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擦槍走火

凌風剛出手術室，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神情黯淡。

「沈隊長，這好好的怎麼突然受傷了？」振邦滿腹狐疑的問。

「不小心擦槍走火……」

「擦槍走火？怎麼會這麼巧？是誰擦了槍又是誰走了火？」

「你是在審問我嗎？」凌風不悅。

「不敢，只是關心，只是關心！」振邦皮笑肉不笑的說。

病房外，澀谷將給凌風治傷的醫護人員全部集中到了一起，向他們詢問凌風的傷情。得到的答案是，今天早晨剛剛受的傷，送來的時候子彈還嵌在肉里。

「有沒有可能是昨晚受的傷，捱到現在才來救治？」

「怎麼可能？」主治醫生王主任是一名技術高超，很有威望的老者，他不滿的反駁，「我從醫這麼多年，總不能連這點小傷都分不清吧？」

面對著這個不怎麼客氣的老頭，他決定唬他一唬，「王桑，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你要是隱瞞了實情，就是和特工總部作對！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我只是一名醫生，醫生的責任是救死扶傷，這種責任是不分國度的，也與政事無關，請你不要用狹隘的思想來權衡我們的職責！」王主任不卑不亢的說。

眾人紛紛附和他的話，澀谷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得悻悻的返回了病房。

病房裡，凌風扔過一把槍說:「就是它擦槍走火的。」

振邦接過看了看，是凌風的配槍，打開子彈夾，還真是少了一顆子彈。

澀谷走進來，見振邦正在端詳凌風的配槍，不由得暗罵一聲「蠢蛋」，如果他想瞞天過海，又怎麼會在這麼淺顯的地方露出破綻！

「沈隊長，這昨晚還是軟玉溫香，今天就飛來橫禍，我是該說你艷福不淺還是厄運當頭呢？」

「澀谷隊長見笑了，中國有句古語『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是福還是禍，誰也說不清楚！」

澀谷看了看陪在他身邊的小兵，不禁「咦」了一聲，「這不是陳小姐身邊的那個，那個……」

「我叫小兵，不叫那個那個！」小兵冷著臉說。

「那個小兵，」澀谷故意加重了「那個」的字眼，「你不陪著你們小姐，怎麼會守在沈桑這兒？」

「我守在哪兒關你什麼事？再說了，是我送沈隊長來的，我不守著他誰守著他？」小兵毫不客氣的反駁著。

「你送來的？莫不是……？」莫不是，楚天楊被這個醜聞擾亂了心智，一氣之下，拔了他的槍，開槍示警，以泄私憤？

「莫不是什麼？這事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只不過是碰巧碰到了他。」

小兵急赤白臉的辯解，更加篤定了他的猜測。伊藤大佐的手段可真是高明，只不過略施小計就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

「沈桑，你也知道，總部正在追查昨晚的那個盜賊，巧的是，他的右胳膊也受了槍傷，如果你不把問題交待清楚的話，會引來很多沒有必要的麻煩。」

「怎麼？現在就開始審問了嗎？」凌風冷笑。

「不是審問，只是例行詢問，還請沈桑多多配合，多多配合！」直覺告訴他，這個沈凌風就算沒有問題，也一定藏著許多秘密。但是在事情還沒有明朗之前，鑒於他和伊藤大佐的關係，還是不能把事情弄得太僵。

「好吧！」他沉思片刻，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是，是陳小姐！」

「陳小姐？怎麼會是她？你們昨晚不還是鸞鳳和鳴嗎？怎麼今天就反目成仇了？」他有些啼笑皆非，到底是他的借口太過蹩腳還是女人心海底針？

「誰和誰鸞鳳和鳴了？」如玉從病房外接過話茬走了進來。

「顏小姐？」澀谷有些驚訝卻也在意料之中，早就知道他們關係非同一般，如今看來，所言非虛。他隱隱覺得，這個女人的出現將會給這場風波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凌風，」如玉呼喊著，一陣風兒似的撲了過來，趴在病床前，關切的問:「凌風，你怎麼樣了？好好的怎麼突然受傷了？」

他尷尬的迴避著她的熱情，「沒事，皮外傷，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沒能理會出他「休息一下就好」這句潛台詞里的意思，仍然絮絮叨叨的說著，「讓你平時小心一點你就是不聽，好在沒有傷到要害，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她說著說著，竟然哽咽了起來。

自從上次她攪了他的「好事」之後，他便一再避免和她接觸。今天，她在眾人面前的曖昧，讓他一時無所適從。「如玉，你先回去吧，我和澀谷隊長有話要說。」

她擦擦眼淚，「那我讓阿桃給你煲湯喝。」

他胡亂地點了點頭，不想和她過多的牽扯，只想趕緊從這個無法自拔的泥灘中抽身而出。

如玉走了出去，吩咐阿桃回去煲湯，自己則躡手躡腳的靠近病房門，將耳朵貼在門邊上，偷聽「門」角。

「沈桑，你可真是閱女無數啊！而且都是一等一的絕色美女，是不是有什麼高招，一定不吝賜教！」澀谷半是羨慕半是嫉妒的說。

「哪有什麼高招，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澀谷隊長，這女人多了也是一場災難啊！」他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我和陳小姐平時關係就很不錯，也挺談得來的。昨晚，我請她吃飯，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所以我們就多喝了點酒。結果，你是知道的，男人嘛，酒後亂性，難免會幹出點出格的事。你們走了以後，她和我大吵大鬧，認定我是故意將她灌醉的。直到後來我承諾會對她負責的，她才作罷。天亮的時候，我送她回去，不料一則號外，鬧得是人盡皆知。要說這事，澀谷隊長你太不夠意思了，你怎麼能把這個消息賣給報社呢？」

「報社都知道了？」他一臉的無辜，「定是哪個吃裡扒外的傢伙為了點蠅頭小利，就不顧兄弟情面。等我回去嚴查此事，一定會給沈桑一個交待的。」

「交待就不必了，只是以後還望澀谷隊長管好自己的下屬，凡事要謹言慎行才好！」

「是是是，一定管教，一定管教！」他表情凝重的說。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陳小姐一時之間成為了眾矢之的。她一氣之下，拔出我的手槍，想要以死明志，被我攔下，在拉拉扯扯的過程中，不小心擦槍走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