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冰雪行營

第23章 冰雪行營

白旗打出來時,僅有的十來個土匪已被山下的子彈壓得抬不起頭來,江海生見到白旗後下令停止射擊,二十人分成兩隊交互著突擊前進,很快便到了側面山坡上,分散開后攀了上去。

沒有人想着逃走,往山上逃或許能引這些人進埋伏,但更大的可能是成為活靶子,玉三姑那頂被撕裂的帽子還在一旁,提醒著土匪們,山下這支奇怪的隊伍中至少有一個神槍手,指哪打哪毫不含糊,人可比一頂帽子目標大多了。

於寒此時也帶着另一半人趕到了,他本來是打算做預備隊的,沒想到一輪射擊加一次炮擊就解決了。

說實話,他一直以來是和倭軍交手,和土匪打陣地戰,即使對方佔着地利,也絲毫沒有壓力,更沒有成就感。

不多時,十幾個土匪被押了下來,其中就包括玉三姑和那個瘦削漢子。

江海生越眾而出,指著玉三姑和瘦削漢子介紹道:「隊長,她就是玉三姑墨玉秋,這個瘦高個是她的副手,叫馮山雷,綽號山狸子。您看怎麼處置吧?」

於寒答非所問道:「咱們的人傷亡怎樣?」

「一根毛都沒傷著,打這幫烏合之眾太輕鬆了。」江海生眉飛色舞地說道,渾然忘了他以前也是烏合之眾的一員。

「不錯,都搜過身了嗎?」於寒目光掃過每個土匪,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除了這個女人,其他人都搜過了。」江海生有點尷尬地答道。

於寒笑了笑,將目光投向了玉三姑。

玉三姑早就沒了風姿綽約的形象,反而是頭髮散亂、臉上烏黑,看起來就像剛與鄰家悍婦掐完架一般。

感覺到於寒的目光掃了過來,玉三姑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想怎麼處置姑奶奶,儘管來就是,有道是成王敗寇,悉聽尊便,不過你別想打什麼歪主意,姑奶奶從離京的那刻起,這把銀妝刀就一直未離身,大不了血濺三尺,一了百了!」

於寒詫異了一下也就釋然了,亂世之中,一個女人想要保住清白,有時也只能以死相爭。

他嘆息了一聲后說道:「玉三姑,你放心,我不打你什麼主意。我們之間本來井水不犯河水,是你挑釁在先,才有了這場衝突,所以說,你要對目前的結果負責。」

玉三姑一聽,不禁氣不打一出來:「我負責?你的人毫髮無損,我們的人死了近三十個,到頭來還要我對此負責,你想讓我怎麼負責?把我們剩下的人都殺了嗎?這是哪門子道理?」

「大當家…」

山狸子馮山雷見狀連忙阻止道,他可比玉三姑要沉穩多了,知道這時候盡量不要激怒對方。

玉三姑卻絲毫不領情:「哼,怕什麼?他要想殺我們,即使求饒也沒用,他要沒打算殺,也不至於因為幾句話就改了主意。」

於寒沒管他倆的話,冷冷地瞅了玉三姑一眼說道:「你應該慶幸自己還活着。」

「我這人命硬,能要我命的人還沒生出來呢。」玉三姑將臉一板說道:「你是不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殺掉我?」

於寒不屑地說道:「殺你有什麼成就感?殺倭寇、殺老毛子,那才算爺們。」

玉三姑譏諷道:「哼,吹牛誰都會。」

「懶得和你一個女人計較。」於寒示意將一幫人捆住手腳,玉三姑作為一個女人,於寒給了她一點優待,從頭到尾沒有讓人為難她,也沒有捆。

將這些人的兵器放在一堆后,於寒板臉說道:「這次就當是一個警告,下次再犯在我手中,即使不將你們山寨剿滅,也要把你們的家當洗劫一空。好自為之吧!都往山上跑,就跑到剛才埋伏的地方,等會再下來拿你們的家當。弟兄們,咱們走!」

於寒說着翻身上馬,幾十號人重新踏上了征程。

「大當家,他們就這麼把咱們放了?」馮山雷一邊慢吞吞地往山上爬,一邊不可思議地問道。

「怎麼?你希望那小子把老娘帶走做壓寨夫人?」玉三姑看着於寒他們的背影,一瞪眼說道。

「不是,我只是覺著太奇怪了。」馮山雷連忙擺手道。

玉三姑用鼻子哼道:「有什麼可奇怪的?人家心高氣傲,沒把咱們往眼裏擱,你不聽那個什麼隊長怎麼說的?殺咱們沒成就感。TNND,沒想到咱們讓人殺都不配!好了,別上了,他們已經不見影了。你們下去,把傢伙什都拿上來。要是有他們的火器,咱們也去找找倭寇的晦氣!」

「大當家,倭寇比他們厲害多了吧?」

「你什麼意思?」

「我就是猜着說一說,聽說倭寇有鐵甲艦船,上面的大炮能打到五、六裏外,一炮打來幾十個人都報銷了…」

於寒此時也剛應付完手下的疑問,原因就像他說的那樣,懶得跟一幫弱雞計較。

這事整得他也挺不爽的,要真把對方一窩端了,他還真下不了手,不是他聖母,而是因為自己人沒受什麼傷,反倒是對方死了好幾十個。如果情況反過來,那就不好好了。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即使雪地反射的光線能看清道路,但趕了一整天路,人不累,馬也受不了。

趕到一個背風處后,於寒下令就地紮營。

這時雪已經積了一尺厚了,一腳下去幾乎沒膝,而馬蹄上、每個人的鞋幫上都掛上了一層冰砣子,這是踩着雪地沾起來的雪塊凍結后形成的。

於寒瞅著一個個士兵費力地敲打着冰砣,不由想起了後世的汽車、火車來。可要讓他來造,摩托車都造不出來,內燃機的道理他懂,但實物結構卻一竅不通,要想造出來,必須見到實物才行,否則,也只能整出一台類似於蒸汽機的大傢伙來。

想得有點遠了,還是先熬過今夜再說吧。於寒握住刀鞘,用刀柄慢慢敲打着靴子幫上的冰砣,突然鬼使神差地對冰釋展了一下鍛造術。

「咦?」

沒想到鍛造術對冰也起作用,順利地剝離下來不說,還變成了心中所想的樣子。

「哈哈哈——」

驚喜之下,於寒不禁放聲大笑起來。

「隊長,你沒事吧?」

正指揮着士兵們挖雪築窩的郭、江二人嚇了一大跳,連忙跑了過來。於寒要是出了什麼狀況,他們這幫人可就不妙了。

「哈哈,沒事,我有辦法了,你們把雪堆在兩邊,拍實了,剩下的就交給我。」於寒想了想后,覺得還是讓士兵們自個完成最初始的活,免得自己做了一大幫人的保姆。

這些人雖然不知道於寒想做什麼,但早就形成了令行禁止的習慣,紛紛照做起來。幾十號人一起動手鏟雪,很快就在山腳下清出了一大片空地,四周的雪堆積起來,形成了一座座小山。

於寒所過之處,積雪紛紛化作晶瑩的冰塊分立兩旁,露出了土石地面。

冰塊進一步化作冰牆,上方又橫向延伸出了冰蓋,不多時,一座二十來平方的冰屋便封頂了,而時間僅過了不到十分鐘。

「神跡!神跡!」

一幫士兵見此,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除了神仙,誰能有這樣的手段?

於寒也不解釋,繼續著創造着他的「神跡」。有第一間冰屋后,第二、第三間也很快築了起來。

四十來分鐘后,一排依山而建的冰屋拔地而起,順着山腳線形成了一座晶瑩剔透的冰雪行營。

所有人員、馬匹都住進了冰屋,冰屋的牆壁與屋頂渾然一體,絲毫不用擔心漏風或坍塌,在門口掛上獸皮帘子后,便與外面的暴風雪徹底隔離開來,當然,必要的通氣孔還得留。

屋內的溫度憑感覺大約在十度左右,比起外面零下幾十度來說要暖和多了,因為冰屋不能生火,所以只能吃些乾糧充饑,所幸每個人的水壺都用獸皮包得嚴嚴實實,又是雙層保溫的,裏面的水還熱著。

不過一停下來,不少士兵小聲說着什麼眼晴痛,於寒頓時明白過來,這是在雪地走得時間長了,眼睛攝入了過多的紫外線,時間長了可能會患上雪盲症。

如果材料充足,一人一副墨鏡是小意思,但現在只能用土辦法了。

於寒一聲令下,對他已崇拜到盲目的士兵們紛紛照做起來,幾分鐘后,每個人額前都綁上了一條布帶,上面垂下許多花花綠綠的布條,一直垂落到鼻尖處,走路的時候布條會來回晃動,起到了調節光線的作用。

夜裏照常安排了觀察哨,雖然於寒的探查術有更好的效果,但行軍打仗,這樣的習慣必須養成,要是以後於寒不隨隊出發,一切都要靠他們自己了。

一夜平安無事,第二天上午時分,行軍方向終於由北轉為東,不再是頂風前行了,雖然風雪沒有減小半分,但速度卻快了不少。到當天傍晚時分,大連灣已經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停止前進!」於寒見狀勒住戰馬,高舉右手示意隊伍停留下來。

「郭鐵生你帶二十人,佔據那座丘陵;江海生,你帶人埋伏在老郭背後兩百米的小山包上,等會他們撤離時做掩護,申富貴、池滿倉,你們跟着老江,把炮架好,射距先調節到一千五百米,等會見機行事;石斗升,跟我來!」

發佈完命令后,於寒翻身下馬,將步槍背在身後,披上了白色連帽披風,將兜帽扣在頭上後步行向大連灣靠近,同樣打扮的石斗升緊跟在幾十步外,在漫天的風雪中化作了兩道淡淡的白影,如果不留心的話,百米以外幾乎難以察覺他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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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殺18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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