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說服
這番突變極快,本來大好的事態,眼看著就要獲勝,不料場面陡轉。
魘琥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接連施法制住。
劍芒衝擊上魘琥身體,一舉破開他的護身玄氣,當頭罩定,從他腹中直穿而過。
在殘餘木符的壓制下,其未曾哀嚎,聲音和異象半點也沒有,整個一被穿過。
滾滾熾白陽光正好掃過眼前,魘琥頓時面目獃滯,滿臉扭曲,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接著微微一抖,便身放赤色烈火,直接崩潰成氣流,於天地間無影無蹤——
桃木飛劍這才散去光輝,飛到陸玄靈手中。
在魘琥消失的地方,一顆通紅的寶珠出現,滴溜溜一轉,快如電閃破空遁走,似流星在高空劃出長長的流光。
速度如此之快,陸玄靈剛踏出一步,就見那東西已經消失在雲中。
他此時法力消耗殆盡,哪有餘力去追,只得眼睜睜看著這件不知底細的寶物飛走。
太陽即將照射到他的腳下,為防暴露,他看了看水潭,搖身順著陰暗處飛走。
寶珠一路向東北,飛越重重山脈,距離安平縣已經有些距離。
就在這時,下方山巔,一把拂塵萬千絲滌竄上天際,張開成巨網,如白鶴探水攔在寶珠去路一刷。
寶珠頓時被裹住收走,跟著拂塵落下雲層。
山頂大石頭上,正站著一個穿著棕色水合服的青年道人。
其寬衣大袖,面目俊秀如天人,頭挽髮髻,背著一把四尺長的木劍。
左手持拂塵,右手從拂塵內取出寶珠,舉起仔細打量一番,面露疑惑:「這是什麼東西?」
寶珠在他手心不住顫抖衝擊,發射出淡淡紅光,想要逃走。
青年道人眉頭微微一抖,一把握住收起,轉身看了看安平縣方向:「是從那邊飛過來的,看來那邊也有其他修士!旁門左道——」
縱身躍下大石頭,朝山下緩緩離開——
青櫞神社處,陸玄靈癱坐在廟前,苦笑不已,拿出太虛神冊,吸取之前積存的香火療傷。
剛才關鍵時候,他臨危反撲,正是消耗了太虛神冊里的積存,一次性用掉了幾乎兩年的量。
體內還有一股股煞氣不斷暴動,陸玄靈心裡不禁暗嘆,這次真是虧大了。
為了救一個無關的凡人,竟然差點要了自己的小命。
果然,遇上高手一不小心就要著道,那件逃走的寶物,也是個大隱患。
之前看到過它可以溝通魘琥背後的勢力,會不會有其他作用,泄漏自己的行蹤?
他們在這個地方隱藏身份,究竟有什麼陰謀也不得而知。
好在自己從頭到尾,並沒有完全暴漏身份,料想查到自己頭上沒那麼容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若真有禍事臨頭的那一天,到那天再說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自己再怎麼猜測,也無濟於事。
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把自己的傷勢治好再說,再這樣下去,自己可就真的死翹翹了。
香火屢屢被吸入體內,混合天地靈氣轉化成純凈真元,盡數進入五臟六腑開始緩緩驅逐煞氣。
順便修復神體,這股煞氣顯得極為詭異,牢牢吸附在體內,不停的破壞。
然而這些力量是無根之水,並不能持久,在神力的衝擊下,層層被逼出體外。
一股股黑氣參雜著紅色的氣流,從身體不斷散逸而出,被風吹散。
如此過了一整天,又耗費諸多香火,吸取天地靈氣,雙管齊下,也才恢復了三成元氣。
想要法力也復原,只怕還要更久。
看看剩下不多的幾十點,陸玄靈簡直心疼的都在滴血。
這才叫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晚回到解放前,這次辦事,真是得不償失,以後這種要命的生意還是量力而行。
別救人不成,反把自己搭進去,雪上加霜的是今天半個上香的都沒,收成全無,更加令人鬱悶。
夜色徐徐降臨,陸玄靈接連煉化了兩顆蓮子,周身散發白色的光芒,點點靈光如星輝散布。
煞氣早已被全部逼出,現在只能緩緩藉助蓮子的靈氣來孕養元氣。
不過此時還有一件事,一直在心頭起伏,算算時間,心裡默到:「時間快到了——」
果然沒過多久,一陣冷風刮過,邵清出現在神社前。
見他來了,陸玄靈心裡安心幾分,面色很是淡定,睜眼說:「你還算守時,果然來了。也不枉我以香火救你妹妹。」
「青社神,你是知道的!我入鬼道,與你們神道不同,沒有香火,沒有神軀,只能全憑本事修鍊。我們成了厲鬼就再無回頭的機會,但是我的小妹馬上就要死了,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若之前斷了法術,我小妹就散了!」
邵清緩緩走近,兩人隔有三丈多遠,停下腳步,這個距離不遠也不近,最為安全。
他面色嚴肅冷冽:「還有,你怎麼知道魘琥的底細的?他隨我這麼多年,連我也不知道。而且你怎麼知道我妹妹的事?」
陸玄靈手中暗暗積聚一點法力,小心防備,心底猜不準到底有幾分把握。
現在傷勢未愈,若是邵清趁機偷襲,自己根本擋不住。
他強裝鎮定微微一笑:「魘琥和你的事都是我偷聽到的,至於我有什麼手段,就不能告訴你了。」
「這個魘琥身份不簡單,他背後有個修士勢力,之前我曾偷聽到,他們一行隱瞞身份在這裡有什麼重要的任務。而且你還是他們機密中的一環,似乎有個很大的算計在你身上,否則也不必費心跟隨你一起這麼多年。」
邵清眉目皺在一起,盯著看了半晌,寂然無聲,身上的冷意忽然消散。
「你和魘琥打鬥,我在水底看到了,你說的都是真的,至於你有什麼底細,我也不打聽,我不想參合你們的事。農夫身上的法術我已經消除,他不會有事的,這次多謝你救我妹妹。我這就帶妹妹遠走高飛!」
「且慢!」陸玄靈連忙阻攔。
「你有沒有想過,你既然是他們計劃中的棋子,他們怎麼會放任你離開?說不准你只要離開安平縣,他們就會來追殺你,光一個魘琥就如此厲害,其他修士抑或鬼神追來,你還能躲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