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二百三十八章，烙印爆發
直到鮮血寶珠的效力消退，赫李冬才感到虛弱湧上身體。他不禁皺了皺眉，勉強維持著幻象——雖然他的法力依舊充足，但是他的靈魂力量卻陷入了非常糟糕的狀況。
似乎最近總是如此，爆發出自己所有的力量才能堪堪逃掉，最後還得承受爆髮帶來的副作用。赫李冬動了動手指，在樹皮上劃出一道痕迹。
惡魔力量……正在他的靈魂之海中激蕩翻騰。
這就是老國王所說的副作用：能量暴走。現在赫李冬已經無法壓制這股強大而邪惡的力量，惡魔力量在他的身體和靈魂中肆虐。
「如果月光花還在，揉碎將汁液塗在身上，你會好受很多。不過你把它留給你的敵人了。」老國王的聲音中略帶著幾分諷刺和嘆惋。
赫李冬微微一笑：「那樣或許能讓我的身體好受些，但我的心會受到譴責的。」
「……是因為那個萊娜，還是因為你聯想到了你妹妹？」老國王一針見血的說。「你不是個莽撞的人，但從你的故事聽來，似乎一旦涉及到你的妹妹，你就冷靜不下來。」
赫李冬點了點頭，完全沒有否定老國王的話：「說的沒錯，我接受。」
空氣又恢復了一片沉寂，這裡甚至聽不到蟬鳴，就連風聲也沒有一絲，世界陷入了安睡。
「你就打算這樣子去救加索？」好一會，老國王再度開口道。
「也許我可以靠這身盔甲混進去，然後救他們出來。」赫李冬聳了聳肩。
「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老國王頓了頓。「赫李冬，用靈魂招引將骸骨鬼龍召喚來吧，就算你救出了他們，沒辦法逃離也只是在白白送命。」
赫李冬點了點頭，魔力從他的手中流淌而出，在一瞬間被瘋狂的拉長，穿透長空。
靈魂招引，目標點，靈魂方尖塔伊米達，骸骨鬼龍。
赫李冬的手指在空氣中輕輕撥動著，牽扯著那根無形的黑線，尋找著靈魂方尖塔的氣息。
伊米達的死魂實在是太多了，赫李冬很容易就找到了方尖塔的所在。但骸骨鬼龍的氣息卻被眾多亡靈所淹沒，難以尋找。
赫李冬皺了皺眉，骸骨鬼龍的氣息……
「不對，」老國王提醒道，「這麼想你一天都找不到。你想想，那傢伙可能出現的地方會是哪？」
「以後有話直說，別賣關子。」赫李冬冷冷的回答道，手卻是微微一動，牽扯著靈魂招引朝向塔頂探去。
黑暗高台——赫李冬先前就是在那個地方遇見的骸骨鬼龍。現在想來，那應該不是巧合，而是它喜歡呆在高的地方吧。
靈魂招引順著伊米達的塔身向上攀升著，最後落在一個逸散著死亡和魔法氣息的龐然大物上。
骸骨鬼龍。
好了，現在只需要拉扯一下，把這個傢伙弄過來……
突然間，痙攣的疼痛襲擊了赫李冬，他悶哼一聲，只覺得靈魂之海中如同掀起了驚濤駭浪，痛苦將他淹沒。
那是純粹的精神層面的折磨，無形的刀刃在赫李冬身上刻劃著。赫李冬牙關緊咬，但最終還是發出一陣凄厲而含混的咆哮。
「是烙印！」老國王的語氣極為沉重，「該死，這東西很聰明！原先它知道無法對你造成什麼影響，所以一直安安分分的，今天他感到你的靈魂力量十分虛弱，所以立刻爆發了！」
「烙……印？」赫李冬含混不清的說道，腦海中勉強回想起關於靈魂招引這一禁術的效果與副作用。
……每次施放靈魂招引都會為施法者的靈魂打上烙印，而清除烙印的唯一方式，就是通過吞噬其他生命的靈魂，來將這烙印轉移到被吞噬的靈魂上。
可……這裡哪有靈魂能讓赫李冬吞噬！除了……
除了，老國王。
赫李冬咬了咬牙，怎麼可能！老國王雖然說不上很好，也有利用過他，甚至用他來做一些可能致死的危險測試——但說起來，他自己不也是這樣的么？
正如老國王所說的那樣，他們現在是一體的。
強大而堅定的如同堡壘般的意志從靈魂之海中升起，竟是將那波動的狂濤壓抑下去。烙印浮出水面，那是一個野蠻的徽記，像是一根尖銳的羽毛，扇動著紅色的光。
光芒霎時破碎，靈魂之海中的一切也隨之沉寂下去，赫李冬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恢復平靜，但意識卻在逐漸沉落……
……
「不錯。」不知道為什麼，老國王的聲音變得異常沙啞。
幻象早已消失，已經化為骷髏的赫李冬被老國王的聲音所喚醒。
最近怎麼老是在外邊昏倒……
雖然變成亡靈之後他再沒睡眠過，但這並不代表不能讓他物理休眠。那在他靈魂之海中肆虐的風暴彷彿就發生在剛才，現在他還完全沒恢復過來。
晨露從嫩綠的草葉上滴下，落在赫李冬的面頰上，他動了動手指，坐了起來。
「我又昏迷了多久？」赫李冬搖了搖頭，卻突然全身一僵，急聲問道：「那輛馬車！前輩，加索他們……」
「已經死了。」老國王沉痛的說。
「什……」赫李冬整個人都愣掉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卻這麼輕易的在這裡結束了么？只是因為自己不夠警惕，被萊娜消耗了一部分力量，就產生了如此嚴重的連鎖反應么？
「逗你玩呢，那不是加索他們所在的那輛車。」老國王的語氣突然變得戲謔起來。
……赫李冬的雙拳發出格格的聲音。
「……你個混蛋！這種事情能拿來開玩笑嗎！」黑暗之眼猛然膨脹開來，憤怒的火焰在赫李冬的眼眶中燃燒。若不是老國王已經是靈魂之軀，赫李冬非要把他劈成兩半泄憤不可。
「你需要一點點精神刺激。」老國王義正嚴詞的說。
「你他媽是在找刺激！」赫李冬冷冷一笑。「不是加索，那是誰？先前我可是看到了，那些衛兵對著裡面的人做手勢，你覺得如果是貴族的話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么？」
「可能是在傳遞信息啊。」
赫李冬在心中向老國王比了個中指：「這算什麼信息？」
老國王微笑著回了他兩個中指：「很顯然，這是鄙視的意思。」
「快說，我沒時間和你扯皮。」赫李冬站起身來，看了看四周，野獸的足跡在他身邊的土地上徘徊，好在他這一副骨架對那些野獸真的絲毫沒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