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殺，不殺

楊義提出了一個建議，一個讓昊應聲有些猶豫的建議。

昊應聲，雪蒼山長老，雖然現在吳鳴在和他拚命，但是他卻不想殺吳鳴。

有些人，可以拚命反抗，卻不肯痛下殺手。

吳鳴一時間陷入了前後夾擊，不過他明顯的感覺到了昊應聲這裡沒有殺心，甚至有些要走的意思。

吳鳴開口：「昊應聲，今日我是捉不到你了，你快些走吧。我要殺了這小子，給我的幾個徒兒報仇。」

楊義已經感覺出了昊應聲那邊的出工不出力，吳鳴又這麼一說，楊義心中咯噔一聲。不好，若是這昊應聲真的走了，那自己可就危險了，楊義總是已經有了道境實力，但是單打獨鬥的對上至臻境界高手，那也是有敗無勝。

雖然心裡怕，但是表面上楊義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昊長老，你若是傷勢不輕，可一旁療傷，我幫你守著。」

吳鳴聽完，冷笑一聲：「哼，小輩也敢口出狂言，你若不是用詭計謀害，我那兩個徒弟就可將你拿下。」

楊義並不反駁，而是笑道：「是啊，可惜他們跟了一個蠢師父，被我用計，就輕鬆搞定，不知他們死後會不會埋怨你這個當師傅的。」

兩人針鋒相對，你一言我一語。

昊應聲依舊沒有離開，雖然這楊義殺的是雪蒼山的弟子，但是也同樣救了昊應聲和王山。若是沒有對方，自己此刻怕是已經倒下。昊應聲為人重情義，知恩情。他不會和楊義一起殺掉吳鳴，更不想讓吳鳴傷了楊義。當真是好糾結。

這樣的人有很多，他們有時候優柔寡斷，有時候悲天憫人，有時候會感情用事。但不得不說，這種人對於別人終歸是沒有什麼惡意。

當然，在楊義的計劃中，這個昊應聲也要死。因為他不想讓今天的事，傳出去。因為一旦走漏風聲，那自己可能要面對的，就是那個雪蒼山了。

雪蒼山雖然在白鵬舉的面前如同一隻小貓一樣，乖巧溫順。但江湖人都清楚，雪蒼山不好惹，他們有一股死纏爛打的精神，但凡傷了他們的門人，定要討一個說法。

昊應聲糾結著，就在他糾結的時候，他背上的王山一口鮮血嘔了出來，而後軟趴趴的伏在了他的背上，昏了過去。

很明顯，這是之前受傷嚴重，現在見大事已定，沒了什麼威脅。他王山再也無法撐住，昏迷了過去。

昊應聲趕緊退出了戰圈，而後將王山放下，掏出丹藥和傷葯，趕緊給王山療傷。幸好此地挨著那溫泉，溫暖異常。如果是別處，這王山不需要多久，肯定就要凍死了。

昊應聲退出戰圈，楊義的壓力立刻增大。他能勉強支撐的唯一原因，就是這吳鳴之前消耗很大，現在不是他的全盛之時。

兩人一個打，一個躲。楊義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可能與對手硬碰硬。他的打發則是東躲西藏，盡量避開對方的攻擊，憑藉靈活的身法進行游斗。

吳鳴也知道自己的長處和短處，他現在缺少的就是內勁，所以打的不如剛才和昊應聲那般無所顧忌，他珍惜這內勁，盡量以最少的消耗，來與楊義戰鬥。

吳鳴不怕昊應聲會對自己下殺手，但是卻不能一點防備都沒有。萬一這昊應聲衝動了呢？萬一這昊應聲失手了呢？吳鳴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外加冤枉。

而且跟自己游斗的這小子，這樣打法，勢必消耗要比自己大的多，只需要時間的積累，對方必定要敗下陣來了。又何必急於這一時呢。

吳鳴這想法，楊義清楚，但是他不清楚的是這昊應聲怎麼回事。他本以為昊應聲會痛快的答應，而後兩人一起對付這吳鳴。但是事實卻不同他所想。昊應聲開始還和自己一起戰鬥，現在乾脆在給他那個寶貝徒弟療傷。只剩下自己一人與吳鳴對陣了。這個變化楊義開始的時候，完全沒有料到。只因他對這昊應聲的想法和為人不怎麼了解。進而導致他現在落入被動。

被動又如何，楊義豈會輕易放棄。今日的主角就是這吳鳴，其他那些人不過是陪襯。如果吳鳴不死，那白英雄的愁就等於沒有報。楊義既然做了決定，自然不會半途而廢。他邊打邊觀察這吳鳴的招式，希望能夠找出對方的破綻。進而嘗試著進攻。

不過吳鳴怎麼說也是至臻境界高手，他現在的打發又偏於穩重，招式之間拱手兼備，絲毫不給楊義任何機會。

過了好一陣，昊應聲那邊終於完事了，王山氣息平順了許多，不過依舊昏迷。

「吳鳴，你現在退去，我不為難你。」

昊應聲高聲說著。

「我哪裡有退路，我那麼多弟子都死在了這小子手上。不如你現在幫我，我保證時候放你從容離去。」

吳鳴居然也打著昊應聲的主意。

「昊長老，此人剛才要殺你，你切不可信了他的話。」

楊義也是趕緊開口，他可不想被兩個至臻境界的高手聯合圍攻。

「你們就不能住手嗎？」

昊應聲問著，兩人沒有回答，不過行動已經表明了一切。

吳鳴嘆息：「你的徒弟你能以命相搏，難道我吳鳴就差你不成？」

楊義冷笑：「哼，誰知你是不是覺得丟了面子，才與我廝殺。」

吳鳴又道：「昊應聲，你我本是同門，難道我們門中弟子被此人所殺，你就這麼看著？」

楊義緊接：「好一個同門，剛才還要置對方與死地，如今就又要說同門情義，你不是臉皮厚，你這是不要臉！」

「你...」

昊應聲一旁，左右為難，他不會想到，剛才自己還在拼殺，但此刻自己幫誰不幫誰，卻這麼重要。

楊義則是觀察著昊應聲的表情，生怕他突然就發了瘋，來幫這吳鳴。不過自己與這吳鳴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昊應聲如果不加入這場戰鬥，自己無論如何是難以取勝的。

楊義心頭閃過一個想法，而後引著那吳鳴，慢慢靠近了昊應聲所在。

「哈哈，你看到了吧！這小子詭計多端，他要將你牽扯進來。」

原來吳鳴早已看出了楊義的這想法，他開始不說，此刻快到了那昊應聲的身邊，卻是開口提醒。

「哼，明明是你在逼著我往這邊挪動，反倒是血口噴人。」

楊義也是立刻回擊，他比對方境界低，如何能將對方逼著走。

「你引著我過來，反倒是說我逼你？」

「咱倆功力懸殊，我還能牽著你的鼻子走不成？」

兩人的話語都有一番道理，而且站在昊應聲的角度，他完全無法看出，這兩人到底是誰在主導著。不過這兩人的交戰到了自己這裡也是不假，他若是站在原地，勢必要被捲入。

「師父快走！」

王山的聲音傳來，昊應聲立刻迴轉了身體去查看。原來王山剛才在昊應聲背上的時候，就已經精神恍惚，以至於根本不清楚現在是個什麼局勢。他剛剛朦朧間聽到打鬥的聲音，還以為自己的師父還在拼殺，拼了所有了力氣，才喊出了這麼一句。喊完之後，則又是暈倒過去。

昊應聲蹲下身體，仔細查看，發現自己這徒弟並無性命之憂，才算放心。

但這時，他耳邊忽然風聲如雷，顯然是有人在攻擊他。他迅速轉身，準備抵擋。但轉過身來已經晚了，對方飛踢而來的一腳，已經到了他的脖頸之處。昊應聲只能就勢一倒，盡量卸掉對方的力道。

嘭！

昊應聲被這一腳橫踢，踢得七葷八素，半天沒有爬起來。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

原來剛才昊應聲轉身去查看王山情況，而楊義與吳鳴兩人也離得很近。昊應聲關心則亂，完全忘記了防備。吳鳴見機不可失，如果自己能將這昊應聲和他的徒弟拿下，也不算白跑這一趟。最為關鍵的是，如果昊應聲幫了害死自己徒弟的這個小子，那自己就完全陷入了被動。甚至會有性命之憂。無毒不丈夫，先下手為強。自己若不做這個先，那就要被對方所拿捏了。

吳鳴狠辣一腳，將昊應聲踢倒，但是楊義也沒有放過這種機會。吳鳴出了一腳，楊義也抓住機會出了一指。而這一指，引得風雷驚動。讓吳鳴也是大驚。

難道這小子剛才一直沒有出全力？

楊義剛才自然是出了全力，不過是全力游斗，而不是全力攻擊。此刻楊義全力出擊，一指點中了吳鳴腰眼，而後緊接著又是一指，朝著對方背心，下一指點到了對方脖頸。當真是一指又一指，每一指都是沖著要害，每一指都要比前一指更加用力。

楊義生怕這吳鳴還能反抗，絲毫不吝嗇自己內勁，連點數十指，知道自己的內勁都無法支撐才住了手。

反觀吳鳴，他中第一指的時候，直覺腰部酸麻，想回首應對，沒有腰力卻是做不到。第二指，吳鳴覺得心頭一悸，似乎心臟都停止了。第三指，吳鳴脖頸一緊，呼吸困難。到了此時，吳鳴已經毫無反抗之力。而楊義剩下的那些攻擊，則是徹底的要了吳鳴的命。

做完這一切的楊義，環視一周。原本「熱鬧」的地方，此刻只剩了他一人站著。他沒想到這吳鳴還真的會對昊應聲出手，而且出手就是殺招，更是完全忽視了自己，以為自己不敢冒然進攻。

楊義走到吳鳴身前，一隻手拎起，而後一甩。

噗通！

吳鳴落入翻滾的池水，就算剛才還有一口氣，被這麼一煮，也全沒了。

楊義又走兩步，到了昊應聲跟前，昊應聲沒有昏迷，但是剛才受傷嚴重，此刻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你還有什麼遺言？」

顯然，楊義沒有打算放過昊應聲。

昊應聲此刻重傷，言語無力，他的聲音極小，楊義仔細停了幾次，才聽清楚了。

「放過王山...放過..王山。」

楊義揚起的手，停住了。殺，還是不殺？他的腦子裡有另一個聲音，不要殺，不要殺。

漸漸的，楊義那揚起的手慢慢落下來了，他轉身離去，留下了重傷的昊應聲和王山。

...

「怎麼還不回來！」

「他不會出什麼事吧？」

「要不你們誰去看看？」

吉丁一會一句，嘴裡根本閑不住。他們已經在此地等了楊義許久，始終不見楊義回來。

吉丁會將心裡的話都說出來，而白英雄則不會，他表面上看去十分沉著，不過心裡卻是慌亂又擔心。

來到雪蒼邊境之後，白英雄就聽說了吳鳴，更是了解到吳鳴現在是至臻境界的高手，位居雪蒼山長老。

本來已經沒了報仇雪恨的念頭，但今日里看到吳鳴的時候，白英雄還是忍不住要出手。這才使得楊義要替他報仇，如果楊義真要是出什麼意外，那白英雄內心將無比愧疚。

白英雄想著，如果楊義真出意外了，那自己是和那吳鳴去拚死，還是將苦念送回揚州再自行了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連鐵薔薇也有些坐不住了。

「要不我去看看！」

「不行！」

吉丁立刻出言阻攔，楊義的本是他的知道的，比鐵薔薇要高出不少。如果楊義都出了事情，那鐵薔薇去了不等於買一送一了。

「你老實呆著，我去。」

吉丁自告奮勇，不過他這一說，阻攔的就不是一個人了，而是所有人。

「你去做什麼，你一點武功都不會。」

「少爺，我去吧。」

「還是老夫去吧，你們若是一刻鐘還不見我回來，就立刻離開此處。」

有人爭先，無人恐后。苦念看著眾人在這吵，卻是忽然一語：「那是不是楊大哥！」

眾人立刻住了嘴，順著苦念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條人影在樹林中搖晃前行。看身形應當是楊義！

眾人立刻趕過去，見到楊義，都開口詢問。楊義則是打斷了眾人的詢問。

「快走。」

楊義此刻臉色發白，他沒有受傷，只是消耗過度。他讓大家快走，不是怕有追兵，而是擔心有人會去查看，見到那倒地的昊應聲。

「會長，你沒事吧！」

「沒事，我逃的快，咱們快些離開這裡，對方如果追來，就不好走了。」

楊義這麼一說，吉丁立刻拉著鐵薔薇就奔著馬車去了。

「車夫，快些來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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