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曾經滄海(中)

第二天，凌風早早起床，給她做了一碗青菜面。他們的定情之面她總是吃得很香，哪怕天天吃，頓頓吃，她也能吃出幸福的味道。

可是，從今以後，面，也許還是那個味兒，而他卻已經不是陪在她身邊的那個他了！想著想著，淚水不禁打濕了雙眼。

「凌風，味道有點淡，幫我拿點鹽吧。」她把凌風支開，別過頭，偷偷將眼淚擦掉。

後來，他們又去看了電影，吃了生煎……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下午的時候，他又帶她去划船。十月份的天氣，正值秋高氣爽。公園裡有不少遊人遊玩，或成群結隊，或耳鬢廝磨，處處洋溢著一種歡快愉悅的氣息。

湖面上三三兩兩小舟，倒映著碧藍的天空，真有種「舟行碧波上，人在畫中游」的意境。

凌風解開一條小船，扶她上了船，小船晃晃悠悠地駛向了湖中心。

想起上次和凌風划船的場景，她還是禁不住開懷。

「凌風，後來，你是怎麼學會划船的？」

「後來？」

她這一問，他想起了，還不是為了在心愛的女孩面前不再丟臉。他空暇的時候就來這裡練習划船，好在他天資聰穎，只練了一兩次，便掌握了划船的要領。

「還不是為了在你面前不至於太過丟臉，可惜後來，你一直也沒給過我機會。」他說著，不禁有些惋惜，彷彿因為沒能在心愛的女孩兒面前，展現自己的「一技之長」而懊惱不已。

「那今天我就給你這個機會，讓你盡情地划，劃到天涯海角！」她在心裡默默的加上了一句，「如果能劃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她亦願意陪他一生飄搖！」

「好嘞，只要有你陪著，天涯海角又有何妨？」

小船飄飄悠悠，載著她的愁緒，她的心傷，向著天盡頭駛去。

划累了，兩人就並肩坐在湖邊的草地上。看碧波蕩漾，看綠意蕭瑟，享受著這寧靜致遠的秋日。

「凌風，如果時間能永遠停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啊？！」

凌風啞然失笑，女人真是一個很奇怪的生物，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稀奇古怪的想法。

「怎麼？是怕時光流逝，容顏老去？沒事，等你頭髮花白，牙齒掉光，我還會陪你划船、看電影……」

聽著他美好的承諾，思源把頭轉向一邊，淚水早已打濕雙眸。那朦朦朧朧的淚霧遮住了她的視線，也遮住了她本該明媚的心情。

她顫抖著聲音說:「你可不要忘了你的承諾，要是有一天你反悔了，我可是不會輕饒了你！」

「思源，這麼長時間了，你還不了解我的為人嗎？要不要我發個毒誓？」

「不要……」她脫口而出。然後，胡亂地抹了把眼淚，轉過頭，正視著他的眼睛，「凌風，我相信你，相信你說的話，相信你對我的感情，相信你所有的一切……」

凌風見她眼圈紅紅的，不禁疑惑。

「你怎麼還哭了？別告訴我是沙子迷了眼睛？」

「才不是呢，我是被你感動了！」她嗔怪的說:「以後不要再說這些感人肺腑的話，要不然我會天天哭得！」

「有那麼感動嗎？這隻不過是一個男人對心愛的女人最簡單的承諾。」

「可這份承諾，我們卻是得來不易。」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應該彼此小心呵護，努力維繫，好好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

他掏出手帕細心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滴，「還有，以後不許動不動就哭鼻子。一個男人讓他的女人哭泣，是一種無能的表現。你覺得我很無能嗎？」他佯裝不滿的發起了質問。

「沒有，不是！」思源胡亂地搖著頭，「我是說你很能，你非常能！」

凌風聽到她的說辭，不禁啞然失笑。「你到底是誇我呢還是損我？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彆扭？」

思源細細回味，也是覺得彆扭至極，不禁破涕為笑，笑著笑著，又忍不住啜泣了起來。

今天的思源感情特別脆弱，也許女人都是多愁善感的，更何況在這「冷落清秋節」，心情也會隨著日漸蕭瑟的天氣而愈加惆悵。

他緊緊地抱住了她，籍以安慰她那顆脆弱敏感的心。

兩人在湖邊坐了一會兒，談談說說間，已是黃昏時分。

白天就這樣悄然而逝，接踵而來的夜晚又能撫平幾多離別的愁緒？

十月份正是板栗上市的季節，兩人回城的途中，看到路邊有人叫賣糖炒栗子，依稀彷彿還是去年那個小販。

「想吃嗎？」

「嗯。」她乖巧地點頭。

凌風下車買了一些，剛出鍋的栗子用紙袋裝著，熱乎乎地放到了思源的手裡。

「要我剝給你吃嗎？」

「要。」她小聲的回應著。

凌風剝好一顆塞進她的嘴裡，糯香甘甜的栗仁夾雜著他指尖的溫情在她的唇齒間縈繞。

一顆，兩顆……顆顆飽含著他的溫情與愛戀，塞滿了她的心房。

「凌風，我們還玩那個搶栗仁的遊戲吧？」

提起這個，凌風就想起了那晚的黯然神傷和茫然失措，那也是他和她第一次「蜻蜓點水」式的親密接觸。

「好啊！」他剝了一顆擎在手中，「看看誰搶得多！」他說著，在她面前虛晃一下，栗仁便穩穩噹噹地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你怎麼不搶呢？」他見思源無動於衷，彷彿並不熱衷於這場遊戲。

「凌風，只要是你喜歡的東西，我是永遠也不會跟你搶的！」

「說搶多見外啊，我們還要分彼此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他半是認真半是調侃的回應著。「想吃什麼？我請客。」

「我想親自下廚做給你吃。」

「好啊，都說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你已經成功地抓住了我的胃、我的心。」

「我要你的胃你的心幹什麼，又不能爆炒？我只要你好好地、幸福地活著。」

「思源，我也希望你如此。」

……

晚上，思源做了一桌子的菜，全是凌風愛吃的。兩人把酒言歡，各自沉浸在不一樣的情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