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保健

輕身術不僅能用於跑路，追野兔也很在行，地廣人稀野獸泛濫，一會的工夫甄善良就捉了只野兔，又尋了一些野菜，在河邊收拾乾淨，用石頭壘了個土灶。

火球術並不容易立即學會，晦澀的法訣，還有靈力運行路線不是馬上就能搞清楚的，「蠢貨，還是我來教你吧！」

「別一個個的來，這三十六套法術一起教，省得以後麻煩！」

一連串的信息被一起塞入腦中，甄善良感覺腦袋快要被撐爆了，他知道碑靈是故意耍他，不過這種直接灌輸記憶的方式，的確方便快捷，他試了幾次，很快就凝聚出了一個拳頭大的火球，然後用乾坤袋中的一尊小巧的煉丹爐，燉了一鍋原汁原味的野兔肉。

回到岩洞，發現月兒已經醒來，正專註的看一支金釵飛來飛去，並沒有再哭泣，許鳳舞則雙手結印，一枚金丹正圍著她上下遊走。

小女孩看到甄善良進來，一癟嘴又要哭，「別哭了，看哥哥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了？」說完打開了丹爐蓋。

或許是真的餓了，聞到香氣，烏溜溜的大眼睛再也離不開冒著熱氣的丹爐。

兔肉燉得極爛，用兩根小木棍夾著喂她，一會便吃得滿嘴流油，吃飽喝足，小丫頭哭著要找爺爺奶奶，甄善良又是扮小丑，又是學狗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哄好。

許鳳舞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收功，臉上掛著笑意，顯然剛才他的醜態盡收眼底。

「那個…許仙子要不要吃點？」

「不用了，我許多年前已不吃這些！」

「哦，你的傷怎麼樣了？」

「還好有你的參元果，最多一個月就能恢復！」

「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祖父做化，家裡群龍無首，我必須儘快回去，三天內如果我不來接你們，你們就一路向東，距離雷鳴山七百里有一座白羊城，那裡屬於大黎國的地盤，也在我們許家的勢力範圍內，等我抽出時間就去找你們！」說完取出兩張符籙，「你在上邊留下神識印記，到時候我通過傳訊符聯繫你！」

甄善良問明了用法，然後依言照做。

入夜，許鳳舞化為一道驚鴻向東北方飛掠而去，雷鳴山方向並無動靜，應該沒人發現她。

三天轉眼即過，在這期間他主要精力都用在熟悉那三十六種基礎法術，和翻閱仙道真解上。

成果自然不小，他已經可以熟練的利用驅物術操縱以符紙折的紙鶴逗月兒開心，用靈縛術捉野雞野豬，用施雨術洗澡……

或許是年紀太小比較容易淡忘的緣故，或者是他講的白雪公主的故事很動人，亦或者是接受了現實，小丫頭不再如一開始那般哭鬧，不過睡夢中還會時常叫一聲爺爺奶奶。

到了第四天，許鳳舞還沒有來，甄善良讓小丫頭騎在脖子上，一路向東行去。

路過一座小鎮，他用一塊靈晶換了十貫凡人間通用的銅錢，然後買了幾件衣服，以及大量的吃食。

剛離開小鎮，器靈就提醒他被人盯上了，「笨蛋，回頭看什麼看！」

甄善良毫不在意器靈的警告，依然瞄向那個跟著他的傢伙，此人比他高了至少一頭，但是身材更加削瘦，灰佈道袍鬆鬆垮垮，容貌更讓人不敢恭維，掃帚眉，一對小圓眼，臉色蠟黃，實際年紀應該不大，但是猛一看上去跟五六十歲的老頭似的。

「這位小兄弟，你可是從北邊的丁家村過來的？」那人如同鬼魅一般飄到了他身前。

甄善良心中暗驚，因為月兒所在的村子就叫丁家村，對面的傢伙不像好人，他當然不會承認，「你認錯了，我家在雷鳴山下！」

瘦高個老道陰陰笑道：「你不用抵賴，若不是道爺發現這女娃兒資質好，起了收徒之心，你以為丁家村還會有人家存在嘛？」

甄善良想到丁家村的破敗，還有那處亂葬崗，不由悚然一驚，「那個村子變成這樣是你搞的鬼？」

「反正你將是我陰魂幡中的一員，道爺告訴你也無妨，他們都是我弄死的！」

「你看身後~」甄善良突然來了一句，瘦高個微微一愣，一隻腳已經踢向他的褲襠。

這招撩陰腿，上學時打架屢試不爽，很可惜這次面對的名修仙者，一層光罩擋住了這一腳，他知道不是對手，撒腿向鎮子的方向狂奔。

老道冷哼一聲，一個虛抓，一團黑氣凝聚成一隻巨大的鬼爪從身後擊來。

甄善良急忙閃避，人影一晃已然擋在了前方，三十六種基礎法術，火球術玩的最順，雙手一搓火球打出，「嘭」的一聲火星四濺，竟然連人家的防禦光罩都沒打破。

轉身再跑，一條不知用何材料煉製的黑色鎖鏈將他捆住，隨後去抱月兒，「乖娃兒，以後我就是你師父了！」

月兒倒是很講義氣，不受誘惑，對著那雙抱向他的枯手連抓帶咬。

「安靜一會吧！」老道的枯手對著月兒輕輕一拂，月兒腦袋一歪昏睡過去。

此地離鎮子不遠，又是在路旁，不適合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一大一小被人拎著進入了不遠處的樹林中。

「道爺問你話，你要老實回答，搜魂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甄善良從仙道真解上看到過關於搜魂術的描述，被搜魂之人輕者魂魄受損喪失記憶，重者變成痴獃甚至元神崩潰。

處境很不妙，不過他並沒有露出驚慌之色，他賭功德碑的器靈不會袖手旁觀。

「你問吧！」

「算你識相，我圈養在亂葬崗的陰魂少了許多，可是你滅掉的？」

「你猜呢？」老道原本以他為屈服了，沒想到得到這個回答。

「哼，你自己喜歡受罪，那就怪不得道爺我了！」說完封了他的法力，手掌按在了他的額頭，便要施展搜魂術。

突然，一道黑光驟然從甄善良嘴裡射出，雙方距離極近，老道根本沒想到會受到攻擊，板磚一般的功德碑正拍在他臉上，登時血光崩濺，老道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黑色鎖鏈沒人操控自動落地，甄善良被禁錮了法力，身體卻還能正常行動，怕老道沒死透，撿起功德碑又猛砸了幾下，直到腦袋被打成「碎西瓜」才罷休。

一道淡金色的光華忽然降臨在他身上，感覺就像大冬天泡了個熱水澡，又像做了個「大保健」，總之，那一刻甄善良感覺爽歪了。

「你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竟然得了一道玄黃之氣，一下晉級到了神人境第二重！」

「不是說殺人會有業力嘛？」

「這話沒錯，不過你殺的這傢伙罪孽深重，扶危濟困渡厄除災是功德，誅惡亦是功德！」

「你的意思是對方的罪惡越深重，殺死他所得的功德就越大？」

「理論上是這樣，不過善惡並無尺度，有人做了一百件惡事，但是一件大功德便可洗刷掉業力，有人一輩子做好事，做錯一件便可能造成大惡，所以事非對錯很難衡量，另外，有些人還牽連前世的因果，萬一你殺了一個有功德氣運加身之人，那麼你的業力就會成倍增加，」

「前世因果？是不是我前世做了什麼大惡，所以被你砸死了？」

「錯，應該是你前世積了大德，才能遇到我老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