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決定
蘇玉萍開始幫著幹活，但是讓太太給攔住了，「你們是回娘家的嬌客，今兒可不許幹活的啊！」老太太的話，大家都得聽著。所以蘇玉萍只好坐下來，看著家裡幾個人忙活。
蘇玉芳就忙著讓林燕換上她給買的新衣服，一件粉紅色的棉服，泡泡袖，又給她重新梳頭，紮成兩個小揪揪。把林燕當真人版洋娃娃一樣的打扮。
「媽，二妹她們什麼時候到啊？」林燕二姨蘇玉琴嫁到了隔壁復興村，離大陽村大約有七八里路，算是遠的。蘇玉琴是去年春里出嫁的，男人顧華和林海新一樣，是個泥瓦匠。
林燕發現她外公給女兒選夫婿時，都是找的會一門，除了種田以外的，手藝的人。後來的小姨父是個小學代課老師。不過，二姨父，外公沒有看準，他是會門手藝不錯，但真心不是個過日子的。
快要十一點的時候，顧華騎著自行車載著蘇玉琴到了，自行車頭上掛著兩斤左右的豬肉，還有兩瓶洋河大麴。林燕記得這酒好像是一塊二一瓶，以前小時候她都會拿著空瓶子去代銷點給爸爸打酒；還給媽媽打醬油呢。二姨買的東西，估計已經算是她能拿出來最好的禮物了。
外婆倒是很高興二女兒回家了，小姨就更不用說了，她和二姨的年齡更接近，小姐妹之間還有很多小密碼可以聊。終於她捨得放棄給林燕打扮，轉頭和二姐開始聊起來。
林海新則拉著顧華坐在桌邊，兩個人聊起家裡的收成，還有給人家砌房子時的事情，顧華也和林海新打聽魔都的事情。再加上愛湊熱鬧的蘇玉強，倒是也熱熱鬧鬧。
本來蘇玉芳想拉著姐姐們回房間聊，但馬上就是午飯時間，也就沒離開廚房間，一家人擠在小小的廚房裡，各管各的聊起來。
蘇外公做了很多菜，幾乎把能拿的出來的都拿出來了，山藥排骨湯、土豆燉雞、紅燒魚、麻辣豆腐、虎皮雞蛋、醋溜白菜、酸辣土豆絲、自家發的黃豆芽炒肉絲、香菇青菜、下酒的花生米、白胖的大饅頭……滿滿一桌子的菜。
「哇，好多好吃的呀。」林燕驚詫道，「我肚子小小的，怕是吃不了這麼多啊~」超級遺憾的表情，她現在還太小，估計每樣吃一口就能飽了。
她的話逗得大傢伙都笑了，蘇外公抱起林燕，「你還知道自己小啊，剛剛還饞這要吃雞大腿的呢，現在還要吃嗎？」一個雞腿下去，估計小丫頭就得飽。
「我要吃雞翅膀~~」她家外公的手藝這麼好，她得盡量多吃點哈。
蘇外婆招呼，「快吃，都坐下吃吧。」八仙桌，也就能坐八個人，把林燕抱在懷裡，還有一個人還得加張椅子坐到桌角，就顯得有點擠了。不過，大家圖的是一個熱鬧，也就不計較這些了。
蘇外公給幾個男人都倒上酒，「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咱們的日子是越來約好了，我祝大家過年大吉，身體健康，越過越好。」
話音剛落，懷裡的林燕就呱唧呱唧鼓掌，小嘴裡還喊，「新年快樂，外公最棒！」林燕是長大了以後才知道，外公其實是文盲，但他看上去特別像個有文化的人，平常做事為人都很斯文，講規矩。人家和他聊什麼事，他都能接上話，還能說得頭頭是道。所以，她特別佩服外公。
林海新笑，「小馬屁精。」
摸摸小丫頭的頭，蘇外公樂了，「動筷子吧。」夾了個雞翅給小丫頭。然後其他人，才開始吃起來。
午飯過後，林燕賴在外公的懷裡，聽著爸爸講他們過些時候準備全家去魔都的事兒。
「你們決定過完元宵就去魔都了？」這是驚訝的蘇外婆，大女兒嫁得進，除了不住自己家了，還真沒什麼出嫁的感覺。還多了一個可愛的外孫女，現在冷不丁說要全家都去外地了，她有些不敢置信。
「姐，你們也去魔都啊？那我以後再那就有伴了！」這是興奮的蘇小姨，雖然工廠有很多同鄉人，但畢竟離家千里，她還是偶爾會想家的；現在姐姐全家都去了，那她以後休息天就可以去找大姐了。
「什麼，你們都去了？那我呢？」這是訝異的蘇小舅，「我也想去。」他之前就打算跟著大姐夫一起去魔都打工掙錢，現在他們全家都去，那帶不帶他啊？
蘇二姨也愣住了，「大姐，你和乖囡都去？」她其實也打算去魔都打工，顧華說是會幹泥匠的活兒，但他開銷也大，閑時就喜歡賭博，沒見贏過，她也勸過，但完全沒用。多說幾句，他就吹鬍子瞪眼，罵罵咧咧，她都不敢往深了說，自己公婆偏心兒子，從來都不站在她那頭。再加上，結婚快一年，她還沒懷上，那指桑罵槐的話就更多了。
還是蘇外公最冷靜，「你們這都打算好了？」孩子們願意出去闖闖，他是樂意看到的，但一定要安排妥當，顧此失彼就得不償失了，「不和你哥買船出海了？」
因為過年前，沒有再回過娘家，所以蘇外公他們還不知道買船的事已經變了。
林海新點頭，「是，不買了，我哥他和我三姑家的兩個弟弟一起幹了。我還是和東子在工地干。」
「那到時乖囡和玉萍住哪啊？這些你們都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好了，暫時租房住。」林海新沒有多說，一切還沒有弄好，就不先把話說滿，這是他一向做事的準則，而且這本來就是詹老闆的好意，不能透露太多，怕給人家招惹了麻煩。至於蘇玉強的是，林海新準備待會等顧華他們走後再說，顧華這個人，他覺得不放心。但蘇玉強他也認識差不多有十年了，還是能掌握的住，不會給他添麻煩。
蘇玉萍也摟著蘇小姨，「你準備什麼時候出發，看看咱們能不能一起走？」又對蘇玉琴說，「等我們在那站穩了腳，到時你要是想出來打工，就來我們那。我這次也準備去找份工作，不能把家裡的負擔都放你姐夫一人身上。」
「那乖囡誰給你們帶？」蘇外婆還是關心外孫女的生活，都去上班了那外孫女怎麼辦？
「我們準備送她去那裡的託兒所，不過具體的事情要到了魔都才知道。乖囡也7歲了，下半年都要上小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