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人們的悲歡並不共通
「嗡...」
手機靜音的震動聲將還在迷茫的劉本義從悲慘的想象拉回到了悲慘的現實中來。
不管哪裡，他都是同樣的悲慘。
低下頭去瞥了一眼，正是思達林所說的，需要守衛的倉庫地址。
雖然不忍心面對這種殘酷而怪異的現實，但是為了生命著想，劉本義還是開口說道：「倉庫的地址來了，尤金街十五號...你們真的打算要去么？」
「話說...你們之前不是想著要來硬的么？結果怎麼突然就變了？」
雖然想用更加貼切的慫字來形容，但是很顧及性命的劉本義從心的選擇了另外的一個字樣。
只不過這兩個字眼的更換也改變不了這個問題的本質。
「你是想問我們為什麼慫了是吧？」常平的雙眼似乎能夠輕易看透劉本義的內心一般，只是在後視鏡上瞄了一眼他的臉色，立馬講出了他想講卻不敢講的事情。
「怎麼會呢，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如何沖淡一個人的抑鬱情緒？
一般情況下，恐懼是驅逐其他情緒最好的方式。
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還有心情搞什麼抑鬱？
劉本義很生動的證明了這一點是確有其事。
哪怕之前想著雜七雜八的事情，擔心的好像天都要塌下來一般，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憂心忡忡的好像能夠因為這件事情茶飯不思發愁個好幾天。
但是常平只是類似調笑的說了一句，劉本義便完全脫離了這種狀態。
所以說啊...
人，就是賤。
......
暫且不提賤不賤的事，聽到了劉本義的話，常平繼續目視著前方行駛著車，劉本義從後視鏡也看不出他的神情，只能夠聽到他那有些粗糙的聲音。
「好奇是吧？好奇我就給你講講吧...那個房間有股子臭味，這一點，你應該也能夠聽到的吧？而且...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個房間裡面還有很多我們沒有發現的東西，不管是怪物還是蟲子，或者之前說的傳染源老鼠...總之在那裡，我是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思達林表現的又那麼淡定，我想劉莽他也是因為這樣才沒有選擇直接上的吧。」
常平一邊說著，一邊將車往之前將陳增一放下來的咖啡店駛去。
「給李哥點杯喝的定定神吧，看他的樣子，不好好休息一下誰知道後面會怎麼樣。」
點了點頭，劉莽同意了常平的想法：「行，我看李哥也得多少吃點東西了，出來都那麼久了，到時候接上陳增一就去吃點東西吧。」
「老鼠？蟲子？」光是聽到常平的描述，劉本義便感覺到身上一陣的惡寒，而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反而是一臉平常的常平和劉莽兩人，明明描述著這麼讓人覺得悚然的東西，他們卻還能夠安心的談論著之後的安排。
「是這樣的，你不會單純的覺得他真的沒有準備任何的措施就有膽子放進去四個有著一定戰鬥力的成年男性吧？要知道我帶著你們去的時候可都是做好了全軍覆滅的準備的。」
看著劉本義那副慫樣，見慣了常平、李璇光，最不濟也是李慶、陳增一這種級別的人，劉莽反而有些不適應了起來，鄙夷的看了一眼之後，默默地補上了一句。
「全...全滅么？」
嘴角僵硬的扯動著，劉本義用視野的邊際掃了掃開車的常平和還在大口喘氣，頭冒冷汗的李慶，雖然各自都有事，但是他並不認為他們就沒有聽見。
然而...
沒有絲毫的反應，就好像這所謂的全滅只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一般！
劉本義不再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很清楚的明白了一點。
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是巨大的，而他和劉莽等人的差別，雖然可能看不見摸不著，但是能力暫且不論，至少心性上，他是絕對比不過的。
「我也不想要比就是了...」
心中默默的念叨著，期盼著什麼時候自己的利用價值耗盡，這些人能夠將他放走。
沒錯，哪怕相信了劉莽等人的說詞，劉本義此刻心心念念的，依舊是自己的性命。
什麼拯救世界與危難，什麼當一輩子的懦夫還是五分鐘的英雄。
哪怕只是多活那麼幾個小時，他也還是想要繼續的活下去，而不是去冒著更快結束自己生命的風險去充英雄。
畢竟...
眼神向著身邊的三人暼去。
他們不就是要當英雄的人么？
「那個...各位大哥，你們要問的也問了，要我乾的事情也幹了，那麼我是不是...」
瘋狂的暗示著，劉本義此刻只想著劉莽等人能夠將他當個屁一樣直接放了，那麼再怎麼鄙夷都沒有事情。
然而...
「是啊，你可以正式加入我們了！你乾的挺不錯的。」雖然有些興緻不高，但是劉莽還是擠出了些許的喜悅做了些許的表面功夫。
聽到前面一句稱是，劉本義心中還暗暗欣喜想著自己終於可以解放，但是聽到了後面之後，他的神色瞬間如同喝了一大杯的苦瓜汁一般扭曲了起來：「等等！我不是...」
「你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么？」
沒等劉本義說完，坐在前面駕駛座的常平便慢悠悠的遞過來了一句話。
雙手在方向盤上瘋狂的扭動著，在市區也憑藉著限速的規則之內瘋狂的左右超車，展現自己的真實水平。
「不！沒有！什麼都沒有！」
寒毛岑的一下豎起，劉本義覺得渾身上下都充斥著冰冷。
「那就好。」
點了點頭，常平便不再說話，繼續扭動著方向盤貼著人行道的一邊繼續的開著。
如果不是劉莽清楚常平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性格，恐怕他都要懷疑常平現在是不是想著把車開到很寬敞的人行道上體驗一下人類肉體減速過關的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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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了咖啡店再次集合，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光是看陳增一那放鬆下來的神態，也足以證明她的擔心。
就好像是劉莽清楚這一趟可能蘊含的危險一樣，陳增一雖然不是特別的清楚，但是也清楚其中必然存在風險。
端坐在咖啡店一個無人的座位上，一隻關注著門外的陳增一在看到了劉莽等人走進店裡之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但是開口的語氣卻是充斥著莫名的意味：「怎麼，沒有解決么？」
或許是因為被丟下這件事，一直想要表現著並不在意的陳增一實際上還是有些難以放下，此刻的語氣才會顯得有些帶刺。
點了點頭，劉莽並沒有想著去隱瞞什麼。
「有些棘手，感覺到了些奇怪的東西所以並沒有出手。」
「那麼...你是打算先行將瘟疫之血激活？」陳增一雙眼似乎帶刺一般，因為一時的氣憤，將之前就已經想到，但是一直藏在心中不敢去說的方法提了出來。
她並不相信劉莽不清楚有這麼一種手段。
既然思達林能夠做到，那麼為什麼劉莽就做不到呢？
瘟疫這種東西，如果找不到解救克制的辦法，那麼總是還有一種最後的方法不是么？
就像是古代的傷寒一般，死到十室九空，死到荒土千里，死到橫屍遍野再無活人，自然而然的，當所有能夠成為傳染源的感染者全部死絕，那麼自然就可以做到將瘟疫殺死。
只要劉莽將瘟疫之血引爆，將所有的感染者全部變成死者，那麼自然能夠結束這不斷擴散的輪迴。
「......」
「我們現在接受了思達林的委託，被他安排去看守一個倉庫，你能不能夠想想，這個他甚至不敢正常安排人去看守的倉庫是拿來做什麼的？」
沒有正面去回答這個問題，劉莽只是低垂著頭避過了陳增一那探究的視線。
「還有...那份關於引爆法術的資料你再翻給我看看吧，我看看能不能破壞這個引爆的環節。」
點了點頭，同樣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的陳增一不再去追尋著絕對找不到答案的問題。
只是將之前整理出來的答案抽出了劉莽想要的資料交給他之後，便開始繼續的翻找起劉莽讓她去找的資料來。
不過...
「之前不是說著要...」
劉本義躊躇著想要說上一句，提醒一下其他人，至少他本來就沒吃多少的東西，忙活了一下午，急需能量的補充。
「還是別在這裡看吧，找個地方先吃個飯，再找個酒店住下來先吧。」
相比於劉本義那躊躇的樣子，常平就乾脆了許多。
「嗯..也對，我差點都忘了。」劉莽撓著頭笑了起來，「李哥你要喝什麼，先給你買瓶喝的，我們再去吃飯然後找酒店吧。」
李慶並沒有拒絕劉莽的好意：「給我瓶水就行...」
......
買了水，吃了飯，帶著連同丟在後備箱里的鄭輝皖一共六人一起，劉莽等人找到了一家酒店暫且先住了下來。
自然，並沒有開幾個房間這麼蠢的事情。
訂了一個最大的房間，劉莽等人直接便準備在一個房間裡面窩一起解決今天的住宿問題。
「怎麼樣？有什麼主要的點能夠和倉庫匹配的過來的么？」
因為沒有什麼任務顯得有些悠閑的常平晃蕩來晃蕩去，最終還是來到了陳增一的身邊，看著在座子上不斷翻閱著已經不知道被擺成什麼亂七八糟陣勢的文件，想了想，還是直接問道。
「大概有好幾種可能...不過我覺得裡面可能找不到那些東西...按照邏輯推理，珣水仙的資料是從思達林手上弄到的，為了所謂的復活鄭輝皖她可以做出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甚至為思達林培育出了一隻鬼，但是其他的呢？思達林難道真的會相信一個只是為了復活丈夫的人會想著去毀滅世界？」
嘆了口氣，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戴上了眼鏡的陳增一此刻端坐著翻閱著文件，少了幾分活力的同時卻又增添了幾分知性，挺翹的鼻樑劃過圓潤的弧度撐起了那份氣質。
有些失望的常平晃了晃頭腦，拿起了桌子上被陳增一已經看過而放到另一邊的文件：「所以你並不好看咯？」
「記得到時候放回原來的位置和對應的文件上，」鼻尖一皺，陳增一隻是有些無奈，「雖然不太看好，但是就像劉莽說的一樣，他可是瘋子，我又怎麼可能真的能夠猜得透呢？」
「而且...現在如果不看資料，那不就是沒事情做了么？」
幽幽的聲音顯示著陳增一複雜的內心。
如果說她不想要幫忙那絕對是胡說。
能夠那麼用心的去整理這些已經不知道整理過多少次的資料，看本就因為是他國的文字所編寫而且內容錯亂的文件就已經說明了陳增一一直在盡自己的努力想要去幫忙。
然而...
有些事情並不是說想要幫忙就能夠幫忙的。
同樣，有些事情，並不是努力就能夠得到收穫。
「他那邊怎麼樣了？」
繼續翻看著資料，陳增一突然的問道。
「他？哦...小劉是吧，他剛剛拜託李慶和劉本義先去那個倉庫調查一下，然後就進了廁所說要安靜一會好好看看那份資料來著。」
講起了劉莽，常平總算是有了幾分趣味，將手中的資料放了下來。
語氣中不無嫉妒的說道：「他小子知道可真是不少，不過他總是想要藏著憋著...誒，也不知道那個小鬼到底想要做些什麼哦~不過那個整容還有其他的法術...嘖嘖嘖...」
「是么？」
沒有去理會常平口中那明顯帶著嫉妒成分的語氣，陳增一隻是以一句或是疑問或是陳述的話結束了兩人之間的談話。
她繼續的查起了自己的資料，努力的像是個臨近期末答辯的的孩子，常平繼續晃晃悠悠的逛盪起來，最後躺到了床上，打開了電視看了起來。
廁所里，神神叨叨念了小半個小時咒語的劉莽總算是結束了漫長的準備時間，釋放了他掌握的，唯一一個沒有明顯副作用的法術啟靈。
「那麼...引爆法術的條件...制止的條件...」
坐在馬桶之上默默的念叨著，寂靜的廁所只有劉莽的呼吸聲在不斷地回蕩著。
盯著手中的文件，劉莽也開始奮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