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心的顏色

入夜後，似乎天上的尿不盡的雨神總算有點要尿完了的樣子……當然，也就是大雨轉中雨的程度，還不保證會不會再次尿崩。

好在天塹大街這一邊沾著主城區的排水設施？的光——也就是排除貧民區的地方——即使被大雨如此蹂躪了這麼多天，也並沒有成為澤國。

雖然天塹大街往貧民區深入的話，會是另外一番景象就是了。目前已經有不少法師群塔，魔法師工會和閑散的亡靈系施法者偶爾會在貧民區上空遊盪了。

這，可能算是這個城市的管理者對貧民區的仁慈了吧。

為什麼呢？

因為，這些亡靈系施法者沒有平日里就去完全沒有自保能力的貧民區割韭菜，而是在天災人禍之後去收集材料……真的已經很仁慈了。

至於為什麼薩拉多名義上的管理者法師群塔，或者其他的大型勢力沒人去救助貧民區……？

為什麼要去救他們？憑什麼要去救他們？

哦……好吧，這種問題，也就只有來自地球的漢克會想一想。至於這個世界的生物們……完全就沒有這種念頭出現在自己腦海里吧？

這種天氣，還是大晚上，不在自己暖和的被窩裡呆著做點愛做的事情，操心別人的死活？那就完全是吃飽了沒事幹。

阿斯托利亞就在自己被窩裡做著她愛做的事情……

她縮在里被子被她圈成一團丟在床的一角。

床上空出來的空間擺滿了大量的今天白天購買的吃的，喬恩坐在她的右手邊，男人坐在她左手邊。

阿斯托利亞和男人吃得不亦樂乎，頭髮還沒幹完的喬恩心欠欠在一邊陪著眼色，陪著吃。

海倫娜則是站在窗戶邊，似乎半開的窗戶外有什麼絕世美景一般看得入迷。

諾布就在一邊收拾著房間。

不算小的房間里，算不上人聲鼎沸，卻也在橘黃色的油燈照耀下顯得溫暖異常。

只是想了想，好像這房裡也就她自己和諾布好像是人類，其他仨……

阿斯托利亞順手就把果殼丟在了諾布剛剛收拾乾淨的地板上，看了看旁邊拘謹的喬恩疑惑的對男人道：

「她現在是什麼情況？白天那會感覺馬上就要死掉的樣子，你怎麼一下子就救活了？難道你是治療職業？」

男人也是一邊吃一邊往地上丟著垃圾，聽到阿斯托利亞的提問后隨意的回答道：

「開玩笑！本大爺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救個把人還不是簡單得很？」

阿斯托利亞沒有理會男人的誇張，而是奇怪的道：

「我感覺她現在應該不是人類了吧？我帶著她這樣一個人在身邊，那些聖教國的，還有那些對你們有偏見的種族還不見面就要我和打起來？」

男人看了一眼老實給他剝果子的喬恩隨意的道：

「她怎麼就不是人類了？她哪裡不是人類了？不信你問那個工具~」

阿斯托利亞看向發獃中的海倫娜，海倫娜卻沒有理會她們這邊的情況。阿斯托利亞就只得又轉頭看向男人，男人無語的道：

「放心，我也不想惹麻煩的。救她也就順手而為，順帶也就像你說的那樣留個備胎。她是因為我的血被救活的，但是我沒有掌握她的意思的情況下，那些血會被她自然吸收掉的。你現在覺得她有點奇怪，那是因為你因為我的原因，對她體內的我的血有特殊的感應。至於別人想要感應她體內的我的血……怎麼也得魔導士級別的神官才行吧？」

男人伸手接過喬恩遞過來的果仁，隨口繼續道：

「而且等她自然消化掉我的血后，那就誰也感覺不出來了。」

阿斯托利亞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疑惑的道：

「那她現在對你言聽計從的樣子是為什麼？」

男人伸伸手，喬恩猶豫了一下，臉上泛起嫣紅，放下手裡的東西就來到男人身邊伏在男人的大腿上，男人就像是撫摸寵物一樣揉著喬恩一頭還沒幹的頭髮。

阿斯托利亞一臉噁心的看著男人，男人無所謂的道：

「你那什麼表情？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阿斯托利亞看了看乖巧的……卻臉蛋緋紅的喬恩，一臉不信的厭惡道：

「難道不是嗎？」

男人撇了撇嘴道：

「你啊，就拿你們人類種的心思來看遇到的事情……唔……好吧，我也是拿我們種族的心思來看遇到的事情……算了，就不糾結這個問題。她現在的情況是因為我的血液有自主的認主意識，也就是說，我的血液再我不願意的情況下，是流不出身體之外的地方的。」

男人理了理喬恩的頭髮，因為剛洗過，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樣的洗頭的東西，所以頭髮上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她現在是被動的被我的血液在影響著。等她消化掉我的血液之後就會恢復正常了。」

阿斯托利亞將信將疑的點點頭道：

「那她需要消化多久？」

男人想了想有點不確定的道：

「以她的身體強度，可能會有點久……吧？」

阿斯托利亞疑惑的道：

「久？多久？」

男人不確定的嘀咕道：

「就以她目前的身體自凈能力，可能需要三……？四……？」

阿斯托利亞無語的道：

「三年？四年？不會是三四十年吧？那這幾十年我還不得見到神職者就得躲得遠遠的？」

男人搖搖頭道：

「三四百年的樣子……」

「…………」

阿斯托利亞一臉震驚：

「你開玩笑呢！」

男人聳聳肩膀道：

「那能怎麼樣嘛？她當時那情況要麼立刻死，要麼接受我的血液，還能活下去呢！」

阿斯托利亞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確實。」

但是回頭又想到了什麼，阿斯托利亞無語的道：

「那我和你簽訂的契約，你給我的那些……」

男人聳聳肩膀道：

「放心，我可沒給你我的血。」

阿斯托利亞無言的看著男人，男人被阿斯托利亞盯得有點心虛的停下了撫摸喬恩的手，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后義正言辭的道：

「反正契約完成後，你什麼都是我的了！還在乎我給了你什麼嗎？」

阿斯托利亞一臉無奈的道：

「我覺得我這個契約簽錯了。照你現在的情況，你就是契約完不成，我好像也逃不出你的掌心了的樣子？」

男人想了想，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的道：

「好像是這樣的。」

阿斯托利亞手裡的美食，頓時就不香了。一臉無言的看著男人……

頓時房間里的氣氛有點僵硬……

「算了，在去特留斯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阿斯托利亞搖了搖頭很快放下了腦子裡的問題，轉而又對男人道：

「那我為什麼不像她一樣？」

阿斯托利亞口中的她，自然是喬恩。

男人一臉壞笑的道：

「你想像她一樣？我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就以你今天這情況，給本大爺差點氣的晚飯都吃不下了！」

阿斯托利亞連忙搖了搖頭道：

「算了，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說完后，阿斯托利亞揚了揚手裡的食物，那是一個出自半身人種特產的糕點道：

「你們惡魔也吃這些？你們地獄有這些嗎？」

男人搖了搖頭道：

「不吃這些，我們地獄也沒有這些東西。」

阿斯托利亞疑惑的道：

「那你還吃得這麼起勁？」

男人痞癩的道：

「要你管？這些玩意兒又毒不死我，我想吃就吃~」

阿斯托利亞倒是懶得理會面前這個奇怪的惡魔的小孩子氣，而是換了個問題問道：

「你前段時間不是呆在我體內怎麼都不願意出來嗎？今天看到海倫娜姐姐之後就不打算回去了嗎？」

阿斯托利亞一邊說，還一邊在男人和海倫娜之間來回看。

男人倒是被阿斯托利亞說的手上動作一僵，想了想之後才回答道：

「你管這麼多幹嘛？你是我媽啊？」

阿斯托利亞一臉無語的回頭看向男人道：

「你幾百歲以上的人了，怎麼像個孩子一樣呢！」

男人怒目圓瞪：

「你這話怎麼說的？過分了啊！」

阿斯托利亞看著男人的表情，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越來越不期望你能完成契約了。唉……看樣子，我還是得靠我自己才行了。」

算是無奈的接受了現實的阿斯托利亞又微妙的看了看乖巧的俯在男人腿上的喬恩，疑惑的道：

「她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你的寵物？還是你的僕人？還是你準備用來洩慾的？」

只是說道後面，說著說著阿斯托利亞自己臉蛋倒是稍微紅了一點。

男人卻沒有在意阿斯托利亞的情況，而是無語的解釋道：

「大姐！麻煩你有點常識行不行！我會看得起一個人類種的女****？僕人？甚至洩慾工具？哈？我有這麼低級嗎？再說了，就我們吸血種自身，就和你們人類的審美完全不一樣好不好！就你們這醜樣子，是引不起本大爺性趣的~」

阿斯托利亞「嘁」了一聲后，看了看聽到男人的話也沒有任何生氣表情的喬恩，用下巴指了指她之後道：

「那她現在這情況是怎麼回事？完全一副任你採摘的樣子，難道不是你故意的？再說了，你這外貌不是和我們人類差不多嗎？難道不是因為和我們人類審美差不多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嗎？」

男人不爽的道：

「我幻化成這個樣子，不是為了隱藏身份嗎？即使地獄里確實有不少種族都喜歡幻化成類人形，那也不代表什麼。畢竟我們這些種族，說直白一點，發情點又不是以你們人類種的肉體外形和外貌為基準的。幻化成類人形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哪個時間流傳下來的陋習吧。」

男人說到這裡，轉頭看向海倫娜道：

「這些你那兒有知道什麼嗎？我記得你家那個非常精通雜學，他似乎啥東西都喜歡研究。」

海倫娜收回望向窗外空洞的眼睛，回頭看向男人道：

「不知道。」

男人卻在海倫娜轉過頭來的時候就掛起了怪笑，至於海倫娜回答的內容他沒有理會的就又開口道：

「想好了嗎？準備問我點什麼不？來來來，放心問~本大爺做為一個好人，一定會回答你的~」

可惜，男人話還沒有說完，海倫娜已經又轉頭看向了窗外。

男人的笑臉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訕訕的「嘖」了一聲后，男人就回頭看向阿斯托利亞繼續給阿斯托利亞道：

「她現在的情況，只是因為我的血液而對我有特別的依戀而已。並不是你想象中的**之類的玩意兒。她臉紅這種情況，可能是因為她有男性配偶？現在在抗拒著我的血液對我的親近。」

男人砸吧砸吧嘴后又道：

「也可能是她沒有過男性配偶？所以現在因為突然接近我這樣一個外貌英俊偉岸，帥氣逼人的男性在害羞。」

阿斯托利亞直接忽略了男人話，對著他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后就看向蹲在床邊收拾她和男人丟了一地的垃圾的諾布。

看著諾布和平時沒有絲毫變化的行為……

阿斯托利亞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有種無名火起……但是最終她只是搖了搖頭道：

「明天你說我好像有什麼聚會要參加？你們這真是把我的時間安排得夠緊呢，10多年前安排好的我的18歲生日這天的事情，明天……就要開始你們的計劃展開了是吧？」

諾布聽到阿斯托利亞的問話，停下了手裡的工作，站直了身體禮貌的略微低下了視線回答道：

「是的，明天有一些人……需要小姐你見一面。」

阿斯托利亞看著諾布的表情和姿態，看了好一會，諾布依然如平時一樣溫和，有禮。她嘆了口氣道：

「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不發表點你的看法？意見？」

諾布微笑著搖了搖頭道：

「我只是一個僕人，沒有資格發表看法和意見。」

阿斯托利亞嗤笑一聲嘲諷的道：

「確實，你們要做什麼的時候，是不用說看法和意見的。直接強加在我們身上就是了。」

諾布沒有回答，只是安靜的站著。

阿斯托利亞從鼻尖泄了氣，搖了搖頭道：

「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見你。收拾的事情有其他人做了。」

諾布禮貌的點頭了點頭道：

「小姐，晚安。我就在樓上，有事情只用輕聲叫我就行。」

阿斯托利亞擺了擺手，連回答都懶得回答。

等到諾布走出房間，輕輕關上房門后。男人卻不爽的道：

「你什麼意思？什麼收拾的事情有其他人做了？這女娃娃可不是你傭人！」

阿斯托利亞白了男人一眼道：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媽媽沒有教你嗎！我吃的我自己收拾，你弄髒的也自己收拾！別讓我這個今天才18歲的人類女人看不起你！」

男人一臉荒謬的看著阿斯托利亞……但是他好像確實沒法反駁……

阿斯托利亞看著男人繼續道：

「你晚上準備睡哪？和她一起睡隔壁？還是回我體內？」

男人搖搖頭道：

「我睡什麼睡？我們地獄的和你們聊不來，作息時間完全和你們不一樣，你就別管了。」

阿斯托利亞卻嫌棄的道：

「我的意思是，我要睡覺了！你回我體內我還好受點！不然就你頂著一個人類男人的外貌，坐在我床邊……你讓我怎麼睡！」

男人十分無語……並且無法反駁……只能梗著脖子道：

「那你不是光著身子被那個叫諾布的男人看不都沒事嗎？」

阿斯托利亞無語的道：

「他是……生下我的那個人渣的僕人。斷絕**的那種！」

男人疑惑的道：

「不對啊！他不是器官齊全的嗎？」

阿斯托利亞搖了搖頭道：

「他是心理不齊全。」

男人更不懂的道：

「為什麼？」

阿斯托利亞嘆了口氣道：

「不知道了。但是我只知道他是自願的……傻子吧。」

男人卻一臉不懂的道：

「但是以你們人類種自身來說，大多數情緒是跟器官分泌的激素有關。他既然器官齊全，就不應該沒有**。而以你身為人類女性還不錯的資源來說，他不可能沒有正常的人類種該有的慾望吧。」

阿斯托利亞搖了搖頭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們這樣的人在庫魯曼時期並不少，當然也不多就是了。但是據我所知，他們被稱為陰影眾，是只屬於庫魯曼皇室的一群人。他們不論男女，都幾乎絕情絕性，只聽命於皇帝和皇帝直命的人。他是陰影眾里殘存下來的為數不多的倖存者，但是以今天的情況看來……他的倖存是早有任務在身呢。」

男人倒是好奇的道：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你以前從小到大是被他們圈養長大的吧？這些東西你是從什麼地方得知的？」

阿斯托利亞嘆了口氣道：

「從另外一個倖存的陰影眾那裡知道的……」

男人眼珠子轉了轉壞笑道：

「可能都是騙局呢？」

阿斯托利亞慘笑一聲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海倫娜后道：

「我到今天……到現在……我早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什麼是真實，什麼是演戲。甚至未來也是這樣！」

男人想了想，笑著點了點頭道：

「確實呢！」

阿斯托利亞慘笑聲很快收了起來，臉上表情很快的嚴肅且肅殺起來：

「但是，我要做的事情是真的！我一定要挖開那個男人的胸膛，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硬的！」

男人歪著腦袋想了想壞笑著道：

「除非他不是人類，不然肯定是紅的，軟的~」

當然，男人並不是不知道阿斯托利亞話里的意思。他就是想噁心阿斯托利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