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年後

哈爾濱的冬天真的很冷，白茫茫的天地間，出行的每一個人都全面武裝。

女孩出門忘記帶手套，只好不停地搓手取暖。

「冬天很美，但是氣溫一點都不美。」南珊欲哭無淚地打著哆嗦，「生在南方的我就不應該頭腦發熱跑來這裡讀大學。」

「南珊。」不遠處一個漂亮的女孩向她揮手，一身紅色風衣，長長的秀髮披在肩頭。

「學姐，真是不好意思，還讓你幫忙找兼職。」南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從6月畢業之後，她還沒有順利找到工作，畢竟設計師這種工作不像銷售之類的那麼容易找，而且行業對設計師的經驗要求很高。如果不是特別有關係，或者是十分有才華，想要一畢業就找到一份專業對口的工作實在艱難。

「這是地址，你一會兒就可以過去布置了，剛好主人要舉辦一場生日宴會。」那位漂亮學姐微笑著說道，「南珊，其實你不一定要找專業對口的工作，可以去試試其他工作，在工作中積累經驗，也許你會發現其他興趣愛好也說不定呢。」

「謝謝學姐。我只是想再堅持堅持，畢竟大多數轉行了的都很難再回來，人生充滿各種誘惑和選擇，我想試試保持這份初心。」南珊微笑著解釋道。

「你在專業里就是出了名的的樂觀和倔強，祝你好運吧！」學姐笑道。

「看你這麼堅持，我告訴你一個好機會吧。」學姐小聲說道，「聽說下個月月底行業內會有一場燈光設計大賽，據說贊助大賽的炎氏集團將高薪錄取獲獎者。」

「學姐，你的小道消息還是跟學校那會兒一樣靈通嗎？」南珊聽到這個消息，眼中瞬間燃起希望。當初她能成功追到晉暉，還多虧這位學姐提供情報。

「你放心吧，這消息是准信。」學姐笑道，「南珊，你這一年來消瘦了不少，剛入學那會兒還有些嬰兒肥。」

南珊不禁又想起在校期間的回憶，露出傷感。

「他在國外有跟你聯繫過嗎？」學姐試探性地問道。

南珊搖了搖頭，「分手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聽到過有關他的消息。」

學姐若有所思地看向遠方，「這樣啊。」

「學姐，快到打工的時間了，我先走了哈。下次有機會咱們再聊。」南珊揮手跟她告別，轉身便趕往公交站台。

大約40分鐘后，南珊到達目的地附近。放眼望去全是一棟棟別墅，南珊忐忑地走在小道上，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她核對著地址上的門牌號，終於順利找到僱主家。她按響門鈴，傳來一個女人的詢問聲。

「請問您找誰？有預約嗎？」

南珊緊張地答覆到：「我是過來兼職的，幫忙設計布置宴會場地的燈光。」

「你進來吧，先把院子里的燈光布置好。屋裡現在還有人在卧室休息，一會兒你布置的時候要注意一些，千萬不要亂動其他東西的擺放位置。主人都很講究，不喜歡別人亂碰自己的東西。」女管家來到門前為她打開院門。

「這些冰雕也需要做燈光設計的，你確定你一個姑娘家就可以完成？」女管家有點懷疑南珊的工作能力，畢竟做這種工作的還是男人偏多一些，女孩子干不來力氣活。

「恩，您不用擔心，我會完成的，就是需要多花費一點時間。」南珊微笑著說道。

「那好吧，你開始工作吧。」女管家轉身走進屋。

南珊看了看打開地面上的工具盒，取出一些有用的工具，便開始搗鼓給冰雕裝飾燈的工作，此外還需要在院中增加其他的裝飾燈。工程量還真不少。其實學設計的她，本來只需要畫畫圖稿，最多就是自己做做作品模型，沒想到現在卻干起了苦力活。生活的艱辛她深有體會，但是卻不願意開口向家裡要錢。

折騰了將近2個小時，南珊總算完成了室外的燈光布置，接好了電路。她來到室內，開始布置宴會大廳，爬上高高的梯子，去更換頂燈，並且裝上一些射燈烘托氛圍。由於整棟別墅很大，更新完所有房間的燈是一個工作量很大的工程。在倒騰了接近3個小時左右，她終於還剩下最後一間房。

這間房，在最裡面，明明空房間很多，但是這家主人的兒子卻偏偏選擇了這個最偏的房間。南珊對此好奇不已，這間房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魅力？

她好奇地打開房門，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堵高高的書牆。有關設計、有關建築、有關投資、有關醫學等等，她彷彿置身圖書館一般，看到了一堆晦澀難懂的書籍。在學校那會兒，她就不太喜歡看偏理論化的書籍，看久了就容易犯困。這間房的主人，一定是個奇葩。

她打量了一番書牆的上方，並沒有充足的燈光。單純從藝術角度而言，這堵牆還是很有特色的，也值得用燈光進行烘托。

她接著走進內室，看了看牆壁和天花板，眼神不經意間瞟到床上躺著的人。

南珊疑惑了起來，「怎麼感覺有點面熟？」

她想湊近看仔細，卻沒想到他突然睜開眼，將她的手死死扣住。

「誰讓你進來的？」他怒喝到。

南珊被他嚇到了，「我是來幫忙布置燈的。」

「那你怎麼會跑到我床邊？」他沒有鬆開她的手的意圖。

「我是覺得你有點眼熟，所以就想湊近看看。」南珊連忙解釋道。

「你出去！」他鬆開手，冷冷地說道。

南珊連忙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退後三步。

「這是最後一間房了，做完這間房我就可以收工離開了。」南珊沒打算退縮。

「我說了讓你出去。這是我家。」他繼續說道。

「你有必要這麼刁難人嗎？」南珊委屈地說道，「我出來打工容易嗎？遇到你這樣的主人。」

「我又沒有強迫你來打工，別跟我哭訴委屈，也別挑戰我的忍耐力。」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整個人精神狀態都不算很好。本來想睡個好覺也被攪黃了。

南珊退後到桌旁，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相框。她轉身將相框擺正，卻看見裡面是兩人的合影。

「這個女孩好漂亮，是你的女朋友嗎？」南珊忍不住打聽了起來。

床上的男人起身，拿走她手上的相框扔進垃圾桶中。「你媽沒教過你不要亂動被人的東西嗎？」

南珊愣了愣，委屈地低下頭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才不小心碰倒我才看的。」

「你不走，我走！」男人簡單披了一件外套便走出房間。

「這麼拽？」南珊眼睜睜地看著他趾高氣昂地走出房間，「算了，不跟金主計較了，最後能拿到工錢才是重點。」

南珊將放在門口邊上的梯子搬進房間里，也陸續把其他的燈飾搬進來。

她爬上梯子，開始加裝一些點綴的燈光，用隱形的線普通電路。沒有人搭手的確是件麻煩事，有些零件只能放在自己的口袋裡，或者是叼在嘴裡。

此時，門突然被打開，剛剛走出去的人又折回。

他驚訝地看著爬得老高的女孩，果然膽子大。

南珊正在釘釘子，姿勢微微傾斜，卻沒想到導致梯子不穩。眼看人就要從上面摔了下來，還好他在下面將她接住，兩人紛紛倒在席夢思上。

此時的距離不過1毫米，兩人幾乎臉貼著臉擁抱在一起。而這一幕恰巧被推開門走進來的女主人看到。

「寧兒，你的朋友們都到了。」女主人臉上的笑容在見到這一幕後蕩然無存。

「你是誰？怎麼會在寧兒的床上？」女主人審視片刻后，露出十分不友好的眼神。

南珊瞬間紅著臉，十分羞愧。「不好意思，您誤會了，剛剛是因為我差點摔倒……」南珊立刻起身，打算逃離現場。

卻被女主人攔住門口，「我還是奉勸你一句，不要做灰姑娘的美夢。我們炎家的門可不是那麼好進的。」

「夫人，您真的誤會了，我只是過來打工的。」南珊解釋道。

「打工？」女主人打開錢包，取出一疊鈔票扔向南珊的臉，「錢可以給你，下次再也別進這個門！」

南珊一肚子怨氣，卻無處傾訴。她強忍著淚水，努力維護自己的尊嚴。南珊撿起灑落的鈔票，數了5張鈔票留在自己手中，便將其餘的塞到女主人手中。

「我南珊從來都是敢作敢當，今天的工錢原本是800元，由於這個房間的燈沒能及時完成，所以扣了300元給您。我拿這500元的工錢就夠了。謝謝夫人。」南珊強忍著自己的怒氣，一直保持微笑應對。

床上的人聽到她的名字，似乎想起了什麼。

而此時門口正聚集著一堆看熱鬧的朋友。

「鬧夠了沒？」他冷冷地問道。

女主人露出委屈的神色。「寧兒，媽是擔心你。」

「我們走。」他拉住南珊的手，便從眾人面前經過，去往地下車庫。

「你這樣對你媽說話不好吧？」南珊關心地說道。

「那女人不是我媽。」他冷聲道。

南珊費解地看著眼前的人，難道有錢人家裡的親情關係本就這麼淡薄嗎？

「你叫南珊？」他的語氣似乎好轉了不少。

「恩，你認識我嗎？」南珊一直覺得他有些眼熟。

「那你認識我嗎？」他轉過臉認真地看著她。

南珊搖了搖頭，似乎記起什麼，但是卻還是不知道他的姓名。「你叫什麼名字？」

他握住方向盤的手頓時僵住，偏過臉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透露出複雜的情緒，然後又是憤怒，又是無奈，直到最後從他的眼神里察覺不出絲毫感情。「沒必要告訴你。」

南珊無語地看著眼前這個有點傲嬌的男人，他故意吊著她的胃口。

「你家不是要辦宴會嗎？你跑出來幹嘛？」南珊困惑地問道。

「確切說是我的生日宴會。」

南珊驚訝地盯著他，「你作為壽星，居然跑掉了！你也太不給家人面子了吧！」

他卻冷笑道：「為什麼要給他們面子？我又不是為他們而活的。」

南珊似乎也習慣了他冷漠的個性，見怪不怪了。「禍已經闖了，但是生日還是應該好好過一個的，要不我幫你慶生吧，作為攪黃你生日晚宴的賠償。」

超市裡擠滿了人，南珊拉著炎寧四處尋覓。

「你要買什麼？」炎寧詢問道。

「有看到糕點鋪嗎？先買一個小蛋糕。」南珊四處張望著。

炎寧指向前方不遠處，「在那裡。」

「人高就是好，看得也遠。」南珊笑道。

炎寧跟在南珊身後，安靜地看著她精心挑選糕點的模樣，長長的秀髮垂落在胸前，遮住了半邊臉頰卻露出那雙大而有神的明眸。

炎寧好奇她為什麼渾身上下都帶給人一種朝氣和快樂，他微微蹙眉，還沒回過神來，南珊就已經提著糕點盒子來到他跟前。

「想吃什麼？」南珊拉著他往蔬菜水果生鮮的區域走去。

「為什麼？」炎寧認真地審視著眼前的女孩。

「什麼？」南珊費解地看著他。

「為什麼要幫我慶生？我們又不熟。」炎寧認真地問道。

「同是天涯失戀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南珊笑道。

炎寧目光一緊，透露出一絲喜悅，「你還有印象？」

「你總是話裡有話，我還能不記起來？不過我也是擔心認錯人了。」南珊笑道，「之前去你家時，我站在床邊看了很久，覺得有些眼熟，結果你冷不丁地睜開眼瞪著我，把我給嚇到了。」

炎寧難得露出笑顏，他好像每次遇到她，都能感受到她的溫度，像一團火一樣融化著他強硬的內心。

「那天晚上，由於火車突然經過，我都沒聽清楚你的名字。」南珊隨意地物色著周邊的蔬菜。

「炎寧。」

「哦，原來你姓炎呀。可是你卻冷的像塊冰。」南珊打趣道。

炎寧並沒有搭腔，只是沉默地跟在她身後。

「炎寧，你先提著蛋糕。我來選菜。你去幫我拿個塑料袋過來。」南珊二話不說地將蛋糕交到他手上，就專心於挑選新鮮蔬菜。

炎寧皺眉看了看周圍，並沒有注意到塑料袋，完全不知道去哪裡拿。

南珊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吧，我忘了你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以前沒來過超市買東西嗎？」

「恩，家裡有保姆，要什麼跟她說就行。自然有人去買。」炎寧解釋道。

南珊瞟了兩眼周圍的環境，指了指不遠處掛在貨物架邊上的塑料袋，「就是那個，你去幫我拿3個過來。」

炎寧居然很聽話地走了過去。兩人一起挑選蔬菜，一起討論買魚還是買肉，氛圍異常和諧，就像是小夫妻一樣的日常。

「南珊，這麼巧？」一個好聽的聲音傳來，南珊和炎寧紛紛看了過去，一個穿著黑色長風衣的女人正笑得嫵媚。

南珊露出驚訝的表情，「學姐，好巧呀。」

那女人瞥了南珊身後的男人一眼。

南珊立刻意會過來，連忙介紹：「這是我的朋友炎寧。炎寧，這是我大學的學姐。」

學姐笑了笑，「看來忘掉那個傢伙很快嘛，這位看起來更有潛力，好好把握。」

南珊紅著臉，「學姐別開玩笑啦，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她下意識地看了看炎寧，而炎寧始終都很淡定。

「這樣一來，你也不會再在意那個傢伙了吧。」學姐的臉上失去了笑容，「聽說他訂婚了，是一個美國妞，不過沒你可愛。」

南珊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她嘴唇發白，整個身體都僵硬了。

「這個月底我就會去美國深造，也許會留美永遠不回來，也許……」他的話又在她耳邊一遍遍迴響，原來到現在聽到他的消息，還是會有心痛的感覺。

「再也不回來了嗎？」南珊小聲呢喃。

「說不準。」學姐壓低聲音說道。

炎寧覺得氛圍變得壓抑了起來，他緊緊抓住南珊的手。「還記得你曾說過的話嗎？」

南珊失神地看著他。

「天涯何處無芳草。」炎寧說完便轉身離去。

「你的朋友好像在吃醋。」學姐微微一笑。

南珊說道：「我以為我會等到他的，我一直那麼堅信著，可是我等來的卻是他與別人訂婚的消息。」

學姐嘆氣道：「有時候失去了，就永遠無法回到當初，因為時間一直在流逝。」

學姐繼續感慨道：「我當初以為他一定不會接受你的，因為你完全不是他喜歡的類型，相反我才是更適合他的。於是我毫無保留地告訴你他的任何消息和舉動，本想讓你知難而退，結果卻沒有料到你們真的在一起了。只可惜現在你們還是沒能一起走下去。」

學姐認真地看著南珊，「事到如今，我與你說說也無妨。他做出國決定之前跟我聊過，他說他可能做了一個會讓他後悔的決定，但是他卻不能不前進，他要站在頂峰去俯瞰世界，去追求自己的夢想。」

南珊的臉色蒼白，「他一直是這樣，所有重大的決定他都沒有與我商量過，從來都是按照自己的意願來，不會顧慮我的感受。」

「那個人還在等你。」學姐看了看不遠處推著車站在出口處等候的男人。

南珊抬頭看過去，發現他真的還在。

去往停車場的路上，兩人都少言寡語。

這時，炎寧先提出問題：「你還在意那個人？他真的有那麼好嗎？」

「他是我在青春年華里用盡一切勇氣去愛過的人。」南珊苦笑道，「那你呢？你不是也有一段失戀經歷嗎？」

炎寧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只是冷靜地注視著前方開車。

「不願意說嗎？」南珊好奇地問道。

炎寧露出嘲諷的笑容，「都過去了。」他未曾想過七年的感情，原來也可以這麼容易放棄。

「你真的很淡定，好像完全不受影響一樣。」南珊疑惑地看著他。

「至少我得到一個教訓，有些人就是可以被金錢收買的，可以出賣自己，背叛愛人。」

南珊沉默地看著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炎寧四處看了看，南珊住的出租屋被收撿得很整齊。

「你隨意哈，桌上有水。我先去廚房擇菜。」南珊提著食材來到廚房，打開水龍頭開始在洗菜盆里儲水。

「為什麼在這裡租房子？離市區又遠，小巷子也不安全。」炎寧皺著眉頭看向窗外的環境。

「不要拿有錢人的思維來看待普通人的生活選擇，如果有條件誰不想挑更好的地方居住？」南珊笑道，「真是因為我缺錢，才會去你家接燈的活兒。貌似今天還得罪了你們家的女主人。」

「女主人？」炎寧嘲諷地笑道。

「你有這麼討厭她嗎？」南珊無奈地嘆氣，將沖洗好的蔬菜拿上砧板開切。

炎寧此時走到茶几邊上坐了下來，無意間瞥見茶几底下有張照片。

他拿出相框，看到南珊和一個男人的合影，兩人笑得十分甜蜜。

「他是誰？」炎寧將相框拿到南珊面前。

「晉暉，我的前男友。」

「怎麼還留著照片？」炎寧諷刺地說道。

「忘了收拾了。」南珊埋頭切菜。

「我幫你處理了可以吧？」炎寧冷冷地問道。

「隨你。」南珊抬頭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相框，記憶又像潮水一般向她湧來。

炎寧取出相框里的照片，撕掉了有晉暉的那半邊，撕成了小碎片扔進垃圾桶里。南珊惆悵地嘆氣，她以為自己可以放下了，可是她的心還是會被那個人牽著。

「吃完飯，我們去個地方。」炎寧滿意地看著垃圾桶里碎渣渣。

漆黑的夜，沒有了那一日的風雪，而他們二人又故地重遊。

「還記得那個夜晚嗎？」炎寧認真地看著她。

南珊微笑著點點頭。

「那個夜晚你像一個魔女一樣點燃了我的世界。」

南珊訝異地看著他。

「今晚我為你施展一個魔法。」

南珊還沒反應過來，炎寧已經跑遠。

瞬間小公園裡的燈光全部點亮，一切都如同一年前的光景。可是這明明是她的設計作品，不是被一個公司買去了嗎？

南珊驚訝地看著他。

「那天夜晚，我被你設計的景象給吸引了，我很喜歡這裡。如今這個公園的所有設施布置都由我們公司負責，所以我買了你的設計作品，讓這一切都原封不動地保存在這片土地。」

此刻的南珊心中的驚喜更勝過震驚。「你是在向我示愛嗎？」

炎寧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我只是想留住我喜歡的一切，其中剛好有你的笑容。」他轉過身面向湖面，讓冷風吹醒頭腦有些發熱的自己。

南珊有點失望了，「好吧，是我想多了。」

炎寧蹙眉，他不理解自己的一系列舉措，不清楚為何自己在撕碎某人照片的時候有著某種快感。

「對了，我這個月還要參加炎氏集團的燈光設計大賽。」南珊突然想起這件事，「貌似你也是姓炎。」

「炎氏集團的總裁是我爸，而我是總監。」炎寧說道。

「怪不得你媽會懷疑我心懷不軌。」南珊恍然大悟，「她是怕我採用下三濫的招數贏得第一名的獎勵嗎？」

「就你這副模樣，還想使美人計不成？」炎寧笑道。

「懶得跟你爭辯了，我先回去了。」南珊轉身離去，卻被炎寧拉住手。

「我送你到樓下。」

南珊頓了頓，看著拉住她的手。

回到房間的那一刻，南珊困惑地躺在沙發上。今天過得很奇怪，炎寧也是一個很奇怪的傢伙，她說不清楚自己的心中似乎被種上了什麼種子。她看了一眼垃圾桶里被撕碎的半張照片。想不過卻又從垃圾桶中將所有的碎屑都找了出來，拼了一夜。

有的時候，我們的一些行為或許並不像旁人想的那樣，是因為心中放不下才做出的舉動。有的時候，我們的執著只為了證明我們曾經愛過，有一份愛情曾經美好地存在過。

「寧兒，怎麼現在才回來？」炎寧的媽媽見他回來了，立刻走到他身邊。

炎寧卻是一副不願理睬的模樣。

「今天那個女孩是怎麼回事？寧兒，現在有些小姑娘心思多得很，你可要留心一點。」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炎寧怒視。

「貪慕榮華富貴，說的是你嗎？」炎寧冷笑道。

她僵在那裡，久久不語，沉默地看著他上樓的背影。

「寧兒，要怎麼你才能理解媽媽的苦心。」

炎寧推開房門，便看到許多禮物堆在桌上。看來今天來送禮的人不少。他走到電腦桌前，打開抽屜拿出照片，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好好看過照片上的女人。如今都有些淡忘她的容顏。

「你知道嗎？我遇到一個很特別的人，她很溫暖。就像七年前剛來城市的你。」

「我們的兒子看來已經不相信愛情了。」男人站在窗前，看向無盡的黑夜，「不相信也是好事，不容易意氣用事。」

扶著門把手的在月光下顯得有些慘白，女人落下了淚水。

「你們姓炎的都是一個德行。」女人哭訴道，「為了寧兒，我一定會查清所有接近他的女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