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敗如山倒(下)
她一聽阿諾的話,她的語氣變得尖銳無比,反問,「我為什麼要逃?我犯了什麼事?」
這一切只要她自己不承認,幻凌風又能奈何的了她?
「夫人,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如今的形勢……」
餘光苦口婆心的勸道。
他與阿諾忠心耿耿跟着她身旁多年,夫人的性子,他們最清楚了。如今一敗,她肯定是不服氣的。
可現下也不是強撐的時候,很快的那些侍兵就會過來了,局時,他們想將夫人救出,事必非常困難的事情。他們實在不想看到夫人變得如今的下場。
「別說了,我不會離開降延宮的。」
白羽從來沒有想過離開金幻,她已然當金幻是自己的家一樣。
一次失敗,她根本不放在眼裏。
她可以重頭再來,她不可能離開這裏。她還有兩個強而有力的後盾,她爹和幻擎天。
離開金幻宮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輸了。
「夫人,主人那邊一直聯繫不上,你一人呆在絳延宮非常的危險。」
阿諾口中的主子是楚明暉,他們已經有約摸半個月的時間沒有聯絡上了。莫不是主子出了意外,他們斷然不會聯繫不上主子的。
夫人也非常焦急的尋得他,可惜他們已經分散了大半的人手去找,至今為止,還沒有聯繫的上。
事情有輕重緩急,他們不能再拖下去了。
再晚些,可能要來不及了。
「我白羽不是貪生怕死之人,要走,你們走吧。」
她衣袖一甩,撇頭不看他們。
「夫人……」
唉~
他們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勸得動夫人。
「不如我們去找二公子。」
兩人輕聲的商良著。
「不許去找他,那個逆子!」
白羽怒不可抑的吼道。
「夫人,這不能怪……」
他們都知道,此事並不能怪在二公子的頭上。
「閉嘴!」
她轉過身,雙眼深沉的可怕,「從今日起,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他!」
若不是逸軒將事情透露出去,她的全盤計劃也不至於功虧一簣。
「夫人……」
阿諾還想替幻逸軒說話,馬上被餘光阻止了。此時再說下去,等於火上澆油。
「夫人,還是隨我們離開吧。」
白羽大聲的吼道。
「不要再提離開!」
「是,夫人。」
二人甚是無奈,只以能悻悻然的站在原地。
靜默半晌。
白羽心情平靜了許多。
「你們去將幻擎天找來。」
她有重要的事情與他商討。
「這……」
「有什麼問題?」
她橫了他們二人一眼。
「夫人有所不知,宮主派了十幾名侍衛守着。」
阿諾擔擾的睇著白羽,害怕聽了又要太發雷霆了。
「哼~好你個幻凌風,竟然連一點夫妻的情面都不留了。」她喃喃自語。
早知幻凌風從來沒有放在她的身上,她早就不對他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她話鋒一轉。
「難道這一點難度會難倒你倆?」
「夫人,自然不會。」
餘光點頭,又續道,「夫人耐心一些,今夜我們必將幻公帶到。」
「嗯。」
白羽滿意的點頭。
「去吧。」
「遵命!」
他們倆走後,寢室的門又被輕輕的敲響了。
咿呀——
輕輕的腳步走進了內室。
「你來幹什麼?」
白羽沒有回頭,僅憑聲音她便能識辨來人的身份。
撲嗵——
「娘親~」
來人正是幻逸軒。
「出去!」
「娘親,孩兒是過來請罪的。」
幻逸軒跪在地上,俯低着頭。
「哈——」
白羽長笑了一聲,那聲音將人聽了冰冷沒有溫度。
「你告訴為娘,你竟究做錯了什麼?」
「娘親,今日孩兒是來負荊請罪的。」
他的雙手捧著一把長劍。
白羽扶著床沿站了起來,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幻逸軒。
「幻逸軒,你好大的能耐,將這一切攪得一團糟,就拿出一把劍。」
她在他的面前站定,修長的手指撫摸著發着森森冷光的劍身。她蹲下了身子,與幻逸軒平視。
冷冷的開口,「你以為,為娘不敢殺了你?」
生下他只是自己的其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她長長的指甲摸上他稚嫩的臉龐。突然一用力,在他的臉頰上劃了一道長長的道口子,血頓時在道口子上滲出了血。
白羽看了一點都不心疼。
她眯起了臉問道,「疼嗎?」
話落揚起手,狠狠的甩下一巴掌。
幻逸軒臉被打偏到一側。
娘親從小到大都沒有打過他,如今她的這一巴掌落下,又狠又疼,震得他一側的耳朵轟隆隆作響。
「我的心比你還痛一百倍,你知道嗎?」
她反手又對幻逸軒另一側的臉狠狠的甩去。
頓時,他的兩側的臉又紅雙腫,五個指印,清晰可見。他的嘴角也被磨破了皮,流出了兩道血痕。
幻逸軒依然直挺挺的跪着,一點怨言都沒有。
他知道娘親非常非常才會動手打他的。
「滾!別讓我再看到你。」
她拉起衣裳裹住自己了。
「娘親,你若還不解氣,可以繼續打我。」
幻逸軒用膝蓋代步,跟在白羽的身後。
「我叫你滾,你聾了嗎?」
她反身對着幻逸軒吼道。
幻逸軒被她吼得兩耳嗡嗡作響,良久之後,他才慢慢地站了起來。
走到了寢室外頭,坐在門口,背倚著牆,默默的哭了起了。
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做才是正確的。他雖然年紀尚輕,該懂的事情,他都痛,自己的身世,他也清楚明白。只是自己一直不想相信這個事情而已。
他以為起碼娘親做什麼事情都會顧慮到他,他也天真的以為,娘親要奪的宮主之位也是為了他,不曾想,這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的想法罷了。
娘親從來都是自己我為中心的。
今日發生的一切不就正是如此嗎?
他忘不了方才她眸子中的恨意,以及清楚明白的寫着厭惡。
他伏在膝蓋,淚水浸濕了他膝蓋上的布料。
或許自己真的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吧。
他抬起了頭,看向自己手上握著的劍。
陰森的劍氣,像似帶着嗜血的幽光。
容澤總管就是死在這把劍下。
他應該替他償命的。
儘管殺他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是他確實有份執著這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