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蒼穹虛無 重鎮孤老山(大結局)

第97章 蒼穹虛無 重鎮孤老山(大結局)

四道光影直衝天際,穿越結界,步入虛無蒼穹之境。

玉瓊宮,林鴻來了,多年的努力,多年的不得已,多年的身不由己。為繼續活着而來,為家人安康而來,為和平而來,為世間的不公平而來,為天下蒼生而來。

從無憂無慮的少城主,一步一步進入這盤棋局,今天,這盤棋局的結局將會呈現,一切將結束,是天地毀滅?還是新的天地掌控者誕生?都將揭曉。

此處為寰宇掌控者在天外的道場,坐落於虛無當中,俯瞰任何世界,洞察天地間每個角落。望着天門,林鴻停止腳步,注視這奇妙的蒼穹,似曾相識。與布拉奇,蚩尤,風姬互看對方。

林鴻眼中迷離:「我終於來了。」

蚩尤心中震撼:「這裏是寰宇掌控者的道場,其真正的主宰之地。」

林鴻說:「不,以後是我的道場,我將是新的天地主宰。」

三者同時注目林鴻,看到林鴻眼中的堅定與執著,當然,還有決絕。這種眼神已多年不曾出現,縱然經歷神魔域也不曾有過,唯有當年對戰葉心時體現。眼下情景何其相似,依舊是林鴻弱,對方強。

風姬道:「如果我們當中有人能夠走出來,我希望他把這件事告訴世人,在毀滅前告訴他們曾有人為了他們的生存而努力過。」

林鴻笑笑:「無妨,如果我敗了,毀滅了,哪裏還會在乎這些。倘若真有人可以離開,我只求他去兩個地方,一個是日月城我的家中,告訴傲童,我會回來,讓她有生存下去的動力。另一個是夢幻空間情花谷中的思念孤墳,告訴歐陽婷,我沒有履行諾言,不能永遠陪伴於她。替我說一聲抱歉。」

踏步而入,每一步走的都是那麼的有力。入此一門,能否走出已不再重要。布拉奇,蚩尤,風姬存在無數歲月,滅亡對他們來說或許是種解脫,甚至有一絲期盼。

林鴻揮手,天門震動:「師祖我來了!」

聲音傳遍蒼穹。

師祖,即使寰宇掌控者,師尊是師傅即是師祖。林鴻這般稱呼為最後的尊敬。

空蕩的玉瓊宮中,出現五人,一人端坐一棋盤一側,四人身後而立。各個孕有天地之力,威儀不俗,其中三者相識,分別為鴻鈞,混鯤,與陸君。三者旁有一女子,人身蛇尾,容貌高貴典雅,清新脫俗。四者前,一中年男人笑意非常,白衣,長發,五官端正,亦正,亦邪,亦善,亦惡,似有萬象之容。此人便是寰宇掌控者,無盡歲月的主宰,這盤棋局的創造者,一切因果的統治者。寰宇掌控者揮手,棋局另一段出現一座位。是空着的,林鴻知道,那個位置屬於自己。

當看到寰宇掌控者的一刻,最為激動的不是林鴻,而是布拉奇,不僅激動,似乎還有些糾結。拳頭緊握,目光凝視。

「即生為死」

腳踏十靈之力,漣漪波動,於棋盤一側坐下,師尊已不是師尊,師祖又是何人。棋局入眼,遠看平常,近看則包羅萬象,這哪裏還是一盤棋,嫣然是寰宇周天,世間萬物。目光落在棋局一刻,彷彿進入另一篇空間。

「孩子,你終於來了,坐到了我的對面,好,很好,沒讓我失望。」

周圍無人,聲音入耳。林鴻道:「你把我拽入了你的領域,是對自己的不自信嗎?」

「不,這不是我的領域,而是棋局,你仍然只是一枚棋子。」

「不,我不是你的棋子,而是掀翻這盤棋局的人,結束你的統治。」

「哈哈哈哈」

寰宇掌控者的聲音震撼:「孩子,你太天真了,難道你真的以為聚齊十靈就可以擊敗我嗎?不,你錯了,你不能,永遠不能。」

林鴻道:「話都是你在說,我相信上古預言。」

掌控者道:「你又錯了,那不是什麼上古預言,而是我的忠告。」

面對,多少年來無數次的面對,林鴻不懼:「說吧,我們如何對決,是在這裏嗎?」

「不」

隨着一聲不字,二者回歸現實,依舊對面而坐。

掌控者再道:「多年來,你成長許多,我給你選擇,也是面前最後的考驗。這四位是我的弟子,其中還有你的師傅,想挑戰我,你需要擊敗他們。」

車輪戰,林鴻萬萬沒想到寰宇掌控者會用車輪戰對付自己。

「你害怕了,想用四位聖人消耗我對嗎?」

「不」

「你就是在消耗我。」

林鴻心生疑慮,僅僅剛剛,已經證明自己和掌控者間的差距,再消耗,豈有成功之道?不,自己不能上當。

「掌控者,哈哈哈,寰宇掌控者。」

布拉奇的笑聲響起。

掌控者目光扭轉:「布拉奇,我的兄弟!」

兄弟,這句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沒人明白其中之意。

只有布拉奇坦然面對:「創造之神,曼拉奇。」

「曼拉奇,多少年了,我似乎都快忘記了我的名字。多謝提醒,毀滅之神,布拉奇。你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力量。」

「當然,現在的我,不毀滅天,不毀滅地,而是毀滅你。」

「你若想替林鴻出頭,世間則再無毀滅之神。」

布拉奇道:「我不會允許歷史重演,你讓我找回曾經,我便不會再讓你失望,這盤棋局該結束了。」

天地伊始,蒼穹虛無中,一對雙生子誕生,分別具有創造與毀滅之力。二者亦為兄弟,又為仇敵,創造強,毀滅弱,天地進入生靈誕生季,毀滅厭惡,被創造打敗,落入虛無。從此再無音訊。二者離別時,留言再斗輸贏!毀滅承諾一定回歸來!今天,毀滅歸來,他便是布拉奇。而創造即為曼拉奇,無數歲月以來的寰宇掌控者。

道祖鴻鈞走出,為師尊曼拉奇第一個出戰。腳踏混沌青蓮,蓮分五片,二十四瓣,道力蒲天。頭頂金光萬丈,映射蒼穹。

林鴻起身:「既然別無選擇,我答應你又如何,先戰聖人,再滅你。」

日月神劍出鞘,代表着開天神斧的青色光芒吞噬道祖之力,形成對壘,身現盤古之軀。長發飄逸,精神振奮。

蚩尤,風姬上前,林鴻令:「回去,我自己應對。」

「道祖,請!」

鴻鈞對自己有恩,林鴻以禮相待。

「請」

鴻鈞,道力傾泄,混沌青蓮處竄出五道光芒,五片蓮凝聚為五面旗幟,乃聖者至寶,為先天五方旗:戊己杏黃旗、青蓮寶色旗、離地焰光旗、素色雲界旗、玄元控水旗。

杏黃旗抖動,金蓮萬朵、無物可破、諸邪避退、萬法不侵。

日月神劍揮舞,破其金蓮,調用開天闢地斬,青色光芒鋪天蓋地,涌灌分四方下落。道祖揮動杏黃旗,虛幻真實交替,青色光芒不能進。

果然是是先天至寶。

林鴻感嘆,一時不能破,無計可施。儘管金光熠熠,天力對決,蕩漾波動,可虛無無限,並未有什麼毀滅景象,因為此處無天亦無地。

鴻鈞再揮手,擺動青蓮寶色旗,逆絲毫光,細如針孔,林鴻架起武皇盾防禦,心頭怒意消散,回歸平靜。

鴻鈞面帶笑意,林鴻看在眼中,注目輕輕點頭,他明白,道祖是在幫助自己,攻雖有力,卻無傷害之意。目的是讓自己冷靜下來,從容對敵。掌控者有令,道祖必須遵守,雖有心相助,卻不又不敢明著抗議師尊,所以只有暗抗。林鴻一旦失去冷靜,則必敗無疑。唯有冷靜,才能發揮超人之力。

離地焰光旗,素色雲界旗,玄元控水旗同時抖動,混亂陰陽、顛倒五行、奇象氤氳、天地皆明、朦朧乾坤、遮天蔽日。幫助已過,再無保留,道祖出力。林鴻後退數步,被陰陽五行,氣象乾坤包圍,銅臂鐵骨顫抖,似有破碎徵兆。立即調動十靈加以應對,化為靈龍於身體周圍竄動,打破陰陽五行,擾亂氣象乾坤。

聖者之上對決,已不是招式的比拼,而是單純的力量對壘,勝敗只在彈指間,並非刺我一劍,我還你一刀那般複雜,簡單且明了。二聖交織,一時不分勝負。蚩尤,風姬想出手幫助,鬼奴屬於林鴻力量的一部分,出手不算以多欺少。

布拉奇道:「讓林鴻自己去面對。」

蚩尤道:「那混沌青蓮乃是天地至寶,內含初始之力,鴻鈞道祖有它在手,力量放大起碼三倍,他可以動用混沌青蓮,林鴻為何不可用我等魂力?」

布拉奇道:「我說了,林鴻需要自己面對。」

威嚴散下,蚩尤後退一步,眼中流露怪異,布拉奇高貴無法挑戰,但那是曾經,自己為其付出所有,已是兄弟,為何依舊如此對待?手中虎魂魔王斧陰魔氣息外露。

布拉奇改告知為呵斥:「退下!」

蚩尤不敢再言,風姬道:「難道你想讓林鴻死嗎?」

布拉奇道:「他死不了。」

「都是你在說。」

布拉奇重複道:「我說了,他死不了。」

對戰中,林鴻何嘗不想獲得幫助,如此消耗,別說對陣曼拉奇,就算鴻鈞這關都難以度過。不由得感嘆混沌青蓮的神奇。布拉奇所言聽入耳中,心生疑惑,隨後消失,布拉奇是自己的兄弟,不可質疑。這件事在自己幼年之時已有定論。

「道祖,看我破你功法。」

林鴻大嚇一聲。武皇盾加持最大,十靈之力湧入日月神劍,青色光芒璀璨數倍,劍中日月齊輝。再現開天闢地斬,混沌青蓮化作五旗動搖。林鴻加持天眼,神光穿越五旗,直取道祖。

鴻鈞面色凝重,混沌青蓮再次演化,蓮中二十四瓣組成屏障,將天眼神光反彈而回,林鴻躲避,追殺而至,本體越過五旗,日月神劍幻化虛影,開天神斧重現蒼穹,揮斬而下。道祖危難,眉心處閃爍微光,一本書狀之物擋住開天神斧,林鴻手臂一震,敗退而回。

「什麼東西?」

林鴻詫異,此物貌似比混沌青蓮還要強大許多。

布拉奇不語,蚩尤不懂,風姬則驚訝非常。

「造化玉碟,是造化玉碟。」

造化玉碟,即天道!玉蝶翻動,造就天地,開闢空間。乃大道的化身。道祖鴻鈞有造化玉碟在手,哪裏還是道祖,分明就是大道本體。

鴻鈞手托造化玉碟:「林鴻,你雖獲十靈,超脫五行陰陽,但還未脫離大道。」

「沒想到師伯已經掌控大道,可以隨意開天闢地,走在了大道之前。」

「當然,天本無道,唯有大道才是萬物之法,我掌控天地,陰陽五行只是小道,而造化玉碟才是大道。你之力源自小道,豈能應對。」

「無論大道,小道,善惡皆是道,我為聖,道屬本身。」

造化玉碟閃動,一葉一葉翻開,林鴻感到力量蠕動,自身力量消散:這是怎麼回事,為何連十靈之力都在消散,造化玉碟,一定是造化玉碟所致。

「幫忙」

不得已而求援,蚩尤,風姬出擊,又一次被布拉奇阻攔:「不許去。」

蚩尤怒了:「布拉奇,你幹什麼?」

「不許去」

蚩尤,風姬不管警告,出擊,布拉奇散發毀滅之力,將二者震退,壓制。

林鴻道:「布拉奇,你幹什麼?」

如此舉動,着實叫人費解,布拉奇為什麼不幫助自己,難道?一絲不好預感從腦中閃過。

布拉奇回答的依舊是那句話:「這是你自己的戰鬥。」

「你……」

林鴻察覺出異樣,一股莫名的傷心和危機感襲來。

造化玉碟實難應對,林鴻將日月神劍立於身前,雙手張開,神劍之力入體,青色皮膚加重,身體暴漲,盤古重現,揮拳出擊,進攻是最好的防守。重拳在造化玉碟上方停止,僵持。

「啊!大道又何妨,小道亦是道。道本無區別,何來必敗奴役之說。」

林鴻仰天怒吼,心中明白,不能再讓造化玉碟破壞自己。連續重拳,造化玉碟的防禦顫動。鴻鈞道祖後退,危機解除。

到目前為止,自身消耗巨大,而對手幾乎未出力氣。此消彼長,林鴻完全落入下風。

造化玉碟繼續翻動,每翻一葉,即是一道光輝,林鴻勉力支撐,多麼希望此時的一聲龍吟,可惜始終沒有到來。

:難道我就這麼敗了,我的對手是寰宇掌控者,創造之神曼拉奇,不是鴻鈞道祖。為什麼?為什麼我已聚齊十靈,卻連一件神器都打不過。這不對,不應該發生?

林鴻心裏懊惱:不,我不能敗,敗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再也無法見到妻子,孩子。蒼生會因為我的失敗而毀滅。不能,不能!

身影縮小,回歸平常!

夢幻空間十朵金蓮出體,組成法網,護住自身,此物同樣出現於天地初始,與大道同生,暫時阻隔造化玉碟帶來的傷害。日月神劍反擊刺向道祖,被陰陽五行圖阻隔。林鴻本體踏入陰陽五行圖。意念一動,穿越而過。道祖流露驚奇,日月神劍回手,刺出,破劍殺,最強一擊破劍殺。

一絲涌灌全身力,破殺血路待歸期!

林「天命在我,不受掌控,大道何妨,我無道!」

道祖抬手,混沌青蓮重新凝聚,以旋轉之力化解。

林鴻後腿,十條靈龍於頭頂翻騰,護其不敗。

「破」

道祖輕聲,造化玉碟道力傾泄,林鴻不敵再退。

鴻鈞道:「林鴻,休怪我無情。」

林鴻道:「我尊你聲師伯,弟子不會改變初衷,這不是你們希望的嗎?難道你也想生靈毀於一旦嗎?」

道祖面有難色,的確,他並不希望天地毀滅,又有一絲慶幸,畢竟自己主管的凡界並不在掌控者的毀滅範圍內。但即使如此,仍不願見殘局發生,畢竟都是芸芸眾生,而且靈界以及神魔域還保留上古的氣息。師尊之命又不能反駁,否則自己是道祖又能怎麼樣,是大道的化身又能怎麼樣,掌控者才是大道的主人。

鴻鈞道:「師尊有命,林鴻,這就讓你看看真正的大道。」

話畢,混沌青蓮,造化玉碟齊出,兩件開天神器同時砸奔林鴻。只此一擊,無論是武皇盾還是自身都無法應對。

林鴻出其不意,以攻為守,日月神劍化作開天神斧與十靈之力融合揮出。三件奪天地造化之神器交碰,多少年來第一次對決。於蒼穹虛無中一決雌雄。

無有邊境的漣漪消失於茫茫虛無中,待光芒散去,三件神器各回手中,林鴻重傷,道祖微退。敗了,林鴻敗了!

「不,我能敗!」

林鴻無助的搖頭。

布拉奇來到身旁:「怎麼樣?」

「我已力竭,布拉奇,我敗了,連道祖都打不過,我根本沒有資格挑戰寰宇掌控者。」

對戰道祖,連敗三陣,林鴻心灰意冷。日月神劍回手,那份震撼觸及心靈,造化玉碟與混沌青蓮的力量對開天神斧造成損壞,暫時難以恢復。十靈之力幾乎耗盡,自己已無有戰鬥之力。為什麼?究竟為什麼,自己還是仰望者,而不是俯瞰者。

布拉奇道:「蚩尤,風姬幫助林鴻。」

林鴻問:「那你呢?」

布拉奇道:「還沒到我出手之時。」

林鴻越發感覺今天的布拉奇怪異,起初以為是因為見到寰宇掌控者曼拉奇的原因,現在看來不是,可究竟是什麼原因,目前還不能確定。

「布拉奇,你怎麼了?」

布拉奇沒有回應。

鬼皇風姬以及魔尊蚩尤回歸林鴻左右臂紋,瞬間燃燒魂體,通過神識,林鴻自然知曉。

「你們這是幹什麼?瘋了嗎?想魂飛魄散嗎?」

二者回應:「我們的力量難以對道祖形成壓制,只有燃燒魂體,激發高於自己數倍之力才能助你重回巔峰,刺激十靈。」

「可……」

風姬回應:「你不用擔心我們,我是鬼皇,自有保身之法,只不過這次天地棋局的戰爭我與蚩尤將再無力幫助,就此沉睡,你若成功,未來某一時刻,我們自會醒來?」

無盡的陰魂力力量湧入體內。沒想到在最關鍵時刻,是兩個鬼神幫助自己,自己曾經最討厭的陰靈成為了救命稻草。所以說,世間萬物生靈,本沒有善惡之分,情誼到,無論人神魔鬼妖,皆可信任。

又得神力,林鴻重拾信心,那份責任感更重,自己一擊務必取勝,否則有造化玉碟以及混沌青蓮相助的道祖鴻鈞還會消耗自己。現在的力量是蚩尤和風姬幾乎用永生換來的,自己死不要緊,兩位恩人不能相負。

「再戰!」

林鴻出擊,開天闢地斬,陰魂之力全部轉化為聖力,盤古虛影現於身後,持開天神斧划空劈出,虛無似乎因此出現裂痕,道祖催動混沌青蓮,再用造化玉碟反擊,林鴻不退,在盤古虛影的幫助下日月神劍強行突破混沌青蓮的阻隔,而後盤古虛影瞬間回體,彙集一處,以雷霆萬鈞之勢擊中道祖,鴻鈞後退,單手捂胸,面色慘白。

「我敗了!」

此言一出,林鴻沒有笑意,一來自己消耗巨大。其次,感覺詫異,道祖怎麼會敗,雖然自己是最強一擊,且擊傷道祖,可道祖仍可再戰,眼下,重傷應該不假,但遠未到力竭之時。不對,他是在故意相讓。道祖微微點頭,林鴻明白了,道:「多謝師伯相助。」

鴻鈞迴轉,面對師尊,道:「弟子無能!」

曼拉奇道:「你有能,無能,我自知曉,有造化玉碟在手,你與林鴻不相上下。」

「師尊……」

「不用再說了!敗了就是敗了,林鴻能抓住一點縫隙將你擊敗,也屬本領,退下。」

戰敗鴻鈞道祖,只是第一關,完成此次終極逆天的第一步,距離真正的敵人寰宇掌控者曼拉奇還有距離,混鯤,陸君還有那名神秘的女子仍是攔路石,不把這三位踩在腳下,仍沒有資格挑戰曼拉奇。

混鯤的實力林鴻略知一二,如果是全勝時期的自己自然能夠應對。陸君很神秘,神秘的叫人摸不著頭腦。至於那神秘的女子更是撲朔迷離。

曼拉奇笑笑,笑中帶有蔑視,從棋盤中取下一枚棋子,對混鯤道:「你的徒弟還是由你來處理吧!」

車輪戰,果不其然,根本沒給林鴻恢復的時間。應對何其之難?鴻鈞道祖心生憐憫,可憐蒼生,故意流露破綻讓自己獲勝,可也令自己的力量消耗巨大。眼下無有必勝的把握,若要取勝,需要布拉奇的幫助,有布拉奇在,混鯤祖師算不了什麼,毀滅之力可完全壓制。

「該你出場了,混鯤祖師不是你的對手。」

布拉奇搖搖頭,灰色雙眸中有些迷茫:「不,我的對手只有曼拉奇。」

「你……不打敗混鯤,哪有資格挑戰曼拉奇。」

「那是你的事!」

林鴻心中不安愈發加重,多年來一直保護自己的布拉奇今日的舉動着實令人可疑,從布拉奇的神情中看不到兄弟情義。林鴻萬萬沒想到在人生終極一戰,最關鍵時刻,最信任的兄弟會如此拆台。這樣的想法曾經從未擁有,現如今真實發生。失算,完全失算。

「布拉奇,你應該有話對我說。」

「還沒到時候!」

林鴻大嚇:「我要你現在就說。」

布拉奇眼中怒意包含一股糾結:「我說了還沒到時候。」

林鴻再嚇:「好,那我就死在混鯤手中,你別說了。」

話畢緩步踏着靈脈之力,走到師傅面前。

混鯤道:「我的好徒弟,今日不要怪師傅,我不得不清理門戶。」

林鴻冷笑:「哼,呵呵!清理門戶?從你要奪取我體內十靈開始,你我師徒情誼已盡,何來門戶之說?再者我的師尊叫祖洪武,他是大英雄。不是你這個視天下蒼生於不顧的混鯤祖師。你妄為聖人之名,實為罪惡之徒。」

這一番罵林鴻想了很久,足有兩年之多,情誼?哪還有情誼,混鯤如果有情就不會害自己,就不會不認女兒林傲童。俗話說得好,你若無情,我亦無義。奪命之仇已抵消師徒之義,今日再戰,豈有相讓之禮。日月神劍嗡嗡作響,儘管力量不足,劍體顫抖,仍戰意凌然。想讓自己束手待斃,豈非笑談。

「難道你就這麼小看師傅嗎?以為那一日在布拉奇面前脆弱是我的所有嗎?」

混鯤的話令林鴻警惕,顧慮因此而生,鴻鈞道祖有造化玉碟,混沌青蓮,混鯤有什麼?萬一再出現什麼天地至寶,後果不堪設想。很不幸,這回又一次幸運的猜對了,幸運女神不合時宜的站在了林鴻身邊。混鯤從懷中取出一物,是一顆明亮的寶珠。

「徒兒,可識此物?」

「不識」

「此乃開天闢地混元珠!」

此話一出,林鴻的心涼了半截。

開天闢地混元珠,同樣是天地創始至寶,與開天神斧,混沌青蓮,造化玉碟合稱創始四神器,同屬天地精華所鑄。相傳其內包含混沌世界,是領域的鼻祖。有開天闢地混元珠在手,若被收納其中,混鯤便是神,其造詣是夢幻空間的數倍不止。林鴻眼神無助,原地未動,靜靜的看着混鯤,看着這位曾經的恩師,現在的仇人。

混鯤道:「無論你承認不承認,你都是出自我的門下,雖然你修為強於我,可如今已是強弩之末,而我又有開天闢地混元珠在手,別怪師尊無情,多年來你也風光夠了,我要收回你的修為。」

林鴻冷笑:「呵,呵呵呵!要殺就殺,費什麼話,我死之前你會付出代價,你說的不錯,是你造就了我,可也是你打擾了我平靜的生活,你是我所有磨難的點燃者,以至於我這個本可以無憂無慮的人無數次燃燒於烈火當中。」

混鯤道:「我不會殺你,你的生死歸屬師尊決定。」

「前仇舊怨今日一併解決。」

日月神劍在手,天眼開啟,盤古之體點燃,混鯤念動法咒,開天闢地混元珠騰空,散發耀眼白光,將林鴻照耀於內。

眼前霎那間再無其它,唯有一篇晝白。天眼神光連續閃耀,毫無反應。日月神劍幻化開天神斧虛影劈出也是無濟於事。

「你幹了什麼,有本事與我對戰,別用這等幻術迷惑於我!」

「這不是幻術,而是你生命的終點,你已處混元世界之內。」

由於力量不及巔峰一半,在混元珠的照耀下,很容易將林鴻收入混沌世界內。這是一個虛擬的世界,又是一個幾乎真實的世界。世界之內變化萬千,無有定律,眼下,所面臨只有一篇晝白,不僅迷惑了雙目,還壓制了身體。白光逐漸收緊,壓力襲來,身體被強力分解。

當局者迷,身處對戰外的眾位大能眼中,並沒有異樣,林鴻依舊站在原地,一動未動。混元珠迷惑的是林鴻的靈魂,於身體同根的靈魂。混鯤祖師要的不是擊敗林鴻的身體,而是肢解林鴻的靈魂。這就是混元珠的奇妙之處,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是混元珠的弊端,如果外部有人幫助,混沌世界將不攻自破。可惜,布拉奇不準備相救林鴻哪有幫手?

老子拼了!

神,魔,人,鬼,妖,仙,水,火,風,雷十脈元靈齊出,化作靈龍,此刻的靈龍被林鴻感染,微現實體,程青色之軀。組成法網,交織而成,交替而行,逐漸擴大,強行反抗,為林鴻騰出空間,壓力減弱。但非長久之計,最出色且最有效的防守是進攻,力量仍在減弱。

林鴻默念道:「不,不可以,這是蚩尤和風姬燃燒魂體之力!不能讓他們幾乎付出生命的努力付之東流。布拉奇幫忙啊!」

危難之時,再次呼救。可惜這一次還是沒有得到回應,別說相助,布拉奇連回應的聲音都沒有,只是靜靜的看着,眼中依舊糾結。

:這是我最後一次求助,布拉奇,你為什麼會變?

當最後的救命稻草遠去,無法抓住時,難免失落。開天闢地混元珠強大到無法抵禦,如果事先沒有與道祖對陣,或許自己還有一線生機,可現在……

嗖嗖!突然,兩股五色光輝充入晝白當中,林鴻立即恢復常態,眼前白色天地消失。

:誰?是誰救了自己!

林鴻可以肯定的是救自己的絕不是布拉奇,那五色光輝不是出自毀滅之力。

出手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人身蛇尾之女子。原本並列於道祖身旁的女子出現林鴻身前,將林鴻護在身後。此時在林鴻眼中,這名原本有些邪氣的白衣女子是那般的美麗,與天神無二,厭惡的人身蛇尾也不再是弊端。

「女媧,你幹什麼?」

混鯤質問。

林鴻驚訝:「女……女媧,你是女媧妖神,曾經的補天者?」

女媧道:「不錯。」

曼拉奇再除去一枚棋子,道:「女媧,你終於表露真心了對嗎?」

女媧表情冰冷:「當然,這一天我等了很久。」

曼拉奇道:「你認為他會成功嗎?知道後果嗎?」

女媧道:「我知道,可我更知道,我早應該不存在,是你賜予我的聖力,讓我活的今天,但我活的沒有任何意義。」

「你為何還要和我作對?」

「因為你讓我失去了愛情!」

愛情,關於女媧的愛情,就不得不說這份愛情的另一位主角,伏羲,伏羲氏族原本的首領,神族的東夷青帝。正是因為這份愛情使伏羲氏的部落傳給太昊氏,太昊氏感動,將氏族名稱加以合併,從此東夷首領為太昊伏羲氏。而女媧的妖家氏族在歷史的長河中消失。比神族少典氏消失的還要徹底。正在蒸蒸日上的全體妖族也停止了強大的腳步,淪為神魔族人眼中的弱者。這份弱小直到世界分離都沒能改變。

多年以前,因為愛情,妖族王者,妖神女媧與神族伏羲氏當代首領青雲陷入愛河,那是一段神魔域美妙且忌諱的傳說,不,那不是傳說而是真實的故事,感動天地的故事。

一神,一妖相愛至深,彼此願意放棄所有,放棄妖神與神帝的尊位,避開塵世,永遠快樂的生活,可以說他們是自私的,也是值得歌頌的。自私於不顧宗族的未來,歌頌於為了愛的奮不顧身,究竟是對?是錯,無法定論。

這份愛打破了世界規則,女媧在妖族一言九鼎,無人敢於反駁,但神族不能容忍,發誓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他們拆散。這對相愛之人一路逃竄,最後逃至擎天支柱的不周山,那裏已屬世外之地,神族仍不願放過,依舊追殺而至。

在此次追捕過程中,神族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以至於後來發生天塌地陷,險些將世界帶入黑暗。這份錯誤在於一個人,神族大將,火神祝融。為什麼說祝融追殺是錯誤呢,因為不周山生活着祝融的天敵,水神共工。共工因不滿被打擾,又見祝融,怒由心生,為女媧希鳳,伏羲氏青雲出頭。引起水火大戰,結果共工戰敗頭撞不周山,致使天傾東南,地陷西北,天洞顯露,百族萬物陷於塗炭,生靈出現倒懸。女媧乃妖神,法力通天,有五色石可補天洞,看着這一幕心生悔意,自知禍亂因己而起,傾其所有修補天洞,奈何勢單力薄,最後不得已用身體作為最後一塊拼圖補齊天洞,從而消失於天地之間,一代妖神淪為歷史與傳奇。

或許蒼天憐憫,寰宇掌控者於在虛無中伸出援手,將消散的女媧重新凝聚,重塑身體,並助其成聖,成為繼鴻鈞道祖,混鯤祖師,陸君人祖之外第四位聖人,妖祖。從此可穿越結界,俯瞰天地。

重生的女媧心中最牽掛的莫過於愛人青雲,時刻思念,有重返世界與青雲相見的意願。奈何寰宇掌控者不許,言女媧已屬重生,前世應該忘卻,若執意繼續愛情,不僅自己會毀滅,伏羲氏青雲也會殉葬。女媧不願愛人因此遭難,自己又已消失於世人概念中,於是忍痛放棄曾經堅定不渝的愛。雖然知曉青雲心痛,但願意用時間去消磨這份不應該有的愛。哪知多年以後,青雲仍不忘女媧,不僅沒有尋覓新的愛人,還放棄了所有,將神帝傳位給手下第一戰將太昊,在以為女媧不在的思想中追隨而去,自費神力,喪命於不周山。

伏羲青雲離去,女媧傷心欲絕,她的心在那一刻也一同死了,仇恨灌入,發誓為愛人報仇,而仇人是誰,當然是寰宇掌控者,賦予自己聖體的曼拉奇。女媧不知道曼拉奇為什麼會搭救自己,又為什麼不讓自己與愛人再見,可那些都不再重要,青雲已經不在了。多少年來,她一直在等待,等待機會報仇,今天這個機會來了,似乎是唯一的機會,縱然失敗也問心無愧。

曼拉奇道:「愛情,如果不是我,你已經死了,哪來的愛情?」

女媧道:「不,你的理論是錯誤的,失身補天彌補過錯我無怨無悔,可你卻沒有一絲善念,玩弄世人,你統治蒼穹太久了,已經沒有人性,不適合再繼續執掌皇宇周天。」

「師妹住口!」

混鯤嚇到!

女媧冷笑:「你與他一丘之貉。他若關心世人,為何不親自補天。」

曼拉奇道:「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你嗎?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愛情帶來的痛苦!」

女媧反駁:「你不懂,不懂愛,不知道那份痛苦中的甜美!」

曼拉奇道:「世人皆為情所困,迂腐無知。」

「你不懂」

女媧聲音提高,響徹玉瓊宮。

:變態,超級大變態!

林鴻憤怒,他最討厭拆散相愛之人,沒有這些自私者,歐陽婷哪裏會死,自己又怎麼會踏入神魔域?一切的一切都是曼拉奇造成的。遊戲,這同樣是曼拉奇的遊戲,戲耍的遊戲。為了遊戲而玩弄蒼生,縱然強大又如何,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曼拉奇問:「女媧,你真敢與我為敵嗎?」

女媧道:「我不是你的對手,當然不會,但要替代林鴻戰混鯤!」

曼拉奇大笑:「哈哈哈哈!」聲音使虛無顫動:「好吧,讓我看看你與混鯤誰是我出色的門徒!」

「大神,多謝相助!」

女媧道:「我不是幫你,而是報仇!」

混鯤請示師尊,曼拉奇微微點頭,混鯤道:「好,小師妹,那就別怪師兄不客氣了!」

女媧回應:「不用你客氣!」

混鯤祖師與女媧同屬曼拉奇點化聖人,法力相當,棋逢對手,祖師有開天闢地混元珠,女媧有補天五色神石。開天闢地混元珠祭出,混鯤祖師加持聖力,女媧以五色神石應對,聖力涌動,一面是代表混沌晝白光芒,一邊是五色光輝,二者相互吞噬,爭鋒,都想將對方籠罩其內,又一時無法做到,不相上下。無盡的聖力消散於蒼穹,玉瓊宮穩如山嶽。天幸此戰發生在天外,否則天地早已毀滅不止一次。

僵持中女媧率先變招,妖神蛇尾憑空出現,將混鯤捆綁其中,勒緊混鯤身體。混鯤大驚,聖力外泄,慢慢掙脫,而後消失,出現女媧面前,單手掐住女媧脖頸:「師妹,不要執迷不悟。」

「執迷不悟的是你。」

女媧掙脫,二聖對掌,聖力蕩漾,玉瓊宮為之一振。同時混元珠與五色神石間勝負已分,混元珠略戰上風。

:不行,我要幫助女媧,她不是混鯤的對手。在混元珠即將把女媧與五色神石收納其中時,林鴻出擊,釋放領域,以突襲方式將二聖同時拽入夢幻空間。

「你……」

混鯤暗叫不好,他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尚有一絲慶幸,目前林鴻實力不及,夢幻空間能困的了自己一時,卻無法長期囚困。不過這一次他低谷了徒弟的心計,忽略了一個人,女媧。林鴻之所以連女媧一同拽入夢幻空間,正因如此,自己實力不及,女媧可以,通過夢幻空間自己是神明的優勢對混鯤的壓制,再加上女媧的法力,定能成功打敗混鯤祖師。

果不其然,當女媧再次釋放五色神石,混鯤被林鴻壓制瞬間,混元珠被奪,本體被五色神石擊傷。此時夢幻空間被強行開啟,林鴻,混鯤,女媧同時出現,曼拉奇面有怒意:「哼!」

看着面前憔悴的混鯤,林鴻伸出的日月神劍又收了回來,下不了手,真下不了手。雖說之前恨意十足,且豪言壯語,但當這一刻真的到來時,還是下不去手。因為面前的是混鯤不假,不是祖洪武,卻長著祖洪武的面容。

「我不殺你,希望你改過自新,不要再幫助曼拉奇,他是欺世盜名,而你只是他手中的棋子。」

混鯤沒多言,退了回去。

寰宇掌控者曼拉奇又剔除一枚棋子。先敗鴻鈞道祖,再敗混鯤祖師,連勝兩陣,有驚無險,林鴻將目光移到師叔陸君人祖身上,看着這位神秘的高人,鴻鈞以及混鯤自己熟悉,陸君雖然打交道已多年,卻從未體會到此聖的真實本領。

對於陸君,林鴻有番情誼,畢竟到目前為止,陸君對自己恩義有佳,並無非分舉動。

「師叔,請!」

縱然傷痕纍纍,仍深鞠一躬:「昔日多謝師叔教會,今日師侄多有得罪了。」

「呵呵,且慢!師叔不予你交手!」

「這……」

陸君道:「我從不參與世間爭鬥,何況是此等決定蒼生的大戰。」

林鴻慶幸之餘暗道:什麼從不參與爭鬥,收拾五彩天魔的時候算什麼,胡扯!

陸君對曼拉奇道:「師尊,請寬恕弟子。」

混鯤道:「師弟,你大膽,竟敢違背師尊命令。」

陸君藐視混鯤一眼,冷笑一聲:「呵呵!」

陸君從出世,便自由自在,傲游各個世界,不受約束,寰宇掌控者對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縱習慣了。其實陸君心裏對師尊也是頗為不滿,但不能明說,不參與已屬讓步最大。

「師尊」

混鯤還想多言,曼拉奇道:「算了,今日你等皆表露心意,好,都是我的好門徒。」言罷又剔除一枚棋子。

「到你了!」

林鴻緊握日月神劍,向曼拉奇發起挑戰。走向棋局的另一側,準備坐下。

「等等!」

「怎麼,你還有逃避的借口嗎?」

林鴻縱然不敵,氣勢不弱。

「這個座位不屬於你!」

「什麼?不屬於,那還屬於誰?你還有敵人嗎?」

「他!」

順着曼拉奇的手指,林鴻看到的是布拉奇。

布拉奇,今天最大的變數,林鴻那份不安隨着曼拉奇的指引而肯定,布拉奇變了,真的變了。倘若今日依舊如前,忠心耿耿,不至於眼下自身幾盡枯竭。蚩尤和風姬也可依然幫助。

林鴻轉頭對布拉奇道:「現在可以說你該說的了嗎?」

布拉奇眼中猶豫,后灰色雙眸堅定,從林鴻身邊走過,坐於棋盤一側。

「這盤棋局屬於我和曼拉奇,不屬於你,林鴻。」

「為什麼?給我個理由!」

曼拉奇道:「因為你不配!」

林鴻吼道:「我沒有問你,我再問他,我的兄弟布拉奇!」

布拉奇不言,曼拉奇悠悠的說道:「不,我才是他的兄弟,雙生兄弟。是嗎?毀滅元靈!」

「什麼?你再說什麼?布拉奇,請告訴我。」

林鴻語氣失控。

布拉奇道:「他說的對,我與他同樣是上古天地蒼穹創始之時的元靈,我是毀滅元靈,而他是創造元靈。和你身體的十靈一樣,乃先天靈藤所生,為一奶同胞,雙生之子。」

「你說的是什麼?我不明白!」

曼拉奇道:「你真的以為我培養你是為了和你一戰?不,你哪裏有這等資格,我的確需要一個對手,但不是你,培養你只是為了聚齊十靈,將我的兄弟們找回。從而徹底消滅,解除未來有可能的危機。而我真正的對手只有一個,那就是布拉奇。和我一起共同掌控這盤棋局者。這才是這盤棋局的真正目的,我只不過藉助你口中所謂的遊戲剷除危機。其中奧妙唯有我與布拉奇知曉。」

林鴻道:「什麼,難道我最信任的兄弟也在騙我?布拉奇,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沒錯,這是我和曼拉奇的約定,培養你聚齊十脈元靈,而後做最後了斷。林鴻,我對不起你。」

這一聲對不起,包含了太多情誼,說明了布拉奇內心的悔意。

「你騙了我!布拉奇,我沒想到你會騙我!為什麼?為什麼?」

對於布拉奇,這一聲代表着背叛的言語無法接受。林鴻可以接受任何人的背叛,唯獨布拉奇的背叛無法承受,比兩年前師尊的欺騙還無法接受。因為布拉奇是自己的兄弟,是自己多年來的保護神。可正是這位保護神現在背叛了自己。

布拉奇語氣低落:「這是我和曼拉奇的約定,他給我機會,我必須把握,因為我們都有一顆稱霸之心。」

林鴻問:「你想怎麼樣?」

布拉奇道:「奪取你的十靈,融合與我身,集齊天地蒼穹十一脈元靈,共同對付創造元靈曼拉奇。」

林鴻沒猶豫,道:「好,我答應你,成全你。如果天地間有一個人能讓自己心甘情願的付出,那麼只有一個,就是你…布拉奇。」

布拉奇問:「為什麼?」

林鴻道:「因為你是我的兄弟。」

聽聞兄弟二字,布拉奇眼中閃過動容。林鴻再道:「但你要打敗他,保全世界,不再行毀滅之舉。」

布拉奇問:「憑什麼相信我?」

林鴻還是那句話:「因為你是我兄弟。」

又一聲兄弟,布拉奇沉默了。

曼拉奇問:「怎麼,下不去手嗎?這可是你多年的夢想。剛才連戰鴻鈞,混鯤,林鴻已經完成自己的使命,像混鯤所說,他也風光了,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奪走十靈,等於要了林鴻的命。布拉奇心有不忍,奈何打敗曼拉奇的執念佔據上風,緩緩伸手,林鴻張開雙臂,不做抵抗,神,魔,人,鬼,妖,仙,水,火,風,雷,十脈元靈以及十朵金蓮相繼離體,被布拉奇的吸收,與毀滅之力融合。林鴻虛弱,一息尚在,過程中眼神始終不離兄弟。就這樣看着,靜靜的看着。

「布拉奇,不要辱沒了十脈元靈。」

此刻,天地蒼穹間,不再是十靈,而是十二靈。布拉奇聚齊了自己以及十位同根生的兄弟,十一靈合力對付創造元靈曼拉奇。這盤棋局也即將迎來最後的博弈,先天十二靈做最後的決鬥。確定最後的主宰!

曼拉奇緩緩取下一枚棋子。那是屬於林鴻的棋子。曼拉奇仍視自己為棋盤的主人。但這一次,他不再有必勝的把握,因為對面的敵人是與自己一樣,乃先天靈藤所孕育!

失敗,林鴻失敗了,自己的一生努力就這樣付之東流,神帝楚寒,魔君星雅,鬼皇風姬,妖帝斯潘,仙族森雅,水神共工,火神祝融,神將刑天,海族龍帝等等,無論是奪來的,還是無私奉獻的,都已不屬於自己。不過還好,這些原本屬於自己的力量給了兄弟。

林鴻在最應該失望的時刻無怨無悔。眼神是那般清澈,似乎回到了幾十年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年代,那個逍游自在的時刻。那時候的他才十六歲,如今已年處半百,白髮青絲。

「咳!時間過的太快了!」

身體越來越虛弱,意識出現迷茫。

獲得十脈元靈,布拉奇的力量登峰造極,在十靈的刺激下,代表着灰色的毀滅之力充斥整個蒼穹,無邊無際。十靈在林鴻手中發揮有局限性,在布拉奇手中則不然,上古創始之力完全激發。

曼拉奇笑了,由微笑變為大笑,由大笑變為狂笑:「哈哈哈哈,終於成功了,今天註定會是我有生以來最快樂的一天。從此我將統治蒼穹直至時間的盡頭。」

話畢,原本被毀滅之力充斥的寰宇蒼穹被創造之力割據一半。兩股力量相互交織。

布拉奇沒動,目光註釋正在虛弱的林鴻。眼神不停變化,最後為決絕。蒼穹中的毀滅氣息凝結成一條巨龍虛影,幾乎遮蔽整個蒼穹,體態之大恆古未有。這是布拉奇的本體,真正的毀滅之神。

曼拉奇道:「來吧!」

布拉奇不理會,目光依舊對準林鴻,突然,身影消失,出現於林鴻身前,蒼穹虛影快速回收,毀滅之力動蕩不已,虛無清空一半。

林鴻不懂:「布拉奇,你要幹什麼?難道要毀滅我嗎?」

布拉奇沒回應,本體虛影以及毀滅之力以閃電般速度湧入林鴻體內,十靈之力逐漸回歸,不,應該是十一靈,屬於布拉奇的毀滅元靈一同融入。林鴻縱然靈元無限,仍感覺膨脹,無法承受。

曼拉奇靜靜的看着這一幕,沒有阻止,鴻鈞,混鯤,陸君,女媧皆是如此。時間流逝,林鴻一聲大喊,場面靜止,毀滅之力以及神龍虛影不在,布拉奇虛弱癱軟,反觀林鴻,精神煥發,力量源源不斷,這是屬於天地蒼穹的創始之力,最純凈之力,最強之力。十一靈融為一體。

「這是你的選擇嗎?」

曼拉奇問。

布拉奇虛弱的回應:「對,林鴻待我為兄弟,我不能奪取他的一切。」

「難道你想放棄曾經的夢想嗎?放棄你我之間的約定?」

「曼拉奇,你掌控一切,掌控的太久了,可惜有一樣東西你掌控不了。」

「哼,一派胡言,天地萬物,皇宇周天皆我所用。」

「不錯,曾經我亦這般想法,但自從遇見林鴻,經過種種是非,明白了一個道理,力量不代表一切。」

「你指的是什麼?」

「情感」

「什麼?」

曼拉奇瞪大雙目:「萬物皆我所創,我之力,可開天闢地,亦可毀滅蒼穹,萬物不在,何來情感?」

布拉奇道:「這正是你的弊端,當林鴻第一次稱呼我為兄弟時,我感受到了那份溫暖,那是你我兄弟從未感受過的,也是無從感受的,天地伊始,你我即擁有無邊之能,視蒼生為掌中玩物。你創造,我毀滅,周而復始。可惜,我們活的沒有意義,沒有情感,何來思想。曼拉奇,我決定放棄毀滅元靈,助力林鴻成為新的天地之主。取代你的冷漠無情,讓世間繼續感受情感帶來的溫暖。」

布拉奇,毀滅元靈本體所孕育,偉大的毀滅之神,天地間,下到草木螻蟻,上至神魔聖人,皆對其恐懼。毀滅只在意念之間。按理說他是最不應該擁有情感之徒。的確,曾經的他確實如此,可隨着與林鴻相遇,經過多年的普通生靈經歷,他變了,變的有情了。心中繁生了愛,繁生了情,繁生了義,繁生理。不再是曾經的毀滅之神,而是真正的生靈,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生靈。不願繼續掌控棋局,而是將自己推入棋局,變為棋子,一起推翻這盤本不應該有的棋局。

曼拉奇,創造元靈的載體,抬手,蒼生湧現,萬物生成,不費吹灰之力。可惜,他不懂情,不懂愛,只是一具站在世間頂端最高的存在。沒有機會去了解情與愛。雖可以掌控一切,也可預算未來。但今天,第一次超出預想,布拉奇居然為了林鴻放棄自己。林鴻只是這盤棋局的一枚棋子,剛剛淪為棄子,然而,隨着布拉奇的改變,成為了主角,鬼斧神工般真正成為自己的敵人,對手。這出乎了意料,不是創造棋局時的構想。

曼拉奇道:「情與愛,布拉奇,真沒想到,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布拉奇道:「有死而已。」

「你不怕嗎?」

「怕,哈哈哈哈!」

布拉奇一陣狂笑:「我是偉大的毀滅之神,何來懼怕。既然天地間沒有人能夠殺死我,那我就自行了斷。我存在的太久了,該結束這份意念了。」

話畢,更加虛弱。

林鴻沒有像往常一樣,去關心布拉奇的安危,這一幕曾經出現過,那是在先祖世界黃泉經歷中,那一次布拉奇離開了。今天也會一樣,而且比上次更加嚴重。但林鴻更知道,說的再多也無用,打敗曼拉奇,結束這荒繆的統治才是對布拉奇最好的報答。情誼,林鴻與布拉奇是兄弟,林鴻之聰明無人能及,當布拉奇返還蒼穹之靈時,已明白了一切。布拉奇不是沒有私心,他有,就在剛剛還存在,還想按照棋局繼續進行,還想致自己於死地。但那是剛剛,不是現在。自己的幾聲兄弟,換回了他的良知,情感。

「布拉奇,放心吧,曼拉奇既然是你的雙生兄弟,你便不會孤單,我會讓他為你陪葬。」

布拉奇點點頭,即沒有情難割捨,也沒有言語的解釋,簡簡單單的回應了兩個字,只有兩個字:「兄弟。」

像曼拉奇那般,有了力量,即有了資本,十一靈入體,憑藉意念即可掌控蒼穹。皇宇周天無不在可控之內。

布拉奇身軀消散,化為半朵蓮花,毀滅蓮花。這才是他的本體,生長於先天靈藤十一朵蓮花之一。而這朵蓮花的另一半正在林鴻對面,那便是創造元靈曼拉奇。曾經,先天靈藤的每朵蓮花都具有一顆靈智,唯有屬於布拉奇和曼拉奇的這朵蓮花生有兩顆。如今,靈藤蓮花再無靈智,恢複本來面貌。

林鴻拾起半朵灰色蓮花,道:「布拉奇,我不會讓你等待太久。」

灰色蓮花無任何回應,布拉奇真的走了。

正面對決,真正的正面對決,林鴻面對創造元靈,創世之神,寰宇掌控者曼拉奇。十一靈在體,不落下風。

「曼拉奇,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事已至此,既然超出掌控,曼拉奇也只能坦然面對,這個掌控無數歲月者第一面對超出掌控的存在。抬手輕輕增加了一枚棋子於棋盤中去:「可以。」

日月神劍在手,十一靈之力在布拉奇手中是代表着毀滅的灰色,在林鴻手中則是光明,散發着無與倫比的高貴與陽光。林鴻抬手,無儘力量湧入蒼穹虛無,壓制代表曼拉奇的創造之力。逐步吞噬,當完全吞噬完畢,則代表着曼拉奇的毀滅,一個時代的終結,新的天地蒼穹之主誕生。

孤獨,自從林鴻出生那天起,註定孤獨,雖有兄弟,可走到最後的依然是孤身一人。在這天外的蒼穹中,背影那般凄涼。今日,再不會有人與自己浴血奮戰,當然,也不會出現以往的那般戰鬥,與曼拉奇決絕,只在比拼的一念間。任何外力都已無用,因為這是力量的終極對決。

當然,孤獨的不止林鴻一人,還有曼拉奇,孤獨寂寞充斥他的內心太久。曼拉奇不是沒有情,而是沒有機會擁有情。他太強大了,強大到沒有可以平起平坐的存在。今天,這個平起平坐終於出現,可是當對決后,註定一個消失,另一個繼續孤獨。

光明與創造之力相互吞噬,壓制,逐漸,光明佔據上風,創造之力慢慢收縮。

「這怎麼可能?」

曼拉奇感覺到危機,從未有過的危機。

林鴻道:「因為你不曾經歷成長,永遠萬世不變,而我,以及十一靈經歷了滄桑變化,合力超越了你。」

「不可能,不可能,我才是寰宇掌控者。」

「寰宇掌控者只是個名字,不是主宰。難道這不是你所願嗎?不想嘗嘗失敗的滋味嗎?」

「不,我不要失敗。」

曼拉奇從未想過失敗,他想要的只是酣暢淋漓的戰鬥,感受一下那般喜悅和剷除未來的隱患,可惜,這一次,局面超出了掌控的範圍。

「曼拉奇,我想要送你一句話。」

林鴻繼續釋放光明力。

「什麼?」

與林鴻的淡定決絕相對應的是曼拉奇的慌亂,有生以來第一次的慌亂。

「玩火自焚。」

光明之力將創造之力壓縮至曼拉奇身前。

「我不會敗。」

曼拉奇大喊,體內湧現出半朵無色蓮花,本體顯現。創造之力好似被激發一般,瞬間將光明之力吞噬,林鴻一揮手,體內湧現十朵金蓮,還有那半朵毀滅蓮花,神,魔,人,鬼,妖,仙,水,火,風,雷,以及毀滅之力回歸本體。十一朵金蓮將創造的半朵蓮花圍繞其內。頓時蒼穹震動,虛無開始虛虛實實。

天地蒼穹十二靈重聚,分別無數歲月後再次相見,曾以創造為首,經歷滄桑巨變,又於今日合力毀滅創造。

創造蓮花在重壓下,逐漸猥瑣,逃竄回歸曼拉奇體內,曼拉奇胸口一悶,一聲慘叫,他敗了,創造元靈被破。

此時,蒼穹接連發生爆炸,其中最為代表性的為靈界,大地破碎,天空傾泄,已現毀滅徵兆。普通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日月城,林傲童靜靜的望着天空,默默念道:「林鴻,你一定要回來!」流下一滴淚流淌,隨着狂風而消散。

知道這一切的大能們紛紛祈禱,不要世界毀滅,在常人眼中,他們是世間大能,而在他們自己心中,此刻,除了祈禱,別無他法。林鴻所做的事情是無法觸及的領域。

同處玉瓊宮內的聖人們紛紛為自保而幾乎力量耗盡。

鴻鈞大聲提醒:「林鴻,快點阻止世界毀滅。」

混鯤感嘆:「看來我的確不是那個人。我的貪婪差點毀了自己,毀了一切。」

陸君面無表情:「這就是人族的能力,可以無限制增長。」

女媧激動不已:「我的夢想終於快要實現了,可我為什麼一點都不高興,甚至還有一絲悲哀呢?」

林鴻將十一靈之力散步蒼穹,阻止災難的發生,已經毀滅的開始恢復,尚未毀滅的得以保存。救世主,這一刻,他便是救世主,天地間最大的英雄。

待世界穩定,十一靈再現,圍繞曼拉奇。

「我要你為布拉奇陪葬。」

「哈哈哈哈」

曼拉奇狂笑:「休想,我雖然敗了,可你依然無法殺死我,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毀滅我,林鴻,從今日開始,我們會無休止的爭鬥。世界是我開闢的,我恨它,恨它孕育了你。」

「你想毀滅世界?」

「對」

「妄想」

「你阻止不了!創造之力很快會恢復。我雖敗但仍可為所欲為。」

曼拉奇說的沒錯,身為先天十二靈中的創造元靈,與毀滅元靈一樣,是當中的佼佼者。完全毀滅沒有可能,好比當年的布拉奇,實力遠不及曼拉奇最後還是可以留存,並且恢復,並非曼拉奇偉大或者仁慈,而是無計可施。如今情景重現,不同的是失敗的是曼拉奇。另外創造元靈比毀滅元靈還有一樣優勢,恢復的速度,不僅能創造其它,還能重塑自身。

十一靈圍繞曼拉奇,強行壓制,難以觸碰底線,無法消滅。

「曼拉奇,我要將你封印,永遠的封印。」

林鴻知道,曼拉奇沒有欺騙自己,以目前情況,毀滅創造暫不可能。但不徹底消滅曼拉奇,他終究會有歸來的一天,到那時,一切的創造之力將轉變為毀滅。相比毀滅元靈,創造的毀滅更加可怕。事已至此,若想保全世界,只有一個辦法可行,封印。唯有封印才可阻止災難發生!

曼拉奇胸有成竹:「你做不到,我身為先天靈藤中的引領者,縱使不敵十一靈,也不會被制約,封印我,妄想。」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

話畢,十一靈之力吸收寰宇蒼穹,將曼拉奇包裹其中,曼拉奇苦苦掙扎,自保有餘,相互消融。

「我該如何?」

不消滅或者封印曼拉奇,林鴻的餘生只可做一件事,時刻看守這位曾經的主宰,保護萬物蒼生。然而萬一曼拉奇再有突破,超越自己,世界依舊會毀滅?什麼樣的對手最可怕,比如曼拉奇這般對手最為可怕,那是一顆禍心,有禍心在,早晚生禍患。因為你不知道禍患何時到來。所以必須剷除,將其扼殺在搖籃中。

「林鴻,蒼穹初始時,僅有一地有名,喚作孤老山。便是先天靈藤生長所在。當年靈藤被毀,墜落虛無,孤老山一同消失。世人皆以為孤老山毀滅,其實不然,那孤老山經過歲月更替,已化為重現先天靈藤之匙。林鴻,想要封印師尊,只有一法可行,付出十一脈元靈,將師尊打回圓形,重現先天靈藤。再造孤老山!」

此時鴻鈞道祖的一番話語解決了眼下存在的危機,道祖掌控大道多年,早已參悟其中之理。

林鴻猶豫了,付出十一靈等同於付出生命。自己目前可以俯瞰蒼穹,感知虛無,放棄實屬為難。

曼拉奇臉色不好:「鴻鈞,你居然背叛我,不錯,你說的不錯,可想讓先天靈藤重現,光憑十一靈做不到。」

鴻鈞言:「師尊,多年來,弟子蒙教會,感激之至,但世間生靈皆有靈智,不可隨意毀滅。林鴻說的對,您沒有情感,根本了解如何正確掌控蒼穹。」

「哈哈哈」

曼拉奇狂笑:「那又怎樣,封印我你們做不到,永遠做不到。」

鴻鈞道:「弟子參悟多年,已明白重現先天靈藤之法。弟子幫助林鴻正因如此。師尊,您視這盤棋局為掌中玩物,殊不知,您自身也早已深陷其中。先天靈藤有十二靈為主體,力量源泉。當年您覺醒將靈藤毀滅,十一靈落入虛無,既然十一靈不滅,靈藤亦會不滅,靈藤枝幹化為先天神器,為造化玉碟,混元珠,混沌青蓮,五色神石,開天神斧。林鴻只需一個意念變可將先天神器融合。」

曼拉奇道:「那又怎樣,沒有靈藤主幹一切都是空談。」

鴻鈞道:「靈藤主幹正是這玉瓊宮。」

「什麼,鴻鈞,你胡說,你胡說。」

曼拉奇憤怒。

鴻鈞再道:「整合先天靈藤的秘法,弟子早已賜予林鴻,那天眼即是融合之匙,更是孤老山神力的結晶。」

辦法有了,接下來要看林鴻的選擇,封印曼拉奇,世界和平,自己消散。不封印曼拉奇,自己為天地蒼穹之主,和曼拉奇平起平坐。可蒼生隨時有毀滅的可能。

有道是天降大任於斯人也,靈界甚至蒼穹安危集於一身,林鴻仰望虛無,默默念道:「世間無我無妨,有曼拉奇則不可。上古預言為曼拉奇所創,沒想到我縱然將其超越,仍不能掌控棋局。曼拉奇,你創造這盤棋局,卻把自己也陷於其中,這就是因果。」

「不,你不能,你我皆毀滅,誰來掌控蒼穹?」

「曾經的我,得混鯤指點,以為成就天地蒼穹之主即可讓死去的人復生,挽回已經發生的動蕩與破碎,還天下該有的安寧。如今我可以做到,但我不想,歷史既然發生,就讓它繼續流轉吧!我不敢,怕倒行逆施引出更多的災難。因為從今以後,我將不復存在,無法庇護改變的歷史?父親,母親,歐陽婷,乃至天下在這幾十年失去生命的蒼生,你們安息吧!不要怪我!」

一語話畢,林鴻不再去想任何一人,不敢去想,怕打亂堅定的決心,此刻世界的一切情感都與自己無關,曼拉奇無情,自己亦是如此。否則為情所困會害了蒼生。緩緩張開雙臂,造化玉碟,混沌青蓮,開天闢地混元珠,五色神石,日月神劍紛紛環繞於身。天眼開,玉瓊宮震動,逐漸消散化為一顆枯木。

曼拉奇恐懼:「林鴻,你不能,不能……」

林鴻道:「世間為靈藤所化,亦被靈藤之力威脅,今日靈藤回歸本體,從此再無先天之力可用。」

言罷,左右雙臂處映射兩道陰暗光輝,落入靈界不知去向,林鴻在生命最後一刻解除了風姬與蚩尤的契約。至於兩位鬼神能否繼續存在,充滿未知。而後天眼離體,宛如太陽一般懸掛於蒼穹虛無中,籠罩林鴻,曼拉奇,以及先天神器與玉瓊宮本體,催化先天之力歸位。

曼拉奇在恐懼中化為半朵金蓮,與灰色蓮花合二為一,與此同時,一顆參天古樹演化而生,十二靈歸位。

玉瓊宮消失,孤老山重現蒼穹!

鴻鈞,混鯤,陸君,女媧站在靈藤前,面無表情。林鴻與曼拉奇消失后,他們從此為世間最強者,卻沒有一絲高興,屬於他們的力量正在減弱。不僅如此,所有世間強者,無論靈凡二界,還是神魔人鬼妖仙亦是如此。沒有先天之力的掌控與支持,註定衰弱,回歸平淡,縱使能力超脫凡人,也再無毀天滅地之能。

先天靈藤靜止於蒼穹虛無,一聲音傳入眾聖耳中:「先天之力已消散,我的封印不僅封印了曼拉奇和自己,還為日後世界定下新的規則,倘若違背天理,十惡不赦,無論神魔人鬼仙聖,皆遭天譴,忘爾等遵循……」

聲音消失,一柄印有日月齊輝的神劍從先天靈藤中竄出,此刻這柄神劍再無青色光芒,淪為凡物,劃破長空,回到日月城。林傲童看着回歸的日月神劍,一滴淚落於劍刃。出門而走,穿越空間,在一處名為情花谷的地方停留,面前是一座孤墳。碑文書思念二字。

「妹妹,他走了,留下的只有這柄日月神劍,就讓它來陪伴你吧!等我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也會來陪你。到那時,我們三人將永遠不會分離……」

我醒了,從睡夢中醒來,頭痛欲裂,這個夢終於揭開了謎底。從屋中走出,看着依然開心的同學們,我笑了,笑的很傻,世界還在。同學們看着我傻笑沒做回應。老婆摸了摸我的額頭:「怎麼了,又作那個奇怪的夢了嗎?」

我笑笑點點頭:「老婆,我頭痛,我們回家吧!」

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年,自從那日在同學家回來,我再也沒有被這個奇怪的夢侵擾。我不知道夢中的事情是否在另一個未知的世界中真實發生過,我很迷茫,迷茫了很久。半年後的一天,我恍然大悟,為了自己不再迷茫,活在回想一個奇怪的夢中,決定將這個夢公佈於世。今天,我做到了,我是老叔農坤。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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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十二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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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蒼穹虛無 重鎮孤老山(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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