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象懸疑

叮鈴鈴--

一陣急速的電話鈴突然響起，正在填寫值班記錄的邱川不由一怔，放下手中的筆，抓起桌上的電話。

「我是濱海市警察署刑事偵查大隊隊長邱川，您有什麼事？」邱川一邊漫不經心地看着值班記錄本，一邊沖着電話問。因這是隊長辦公室，一般報案電話不會打到這裏，顯示屏上可以看到刑偵大隊隊部工作人員的忙碌中進進出出的畫面。

「是邱隊長呀，哈哈哈。。。。」聽筒里傳出一陣粗野的狂笑聲，震得邱川感到耳鼓有點痛。

「您有什麼事？」邱川心裏雖然不悅，但也不便發作，仍和氣地問道。

「你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對方仍操著粗野的語調，帶着幾份輕蔑。

「你到底有什麼事？」邱川有點惱了：「如沒事，我把電話掛了。」

「你這刑偵隊長真沒本事，連你的老對手的聲音都認不出？那還問我有什麼事幹什麼？反正我搞的案子，你小子休想偵破。」

「韓老五，你不要太狂了，我早晚會把你抓住，送你上刑場。」

「作夢吧！」韓老五真名叫韓泉，是當地有名的犯罪團伙頭目，犯案多起，血債累累。不過，因他為人狡猾，反偵察能力超強，邱川一直拿他沒辦法。

「你現在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邱川強忍着怒火問道。

「我是專門向你報案的。」韓老五惡狠狠地說：「我把你們的警花邢燕宰了！」

「什麼？」邱川心裏不由一沉，憤怒地沖着話筒吼道：「你為什麼要殺害她？」

「為了發泄我的獸慾呀，哈哈哈。」韓老五又是一陣狂笑，然後突然止住笑，惡狠狠地說：「你不是常罵我禽獸不如么？我現在就是為了發泄我的獸慾讓你看的。這個案子，你打算定為什麼案？兇殺案？襲警案？強姦殺人案？隨你的便吧！」

「先不忙，」邱川強忍着悲痛，冷靜地說：「邢燕早上辦案去了，什麼會遇到你了呢？和他一起去的還有三名警員，他們怎麼樣了？」

「你還關心你的部下的命運呀？」韓老五不無譏諷地揶揄道：「都被我宰了。」

「你，你，你」邱川變得語無倫次，他雖然是一個具有豐富的偵查經驗的老刑警，但面對這個長期逍遙法外的慣犯，他也感到無計可施。

「你可別傷心哪，邱隊長。」韓老五似乎也不再想刺激他似的：「現在都到什麼時侯了，你還想着破案哪。現在是地球的末日前夕，人類都變得很悲觀，死到臨頭了，誰還關心你的這類事哪。」

「就是世界末日，也輪不到你教訓我。」邱川對這個狂妄的犯罪分子的說教很反感：「我早晚把你繩之以法。」

「算了吧！老兄，」韓老五又開始揶揄：「誰不知你是火星派，想把你的職業引到火星上再造，就是不明白，這些現在都存在難以確定性，是死是活，誰知道。都到末日了，先死後死都一樣了。生前多點享受，才是硬道理。我現在敢玩你們的警花，也是為了生前多一點享受。」

「無恥！」邱川感到象無意間吞了蒼蠅似的，心底里感到噁心。

「得了吧，老兄。」韓老五神秘地說：「連你們署長都焉了呢。」

「胡說！」邱川受到莫大的污辱：「你這是在挑撥離間。」

「我挑撥離間？」韓老五冷笑道：「你難道不知向署長屬太空派么？末日派別，相爭激烈。你也知道，他與邢燕過去有過一段戀愛史，后被那婊子拒絕了。現在向局長想在末日前進入太空，希望她也隨他而去，但那婊子不聽，硬要跟着火星派遷到火星上。所以他懷恨在心，讓我修理她的。」

「你，你，你，太猖狂！」邱川怒不可遏地罵道：「等我抓到你，非剝你的皮不可。」

「得了吧。」韓老五似乎對邱川的怒罵不屑一顧：「就憑你這般水平還想與我斗？」

「唉，我得問你，」邱川突然感到與眼前的這個殺人魔王談道理沒什麼用，最好冷靜地與他對話，從中掏出點可利用的情報更好。所以他也就立即緩和了口氣：「向署長憑什麼信你？他還找你？誰信？」

「你想從我嘴裏掏有用的情報？」韓老五好象看出了他的心思似的：「就你這般水平，嫩了點。」

「你有什麼可利用的情報呀？」邱川笑着說：「都到末日了，我也得與大部分人一樣，得各顧各了。」

「向署長呀，」韓老五說：「他與我玩捉迷藏這麼多年，哪有不熟的道理？」

「就算他與你有來往，也不至於淪落到借你的手殺自己的情人的地步吧？」

「現在他是太空派，也就是遠走高飛的人了，我也支持太空派，他自然與我成了志同道合者了。在太空中，我也想金盆洗手了。」

「你想遠走高飛來逃避抓捕？別作夢了，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照樣把你抓回火星處死。」邱川說。

「不錯，我支持太空派，就是為了遠走高飛。至於金盆洗手，你想想啊，我到了太空，再作案，就得脫群獨自在太空中漫遊，多孤獨呀，所以，殺人劫貨的勾當，以後就不再做案了。」

派別之爭，竟發展到敵我不分，警匪不清的地步。末日世界，眾心混亂，邱川也真有點無何奈何了。

「就算你與他們一道遠走高飛又如何？向署長怎會讓你與其一道走呢？不抓你，不處死你才怪呢。」邱川也想給對方心理上增加一點壓力。

「你這才是挑撥離間哪。」韓老五笑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怎會讓我死啊。就是不發生世界末日，他對我也一不抓，二不殺。」

「那他與你，以前也是好朋友了？」

「也可以這麼說，反正現在我們很快離開地球，遠走高飛了，我也用不着遮遮掩掩了。」

「好吧，我們就談到這裏，你的作案現場在哪，是不是讓我們去查看現場？」

「你想試探我的位置，不信我的話呀？」韓老五笑了：「濱海市康庄大道206棟五樓526室。我就等你們來為你的同事收屍嘍。」

「你敢等我們到達么？」

「不敢。」

「為什麼？」

「因為我不是傻子。」說罷，韓老五就掛斷了電話。邱川立即通知刑警隊隊部，帶着十多名警察跳上隊部大樓前的兩輛警車呼嘯而去。

·

兇案現象的景象慘不忍睹，到處是噴射狀血跡與被肢解的殘臂斷肢。這種極其殘忍的手段殘害警員，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向邱川他們挑釁。

現場上的遺物，也證明了早上離隊去辦案的警員的身份，面對已陰陽相隔的同事，邱川也免不了深深的自責。

「收隊回局。」邱川突然想起韓老五所說的，是向署長讓他干這場兇殺案的事，一股無名業火立即升起，他立即帶着自己的人馬，跳上警車吼道。

「是到署里，還是回隊？」司機不解地問。

「到署里！」邱川的怒不可遏地說。司機見他臉色嚇人，也就不敢多說，立即向市警察署駛去。

警車剛到警署院子裏，邱川就撥出手槍，帶着他的人馬衝進署長辦公室。

「你們來幹什麼？」署長向明山瞪着提槍衝進自己的辦公室並用槍指著自己的頭的邱川，憤怒地吼道。

「我是來替邢燕報仇的。」邱川怒目相對：「你為什麼讓韓老五姦殺邢燕？」

「邢燕被殺了？她剛剛離開這裏，怎麼會被人殺了呢？」向明山仗二和尚莫不著頭地反問道。

「什麼？邢燕沒死？可我們剛剛驗屍確認的呀！」邱川也給懵住了。

「誰說我被殺了？」正當雙方不知所措地僵立時，邢燕突然從門外走進來，莫明其妙地看着邱川。

「真是活見鬼了。」邱川把槍插入腰間槍套里，不可思議地看着邢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