軍雖然奮力廝殺,然抵擋不住那大將二十回合便大敗而走,險些喪命;如今前寨軍馬盡皆潰散!不過那偷襲的數千精騎殺一陣便立即退走,甚是莫名其妙,如今也不知去向!」

「什麼?」曹操聽得大驚失色,叫道:「來偷襲的是誰?為首那將長怎生模樣?是哪路軍馬?」

遇到敵襲,曹操不先準備反擊,問來者是誰,擺明了是敢確定了徐州不敢偷襲於他,更加不會只突襲前寨,又不乘勝追擊;那便可知,此番來偷襲的便是徐州的援軍了,多半便是劉備那廝。

王浩聽了這消息,也是大感驚訝,想徐州城中無人是樂進對手,更沒人可以二十回合殺的樂進大敗,而且樂進此番還被打的頗為狼狽,死裡逃生;如此便可斷定了,此番來襲營者,不用多想,決計不會是徐州兵,肯定是徐州的援兵!

那軍士一愣,接著便叫道:「為首那大將威武雄壯,赤面長須,使一桿大刀,甚是驍勇!」

「關羽!?」王浩和曹操幾乎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

當今天下,赤面長須使一大刀者還能有誰?如此鮮明的長相,見過的都不會忘,而且關羽在虎牢關中聯手武安國大戰呂布八十餘回合,讓二十鎮諸侯感到駭然,單憑這一戰,就別說王浩了,曹操對關羽亦是影響深刻!

「劉備!好生陰毒!」曹操對此完全是始料未及,不由得大怒,怒髮衝冠,太陽穴上青筋暴起,看著駭人!

曹營諸將齊齊發怒,連聲叫著要出營決戰!

王浩對此也是有些震驚,劉備這傢伙,兵法倒用的不錯,居然聲東擊西,看來真不可小覷於他了!果然吶!劉備有了基業,威脅就隱隱有超出曹操之勢,也不知道曹操如今是否還能制衡於他!

曹操正發怒間,校場又衝進一騎,一名軍士流星般飛馬來到曹操面前,報道:「啟稟主公!禍事了!此乃荀大人原話,卻說半月之前劉備與朝中大臣使計,將蔡太師蔡邕之女蔡琰偷偷嫁與呂布,那董卓接連失敗,因此鬱悶,一日來到呂布府中時調戲了那蔡琰,因此令呂布對董卓心生厭恨;呂布本來便反覆無常,唯利是圖,早有反判董卓之心,更加此事,便直接激的呂布和劉備等大軍裡應外合,此時早已誅殺了董卓,誅盡董卓部下李儒、李肅等心腹大將,盡奪董卓之地,收盡其西涼軍馬,那韓遂如今也只是苦苦支撐!呂布自此為劉備收納,被封做陳留太守!那劉備言說主公有反叛之心,突襲徐州,屠殺百姓。便派了呂布潛住兗州,據濮陽之地,率其西涼軍馬大舉進攻兗州。如今兗州止有鄄城、東阿、范縣三處俱地,被荀彧大人設謀定計,死守得住,其餘皆休矣。呂布驍勇無敵,李典、李通將軍累戰皆不能取勝,特此告急。」

「什麼?」曹操聽了,怒氣倍加,連聲大罵劉備,好一時才恢復理智,錘胸頓足的喝道:「我大軍東征,如今兗州空虛,難以抵擋,此番父仇更不得報!罷了!罷了!徐州不要了!兗州乃我根基,不可失守,快快傳令全軍,我們連夜撤退!」

王浩也大感意外,他確實是低估了劉備,沒想到劉備這廝居然學王允用美人計,把呂布給收入囊中了,此番劉備對曹操圍魏救趙,聲東擊西,搞得曹操如此狼狽,當真令人感到可畏!

「唉!該死的劉備,沒想到竟這般厲害!」王浩心中暗罵了劉備幾句,又勸道:「孟德兄,你正好賣個人情與劉備,急速退軍回去,以光復兗州為重,免致天下恥笑!還有,那呂布驍勇善戰,孟德兄千萬小心!」

曹操談了口氣,拍了拍王浩的肩膀,嘆道:「昔日賢弟言那劉備非同小可,我那時還不曾太在意,如今看來,卻是賢弟你更能識人!曹某縱橫沙場十餘載,不想今日竟在這個織席販履之徒手上栽了跟頭,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此番回去之後,愚兄定謹聽賢弟之言!愚兄今夜便要班師回守。多謝賢弟遠來探望,你我別圖後會,告辭!」

曹操丟下這麼一句話,也不等王浩回答,便領著眾文武趕回營帳,收拾行李回兗州去對付呂布。

當夜,王浩與曹操告別後,便眼睜睜的看著曹操連夜拔寨而起,星夜趕回兗州去,其給徐州留下的,只有其安營紮寨處的一片狼藉,及曹操大軍之前屠城給當地留下的鮮血與哀嚎……

這事實在是出乎意料,讓王浩心情久久不能平息,劉備這突如其來的發展壯大,實在讓他頭疼得緊,更沒精神連夜行走,當晚就曹操營地安營紮寨了一晚,到次日精神狀態方才好些。

不過王浩接連一天一夜都沒緩過神來,如今天下的事態發展,已經超出他的掌控範圍了,照這麼下去,那他必定要死於非命,這可如何是好……

王浩本就憂愁善感,此時見事情超出他掌控,更加苦惱,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使得從曹營到徐州城郯縣原本只有幾十里,半天就可以走完的路程;讓王浩在路上磨磨蹭蹭,走走停停,不斷的停下大軍腳步尋思對策,使得這半天的路程,硬是讓王浩給翻了幾倍,直到曹操大軍離開后第三天,王浩方才路過徐州首府郯縣郊外。

王浩遙望了郯縣一陣,正要離開之際,突見城門大開,只見陶謙率著徐州一眾文武,縱馬出城,沖著王浩圍攏過來。

王浩也怕陶謙有什麼歹意,便停下雄武營等候。

不多時,陶謙便來到王浩面前,身邊還跟著糜竺。

陶謙見到王浩,便滿臉堆笑,俯身拜道:「多謝君侯相助,某知君侯為解我徐州之圍,率千餘人到曹操大營,讓曹操停止對我徐州的屠殺,此大恩大德,陶某感激不盡!我在城內早已設好了宴席,只

待君侯進城,好為君侯接風洗塵慶功!」

王浩此時精神疲憊,也不多加推辭,正好餓了,即便率著雄武營千餘軍士,跟著陶謙入城,來到州府之中。陶謙早已擺好了宴席,宴會沒開始便請王浩去坐高座,王浩也懶得推辭,直接坐上了主位。

王浩這一舉動,讓陶謙等人也大感意外,不過他們見王浩臉色憂愁,也就只當是王浩為了說服曹操,大廢精神和口舌,以至於精神萎靡不振,因此對王浩這一有些無禮之舉,也就不如何介意。

酒至數巡,陶謙忽然交代了糜竺幾聲,不多時,糜竺便取了徐州牌印來,奉到王浩面前。

王浩一愣,心中猜到幾分,不住問道:「恭祖兄何意也?」

陶謙微微笑了笑,說道:「君侯,今天下擾亂,帝王懦弱,漢室實在難以復興!今雖得玄德公出手相助,讓關雲長將軍擊破了曹操前寨,又有君侯親自出馬相勸,才迫使曹操退軍!然曹操此人非同小可,此番看在君侯與玄德公面子上,一時退兵!但那曹孟德報仇心切,待他處有亂勢,朝廷無暇他顧,君侯亦分身乏術之時!那曹孟德必定又來圖我徐州矣!唉!朝廷鞭長莫及,只救得了徐州一時,終究救不了徐州長久!君侯在青州邊境開放收容所,讓我徐州許多難民得以安生,此大義之舉實在令人佩服!前番又聞君侯言說,若徐州失守,君侯願收留我等,此大善之舉,更加令人敬佩,故此……」

「且慢!」酒勁上頭,王浩便從精神恍惚中恢復了出來,打斷陶謙的話,問道:「恭祖兄,前日來偷襲曹孟德前寨的關雲長關將軍,哪裡去了?」

「哦!」陶謙對王浩這突然性的打斷感到不解,但還是不得不如實答道:「稟君侯,關將軍昨天已經告辭回洛陽去了!」

「哦!」王浩頓了頓,往東方看了看,回頭問道:「抱歉!恭祖兄,方才某失神了,你說什麼來著?請繼續!」

「……」陶謙也是一愣,輕嘆了口氣,言道:「想君侯乃大漢棟樑,文武雙全,名震天下,正宜助力扶社稷。老夫如今六旬之上,精力衰乏,重病纏身,又無德無能,朝夕不保。膝下二子也不肖,不足以擔當國家重任。唯武安侯名揚寰宇,威震四海,乃當世豪傑,深得青州民心,可見君侯德廣才高,文武全才。所以,還請君侯領徐州,讓老夫乞閑養病。可領徐州。謙自會寫表文申奏,望君侯勿得推阻,痛快接受。」

「啥?」王浩剛才精神恍惚,只想著劉備、曹操等人,圖謀日後對策,因此雖然陶謙近在眼前,但王浩硬是沒聽全陶謙的話,只選擇性的聽到了關羽,此時方才聽全陶謙的話,不住大吃一驚!

怎麼陶謙這人也和韓馥一般,如此膽小怕事,不肯承擔責任,實在令人煩惱。

王浩如今也和曹操一般分身乏術,實在無力再顧及其他,北方有袁紹、公孫瓚、韓馥在冀州的博弈;還有公孫度邀請他去平定三韓之事;曹操兗州大半失守,他青州也直接受到威脅;如今陶謙又要他來領徐州……這怎麼讓人顧及得過來?再說了,徐州這塊全平原之地,地勢比青州還平坦,易攻難守,現在要了未必是好事!

王浩自覺如今事態發展有些變態了,他此時也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比當年被張角軟禁還更讓他煩惱和憂愁!一時也不想回答陶謙的話,自顧思索著天下大計和自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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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理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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