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這麼多人非殺不可?

第252章·這麼多人非殺不可?

「林兄,這麼多人非殺不可,我身在其位必須要平此逆亂,想聽聽林兄對此怎麼看?」七皇子蕭白荻眉頭緊鎖,右手在案上厚厚的一摞太子餘孽的單子上,沉重的拍了幾拍。

這幾日的時間,七皇子蕭白荻自從接了皇上要求肅清的聖旨之後,為了早日平息政亂,沒日沒夜的將皇宮內外查了個底朝天,連平日裏最不受注意的洗衣局,都里裏外外查了三遍,所幸洗衣局裏的一群老女人還算是沒有膽子膽敢謀逆,但是十分不雅的是被查出,有人將洗衣局裏洗乾淨的衣服給宮外的畫師作為樣品,私自將皇宮中內制款式泄露了出去,這都是些極小的罪行,但偏偏是在查太子蕭白恪的餘孽時,一併查了出來,因此與之相關的洗衣局的老嬤嬤被抓了十幾個,都鎖在天牢中,跟那些謀逆的人一同問罪,也算是趕上了一陣嚴厲打擊的浪潮。

連洗衣局這種冷門的地方,都在這次的肅清中栽了跟頭,其他的多多少少不能和太子蕭白恪摘清關聯的地方,自是可想而知,後果有多麼嚴重,每個部門中幾乎十損五六,且很難將罪名往輕了減,七皇子蕭白荻的書案上的單子有多麼的厚,就表示有多少的人頭要落地。

七皇子蕭白荻身在其位,不得不以整個大局為重。而這些不得不落地的人頭中,必然是有許多的罪不至死的人頭,而七皇子蕭白荻卻是完全沒有辦法讓這些人不用去死。

「不知林兄有何高見?」七皇子蕭白荻眉頭緊鎖,希望能從林毓霖那裏看到一絲解決之道。

自古人命在當朝者的眼裏都是不足掛齒的螻蟻,只要能令當朝者手裏的權勢更加鞏固,無論取多少人命都是不足道哉,而因為每一次的統治者的更迭換代,而犧牲死掉的人命,更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七皇子蕭白荻正是皇位的有利競爭者,在此人命如草芥的時刻,竟能想到減少不必要的人命,可見七皇子蕭白荻若是日後能夠登上大寶之位,定是能夠做到多為天下百姓着想。

這便是一位好皇帝的該有的秉性。

林毓霖這幾日雖然在七皇子蕭白荻的身邊忙進忙出,看着關進天牢裏的人數越來越多,一方面為七皇子蕭白荻的肅清工作有了顯著的成效而欣慰,另一方面也隱約看到不久之後的哀鴻遍野,血流成河。

聽到七皇子蕭白荻如此誠懇的問題,林毓霖忽然覺得心裏一陣的慰籍,覺得今日的七皇子蕭白荻有些眉清目秀,有些人間的煙火氣。

「七皇子殿下既然問起,我便如實作答,老實說,其實殿下若是不問,我可能明日或是後日也是要和殿下談一次的。」林毓霖說道。

七皇子蕭白荻緊鎖的眉頭忽然往上一挑,說道,「林兄請講,我平日裏最是仰慕林兄的風骨,今日正好聽一聽林兄的高見。」

七皇子蕭白荻右手揮了幾揮,第十第五立即將大殿上的閑雜人等全數屏退,二人退至門口,將大門死死的守住,謹防有人隔牆偷聽了去。

林毓霖和七皇子蕭白荻面對面坐在茶案前,茶案上的香茗正好已經泡出了最好的茶香味,好聞的香氣在屋頂盤旋,氤氳的白色水汽,在大殿之上盤踞。

「這一殺,可就是好幾千人的性命,在這年關節里,就要這般大肆的殺戮,恐和祈求來年風調雨順的最終意願有違,就算是為了安定人心,鞏固皇權,也實在是不該如此大開殺戒,若因此失了,民心導致更大的逆亂,將是得不償失的敗筆。」林毓霖道,雖是武將出生,但卻是一副心懷天下的胸襟。

七皇子蕭白荻頻頻點頭,親自給林毓霖的茶盞中加入熱開水。

「我也做如是想,但是苦於沒有方法可以減少無謂的人命,若是有可以一用的方法,我倒是十分願意儘力促成。」七皇子蕭白荻緊鎖的眉頭有些緩和。

「最難平息的是皇上的盛怒,經此太子謀逆一案,皇上已是龍心難安,很難在短期內恢復,因此這次的平定最需要安撫的其實是皇上的一顆盛怒之心,要在這一方面多想想,如何令皇上息怒,且不用死那麼多無辜的人,才是此次的重點難點。」林毓霖說道,手裏的茶有些燙,輕輕吹了幾吹。

「林兄正是說到我的內心,太子一時糊塗是太子一人犯下的罪過,實在不該讓這麼許多的人做他的陪葬,這是失人心犯眾怒的大忌,父皇此刻尚在盛怒之中,無暇顧及這些,我既是領了這個燙手的山芋,就當要為父皇分憂才是。」七皇子蕭白荻說道,右手食中二指在茶案上連扣了扣。

林毓霖面色凝重,忽然站起,長身而立,面向七皇子蕭白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君臣大禮,口內說道,「白衣林毓霖代天下草民,謝七皇子仁義之舉。」

七皇子蕭白荻忽然被林毓霖行此大禮,但林毓霖卻是為的天下的草民,便只好受了林毓霖的這個大禮。

「林兄快快請起!你我情同兄弟,你又是我的一位明師,該是我多謝你才是。」七皇子蕭白荻伸出雙手,將林毓霖扶起。

「七皇子殿下終究是能夠問鼎大寶之位之人,遲早是要受我這一拜的,今日權當我是代天下人,你當得起的。」林毓霖微笑而起。

第十走來,稟報道,「稟報殿下,軍師俎鮑來了。」

「快請!」七皇子蕭白荻連忙說道。

「是!」第十答應着退了出去。

隨即,進來一個身輕如燕之人,面色暗沉,年歲不大,卻是須垂至臍,身形靈動,卻又全無半點功夫,如此不對稱,想必是因為所有的聰慧都用在了腦部的緣故。

這俎鮑軍師一向是十分的神秘叵測,七皇子蕭白荻還是幼齒之時,便預測說七皇子蕭白荻必是日後皇帝的不二人選,由那時開始便投在七皇子蕭白荻的門下,做了七皇子蕭白荻的專用智囊軍師,多年來鮮有失算的時候,因此十分極其的受到七皇子蕭白荻的信任,遇事必和他商量著辦。

俎鮑軍師飄忽悠悠的走來,陰笑連連,先是對七皇子蕭白荻施了君臣禮,又向林毓霖施了同僚之間的禮數。

三人落坐。

略微寒暄幾句,多是關於各自手頭上的工作進展,以及七皇子蕭白荻關於下一步的注意事項的安排。

幾杯茶之後,林毓霖起身告辭。

林毓霖已有幾日沒有回家,當下便和七皇子蕭白荻俎鮑軍師二人作別,回去休息一晚再來。

「我們的人已全部安排下去,這些人全部都是可以放心,日後必能在登上大寶之時做出一番事來。」俎鮑說道,這幾日俎鮑的任務是將七皇子蕭白荻手裏的人儘可能多的安插到各個地方,並且擔任要職。

「俎軍師辛苦,有俎軍師主持這件事,我是十分放心的。」七皇子蕭白荻神色一凝,與方才和林毓霖在一起時多了幾分威嚴。

「不知殿下對於此次太子餘孽的處置是何安排?可否已有了據實可行的策略。」俎鮑直奔主題,這正是他來此的主要目的,俎鮑要清楚的知道七皇子蕭白荻對於此事的態度,才好將接下來的事情,做出具體的決定。

七皇子蕭白荻眸光一轉,冷峻的說道,「俎軍師,之前的計策並無變化,一切按照計劃行事便可。」

對於此次的大寶之位的爭奪,七皇子蕭白荻是勢在必得,必要的時候不惜一切手段,有所犧牲是在所難免。

在大事上七皇子蕭白荻絕不手軟,對於無關緊要的人或事,任何時候都是以任務至上為第一原則。

二人繼續對於具體發生的事件進行商榷,時間飛縱即逝。

「殿下若是再無其他事情要吩咐,那我就此告辭。」俎鮑軍師站起身來,就要退出門去。

七皇子蕭白荻眉宇間有一絲低沉,瞬間,就堅定的說道,「俎軍師,關於這些人員名單,我們明日同林毓霖再一起商議一次,我的意思是,盡量的減少無辜的死亡。」

俎鮑有些吃驚,但是也只是一秒鐘,一直一來死氣沉沉的臉色竟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殿下所言不啻於是天下人的福音。」

*

林毓霖好不容易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但是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坐在床上,想了一想,腦子裏有個身影始終揮之不去,於是,決定出去走一趟。

喵嗚!喵嗚!

這討厭的擾人清夢的黑貓花貓的叫聲,又一次響起在齊顏兒的耳畔,雖然將齊顏兒從睡夢中吵醒,但齊顏兒卻從心裏漾出笑意來。

「我出去一樣,你們睡吧,不用等我。」齊顏兒和同樣被黑貓花貓吵醒的唐小倩耳語道,順手將唐小倩和齊小圖的被角蓋好。

「天挺冷的,你們若是能夠不在屋頂上聊一晚上,就算是替我省心的。」唐小倩微微眯着眼睛,關心的囑咐著。

齊顏兒聽着想笑,卻不接話,在衣櫥里翻找出一件厚厚的大氅,故意的在唐小倩的眼前,索索地抖動着,發出著無聲的受教之聲。

「你比小圖乖,快去吧,別讓那隻黑貓等着急了。」唐小倩連看都懶看一眼,往小小的齊小圖更靠近了些。

齊顏兒輕手輕腳的關上門,嘴裏小聲的嘀咕,「他才不黑。」

這算是齊顏兒公然袒護林毓霖,只是可惜唐小倩轉身就睡著了,沒聽見。

幾個飛縱,齊顏兒迫不及待的來到林毓霖的身邊。

在那皎潔的明月下,一襲月白色長袍,迎著獵獵的夜晚冷風,招展出一個一個靈動飛舞的精靈,在追逐林毓霖髮髻纏繞着的一對長長曼妙的髮帶,緊貼而動,絲毫不拉。

「吵醒你了吧,」林毓霖深情的看着走近的齊顏兒,笑得有些抱歉,「我本來不想來打擾你們的,但是我又實在忍不住自己不來見你,終於我的頭腦中的你打敗了我的理智,我又再一次出現在了這裏。」

多麼美好的一個人,多麼令人思念的一個人,是齊顏兒心裏在想念著的人。

「你竟是如此不知愛惜自己,你知道你有多麼的美好,在我的心裏有多麼大的分量,我不允許你再這樣。」齊顏兒心裏雖是無比的心疼,但是說出話來,還是一陣的厲害無比。

這話聽在林毓霖的耳朵里,卻是如同水裏加了無數的蜂蜜,甜甜的愛,甜甜的飲水。

「我看看你穿得多不多,今晚特別的冷,我心裏是極不忍心讓你出來受凍的。」林毓霖說着,已經將齊顏兒的小手握在手心裏,慢慢的呵著熱氣。

齊顏兒心裏暖暖的,但是嘴上偏是不會撒糖,倔強的說道,「我最不怕冷的,你是不知道我小的時候,每日都是在我們家靠近湖邊的擁亮廳里醒來的,從來都沒有着涼過,我可是比你的身板還結實。」

說着說着,身體故意挺直,人便幾乎要往前傾倒。

「好好,你最厲害,我怎麼能比你厲害,只是以後你要學着讓我照顧你,這樣才能讓我更好的保護你,讓你在我的身邊更加幸福快樂。」林毓霖一身手鈎住齊顏兒微微沒有站穩腳跟的腰肢,無比的可靠穩健。

齊顏兒不小心用力過猛,微微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對於再一次落入林毓霖的懷抱中,卻是十分的心滿意足,完全沒有要反抗的想法。

二人就這樣互相緊靠,互相溫暖,雖然夜晚是那樣的寒天冷凍。

「你和七皇子殿下這幾日都挺辛苦的吧,我讓壯木去你府上打聽過,聽和風雷一起去過七皇子府邸的人說,你們這幾日沒日沒夜的忙,連覺都沒時間睡,你一定沒有休息好,今晚還來這裏,你的身體怎麼受得了。」齊顏兒有些責備林毓霖的任性胡來。

林毓霖聽着齊顏兒關心的責備,心裏甜甜蜜蜜的都是溫暖,微微笑道,「你這麼一說,我正好有事要和商議,你平日裏這麼多古怪的鬼點子,不如你給我們想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如何?」

齊顏兒被林毓霖緊緊的抱在雙臂之中,忽然聽到說要讓她幫着出主意,立即掙扎逃出林毓霖的手臂,正襟危坐,表情嚴肅的說道,「想讓本軍師為你出謀劃策,那就要看你的誠意夠不夠。」

說完,自顧自的笑得花枝亂顫,十分的嫵媚嬌俏。

看着如此風情的齊顏兒,林毓霖的魂魄早不知飄去了那裏,眼睛眯成一線細縫,笑意滿滿。

「若說我最拿得出手的是什麼,必是我的誠意無疑的,此刻我便讓你看看我的誠意有多誠意。」林毓霖邊說邊照着齊顏兒的嘟嘟嘴封去,嚴絲合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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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之妖魂啊我見青山多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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