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來日方長(二十)

第1018章 來日方長(二十)

巫旬紵只是微微一笑,然後打開放在腳邊的箱子,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瓷瓶,倒出一粒紅色藥丸給劉維邦服下,再取了一根銀針,等了一小會兒,扎在了他的人中。

只短短不到一分的時間,劉維邦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首先看到白翳那張熟悉的帶著面具的臉,嗓子有些沙啞的喊了一聲:「將軍。」

醒來的劉維邦睜開眼便看到了白翳那戴著面具的臉龐,便是知道自己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他稍待片刻恢復了自己的神思后,才環顧自己的周圍,果然,覃穹就站在白翳的身後側。而離他最近距離的是雲夢澤的巫旬紵。

「你感覺如何?」白翳的聲音聽不出來任何情感。

劉維邦因為身體上的那些傷口,他依舊是不能動彈,他試著做起來,但只是徒勞后,對於這一點他自己似乎也有些驚訝。

幾人都將他的動作收於眼底,巫旬紵好心說到:「你目前還是別勉強移動自己的身體比較好,雖說這些傷口多事皮外傷,但都恰好傷在一些重要的部位,你若強行自己起來,怕是會遭受多幾倍的痛楚。」

「你就好生躺好吧。」白翳說。

劉維邦聽了他的話,也不再試著起來。

白翳身側的覃穹問到:「雖然你受了傷這麼問有些不近人情,但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牽扯進這件事情。你難道不知道這件事不屬於你的職責範圍嗎?」

劉維邦沒有說話,只是沉默不語。

沒錯,他自知這件事情向來就是有白翳和覃穹一起在調查的,而他和長金是無權過問,準確的說,白翳雖然沒有明令他們不準參與進來,但其實就是這個意思。而他不過是想著白翳才恢復的身體,想例行巡視魚落江罷了。

當然,如果能夠去順便的得到一些什麼消息的話,也是不虛此行。

覃穹的語氣並無惡意,劉維邦也不會為此就心生不悅,他只是覺得自己自作主張做了多餘的事。如今這樣躺在這裡更是為白翳添了麻煩。

白翳不知道他為何要插手這件事情,但是劉維邦的為人她十分信得過。

她說:「我有話要問你。」

她的話一出,原本在卧榻邊的巫旬紵立即意識到了自己應該迴避。他站起來,收起自己的東西,卻被白翳制止了。

「你不用迴避,此事不是什麼機密,」說著,她用一種自嘲的語氣說到:「這事兒落江城的人大概沒幾個不知道的,所以你也不用迴避了。你知道了,多少還能后注意些。」

說完,她即刻就開口向劉維邦詢問。

「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嗎?記得就全部說出來。」

她的語氣淡淡的,卻又有一種漠然和無情。這是白翳在公時常有的語氣,覃穹和劉維邦他們這些老將早就知曉。

劉維邦感到喉頭有些發緊,他說到:「抱歉......」

「還是說整個事件吧,覃穹趕到的時候,你已經昏迷不醒,而跟你一條船的人都死了。我們已經大致知道了死去的船夫和那個姑娘的名字和身份,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是不清楚。」白翳說到:「我想,事情發生時,你們並不在魚落江的岸邊。」

「......你說的沒錯。我一開始只打算游江代你巡視一番,但不知為何,魚落江上的船隻都很不同往日,我找不到有空餘的船。正在這時,一個船夫招呼我上他的船,我一看便知那是一條花船。但想著在等下去只怕是要到晚上才能回岸了,就還是上去了。」

「你叫了姑娘?」白翳問。

雖然叫姑娘這種事也不是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畢竟劉維邦是個正常男人,白翳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她知道以劉維邦的性格是不會在執行事務的時候分不清輕重的。

「沒有。」果然劉維邦否定了這個問題,他用沙啞的嗓音說:「我上船的時候,那個姑娘已經在上面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見她年紀不大,也不向與那個船夫很親,便知道她是游鶯,想著生活不易也就沒有趕她下船。早知道會如此,我該趕她下船......」

「你猜得沒錯,但也不全對。那個姑娘確實與那船夫沒有關係,但她也不是游鶯,她是紅樓的丫鬟。」

「你是說,南岸的那個『紅樓』?」

白翳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她與紅樓的夥計想是為了生計,便合計著相互合作在白日里紅樓歇業的這段時間出來賺些銀子。那個夥計便是與你花船送酒的那個。」

白翳說到:「發想你后,覃穹已經審問過他,除了知道這些人的身份外,他對其他的一無所知。所以,我才想問問你。」

「原來如此......此事怕是只有我知曉了,畢竟當時是在魚落江上,旁人怕是看不見什麼的。」

劉維邦說,他的眼睛看著營帳的上方頂棚,有些些出神,似乎在回憶事件發生的時候的情形。

他語氣淡然,有些猶豫不定,看來是受傷后多少勉強。

白翳和覃穹他們也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等待著他開口。

「我記得......」劉維邦試著回憶自己在魚落江上的情形:「我上了那艘花船,等夥計送來酒菜,便讓船夫開船無魚落江中心,開始巡視江面。船家一直站在甲板上,也不進到船艙來,於是裡面就只剩下我和那個姑娘。我們一直沒有說話,中途她提出要為我斟酒,我念及她也是為了生計,便給了她銀子,請她自便即可。之後便沒則么說話,也許是她覺得收了我的銀子什麼都不做有些不好,便自顧的彈起了小曲兒。雖然不是什麼精湛的琴藝,但也不差,我也就隨她去了。很快,船就駛到了江心,我們離其他的船隻漸漸有了些距離,我坐著小船在江心的位置朝著上游的方向駛去,但過了沒多久江面就起霧了......」

「這春日的魚落江如何會起霧?真是奇怪。」覃穹說。

劉維邦斜眼看了一眼站在塌邊的覃穹,兩人的眼神對視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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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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