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二百八十九章，衣櫃藏身

「話說回來……我們兩個就這樣呆在公主的衣櫃裡面議論公主真的好嗎？」

「那難不成你還想出去？打算和公主來個親密接觸？」

「她只會讓我和她的神聖力量來個親密接觸。」赫李冬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雖然公主對於其他人來說是個甜美可愛善良的女孩子，但對於作為智慧亡靈的赫李冬來說，萊娜絕對不亞於洪水猛獸。「我可不想被凈化之光轟成碎渣。」

萊娜可不知道自己的衣櫃里待著這樣一個——準確的來說是兩個獨特的客人。她望著天花板，想著自己的事情，宋元忘的聲音卻不斷在她耳邊回蕩：

「那，麻煩你了。」

「側室？公主殿下，我並非皇室之人，受邀參加晚宴只不過是因為萊利查斯曼大帝大帝的盛情。若不是那個智慧亡靈已經被抓了，我們聖光啟示錄也不會有閑暇來參加晚宴。不能奉陪，還請公主恕罪。」

「公主殿下，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甘願墮落至此。」

過往的話語伴隨著回憶的涌潮緩緩而起，在這狹小的空間掀起巨浪，將萊娜的心思攪成一團亂麻。

宋元忘……你不是個笨蛋，你是個混蛋啊。

萊娜那雙紅金色的眼瞳突然燃燒起強烈的憤怒，她猛地一把抓過枕頭，蒙住臉，雙手攥緊，枕頭被捏的變形。

「她在幹嘛呢？」瑟頓迪有些疑惑的道，雖然說她對於人心的掌握十分不錯，但他很難理解人類宣洩情緒的方式——和惡魔當然區別很大，當年瑟頓迪還是大惡魔的時候，想要發泄就會隨便找一個人，然後狠狠的折磨，再用他的靈魂法術將靈魂榨取出來，繼續折磨。

一場又一場的折磨，一場又一場的行刑，這就是他們的樂趣。無愧於惡魔之名。

赫李冬聳了聳肩：「應該是想到了什麼不大高興的事情吧，或者說，想到了什麼不太想回憶起的人？」

「你覺得會是宋元忘么？」

「我覺得也就是他和萊利查斯曼大帝其中之一吧，畢竟他們兩個可以說是和萊娜唯一的接近，又能夠對她造成影響的人。雖然沃格然也是，但我不覺得他會對公主做什麼。」

萊娜突然坐起身來，赫李冬凝神看去，能看到的卻只有萊娜的背影。少女的身材十分苗條，隔著聖光啟示錄的僧侶服，隱約能夠看到背部的輪廓。

她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心中彷彿有一團火焰在燃燒著一樣，令她喘不過氣來。

真是的，怎麼這麼熱！

萊娜深吸一口氣，逼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令她煩心的事情，她抬起右手，神聖力量從她的掌心湧出。

這股力量，至少還是遵從於萊娜的。但所有的，將萊娜帶向這條聖光之路的一切，都已經難以尋覓——大帝的諄諄善誘，宋元忘的吸引，弱小而孤獨的刺痛感，無事可做的空虛……一切的一切似乎在獲得神聖力量之後被填補，但又似乎失去了什麼。

聖光啊，我做的是對的嗎？

她知道自己不會得到回答，她們算不上真正的聖光的子民，雖然她被稱之為聖光選民，但她身體中涌動的終究還是魔力，而非神聖力量本身。聖騎士才是真正的聖光的擁護者，他們不過是神聖力量的擁有者和使用者。

天使會降下賜福於她，的確令她意外，但拉貴爾告訴她，她之所以能夠得到這份力量，是因為魔紋。

她眼睛右下角的魔紋。

當時她真是感到既震驚，又憤怒，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慶幸，覺得這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他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到了最後給他的理由居然是因為這個魔紋。

這個東西奪走了她小時候的一切，包括親情包括友誼，一切的一切都被這東西奪去，而她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終於擁有了現在的成就，給他的回復卻是因為這個東西。

這中間似乎省去了什麼過程，彷彿他所做的努力全部都徒勞無用，一切都由魔紋而生，一切都由魔紋而消散。

在這個過程中，他不過扮演了一個載體，不過是一個無聊的容器，無論她掙扎著做出什麼努力做出什麼改變，最終的結局就只是帶著這個東西，成為天使們口中的天使的選民。

她不想這樣，她想反抗命運，她想反抗這個不合理的世界，她想逃出這個該死的的圓周率的支配。

結果……到了最後他還是落得現在這遍體鱗傷的下場。魔紋帶給他的東西，又被盡數收了回去。

他的命運像是被劃定了一樣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遵從這個魔文的命令，遵從這一條已經被規劃好的人生之路，無論他做出什麼改變，都不會對他的人生有任何的影響，反而會帶給她帶來一些額外的小小的懲罰。

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難道自己就真的只能像一個工具人一樣，依照這個魔紋而活而不能活成自己？

「呵呵，還真是可憐呢。」萊娜笑著伸出一隻手，彷彿想要透過鑲嵌著琉璃燈盞的天花板，觸摸天空。「到了最後，果然還是落到這樣一個下場嗎？」

真是諷刺啊……

萊娜嘆了口氣，目光移到自己的身上，她很清楚現在自己非常需要一次洗浴，然後換上嶄新的衣服，光鮮亮麗的重新出現在人們的面前，釋放著她的神聖魔法的技巧，讓那些人們為他喝彩，這就是她該做的事情。

但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做，他只想把在戰鬥中有所破損的臟衣服都脫掉，然後換一身稍微乾淨一點的衣服。躺在床上閉上雙眼好好的睡一覺，在夢境中穿過亘古和未來，做一個久遠的夢。

那個夢境最好很長很長，永遠也不要醒來。

萊娜輕輕的解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那身薄如輕紗的衣物悄然滑落，露出少女那近乎完美的身材，還有雪白柔嫩的肌膚。

她打了個響指，魔力頓時引動，衣櫃門敞開，接下來就是換一套衣服，然後她就能在在床上好好休息了。

她扭頭看向衣櫃，卻突然愣住了。

「嗨？」赫李冬嘗試著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