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總有躲不過去的

第225章·總有躲不過去的

這一日,織錦局中照舊是忙得不可開交,各位店夥計樓上樓下的不停奔走,雖是嚴冬臘月天,但頭上卻早已是汗珠直冒,忙不過來。

「夥計,這邊的這件拿給我看看成色,我要給家裡人都做一身新衣服好過年。」一個粗嗓門的肥胖娘子嚷嚷得所有都聽見了去。

傍邊幾位端莊的大娘子便有些看不慣這種沒有儀態的市井氣,紛紛撇過頭去,眼睛竟是不屑。

那邊一位年長些的店夥計最是老成持重,見其他的同事已是被這位肥胖的娘子煩的沒了脾氣,連忙過來招呼這位難纏的客人,畢竟織錦局開門做生意,和氣生財是第一要緊。

「這些都給我,明天你們織錦派一個人上我家去量尺寸,務必要把每一個人的尺寸測量標準,今年我家可要風風光光的過一個好年。」這是一位織錦局的老主顧,逢年過節的都要在織錦局中添置新衣,今年不知是遇上什麼喜事,今日又在織錦局中添置了這麼許多的新衣,看來每年的新年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又成交一筆生意,而且是一筆大單,店夥計忙碌的勞動總算是有了收穫,店夥計中的一位新進的店夥計忙著登記,將客人的詳細信息仔細的登記在冊,按照規矩應該收一半的訂金,織錦局與別處不太一樣,每做成一筆生意便意味著,要準備相應的衣料和物料,更要將所需的女工技師的時間安排好,才能夠在保證按時交貨的基礎上,更好的滿足顧客的需求,因此這都是需要有充足的財力和人力才能完成,而織錦局又是所有織錦鋪子中生意最好的一家,因此便時勢造就織錦局的規矩與他出不同,而這樣的預繳一半貨款作為定金的規矩,卻因為顧客對於織錦局充分的相信而成了一種顧客與織錦局之間的一種信任的紐帶。

「收您定金白銀一千兩,這是您的收據,請拿好。」新進的店夥計笑眯眯的將寫好的收據交到顧客的手裡,態度既是恭謹。

「明天別忘了,我們全家可都在家等著你們織錦局的人。」顧客滿意的收好收據,轉身出了織錦局的大門。

晚上收市的時間比昨日延長了整整一個時辰,而訂單也比昨日整整多出一半,看著厚厚的一疊訂單,姜藍煙笑顏逐開,為了這些即將進入自己口袋之中的銀子,姜藍煙決定今晚要將齊顏兒額和唐小倩騷擾,必須一整晚。

由於天氣乾燥的原因,齊小圖這兩天有一些肚子不舒服,小傢伙淅淅瀝瀝的拉了不少黃的白的綠的稀水,天剛剛擦黑便軟軟的趴在唐小倩的身上睡著了,睡夢中還將小嘴巴翹著,時不時的哼哼一聲,很明顯是不舒服的樣子。

「小圖這樣真是讓人心疼,小傢伙難受了好幾天,真是讓人看著又難過又心疼。」唐小倩將齊小圖的被角掖好,慈母的愛子之情滿溢。

齊顏兒看著熟睡的齊小圖,又看了一眼發愁的唐小倩,心裡更不好受,自己既不能替齊小圖受罪,又不能令唐小倩寬心,一種自責的愧疚感,在齊顏兒的心中越來越濃重。

「小圖這樣的小孩子難免會生病,慢慢的總會好的,他就像是初升的太陽,只會越來越好,而你,」齊顏兒擔心的看著唐小倩的臉,在唐小倩的臉上明顯可見幾道皺紋,使得唐小倩的臉看上去更加的蒼老,「你最近似乎老得更快樂些,你自己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說出來,如果你什麼都不對我說,我會深深的自責的,我們雖是一同生一同長,一同來此,但你的事情我總不能為你分擔,總是只能看著你獨自承擔,我想是否有什麼方法可以改變這一切,或者......」

正如齊顏兒所說,唐小倩和齊顏兒是一同在那地底深處一同生一同長,而經過一個百年之後又再一次一同來到這個世上,齊顏兒正是那前世的完顏霽,而林毓霖正是那前世的林遠煙,這生生世世循環往複的愛情,是完顏霽和林遠煙的愛情,要永生永世的在一起,而每一次的完顏霽再次遇見林遠煙,都會因為某一次的某一個事件的某一次突然的發生,而唐小倩則是始終跟隨在完顏霽身邊的海東青女神,女神在完顏霽身邊的任務就是保護完顏霽及不受傷害,而女神會慢慢的用自己的身軀為完顏霽換來一個美好甜蜜的愛情,這是刻在骨髓深處不能改變的事,因此,齊顏兒已經越來越清楚,唐小倩的這種變化正是這個改變的必然發生,雖然是命里註定,但齊顏兒還是想要為唐小倩有所改變,哪怕是很微小的改變,也要努力。

「你不要太自責,這都是我來此的使命,為你我幹什麼都是甘知若飴,你和小圖就是我的一切,我已經沒有任何的遺憾。」唐小倩說著,微笑的臉上如同綻開的一朵桂圓菊花,像寧靜的湖水,絲絲條條,和岸邊的垂柳,與天邊的皓月遙相呼應,美好的景色。

齊小圖翻了一個身,嘴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一定是在夢中夢到了美好的東西,小臉上甜甜的笑開來。

咚咚!咚咚!

房門被輕輕的敲響,聲音不大,卻是起而不舍,這動靜一聽便知道是姜藍煙到訪無疑的。

「你說話,我們都知道是你,做什麼裝神弄鬼的,只管扯起你的大嗓門喊出來就是了。」齊顏兒一邊開門一邊說道,和姜藍煙不用客氣,只管直來直去就是了。

「我是好心,怕吵醒小圖睡覺,到說我的不是,看來這好人做起來真是沒意思,以後再不跟你們客氣了。」姜藍煙故意說得委屈,臉上卻只管嘻嘻笑著。

唐小倩連忙走出來,和姜藍煙搭話,「我們知道你今日挺忙的,就沒有去你那裡吵你,你倒好自己送上門來,這可是你自己自找沒趣,可怨不得我們不給你好果子吃。」

三人說著,說到可笑處,竟一同掩住嘴笑出聲來,偏偏還要顧及齊小圖,不敢十分的笑出聲來。

唐小倩喊來語捷閃黛,讓語捷閃黛二人看顧著齊小圖睡覺,自己同齊顏兒和姜藍煙往隔壁的會客廳走去。

「這是今日最大的一筆訂單,勞煩你明天去一套這位顧客的家裡,去將這位顧客家的每一個人的尺寸測量清楚,登記造冊,」姜藍煙拿出一張記錄著客戶詳細地址的宣紙,平平整整的放在齊顏兒的面前,又訕訕的說道,「知道你已是今時不同往日,本不該十分的勞煩你這麼一位大人物,但我實在是抽調不出人手,沒辦法只好厚著臉皮來求你幫忙,不過還是按照老規矩,你的工錢會按雙倍的加班費,所以也算是我照顧你們了,不用太感謝我,我可是看在齊小圖的面子上,誰叫我看上了你家的齊小圖。」

姜藍煙又是求人,又是賣人情,竟是雙重手段,難為她這麼會算計,她不發財誰發財。

「這算什麼難事,我就是姜老闆手裡的一枚卒子,那裡需要那裡搬就是了,不需要這麼麻煩。」齊顏兒說著,給姜藍煙倒了一杯白茶。

齊顏兒收好地址。

「不過,話說回來,自從你從新科狀元郎的位置上下來之後,也不見皇帝召見,更沒有給你安排職務,是不是將你忘記了,還是說就此將你高高的懸著,不管不理。」姜藍煙說道,這個疑問一直便在姜藍煙的心中,今日忍不住問了出來。

「此事不說也罷,新科狀元郎的名頭本就是一場誤會,但被翅羽看上卻是另一個誤會,雖然我已被邢行星成功救出,邢行星卻要代替我去跟那翅羽完婚,但這翅羽雖在大殿之上騎虎難下,不得已答應了同邢行星的婚事,卻在事後故意拖延,為此事皇帝已多此令外務處的官員想辦法解決,但翅羽卻借故搪塞並不答應婚期,為此皇帝已是十分的惱了翅羽,連帶著也將我惱了,好在七皇子接下了這件事,已有了些眉目,但我終究是這件事的直接禍事源頭,不被皇帝受待見是自然的,這都是小的,若是皇帝那一日里忽然腦袋疼起來,莫須有的罪名加到我的身上,也是極有可能的。」

「說到邢行星辦的這件事情,我不得不說,邢行星真是夠男子漢,邢行星是我見到過的男子裡面最有血性的一位,尤其是對你的這份心,實在是曠古爍今,令人敬佩。」姜藍煙十分的對邢行星讚賞,絲毫不吝嗇誇讚之詞。

唐小倩聽著,亦是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我知道,他對我好,」齊顏兒這幾日總在迴避這個問題,沒想到又在這裡碰了壁,「明日我一早就去客戶家裡,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現在快說了,明天一早我可是沒有時間再去找你問清楚的。」齊顏兒只能原地轉彎,能避開是最好,避不開也只能自認倒霉。

姜藍煙被齊顏兒一下子提醒,頭腦中回憶著說道,「這位客戶是東街橫街上的一位大戶,東街本是最繁華之地,但這位客戶卻硬是在東街上佔據了三分之一的位置,又將東街延伸出去了一截,為了區別東街的叫法,就稱呼那延伸出去的一截為橫街,意思我已是說得十分的明顯了,就是想告訴你這位客戶的財大氣粗,他家有一位正室娘子十分了得,在這位客戶還不太強大的時候幫著將家族生意壯大了無數倍,但這幾年這位正室娘子卻十分的行背運,不但生病卧床,而且還失語眼盲,老天竟是看不到一個人太過精明,要將她就地毀滅,卻還不讓她痛快的消失,非要這樣痛苦的折磨,就這麼在床上躺了幾年,這幾年趁著還有一些力氣便給這位客戶置辦了好幾房妾室,說是要讓家族人丁興旺起來,偏偏人丁是興旺起來了,這位正室娘子的病卻奇迹般的都好了,又能講話了又能看見了,而且也從床上下了地,算是新生了,但看著家裡從自己手裡多出來的這麼多位妾室和妾室的小孩,心裡著實是哇涼哇涼的不自在,我說這麼多,你懂我的意思吧。」

齊顏兒點點頭說道,「懂了,多聽多看,不說話,做好記錄。」說著手在嘴上做了一個封口的動作。

姜藍煙也點點頭,「通透,但是不說讓你不說話,是少說話,適當的說話。」

這就有些技術難度了,齊顏兒眼珠幾乎要瞪出眼眶去,唐小倩在旁邊聽著也是笑得不行,這哪裡是交待工作,簡直是人心大猜測。

「躲過了翅羽,躲過了皇帝,躲不過你的手掌,總有躲不過去的,你真的是什麼難事都能照顧我,真是謝謝你了。」齊顏兒苦笑不得的樣子。

「走啦!走啦!明日的事就辛苦你了,一定要成功哦!加油!」姜藍煙酸溜溜的說著,灰溜溜的跑走了。

不管是多麼難的事情,總是要去面對的,而鑒定的信心是制勝的關鍵。

一夜,毛毛躁躁的過去,齊顏兒雖是滿頭的包,但卻勝在有去面對的信心,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早上,齊顏兒早早的就起來,帶上壯木就往東街橫街急急忙忙的走去,既是那樣富貴的一位客戶,早早的去早早的將事情做完,才能一個積極工作的態度。

走過東街,馬上就要到客戶的大門口,齊顏兒清了一清喉嚨,想著一會見到客戶之後應該怎樣說開場白,忽然被一個兜頭砸下的包裹打個正著。

齊顏兒一下跌倒在地,眼睛被包裹砸的睜不開來,用手揉著,心裡想著,莫非又是上次姓柳的和蓮香的再版事件,這一次定不會再上那樣的當了,定要當面拆穿這些騙人的把戲。

壯木連忙扶起地上的齊顏兒,說道,「公子小心,這裡雖看上去太平無事的,誰知道會有什麼看不見的危險,我們要小心些。」

壯木本是隨口一說,並無所指,不料從牆後頭轉出一個人來,指著壯木興師問罪,「什麼叫看不見的危險,你們還要小心些,我才是要小心好不好,一大早的就被你們兩個紅口白牙的詛咒,我難道是那麼好欺負的嗎?」

這人一副無事生非的口氣,完全不把齊顏兒放在眼裡,更不把壯木這截木頭放進眼裡去。

偏是齊顏兒見了此人竟然心虛到不行,而這人還十萬個不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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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之妖魂啊我見青山多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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