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惡人還需惡人磨
張文明打盹醒來，睜眼便是瞧見，伏身在左邊桌子上奮筆疾書的徐凌。
而且，這傢伙一邊寫，還一邊發出得意的笑聲。
張文明著實好奇，於是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也不出言打擾徐凌，只是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後，目光則是落在那一行行精彩萬分的文字之上。
「妙啊！」
看到激動處，張文明情不自禁地蹦出兩個字，臉上洋溢著喜悅之色。
正專心創作的徐凌，著實嚇了一大跳，好險沒從座位上蹦起身。
他有些不滿地盯著張文明，「張老師，你這一驚一乍的做什麼呢，嚇得我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
張文明乾笑著搓搓手，「小徐，對不住啊，實在是你的文章寫的太過完美，我情不自禁之下，這才……嘿嘿！」
說完，他拿起桌上的稿紙，又認認真真地看一遍，看完之後，高呼三聲「妙！」
張文明激動的一把抓住徐凌的手，「你怎麼能想出如此精彩的童話故事？不愧是高校畢業的學生，這腦子就是比我好使。」
徐凌很想給張文明一巴掌，再怒斥一句，我不搞基。
但是，看他一臉的興奮模樣，徐凌有點不忍心，只是默默地抽回手，「張老師……」
張文明揮手打斷，「以後叫我張叔就好。」
徐凌點點頭，「那張叔依你看，這稿子待會能直接用在節目上嗎？」
「能，必須能！」張文明拍著胸脯，「這稿子就是放在台里的黃金檔欄目，也是能上的。」
「喲，老張頭，幾天不見，這口氣變大不少啊。」
一道極其不和諧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
徐凌將目光投過去一看，來人不僅熟，還跟他有過節。
「呵呵，朱主編，我老頭子只是隨口一說，鼓勵一下新人嘛，算不得數。您就當沒聽見。」
顯然，張文明有些畏懼朱序。
不是畏懼他的人，而是畏懼他手中的那一丁點權力。
朱序撇撇嘴，又斜一眼座位上的徐凌，突然笑道：「我來呢是想告訴你倆，台里的領導已經下了通告，三天以後，這檔節目便要停播，你們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老張頭，你的好日子就要到頭嘍。」一邊說著，朱序一邊將一份通告，摔在張文明的面前，笑容中有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不過，這怪不得領導，要怪就怪你收個天煞孤星的徒弟，不把你剋死，不罷休啊！」
「老張頭，不是我說你，節目做得差就罷了，怎麼眼神還不好使，什麼人都敢收進門，真是越老越糊塗，恐怕過不了幾天，就得躺在棺材板里嘍。」
張文明聞言，登時氣得臉煞白。
這個朱序還真是嘴毒，大家一起共事數十年，臨了散夥，不說幾句安慰話就罷了，怎麼還咒人死呢？
還有一點仁義道德嗎？
朱序又拍了拍徐凌的肩膀，「咱們的小徐同志，還真是個掃把星啊，去哪個欄目哪個欄目倒霉。我看你啊，還是趁早滾蛋的好，免得像之前那樣，灰頭土臉的被趕出去。」
呵！
徐凌可沒有張文明那般的好脾氣，直接冷哼一聲，不客氣的說道：「朱序，真以為之前嘲諷我的時候，我不反擊，是怕你？笑話！我只是顧及吳姐的面子而已。現在這裡再沒別人，你又三番五次的挑釁，要再不說兩句，還真當我是泥捏的人，沒脾氣？」
他指著朱序的鼻子，罵道：「姓朱的，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徐凌在的一天，這檔節目就不會停播。你想看我們的笑話，等下輩子吧！」
領導的通告都已經下達，你跟我說不會停播？
睜眼說瞎話呢？
朱序差點笑出聲來，「徐凌，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有一副鄰牙利齒，很驕傲？」
「還行吧。」徐凌聳聳肩，「至少足夠對付你！」
朱序冷喝一聲，「呵，你不知道言語上的攻擊是最無力的？」
「是嗎？」徐凌神秘地一笑，他一腳踩在椅子上，另一隻手突然抓住朱序的衣襟，一字一句地鄭重說道：「朱序，我去你麻痹！」
呵呵。
張文明見到朱序的面色剎那間變得鐵青，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個小徐同志，還真是個妙人啊！
當然，朱序這時是絕對笑不出來，被人抓住衣襟拎起來不說，徐凌那一句毫不掩飾的罵人話，就讓其差點心肌梗塞過去。
只見他的臉色先是刷地一下慘白，繼而又由白轉青，再轉紫，整個臉漲得通紅，他憤怒地咆哮道：「姓徐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知道啊，爸爸在教你做人！」徐凌壞壞地笑道，手中的力道不由地又加重幾分，「你這條只會亂叫的傻狗，真是蠢的可以。送上門找罵，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啊？」
「徐凌，你……」
「我？我去你麻痹呀！」
再次被罵，朱序差點氣暈過去，他張了張嘴，正要反罵過去，只聽徐凌又說道。
「哎，你可千萬別罵人啊。之前，是你自己說的，言語上的攻擊是最無力的。你這會子要是罵出一句髒話，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啪啪啪的滋味，可不好受。」
「徐凌！」朱序重重地一咬牙，突然雙眼一翻，竟是徑直地昏死過去。
「嘁，垃圾，真不禁玩！」
徐凌隨手將朱序扔到一旁，看都不看一眼地轉身寫他的稿子去。
張文明狠狠地在朱序的身上踩了兩腳，痛快地出口惡氣，然後湊到徐凌的身邊，不吝讚美之詞的誇上幾句。
「這個朱序啊，平日在台里便是囂張跋扈慣了，沒成想，卻在你手裡栽了跟頭。小徐，你可真行！」
徐凌撇撇嘴，「惡人還需惡人磨。」
「姓徐的，咱們倆沒完。」
朱序不知何時，已經從地上爬起身，指著徐凌罵道：「你給老子等著，老子的報復，可不是三言兩句就能抵消的。今日的恥辱，以後我定會加倍奉還。」
朱序罵罵咧咧地轉身離開，等他快要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徐凌的一句話悠悠傳來，差點沒讓他氣得踉蹌倒地。
「朱序，我去你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