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似曾相識 卻總是視而不見

我回頭一看，只見幾個身穿制服的人站在我身後，一臉焦急的看着我。先不說你們這制服到底跟現在的場景搭不搭，你們是什麼時候來到我身後的，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啊。我剛才一路走過來的時候是忙着哆嗦了，但是我也一直小心注意著周圍。這會突然身後出現好幾個人，還真讓我這小心臟有點狂跳過後的驟停啊。

「你們是......」

「幫你跳崖的。」

我聽說過很多幫忙，但是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幫忙，你們這叫殺人好吧，如果這都叫幫忙了，那不定有多少人要死於非命啊。

可是這會又不能說別的了，剛才五哥也說了，一腳的事兒。我這會身後站着好幾個人，這得多少腳啊。

見我還在猶豫，為首的一人說道：「快點，別耽誤事，我們還趕着下班呢，一會食堂別再沒飯了。」

就在我猶豫着要不要跳的時候，只聽從看不見底的崖底深處傳來了一個聲音，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黃旭，跳下來吧，我們重新開始吧。」

我覺得這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就在我琢磨著這個聲音到底是誰的聲音的時候，只覺得腰眼、後背、屁股以及大腿上同時傳來了幾股力量。

然後我就墜落到了面前的無底深淵之中。

五哥，你騙我了，這根本就不是一腳的事，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腳了。

下落的時候我心中響起了一個聲音，五哥的聲音，「誰騙你了，就是一人一腳么，但是我沒說多少人啊。」

好吧，五哥，替我問候你全家。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沉浸在一片白色的世界之中，我這是掉哪來了？我想起身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而且似乎還掉了很長時間，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身體是不是還完整。

可是周身的疼痛讓我無法起身，頭部強烈的眩暈感讓我有些想吐。

漸漸我的眼睛適應了周圍的環境，感官也恢復了工作。我第一個感知到的就是刺鼻的福爾馬林的味道，再環視了一下周圍，原來是在醫院裏。

哦，對，也確實應該在醫院裏，如果這會我要是還躺在馬路上那才是最值得悲哀的。而且這時我腦海中的記憶也逐漸的串聯了起來，我想起來我昏迷之前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

剛才的是一場夢么？

「五哥呢？」我掙扎着想坐起來，但是渾身的疼痛讓我立即放棄了這一想法。

樂福在我床頭坐着，臉上說不出的表情，詫異的看了看我之後說道：「五哥是誰？」

我看着這小子臉上怪異的表情，意識到剛才確實是一場夢，還好只是一場夢，這要是真的話，這也就太離奇了。

躺在病床上我琢磨著醫藥費的事情，這件事也不知道車主會幫我負擔多少，反正我的積蓄是不太多了，最後實在不行我就從醫院跑路，省的耽誤祖國醫療事業的創收。

「師父你醒了？」樂福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不過這聲音里怎麼沒有任何關切的成分，反倒是有些開心，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幸災樂禍了。

「廢話，沒醒我剛才跟你說的都是夢話啊。不過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我看着樂福這會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心裏很是不爽，我好歹也是你師父，雖然我沒教你太多東西，可是就算你小子可以無視「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個道德要求，但是好歹你也不能在我出車禍之後還有些開心的樣子啊。

樂福聽出我話里的怨氣，於是收斂了臉上若隱若現的笑容說道：「你剛才可沒少說夢話，還有條有理的。」

我剛才到底說了什麼啊，怎麼這小子這會想笑又不敢笑的，我昏迷那會說的話那麼搞笑么。就在我想問問樂福我剛才說了什麼的時候，只聽見這小子說道：「師父，你別說你還真挺牛的，渾身傷成那樣，腦袋楞就是一點事沒事，來了之後醫生先給你做了頭部的檢查，結果你昏迷的主要原因是睡眠不足，太牛了。」

我差點沒讓這小子直接給我再氣暈過去。不過總的來說還算是萬幸，頭部沒受到重創，即將昏迷的時候我明明感覺到腦袋跟撞我的豪車猛烈的碰撞了一下，還給人家豪車鈑了個金，當時意識還清醒的時候我就有些擔心別撞出腦溢血，這會聽到樂福的話也算把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可是樂福這小子從剛才就一直想笑不敢笑的，這是怎麼回事，於是有些動怒的說道：「你小子是盼着我有事是咋的，我從剛才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你小子一直在那幸災樂禍的，想笑就笑出來，別這麼憋著。我也是倒了血霉了，怎麼收了你這麼個白眼狼徒弟。」

樂福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我沒你說的那麼沒良心，你出車禍之後我可是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醫院。知道你檢查結果沒問題之後我才放下心來，整個過程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可能是剛才我剛醒過來意識還不算太清醒，眼神也有些渙散，這會眼睛適應了一會才發現樂福臉上確實有些淚痕，這麼個大小夥子竟然急哭了。

「那你這想笑又不敢笑的是怎麼回事，別說你是為我醒來而高興的。」

這會樂福是徹底忍不住了，捂著肚子哈哈的笑了出來，弄得臨床的幾個陪護的人不住的向這邊看，眼神裏面滿是疑問和震驚。我連忙用能活動的手抓住樂福的肩膀，再笑下去會不會讓別人以為我倆是組團碰瓷的，這回因為碰著個大活兒而大笑慶祝呢。

樂福也是注意到了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強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看着我。

雖然樂福一直強忍着，但是我還是從這小子的眼睛裏看到了笑意。

我嘆了口氣，把臉扭到一邊去不再看這小子。

「哎，師父，常艷是誰啊，你這一直吵着重生是怎麼回事啊。然後又說不重生了，重生太疼了，然後就聽你說什麼我自己跳，回去之後我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然後就開始列你回來之後的條理，醫生當時還說，這肯定沒問題，比正常人列的都清晰呢。」

我一愣，原來這小子在樂這個事。我昏迷之後到底說了什麼，給這小子樂成這樣，我這會倒是記得一些在五哥那的事，雖然我現在完全可以肯定那只是個夢，但是這個夢卻讓我覺得很有意義，至少五哥的那句「遵從自己的心，活出個人樣來」，讓我覺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