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二百六十話，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公主殿下，這話不能亂說，您是聖光啟示錄的主教，雖然我不大喜歡你們聖光啟示錄的那堆教條，但智慧亡靈這種事可開不得玩笑。要是讓國王陛下知道了……」
萊娜輕咬下唇，眼睛又紅了幾分：「他知道就知道！」
沃格然愣了一下，看樣子，眼前這位公主和國王陛下也產生了些矛盾。
「夠了，我最後說一次，出去，否則我就動手了。」萊娜縴手微抬，聖光之力在她的身上涌動著，沃格然清楚地感覺到那聖光在憤怒的震顫著，隨著萊娜的心情而變得暴戾。
他皺了皺眉：「不。」
萊娜突然笑了，聖光猛然化為熾熱的審判，數柄光芒閃耀的長槍瞬間凝聚而成，在萊娜的身後呈半圓排開。那些長槍通體燦金，無比鋒利，不難想象這樣的武器要是落在人的身上，將是怎樣一副血腥的場景。
三階魔法，神聖長槍！
對付赫李冬，萊娜大多數會使用釋放速度更快的凈化之光並不是覺得赫李冬弱不值得她來動手，而是她很明白，神聖長槍對赫李冬的作用遠遠不及凈化之光。凈化之光以凈化二字得名，故而才是是對付這些亡靈的最好手段。但要是對付正常人類……神聖之槍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沃格然半俯下身，眼神猛然一凝，就算他刻意想要剋制殺意，那股冰冷和黑暗的氣息依舊無可抑制的從他的身體中散發而出。
「殺意，很好。」萊娜冷冷的抬起手來，她依舊坐在床上，根本沒有把沃格然放在眼裡。「看樣子你做好準備認真與我一戰了。」
「你需要一個人發泄發泄。」沃格然強迫自己露出一個足夠真誠的微笑。
萊娜看著他的眼睛，凝視著他的殺意和沉著，突然笑出聲來。沃格然一愣，但下一刻，神聖長槍就將他周身的空間鎖死，若不是他反應快，就已經被這神聖的長槍釘在牆上永世受罪了。
「發泄？嗯？」萊娜咬了咬牙，紅金色的雙眸之中儘是寒意。「你為什麼就不能乖乖的滾出去呢？」
沃格然剛想開口，萊娜卻已經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知道，你就是覺得我這個樣子不好，我這個樣子可能會出事，我這個樣子不行……我就應該在你們的面前裝作一個布娃娃，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全被別人掌握在手。沃格然，你自己不也是這樣么？你明明是個最好的殺手，是最冷血最無情的那種，怎麼現在變成了這幅樣子？」
「過去的沃格然的確是個冷血殺手，但我不是。」沃格然嗓子沙啞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有些懷疑。
萊娜嘆了口氣，露出一抹憂傷的微笑，她穿上鞋，慢慢走到沃格然面前，雙眼無神空洞，像是她說的布娃娃。她湊到沃格然面前，低聲道：「不，你在偽裝，你永遠適應不了這種生活的，你跟了我那麼久了，我看得出來。」
沃格然沒有說話。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為什麼哭么？好，我告訴你。因為我突然發現，其實我是真正一無所有的。其他人，不論是你、父親還是元忘，都真正的活過吧。」
不等沃格然開口，萊娜已經接著說了下去：「你，當過殺手，在黑暗中摸爬滾打，在窮苦中掙扎求生。你殺過權貴，襲過商隊，你也許討厭那樣的生活，但是那麼多人裡面，卻只有你選了這樣一條道，這是你選的路。而我不一樣……」
「我現在才發現，我的一切都已經被提前安排好了。」
沃格然的心臟抽搐了一下，他想說我其實和你一樣，沒有人會想去當一個殺手。但他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沒資格說這話，卻又不願意承認。
傷口彷彿又痛了起來，卡亞基的怒吼回蕩在他的耳邊，如同意欲為他人贖罪的牧師，將罪者的罪行羅列而出。
罪人懺悔，痛哭流涕，改過自新，煥然新生。但新生的花是新的花朵，舊的花朵已經死去，永遠無法挽回。
萊娜推開了門，輕聲說道：「我想一個人靜靜，你自己找個地方待著去吧，別在我房間里杵著。」
萊娜虛掩上門，緩緩地下了樓。
沃格然有些無神的站起身來，神聖長槍早就消散了，剩下的只有牆上的八個大洞。
可惡……要不是宋元忘那個傢伙，事情至於鬧到這個地步么？公主都主動向他表達心意了居然還能拒絕，關鍵他自己明顯也喜歡公主，真是腦子有問題……
沃格然恨恨的吐了口痰，然後愣了一下，趕緊扯下一張紙把地上的痰給擦掉了。這可是公主的房間啊，他一邊責怪自己蠢，一邊把那張紙揉成一團。正當他要把紙丟掉的時候，卻不經意間瞟到了紙上面的字：
第十三課，聖光與黑暗的對立性。
他吞了口唾沫，看向地面，亂糟糟的地面上躺著一本翻開的書，剛才沃格然就是從那本書上扯的紙。沃格然把那本書拿起來，封面赫然印著《關於神聖魔法和聖光性質的異同：二》。
作孽啊！
沃格然拍了拍額頭，一定是流年不利，先是出去找半天沒找到公主，回來路上又得知史密斯奇被殺，還遭到卡亞基的伏擊，現在連一本書都要和他對著干……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將那本書放回書架上，誰料想書櫃也早就支撐不住了，他這一下相當於點燃了導火索，只聽得轟的一聲，衣櫃摔了個七零八落。
沃格然咬了咬牙，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宋元忘，我今天絕對要弄死你！」
……
赫李冬有些無語的坐在審訊室里，等待著把他關進去的最後一道工序完成。
肥頭大耳的審訊官清了清嗓子，透過一個小窗子問道：「姓名？」
「普拉斯。」赫李冬繼續偽裝蘋果。
「性別？」
「……男。」
「已婚未婚？」
赫李冬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已婚未婚有什麼好問的？你審訊什麼不好審訊這個幹嘛？
似乎是發覺到自己用詞的錯誤，他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聲：「不好意思啊，我平時有的時候會給人做心理輔導，習慣了。」
心理輔導也和已婚未婚沒關係啊，你這個原因不成立啊。
「好，那麼下一個問題，你犯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