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回靈界平息惑亂 求婚緣敞述真情

第91章 回靈界平息惑亂 求婚緣敞述真情

湛藍的天空,潔白的雲彩,清澈的流水,綠玉蔥蔥的大地,山川河流,氣象萬千,富有極強生命氣息的流動,這是林鴻墜落虛無最後的記憶,辱罵一聲「老東西」后陷入昏迷,至於昏迷多久並不清楚,彷彿又是一場夢。當再次醒來時已身處一篇密林之內,身體趴窩在柔軟的綠地上,一棵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遮擋住了天上的陽光。涼爽的感覺舒服至極,這種感覺屬於曾經,現在又回來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充斥腦海。

「誒呦!摔死老子了。」

林鴻起身拍打着身上破舊的衣服,將塵土彈去,傷痛的感覺消失,心情莫名愉悅了許多。環望四周,有些迷茫。

「這裏是什麼地方啊?怎麼如會有如此美景?」

縱身一躍跳至樹頂,盤查周圍環境,遠遠望去發現這篇密林有百里之地,密林之外赫然有一座小城,城內人流稀少,不算繁榮。

百里之地對於林鴻這等人來說並不算什麼,只是一個意念的事。但依舊選擇在密林中徒步行走,充分享受着幾十年不曾享受的新鮮空氣,連續大口呼吸,身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適,臉上浮現輕鬆笑容,有些志得意滿。雖然神魔域也有山川河流,樹木百草,可那些和這裏相比實在是太寒酸,這裏才是最合適生靈居住的世界。

「唉!誰說只有擁有靈智的物種才是世界的主人,簡直胡說八道,沒有這些自然界的植物陪伴,枯萎的世界又有什麼意思,又怎麼會富有強大的生命氣息。那些破壞自然環境的人雖然可以暫時獲利,可終究會得到懲罰,因為他們破壞了生存的空間,是自掘墳墓。」

異界的經歷使林鴻對生命有了新的感悟,也更加珍惜神魔域不曾擁有的生機勃勃。世界不屬於任何一個物種,任何一個人,而是屬於全天下。

一陣感慨,靠在一棵樹下,思索著自己的奇幻經歷,目前還無法判斷自己來到了哪一個空間,神魔域應該是不存在了,雖然那裏有仇人,可畢竟屬於自己的第二故鄉,沒想到環宇掌控者只是抬抬手就把它毀滅了。不知道神魔族人怎麼樣了,還有在決戰開始前最後一刻選擇離開的少典,他們是不是和自己一樣的結局。還有星雅,她墜落到哪裏去了?以後還能不能相見?她是魔靈的載體,見與不見都很糾結。

咳!算了,神魔域已經成為過去,無論自己究竟是不是毀滅它的罪魁禍首都不再重要,就算是也是無心之過,自己有心保全卻無力應對。關心別人結局的同時林鴻對於自己的命運也有清楚的認識,知道被掌控的命運不會就此停止,想活命,就要儘快聚齊十靈。相信自己墜落到這個空間肯定不是隨機,一定有所用意。

「寰宇掌控者,你到底要玩老子到什麼時候?」

林鴻一想起自己每一步都被人利用監視就怒氣心生,指著天空大聲質問。原本只是想抒發一下情緒,緩解壓力,可不曾想這聲質問居然得到了回應,一聲清脆的晴天大雷!

這讓他更加的氣氛,罵道:「我早晚得因為怒氣而死,而且是被你這個變態氣死的。」

天外又一次傳來了那個渾厚的聲音:「林鴻,神魔域因你毀滅,記住,三年之內如果你不能走到我的面前向我挑戰,這個空間會和神魔域一樣,因你而毀滅,而你將不再有機會,也會一同消亡。」

「放屁,這都是你的一己之私,為了滿足你一時的意願,不惜萬物生靈毀滅,現在居然把這屎盆子往我腦袋上扣,還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嗎?既然你說了,那我也表個態,三年以內,一定打敗你!」

「哈哈哈,好,我在天外等着你。」

師傅的相告,寰宇掌控者的顯現,這些都證明了事實的發展,當初師傅訴說實情時還以為掌控者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沒想到真的如師傅所說,只是為了滿足內心的空虛而已。

「自私,狂妄,沒良心,滅絕人性。」

林鴻用四組詞語給宇寰宇掌控者做出評價。繼續休息,閉目養神,抓緊時間享受着濃厚的生命氣息。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直到日賽三桿才起身離開,自己的時間不多,享受該適可而止,首先要做的是弄清這裏具體是哪,而那座百里之外的小城應該會有答案。

青山小路呦…

獨我前行誒…

林中縱有危險…

我自應對誒…

生活…生活…

一曲美妙的音律傳入耳中,聲音似山間小溪清澈見底,樸素無華,感人肺腑。林鴻停止前行的步伐,聆聽這段屬於生活的音符。聲音越來越近,唱歌的人映入眼帘,是一位老漢從不遠處走來。

「老伯你好!」

林鴻主動打招呼,露出許久不曾對他人露出的輕鬆笑容。

老者顯然一愣,仔細的審視,看的林鴻很不自然,直到老者說完一席話后才明白為什麼會如此。老者說:「這位兄弟,你這是...」

兄弟,老者居然稱呼自己為兄弟,林鴻歉意的笑了笑,明白是自己略顯蒼老的容貌和半白的鬚髮引起的誤會,的確按照年齡算今年自己已經四十七歲,確實不小了,但白白浪費的十餘年始終不肯認可,所以潛意識裏還是認為自己只有三十幾歲,還有這份容貌,也不能夠牢記,見到年長者還是以長輩稱呼。

「哦,我是路過的,想打聽一下此處是何地界。」

其實原本打算問問這是什麼世界,但想到老者只是平常人,所以臨時改了話語,問的更直接一些。

「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座山中,只知道此山為蒼狼山,山邊的小成叫郁谷鎮。」

「哦,原來如此!多謝,告辭!」

林鴻相謝與老者道別打算去郁谷鎮問問。

老者叫住了他:「兄弟衣着破爛,老朽的家就在不遠處,如不嫌棄,可到我家中換套衣裳再走,可否?」

「不必了,我已經習慣了。謝謝!」

林鴻婉言拒絕老者的好意,其實他很想換一件稱心的衣服,起碼換一換外面的長衫,至於裏面的則大可不必,一來外人看不到,二來那是母親留給自己的念想。但自己不願打擾平常人的生活。

見老者遠去,四下無人,開啟瞬間轉移來到郁谷鎮,走進一看才知道,這裏只是一座小鎮。雖然街路井井有條,但多處破舊。可小鎮的破舊顯然不如林鴻自身的衣着破舊,走在大街上時常被路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還有人竊竊私語。

「看,那個人的衣服都破成那樣了,怎麼還穿着?」

「是啊!哪裏來的要飯的!」

這些話傳入耳中林鴻完全不在意,抓緊了解一下這個世界才是主要。當他從旁人口中獲得答案后,頓時欣喜若狂。因為回答的人告訴他,這裏名叫郁谷鎮,曾經是郁谷城,因為多年以前的戰亂而蕭條,所以國家將城壓縮為鎮。當林鴻問起這裏歸哪個國家管理時,那人回答的是南竺帝國。

「這裏可是靈界大陸?」

南竺帝國的名字入耳,林鴻幾乎失去以往的驕矜,表情激動萬分,他對這個國家太熟悉了,這裏曾經是當初自己窮途末路逃難的地方。他到過赤輝城,上方城,甚至曾幾次來到帝都聖陽城。當然聖陽城之行都不太友善。

回答的人一臉疑惑:「是啊,這還用問,你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

「謝謝,多謝!」

林鴻抱拳笑意相謝,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我回來了,這是屬於我的世界,我林鴻的世界。

「老頭,離這裏不遠處東行千里就是帝都聖陽城。」

「知道了,再次感謝!」

林鴻一點也沒在意對方對自己的稱呼。

:久違的靈界大陸,還有久違的兄弟至親,我林鴻回來了,我終於歸來了!我要快些回到自己的家,去看看經過二十幾年的過往,天行帝國是否重回繁榮。不,在南竺自己還有一位老朋友,帝國的大將軍元朝,千里之地轉眼即到,何不先去看看他。

走出郁谷鎮,四下無人,召喚星芒,當見到這裏是靈界大陸,星芒也難掩激動的心情,托乘着林鴻奔聖陽城而走。不到一個時辰即到。收回星芒,林鴻獨自一人入城,守城的兵將見是一個衣着破爛的人沒有在意。林鴻也刻意收斂自己強大的氣息。當來到大將軍府邸才得知元朝已經出走巡視各地軍務,只好暫時放棄再見老友。因為拒衛兵所說,沒人知道元朝究竟會出現在哪裏巡視,他經常這樣突擊檢查,也無法確定什麼時候回來。

「真是國家棟樑啊!」

林鴻感嘆一聲離開聖陽城,見不到元朝留在這裏沒有任何意義。騎乘星芒往天行帝國而去,途中繞開赤輝城,那裏是自己的罪惡之地,不看也罷。千里空閑之地,在大雪山山巔,停下腳步,這裏是中途必須停留的地方,雪女從夢幻空間走出,看到故地動容非常。山海城,林鴻本為想停留一刻,去看看陸星河和慕雲東,可一想當年羋天耀說過要讓這二位回去國家任職,應該不會有什麼差錯,再者由於思鄉心切便沒做停留。但下一站不能不停留,因為那裏是自己的家…日月城。

師傅既然尚在,城外山上的空墳便不再重要,奈何林傲童偏要去祭拜一番。

林鴻問:「去那幹嘛?師傅又沒死!正在天外注視着我們。」

林傲童說:「不,他死了,混鯤不是我的父親,那個從小愛護我的父親已經死了。」

的確,混鯤聖人再現后從未見林傲童,這給林傲童造成了心裏陰影,她不認為那是父親,自己的父親是祖洪武,而此刻祖洪武正靜靜躺在那座孤墳當中。

祭拜過程中林傲童失聲痛哭,林鴻也行了跪拜之禮,其實他心裏也有着和師姐差不多的想法,混鯤聖人沒有帶給他師徒之間的那份情意。相反多了一種隔閡,但這種隔閡究竟是什麼到目前為止還說不清楚。

回家!

進入日月城時受到刁難,前面的人都沒受阻攔,偏偏林鴻被守城衛兵攔截下來。

「你們要幹什麼?」

衛兵一股桀驁不馴的樣子,盤問道:「哪裏人,來我日月城幹什麼?」

林鴻心想,我是誰你都不認識,居然敢這樣看着老子,強壓心中怒火。

「本地人。」

「不可能,我日月城是帝國的發祥地,怎麼會有你這等乞丐,日月城不允許有乞丐進入,這是城主的規矩。」

「這...」

林鴻暗罵什麼破規矩,誰定的,當年的日月城大臣應該是安遷,這傢伙什麼時候這麼勢力了,等見到他非得問個清楚不可。乞丐怎麼了?乞丐不是人那!林鴻不再理會衛兵,徑直入城。

「唉唉唉!你這乞丐怎麼回事?找打嗎?日月城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話說這個衛兵眼睛也真夠瘸的,林鴻穿着的確破舊,樣貌老態,可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絕非常人可比,連這個都看不出,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平時狂妄囂張習慣了。

「滾,再和老子廢話要了你的命!」

被衛兵三番五次看低,作為國家曾經的帝王豈能一直隱忍,別說一個守城門的衛兵,就算是日月城大軍全體出動,只要自己下決心,全都會沒命。

「你再說一遍,啊!」

衛兵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震飛出,林鴻只是肩膀微微一抖。守門的其他衛兵聞訊趕來,紛紛躍躍欲試。

「攔我者,死!」

林鴻說完連頭都沒回,走進城池。衛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上前,最後由一名腿腳利索的兵將飛快趕往城內稟告,說有人擅闖城池。

走在熟悉的大街上,和以往沒有太大的區別,街道還算井井有序,走着走着看到了一位熟人,此人現如今已經是滿頭白髮,接近八十歲高齡。這位老人家正在屬於自己的鐵匠鋪前打鐵,製作刀具。

林鴻佯裝不識走上前去,問:「老人家您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在干鐵匠的重活啊?」

老人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回應道:「你歲數比我小多少啊!不也在要飯嗎?我幹嘛不能打鐵為生!」

:呦呵!這鐵匠老漢什麼時候變得說話如此刻薄了,從前不這樣啊!

此時一名也是滿頭白髮的老太太從屋內走出,吆喝道:「老頭,你和誰說話呢!」

老鐵匠說:「一個要飯的老頭,問我歲數這麼大為什麼還干這麼重的活?站着說話不腰疼,不幹怎麼辦,不幹怎麼活?」

這是什麼意思?林鴻泛起嘀咕:看來老鐵匠話中有話,什麼怎麼活,其中一定有問題,而且還不小。

「哦」

老太瞪了一眼老頭,對林鴻說:「這位大兄弟,你別見怪,我家老頭脾氣就這樣,你餓不餓,餓的話我家還有點吃的。」

:看來別人還真把自己當成乞丐了,不行,我得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嗯,我還真有點餓了,我能到你家屋裏吃嗎?」

老鐵匠道:「吃個屁,我們都快斷糧了,給你吃餓死的就是我們!」

老太太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說話你能死啊?」

「死了更好!」

老太沒再理會他,邀請林鴻走進家中。

走進屋內,林鴻清晰記得自己小時候曾經來過這裏,現在回想起來那份時光無疑是快樂的,沒有煩惱的。環顧一周,發現房屋已經十分的破舊,和當年相比差了許多。按理說不應該有這樣的事,雖然當年的戰爭致使天下百業凋零,可畢竟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如今也應該恢復了,尤其是日月城,恢復的更應該快才對。而入城的一路看到的街景也還不錯。怎麼百姓的家裏卻如此破舊。

老太照顧林鴻安坐,端上點食物,其實林鴻根本不餓,准聖之體的他哪裏還需要這點食物作為補充。不過既然人家端上來了,只好裝裝樣子吃一些。一邊吃着一邊順嘴問道:「剛才打鐵的老頭好像話裏有話,這裏究竟怎麼了?」

老太聽後面容為難的說:「看你不是本地人,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們這裏是帝國的發祥地,與其它地方不同。」

林鴻之後又連續問了幾個問題,老太每次回答的都支支吾吾,明顯刻意隱瞞什麼。這時老鐵匠進屋:「要吃就快吃,吃完就走,別瞎問,我們還想多活幾天呢?」

林鴻豁的一下佔了起來,當然他不是針對老鐵匠夫婦,而是感覺這裏面的問題太大,日月城有秘密自己不知道。

老鐵匠道:「怎麼,你還想打我不成,來,有種你打。」

「鐵匠叔,你看清楚點我是誰?」

事到如今只好表明身份,不然很難問出所以然來。自己的時間寶貴,沒功夫慢慢查。

「我管你是誰?」

林鴻梳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長發:「你仔細看看!」

老頭和老太看了半天,先是搖搖頭,而後神情大變,再后又搖搖頭:「你很面熟,很像一個人,但不可能是他。」

「我是林鴻。」

「什麼,你...你是林鴻?」

老鐵匠夫婦大驚:「怎麼可能,林鴻已經不再這個世界,而且他也沒有你這般老態,你膽子太大了,竟然敢冒充陛下。趁現在沒人聽到,快些離開日月城,免得被人聽見,就活不成了。」

林鴻笑了,心想:這老鐵匠的嘴確實不怎麼樣,但心腸還是當年一樣,是善良的。隨即幻化出日月神劍讓兩位老人家查看。凡是日月城的舊人無論高官還是平民,無一不識此劍。

此時的日月神劍恢復了往日的模樣,這是林鴻的意願,開天神斧確實威武,但習慣用劍的林鴻對此並不感冒,經過和劍靈的溝通,重新轉化回原來的劍身,還是以日月神劍浮現世人眼前。

「這…這是日月神劍,你真的是陛下?」

林鴻點點頭:「不錯,鐵匠叔我回來了!」

老頭和老太馬上行跪拜之禮:「草民叩見陛下!」

林鴻將二位老人扶起:「鐵匠叔,鐵匠嬸快快請起,我在離開時曾下過聖旨,國內取消一切跪拜禮節,你們這是為何?」

相互之間又客氣了幾番后,老鐵匠終於肯說出實情,基本的意思是這個國家變了,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帝國,尤其是日月城。

話說當年林鴻飛升,國家諸事交由監國總理大臣羋天耀負責,並且組成國家議會,全國上下在羋天耀的領導下呈一篇繁榮景象,恢復國力指日可待。但有一處地方不肯遵循議會號令,那便是日月城。原因是日月城不僅由治州大臣,還有八位親王,世襲罔替的親王。其中只有錢坤願意聽從號令,可錢坤畢竟常年身處帝都,而其餘七王在日月城傭兵自重。完全不把監國大臣放在眼裏。原本像歐陽輝,南越這些王爺也還聽令,可隨着時間的推移再加上其它幾位王爺的暗中教唆也都紛紛蠻橫起來。為此監國羋天耀想盡一切辦法,甚至揚言要動用軍力,可惜都不能如願。

幾位親王規定,凡是日月城軍民必須依舊行駛叩拜禮節,歲負也要按照自己定下的規矩,不與帝國相同,對於百姓來說十分的繁重,儼然一副國中之國的景象。而且在治理日月城方面完全由七位親王負責,治州大臣無一絲實權。老鐵匠八十歲之所以還干鐵匠完全是出於無奈,百姓不做事根本沒有生路。幾乎全城除幾位親王和親信以外已經沒有富裕家庭。全都被搜刮乾淨,美其名曰平衡。百姓們是敢怒不敢言,誰叫人家是復國的大功臣呢!

多年以來始終如此,另外,當年林鴻規定,日月城親王的本部軍團不得超過一萬,現如今哪位親王的軍團都超過了五萬。只有錢坤還遵守當初的旨意。久而久之被排擠出日月城,不得已帶領親兵投奔帝都。按照親王們的話說,是要保證足夠的力量保衛自己。這也是監國大臣羋天耀不敢輕易發兵強行發號施令的一大原因。打仗羋天耀自然不怕,怕的是百姓再遭塗炭之苦。

二十多年光陰,日月城如今臣民不足二百萬,卻要供養著一隻三十多萬人的軍團,親王們又百般盤剝,百姓的生活可想而知。大街上雖然整齊有序,可百姓們卻都已家徒四壁。

聽到這裏林鴻本來高興的心情全都沒有了,這些人是當年自己親封的,為了不讓他們再有歹心,才把他們留在日月城,沒想到如此膽大妄為,不僅對不起自己,還坑害了日月城的百姓。

「陛下,我有句話想說。」

老太臉色不好,使了好幾個眼神,可老鐵匠依舊想表達自己心中所想。

林鴻道:「鐵匠叔但講無妨,有什麼事我做主。」

老鐵匠說:「容我說句大不敬的話,這都是您當年的過失,那每人一萬軍團就不應該留下,不然也不會致使監國大人處處為難。還有,你為什麼要把他們留在日月城,禍害我們?」

「是啊,這都是我的錯,請你們放心,不出七日,此事我一定解決,還給百姓公道。你們不要對任何人說我回來的事,以免打草驚蛇。」

此時,大街上出現大量士兵,到處尋找一名穿着破舊乞丐模樣的老者。

林鴻說:「他們是找我的,我先回傲天城,和羋天耀商議此事,你們保重。」說完消失當場。看的老鐵匠夫婦目瞪口呆。

帝都傲天城,林鴻復興帝國的地方,國家帝都,在這裏他的權利達到頂峰,很顯然這裏的民生要比日月城好的多,不僅入城時沒有遭受盤問,走在城內看到的也是一篇繁榮。由於有日月城的經歷,林鴻決定先到百姓家看看,通過各種理由進入幾戶民宅,看到的比當年的景象不知好了多少倍。至此心裏得到了少許的安慰:「看來羋天耀果然沒有負我。」同時也確定了日月城的問題,至於龐大的帝國其它地方現狀如何暫時還不知道,但估計不會差到哪去,畢竟除日月城以外,全部的軍權都能聽從掌控。

曾經的皇宮現在更改為監國總理府。只保留一部分中心區域仍稱皇宮,供君皇居住。當年羋天耀為節省開支復興國家經濟,並沒有新建屬於議會的辦公府邸,而是將偌大的皇宮一分為二,正門坐北朝南,先是監國府,后才是皇宮。

林鴻走到門前,不廢話,直接將日月神劍交給衛兵,告訴衛兵拿着這把神劍去見監國大人,不必問我姓名。衛兵將信將疑入府稟告,不一會從府內傳來倉促的腳步聲。聽林鴻的心情很激動,自己與羋天耀名為君臣,實為兄弟,羋天耀是林家的恩人,不僅營救過父親,還統領千軍萬馬踏平了偽葉政權,多次救國家於水火之中,可以說如果沒有羋天耀,當年的大戰結果未必以林氏復興全勝而告終。

林鴻站在門外,門內僅走出兩人,一位是剛才通報的衛兵,另一人是一位已經白髮如霜,步履有些蹣跚的老人,看上去起碼七八十歲的模樣。一時間林鴻恍惚了:這...這是羋天耀嗎?他才多大歲數啊,應該才五十多歲啊?怎麼呈現如此老態,這……這……?

同樣對面的老人眼神中也有恍惚之色,所表露出的情感似乎也差不多:這個衣着破爛的老頭是陛下?是當年的好友,人族第一強者林鴻?是他嗎?

二人對視許久,沒人先說話,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彼此在心中確認了對方,沒錯,此人正是二十幾年不曾相見的兄弟。衛兵的一席話打破沉靜,對林鴻說:「這便是監國總理大臣,你為何不行禮。」

「退下」

羋天耀怒斥。有言即將說出,林鴻搶先道:「大人可否邀請我去內殿相序?」

羋天耀何其聰明,馬上理解話中意圖,與林鴻一同走入內殿,守門的衛兵不解,相互猜測:「此人是誰啊?大人見到他的神情竟如此異樣。」

「是啊!大人基本除國事是不見客的,也就是慕元帥還有陸元帥前來會相見。」

監國府內堂,羋天耀的淚水在眼圈打轉,他是個堅強的男人,身負國家重任,眼淚多年未有。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人能夠讓他流淚,答案是有,且只有死去的祖母與消失多年林鴻。此刻還依稀記得當年的場景,那是在陸星河的婚禮上,日月城方向光芒衝天,在那一刻,人族強者,國家君王林鴻走了,為愛而走,今天他又回來了,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不同的是當年離開時的英姿勃勃如今已老態隆中。

林鴻道:「天耀兄,多年不見,沒想到你已白髮如霜,這些年你受苦了!請受林鴻一拜!」

觀羋天耀容貌,林鴻明白:羋天耀是什麼人,是當年手持一雙銀龍寶劍,騎乘白麋鹿,能征萬里,腳踏神州之人,修為在國家之內,僅次於自己。短短二十幾年變得如此蒼老,原因只有一個,勞累所致。事後這種猜想得到了證實,自從統領國家那天起,羋天耀凡事必須親為,幾乎夜夜不能寐,為了國家,修為始終原地踏步,熬啊熬,結果救熬成了這幅模樣。

「陛下不可,陛下您也老啦!」

羋天耀慌忙伸手去扶。

「是啊!我們都老了!」

之後二人相互暢談許久,林鴻和羋天耀訴說了關於神魔域的事,但唯獨沒說寰宇掌控者給自己的三年期限。

「我想知道關於日月城的事?」

提起日月城,羋天耀的臉色低沉:「臣有罪啊!全國各地經過二十幾年的恢復,皆已走上正規,不是臣誇言,全國上下很是繁榮,但唯獨日月城不見起色,咳...」

「說說吧!我想聽實話,不要有所隱瞞。」

「當初陛下親封日月城八王,其中錢坤,南越,歐陽輝,康樂四王在陛下離開后願意留在帝都替我分憂,還有上官啟辰。國家奮發圖強,欣欣向榮,可不到三年時光,以上諸王除去錢坤外,紛紛不願繼續任職,我也不便強留,那時錢坤就提醒我,讓我嚴加防範,可我沒聽,因為他們都是您的忠臣。後來事實證明錢坤的想法是對的。這幾位親王回到日月城后奪取了治州大臣安遷的權利,還暗中增加兵力。為此我數次好言相勸,甚至統領大軍逼迫他們遵循法令,可幾位親王執迷不悟,居然率領大軍要與我交戰。那時候的國家哪能經得起這般事端。於是我下令退兵,希望以國家大義而感化他們。沒想到如此善意不僅沒有打消他們的權力之心反而助長了氣焰。那時候國家處處需要我親力親為,我只好將此事暫時放在一邊。僅是調用一部分軍團嚴加防範日月城的方向。結果不到三年,日月城居然傭兵二十多萬。以帝都的實力平叛雖然可行,但大戰之後日月城註定淪為廢墟,那裏可是陛下的發祥之地啊!叫我如何下的去手。「不過還好,他們也不敢越雷池一步,沒有統治其它地方的想法,只想將日月城永遠作為他們的屬地,最多是一個國中之國。所以多年以來我也沒有強行施壓,希望通過時間來平緩此事!哪知人心不足蛇吞象,幾年以前,諸王居然想以君皇成年為由,提出復興君皇主政,將國家拉回幾十年前的統治模式,我知道他們絕不是為了陛下,而是為了自己。因為在提議恢復君皇統治的時候還提出了更改國家議會的成員名單,在那份名單中除我以外,全部更換為七王中的六王,連錢坤都沒能繼續保留位置。」

林鴻道:「他們怎麼敢如此大膽妄為,當年免除君皇專政的權利一是為了讓國家長盛不衰,二是保全林氏皇族永世稱王,即有利於國家也有利於家族。這些事情當時的所有大臣都明白。現在居然又拿君皇做幌子增加自己的權利,真是膽大妄為,無法無天?」

羋天耀說:「此事如果不是陸星河,慕雲東,丁晨,錢坤四人以勤王之名從外地趕回,恐怕最終會釀成禍端。說到底還是我當初一時隱忍才釀下的惡果。」

林鴻說:「康樂識大體,鐘太舜之子雖然接觸不多但和他父親性格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出路,至於歐陽輝和南越都是我的至親,他們怎麼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陛下所言不錯,句句屬實,可他們無論是順從還是所表現出來的懦弱都是有前提的,這個前提就是陛下。有陛下在,他們不敢妄為,如陛下不在,便以高功自居,手中又有權利,再加上當時我的正令過於嚴厲,久而久之本就不服的心紛紛動搖,還有當年岳凌等三王並沒有受過我們征討,所以心不幹情不願,結果在他們的竄梭下,南越等人變了。這樣的隱患實在太大,少有差池就會釀成巨變,處理不當,國家很容易再陷戰爭漩渦。所以多年來我選擇忍讓也是無奈之舉。臣有罪啊!」

林鴻慚愧,感覺對不起這位生死兄弟,更對不起天下黎民,老鐵匠說的對,都是自己的錯。

「這都是我當年留下的過失,是我的仁慈和急迫坑害了日月城百姓,實話告訴你,我回來去過日月城,所見到的和你說的差不多。你有什麼辦法解決此事嗎?」

羋天耀說:「原本我想等待時機,平穩處理,最好等上官啟辰他們幾位年齡稍大的親王都老死,就什麼都解決了,可如今恐怕沒等他們老死,我便會累死。說實話為了國家累死我無怨無悔,但不想將這個燙手的山芋留給後人。另外我也想過有機會直接擒拿七王,但他們自從上次提議恢復君皇直屬統治失敗后再也沒來過傲天城,無論怎麼召喚,都以各種理由推脫。」

林鴻笑了笑,笑容背後是感動,為羋天耀的心而感動:「呵呵,想不到幾個當初殘餘勢力居然把你這個蕩平天下的大元帥為難住了,想當年你連葉心都不怕,現在這是怎麼了,為何畏手畏腳的?」

的確,別人指揮軍團都有一定的限度,有人能指揮一萬,有人能指揮十萬。羋天耀不同,是越多越好,如果真正發起戰爭,日月城的三十萬軍團恐怕難有作為。顯然日月城七王應該也會意識到這一點,尤其是南越,歐陽輝,當年他們都是羋天耀的屬下更會清楚。可能這也是他們不敢大興軍事造次的原因。

羋天耀長嘆:「此一時彼一時啊,還是那句話,打我不怕,我是不想天下再次大亂!」

「天下英雄非你羋天耀莫屬!」

羋天耀擠出一絲笑容,繼續闡述自己的觀點:「天幸陛下回歸,否則我還真是左右為難,如果再過幾年,等我不能繼續連任時,恐怕後繼者難以承受!此事此時已經到了必須解決的時候!」

「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我回來了,就親自去免了他們的兵權,慕雲東,陸星河,丁晨,錢坤現在在什麼地方?」

「為了保全國家安定,他們都在各個地方掌軍,這樣以來,就算有人居心叵測也不敢輕動。」

「你想的很周到,把他們都召喚回來吧!」

「好,我這就讓他們帶領各自的軍團回來。」

「不用,就他們四個,事先別告訴他們說我回歸的事,以免走漏風聲,我要不費一兵一卒,不死一人的情況下拿下七王。完成你的心愿,也為自己贖罪,到時候只帶領御林軍即可。」

羋天耀有些擔心:「日月城三十餘萬軍團還有百萬百姓,萬一座魚死網破,我們機會並不大,再者御林軍只有十五萬,也不能全部帶走,皇城仍需守衛。」

林鴻怒視:「他們敢?放心,我只用五萬御林軍即可,用他們也不是打仗,而是收拾殘局,整頓日月城的殘餘勢力。」

第二日黃昏,鎮西大元帥駐守牛涼二州的陸星河,平西大元帥駐守瓊華,古劍之地的慕雲東,平北大元帥駐守惠州的北親王錢坤以及平東大元帥駐守池州的丁晨。四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調至帝都傲天城。

其實林鴻想踏平日月城完全沒有必要動用大軍,更沒有必要調用幾路大將軍。但日月城光復后需要這幾個人,需要千軍萬馬去收編,需要能臣去治理。被排擠早已回到傲天城的安遷此次也會一同前往。仍為治州大臣。

幾人雖不明白為什麼被突然調回,但清楚一定有戰事發生。陸星河曾經介紹過,此人長相一般,臉上長有數顆黑痣,影響了容貌,林鴻對他的評價是其貌不揚。雖然有些言過其實,但的確不能用帥來形容。可那是曾經,人到中年的陸星河容貌發生極大變化,曾經影響容貌的黑痣不知為何消失不見,再加上那股成熟男人的英姿和過胸的長髯,英氣逼人。往哪一立,絕對是堂堂正正的大將軍,一方霸主的模樣。不得佩服慕雲東的姐姐慕雲雨當年的眼光,絕對放的長遠。

相對來說,慕雲東的變化不算太大,年輕時候呈黑色的面容和現在差不多,只是多了幾分皺紋而已,兒子下落不明讓他多年以來忍受着無比的心痛。事後具羋天耀所說,慕雲東多年以來幾乎沒笑過。眼神始終是陰鬱的。至於錢坤和丁晨,變化更是不大,丁晨還是混世魔王錘不離手。

幾位大將軍幾乎是同時抵達傲天城,見面后陸星河問:「這麼火急火燎的把我們召回,究竟什麼事?是不是哪個不知死活的造反了。」

慕雲東說:「不知道,也不願去想。」

這二位當初之所以願意回來,其實多少有對林鴻愧疚之情的原因,回歸后無怨無悔。

丁晨接過話音:「如果有人膽寒公然造反,我的混世魔王錘絕不答應。」

錢坤說:「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因為日月城的事,看來這次監國大人要動真格的了。」

當林鴻出現在眼前時,皆大驚,慕雲東,陸星河眼神有閃躲之色。

林鴻說:「怎麼?還是不肯見我嗎?這都多少年了?」

陸星河詫異后臉色變化,依舊如前般陰損:「完了,天下又不消停了,又要大動干戈了。」

林鴻問其原因,陸星河回答:「因為你又出現了。」

「呵呵,雲東,你也和他意見一樣嗎?」

林鴻轉頭看向慕雲東,似笑非笑。

慕雲東一本正經的說:「我可沒那麼多的想法。」

錢坤恭恭敬敬的施禮:「臣見過陛下。」

林鴻以護胸之力還之:「錢王,客氣,昨日我向羋天耀施禮道謝,今天對你依舊如此。」

前三位見面都是動口不動手,唯獨丁晨不同,單手扛着那一對重達一千六百斤的混世魔王錘,一隻手錘在林鴻胸前質問道:「當年為什麼不辭而別,本想參加完陸星河的婚禮和你討教幾招,沒想到你卻走了,是不是怕了我丁晨。」

「丁晨不得無理。」

羋天耀提醒。

林鴻揮揮手:「無妨,丁將軍還是如此鋼韌啊,哈哈!」

「那是,我丁晨什麼時候向權貴折過腰啊?」

故人再見,難免彼此間聊一些過去二十多年的過往,相互訴說一下情懷。

林鴻下令於次日出征日月城興師問罪,陸星河,慕雲東,丁晨,錢坤四路元帥各率御林軍萬餘與自己同去。四人領命,這一天他們等待的太久,若不是羋天耀阻攔,早已自行率領本部軍團出征,七王的所作所為已經引起公憤。天下的忠臣義士皆是如此,何況是這幾位當年跟隨林鴻共創基業的大將軍。

對於參加過戰爭的人來說,戰爭不算什麼,懂得其中的法則,只有那些沒有過實戰經歷的人來說,才會猶猶豫豫,想法多多。

待眾人走後,林鴻特意留下慕雲東:「凡兒有消息嗎?」

慕雲東神情低落:「沒有,我苦苦尋找了十年,音訊全無。算了,不找了,有緣自會相見。」

林鴻拍了拍他,安慰了一番,慕雲東走了。

曾經陸星河和慕雲東對林鴻的怨恨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消磨殆盡。羋天耀從自己的屋內取出一件嶄新的衣服交到林鴻手中:「這是我當年在日月城尋找到的,是君後為你而做,一直沒有機會給你,今日見你衣着破爛才想起,現在轉交給你。」

就這樣林鴻終於更換了穿着二十幾年的破舊衣服,外加重新披上象徵君王的金色鎧甲,雖然他並不需要這個,但為了顏面還是要穿着體面一些。現在準備就緒,只等明日發兵日月城。不過眼下還有一個人需要安慰,這個人的心遠比日月城那些親王重要的多,控制不當,引起的禍事會遠大於那些親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的君皇林文輝。此時的林文輝二十多歲,早已成年,伴隨着年齡的增長,那刻權利之心也日益加重,尤其自己又身處君皇之位,豈能不想獨掌大權,曾經暗地裏勾結七王,雖然做的隱蔽,但早已被羋天耀看透。

「帶我去見見他吧!」

林鴻和羋天耀於深夜前往皇宮,由於守門侍衛堅持,言陛下已經入睡不讓進門,驚動了住在皇宮另一側的洪震南,洪震南起初也沒有認出林鴻是何許人,直至端詳一會才認出,林鴻示意他不要講明,洪震南迎接二人進入皇宮,叫起了林文輝。

「洪將軍,武監國這麼晚了有什麼事非要見我?」

林文輝從內宮中走出,他不認識林鴻,畢竟林鴻離開的時候他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一見林文輝,林鴻彷彿似曾相識,林文輝的模樣起碼有百分之八十與他父親林天相像。經過洪震南多年教導,帝王之氣溢於言表,端坐在龍椅盡顯威儀。

洪震南說:「陛下,還不見過你的伯父?」

「伯父?什麼伯父?」

林文輝一時間沒有理解,將目光看向林鴻,即沒動,也沒有任何的表示。

洪震南說:「你的伯父,先主,帝國的復興者林鴻。」

「林鴻?」

林文輝大驚,他雖然沒見過林鴻,但關於林鴻的事情早已耳濡目染,在他心中,這位未見過面的伯父是真正的大英雄,沒有他,林氏早已滅族。儘管自己的父親死在此人手中,但沒有怨恨,畢竟父親犯得的確屬罪不可赦。

撲通,林文輝走到林鴻面前行跪拜之禮:「伯父,你真的是伯父,孩兒見過伯父。」

林鴻平生以來第一次用慈祥的目光看待別人,見林文輝前還有些許擔心,擔心會和其父親一樣,如今內心十分滿意,看來這個孩子是可以教誨的。

「起來孩子,讓伯父好好看看你,沒想到一別竟是二十多年。」

林鴻扶起林文輝,羋天耀和洪震南自覺退出皇宮,和當年一樣,給這對皇家之人留存單獨相處的空間

伯侄二人足足交談一夜,直到天明才結束,期間林鴻訴說了厲害關係,說明為什麼要將自己家的天下交給別人管理,只有這樣,天下才會永遠保持繁榮,林家皇室也才能永遠是皇家。否則終究有改朝換代一天。林文輝起初並不認同,後來經過心中大英雄的勸解明白了其中利弊。並且和林鴻完成一個賭約,將來有一天超過林鴻。

第二日正午,日月城七王得知傲天城軍團出動的消息,南越急忙問是何人統帥,心裏對羋天耀心存敬畏,當得知並非羋天耀親自統帥大軍時才放下心來。可隨後通信之人的言語又將眾位親王弄的糊裏糊塗,甚至心裏莫名產生一種危機感。

通信人說:「主帥是何人暫且不知,但副將已經探明,分別是平西元帥陸星河,鎮西大元帥慕雲東,平北大元帥北親王錢坤,平東大元帥丁晨。」

「什麼?」

七王想不通究竟是誰有這等本事,居然讓四個鎮守四方的大元帥為副將,從未聽說帝國以內還有此號人物?

話說林鴻離開的二十幾年間,帝國出現過不少人才,可在沒有經歷戰爭的年代,極少有人能超越陸星河等人。再者靈界大陸以修為平論高低,多年以來,這樣的人才幾乎沒有。所以到目前為止,稱的上大將軍的還是原來的舊人。

歐陽輝有些擔心:「你確信不是監國親自掛帥出征?」

兵將稟告:「可以確定,在傲天城的我方人員清楚的看見監國大人只是恭送大軍出征,自身並未一同前往。」

這下諸位親王無論怎麼想也想不出領軍人的身份,還有此時傲天城出兵的事情太過於蹊蹺,叫人無法理解。

康樂說:「看來是羋天耀等不及了,帝國規定,監國大臣只能連任三屆,每屆十年,如今二十多年已過,他是擔心我們在他退位後行不易之事,所以不再過多考慮。」

上官啟辰說:「那也不對,我日月城傭兵三十餘萬,他只派幾萬軍團,就算傲天城是精銳,也沒有絕對勝利的把握。再者羋天耀還不親自掛帥,豈不是送死嗎?」

岳凌說:「哼!不管他,任誰掛帥又能怎樣,陸星河等人的確厲害,但他能殺的了幾十萬將士和百萬軍民嗎?應戰。」

確定不是羋天耀掛帥,七王的信心增長許多,集結軍團於城北,應對威脅。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此戰他們沒有任何的勝利機會,因為帶領大軍的是人族的王者,帝國的先主,當年掃清六合,席捲八方的林鴻。那個讓他們聽聞膽寒的林鴻,那個曾經創造過無數輝煌的林鴻。

三日後,距離日月城百里,錢坤提議暫且駐軍,待明日清晨攻城。林鴻搖搖頭目光遙望日月城方向威嚴的說:「不必,他們還不敢和我動手。」

錢坤問:「倘若七王做魚死網破呢,我們軍力不多,恐怕……?」

林鴻咬咬牙:「那他們就得死,傳令進軍,並且告訴將士們,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妄動。」

林鴻是准聖之體,連神魔都不懼,還能擔心幾個人間的王者!憤怒之下,整座日月城都會化為灰燼。現在擔心的只有三年之約,為了將來無後顧之憂,才急於求成,穩定政局,剷除國家禍患。

次日,

大軍抵達日月城下,林鴻對慕雲東說:「想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征討我們的家?」

慕雲東說:「這裏早就變了,再說我的家在山海城。」

林鴻說:「不,起碼百姓的心沒變,還是帝國的臣民。」

七王當中以西門建陽為首,此人極具統帥才能,正是他三番五次的勸說南越等人,才有今日局面,見陸星河錢坤等人已到城下大聲質問:「錢王,為何帥兵來我日月城?」

錢坤回應:「奉命前來看望諸位大王,還不快快打開城門。」

「奉命?奉誰的命?監國大臣嗎?」

「不是」

「陛下?」

「也不是」

陸星河拍拍白虎獸王丹尼斯,一聲虎嘯,氣勢磅礴:「西門建陽,快開城門,否則一旦攻破,玉石俱焚。」

「哈哈哈」

西門建陽大笑:「陸元帥,我知道你的本事,但你想進我們的日月城,休想!別忘了,我們都是復國的元勛,你們即沒有監國大臣的命令也沒有當今陛下的聖旨,即是入侵,是公然的反叛帝國。」

的確,西門建陽有頭腦,反駁的義正言辭,滴水不漏。但今天他的聰明走到了盡頭。林鴻騎乘勾陳星芒從軍中緩步走出,身邊跟着慕雲東和丁晨。

「是我的命令!」

「你是何人?」

西門建陽等王查看,發現說話之人身着金黃色鎧甲,騎乘神獸,似曾相識,尤其是那座下神獸更是眼熟或者說真真切切的相識。七王有認不出林鴻的理由,畢竟林鴻容貌變化的很大,但認不出星芒絕無可能。尤其是南越和歐陽輝更是熟悉非常。

林鴻冷言道:「我是誰難道你們看不出來嗎?」

星芒騰空而起,一股威壓散發。面容雖然蒼老,但依舊盛氣凌人。這下日月城七王都看清了,這張臉儘管老態,但模樣根基猶在,這張臉在場的人都見過,那是屬於二十多年前的記憶,如今雖已時過境遷,那份記憶依然深刻,怎麼會…?怎麼會是他,他不是去另一個世界了嗎?

所有人都明白了傲天城出兵的原因,原來是林鴻回來了。遭了,這下完了。試問誰敢對林鴻無禮。

「參見陛下。」

七王齊刷刷跪在城樓上。

林鴻聲音犀利,令守在城上的人心生恐懼:「我曾下過嚴令,免除國內一切跪拜之禮,怎麼難道這裏不是天行帝國的領土嗎?」

日月城的人哪裏還能說話,林鴻飛翔到日月城中央上空,以渾厚的聲音宣佈:「我是林鴻,日月城的林鴻,我回來了,從今天起日月城光復,百姓們可以重新過上安定的生活。林鴻在這裏向全城軍民賠罪了。如果有人膽敢反抗,必定魂飛魄散,再無生路。」

聲音傳遍城裏每一個角落,百姓們紛紛從家中走出。其中以老鐵匠為代表的人開始歡呼,歡呼他們的君王歸來,歡呼新生活的開始。不僅百姓如此,連城內兵將也紛紛慶幸,他們同樣不願意跟隨七王反抗帝國,誰也不願戰端再起,尤其是經歷過幾乎毀滅的日月城,以往的行為屬於不得已而為之。

城門開啟,傲天城御林軍入城,接管城內兵權。慕雲東小聲說:「沒想到他這麼厲害,這種威嚴真是強大。」

陸星河說:「觀他的自信,或許已經觸碰到我們未知的領域。算了,這是好事,你看,我們擔心了多少年的日月城危機,就這麼不費一兵一卒化解了。」

所有人都開心這一日的到來,唯有林鴻無法真心高興,心裏始終想着三年以後的大戰,如果自己不能取勝,恐怕世界將再無這般歡聲笑語。一切將不復存在,而今天和以往所做的事情也都將化為泡影。

西門建陽,上官啟辰,岳凌,南越,歐陽輝,康樂,鍾恩宇七人畢竟沒有公開造反,林鴻也未趕盡殺絕,從此再無掌兵的權利,免去親王爵位,以富貴候爵了度此生。其中除去南越和歐輝輝以外,其餘五人廢除一切修為,居住傲天城,沒有命令不得出城一步。永遠不能參與帝國正事。日月城和其它地方一樣,由治州大臣掌控,至於駐軍則交給南越的弟弟南龍。南龍並沒有因為哥哥而與這些人混為一體,始終反對日月城的做法,自身也一直居住傲天城,以表明立場。此人雖然性格如火,但知曉大意,尤其掌握國家大權的還是自己的義兄羋天耀,所以用簡單的頭腦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出兵前林鴻曾問過羋天耀關於日月城光復後由誰來掌軍,羋天耀的回答是南龍。

由於親屬關係,經過訓斥歐陽輝和南平深深悔過,至於何時能再受重用,需要時間的驗證。由此這場隱藏的危機得以解除,日月城脫離帝國多年的險情宣告結束。

時光一晃走過一月,國內混亂平息,百姓安居樂業,一切朝着正規前行。

林鴻如今在這個世界中已經站在頂端,可一覽天下眾生,無需他人指引或催促,責任在肩,容不得安穩,在心裏的驅使下,即不可繼續享受傲天城帝王般生活,也不可回日月城家中平穩度日。雖然那是夢想中時光,奈何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此時這篇屬於自己的世界看似平安,其實不然,如果自己不誓死保衛,結局只有一種可能,毀滅。

獨自一人坐在傲天城城樓,望着遠方,二十幾年前也曾數次這般。背影孤獨,心裏更是孤單,目光中充滿迷離。

「或者說我這一輩子都有可能沒有享受人生的機會。無論如何,就算付出所有也不能讓神魔域的悲慘複製到這個世界當中,這是我的責任。」

回到靈界大陸,危險性相對來說少了許多,林傲童和雪女得以走出夢幻空間,回歸現實。由於在夢幻空間多年的修鍊,如今二人的實力已經可以稱得上人族強者,已然是世間大能,尤其雪女,成功超越雪神一脈。

「你要去哪?幹嘛不讓我們跟隨?」

林傲童看着消瘦略顯枯乾的背影,悲傷心生。她不是不忍與林鴻分離,而是不敢,她怕,怕不知道哪一次分別轉變成永別或者訣別。歐陽婷死後,林傲童經常對着歐陽婷的遺體訴說心事,躺在水晶棺內的是她的妹妹,是她自認為最親近的人。

關於歐陽婷的死,林傲童和林鴻彼此心照不宣,誰也不再提及感情之事。現在的林傲童最大的願望是永遠和林鴻在一起,和這個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就算不是夫妻也無所謂,只要能天天相見即是莫大的幸福。

林鴻微笑着說:「傲童,我要去玉華山,松波山還有魔杖山,請人間強者聖山之主相助,他們擁有強大的法力,且門內弟子也都各有所長,是我們普通世界無法相比的。」

「為什麼?」

「我擔心回到靈界大陸的不僅只有我一人,神魔域有生的族人也會降臨,他們骨子裏視人族為奴僕,而人族又少有能對抗的強者,只有聖山之人出手才有可能盡量保全世界的安寧。」

林傲童安慰道:「神魔族人敢向你挑戰嗎?那一日大戰有目共睹,相信他們都已懼怕於你,你不用過於太擔心。」

「不,他們雖然怕我,但我只有一個人,無法做到處處平安。傲童,等我,放心我會沒事的。」

林鴻說話的時候流露笑容,帶有情誼的眼神看的林傲童面紅迴避。

一身潔白的雪女之前和林傲童在一起,見林傲童和林鴻單獨聊天,沒有參與,看到此情此景,走了過來。

「我的好徒弟,我怎麼感覺你變了?」

「姑姑,我哪裏有變化?」

「你的眼神,看傲童的眼神,還有說話的語氣,記得你始終以師姐稱呼,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口一句傲童的?呵呵!」

「這...」

雪女不說,林傲童還真沒意識到,是啊,一直以來,林鴻始終稱呼自己為師姐,今天這是怎麼了?

對於這個問題,林鴻的回應充分詮釋了其中的深意。而當聽到答案后,林傲童的神情瞬間呆木,幸福的喜悅不言而喻,隨後又有些羞澀和猶豫。看着林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姑姑,我已經做出決定,三年後我若能保全世界還活着,我要娶傲童,讓她做我的妻子。」

三年之約,由於雪女等人一直生活在夢幻空間,屬於林鴻實力的一部分,所以知曉此事,林鴻也沒有必要隱瞞。

林雪女一臉不可思議。要知道關於和林傲童之間的情感問題,林鴻始終是迴避的,從未給於任何的承諾。

林鴻繼續說,這次面對的是對是林傲童:「傲童,歐陽婷已經死了,我愛她,她也愛我。這麼多年以來,你對我的情誼,我比誰都清楚,你是世間難得的聖女,你的心靈是純凈的,對我的愛更是至深。我相信,歐陽婷在天有靈也會祝願我們在一起。還有一點,我也愛你。答應我好嗎?世界保全之時,就是你我成婚之日。」

林傲童流淚,是幸福的眼淚,這一天她等待了多少年,嫁給林鴻是一生最大的夢想,可從來沒有奢望過夢想成真。今天,這個心愛幾十年的男人向自己表明,雖然他已不再年輕,不再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少年,但他還是他,還是自己最愛的人。

林鴻又說:「曾經我的最愛是歐陽婷,後來我愛上了你,歐陽婷做了我的妻子,我從未給於她丈夫的責任,她走了,我不會忘記她,但也不願你孤獨一生,讓我們一起想念她行嗎?我向你求婚!」

說完單膝跪地,送上了那枚散發着藍光的戒指,那枚可以生死時刻挽救性命的戒指。這枚戒指最早屬於母親,而後傳給歐陽婷,今天林鴻親手奉送給心中已愛多年的姐姐,林傲童!

「嫁給我,好嗎?做我的未婚妻。」

「嗯」

輕輕的一生嗯,代表了所有的情感,林傲童從未想過搶奪妹妹的丈夫,如今妹妹離去,她要替妹妹照顧好這個男人,這個心愛的男人。撫摸著藍色戒指,不知道說什麼好,低着頭一言不發。

林鴻對雪女說:「姑姑,替我照顧好傲童,我很快會回來的。」同時召喚出貔貅:「貔貅,我未婚妻的安全全靠你了,她要有一點閃失,我為你是問。」

貔貅不屑:「切,你還要殺我不成,就算你能,我也不怕。不過保護主人的事你的操心是多餘的,多管閑事。」

林鴻沒心情和貔貅鬥嘴,對林傲童說:「我走了,照顧好自己。」

「嗯」

送走了林鴻,

雪女倖幸的說:「怎麼樣?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吧!是不是很幸福啊?」

「姑姑,我這麼做對嗎?歐陽婷妹妹還未安葬,我就和她的丈夫...」

「傻孩子,你不答應才對不起歐陽婷呢?」

「是嗎?」

「聽姑姑的沒錯!不過可惜?」

「可惜什麼,是不是林鴻他……」

「呵呵」

雪女笑道:「看把你擔心的,我說的可惜和你們沒有關係,而是關於我自己,那個可惡的布拉奇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死回來!」

「哦」

林傲童明白了,原來雪女是思念夢中的情郎了。

「是啊!聽聞布拉奇之能可毀滅天地,藐視蒼生,若有他在,林鴻怎麼會經受這麼多的磨難!」

「林鴻很不錯,還不算辱沒了主人。」

貔貅忍不住來了一句。這實屬不易,要他誇讚旁人。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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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十二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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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回靈界平息惑亂 求婚緣敞述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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