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各自為營
「咱家對內功心法的研究自以為登峰造極，經歷那日一戰，咱家不得不說自愧不如。」李成儒忽而感慨。
花落兒眉眼低下，左右思量，疑惑道：「那一戰？」
李成儒翹起二郎腿，左手擺弄著右手上的兩個玉扳指，自命不凡道：「不過，若是咱家再活個十年，他就不是對手了。」
花落兒自始至終沒聽懂公公說的是誰。
李成儒端起熱氣騰騰的茶壺，自己倒滿一杯，慢慢品味。一抬眼，見花落兒滿臉狐疑，便道：「就是那晚殺我手下的斷臂老頭啊。」
斷臂老頭？
花落兒恍然大悟，不過不知道公公何時與他一戰了？
「江湖中確實有宮裏沒有的東西，咱家許久沒出宮了，讓你見笑了。」李成儒放下茶杯，凹陷的臉頰擠弄出怪笑。
花落兒對李成儒怪笑見怪不怪，道：「公公言重了。那斷臂老者確實內功深厚，雖不知是什麼招式，比起公公修鍊的《玄魅秘籍》還是差些。」
「何出此言？」李成儒來了興趣。
花落兒美目一閃，「直覺。」
「哈哈！」李成儒大笑，「只可惜你是女兒身，不適合修鍊《玄魅秘籍》，要不然我九層閣勢必如虎添翼。」
花落兒面不改色，恭敬回道：「公公謬讚。」
李成儒站起身來回踱步，臉上幾分憂愁，「落兒，那郭飛可是找過你了？」
花落兒一聽他的名字，臉上不悅，「今天還見到了，一介紈絝子弟。」
李成儒搖頭，背着手站在明皇帝朱元璋的畫像前，「這個人還是有些能耐，新皇帝畢竟年幼，權力自然落在他人身上。我看他們不讓我們過問大事，顯然是放心不下，這個人更可能是監視我們的。」
花落兒一聽，覺得有理，「公公的意思是？」
「別被他們抓到把柄，還要暗中想辦法知道那斷臂老頭現在何處。」李成儒道。
花落兒不解。
李成儒解釋道：「那斷臂老頭使用的內功心法不一般，我想一探究竟。」
花落兒這才明白，可是一想，自己已經打草驚蛇，那個有點傻的混小子肯定對自己有所防備了！不過她也慶幸自己沒有衝動行事，留着這個混小子果真有點用處。
那他會不會已經聽自己的，離開應天城了呢？
她轉念一想，他們江湖裏的人不是骨頭都很硬嗎！他肯定不會聽自己的。
面如冰霜的花落兒嘴角微微上揚。
繞回到新宅子的向榕，謹小慎微的踏回屋內。他一面想着碰到的那朝廷女爪牙，一面慢慢掏出床墊下壓着的蛇皮刀。
「你怎麼才回來？」墨竹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的門檻上，對向榕道。
向榕做賊心虛般嚇了一跳，回過頭一臉無辜，「師姐？」
「怎麼了你，神神秘秘，心不在焉的。咦！拿什麼呢？」墨竹兩步跨進來。
向榕一回手將蛇皮刀又推了回去。
「行了，別緊張了，感情乃是終身大事，我不會左右你的選擇。」墨竹釋然，又道：「手下藏的什麼？」
向榕啞然，一臉麻木。
墨竹瞧他模樣，也就沒再逼問，說道：「要吃飯了，別亂跑了。」
向榕點頭，默默看着墨竹師姐離去。
待她離開后，他才取出蛇皮刀輕輕搽拭著。又對它自語，「墨竹師姐說的沒錯，這裏人多眼雜，不能隨便練刀！後花園也不安全，只能暫時委屈你待在這裏了。」
他又想起被晴兒姐沒收的那把刀，也不知道它現在怎麼樣了。
小梓花「逛街」回來，路過向榕門前，偷偷向裏面瞧了一眼，恰好見到他在於「刀」說話，還一副含情脈脈的愧疚樣。
她柳眉一皺，輕咳一聲。
向榕回頭，見到小梓花還穿着那身彆扭的碎花裙，憋住了笑道：「怎麼了？」
小梓花見他眉目奇怪，意識到自己的醜態，窘迫道：「沒事兒，就是想問問你相親怎麼樣了。」
向榕愁眉苦臉道：「不怎麼樣。」
小梓花似笑非笑，說了句，「榆木腦袋。」
向榕一臉無辜，不等說話，小梓花就走了。
夏侯義捧著一本新書在庭院裏看的津津有味，臉都埋在了書里。路過的向榕見師父這般入迷，不忍打擾，準備繞過。夏侯義卻抬頭道：「越是漂亮的女人心思反倒越單純，她們的訴求很簡單，只是大部分人滿足不了罷了。」
向榕覺得莫名其妙，「師父，你在說什麼？」
夏侯義搖頭晃腦，舔了下手指，翻過一頁，繼續道：「男人都要走過這一關，師父自己也被難在了這，就不指導你了。」
這回輪到向榕似笑非笑了，他道：「墨竹師姐一片好心，可惜被我辜負，是我配不上人家巧兒姑娘。」
夏侯義一邊看書，一邊喃喃自語，「自卑不是謙虛。不屬於你的，一開始就不要招惹，若是有機會的，就要不遺餘力去爭取。」
向榕笑曰：「師父，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爭取的。」
夏侯義抬眼皮瞄向榕一下，「但願。」
開飯後，飯桌上唯獨缺了幹啥啥不行，吃飯是狀元的金猶在，大家面面相覷。夏侯義道：「別等他了，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更何況他眼睛好好地。」
「說誰瞎呢？我看你是幾日不走火入魔，心裏痒痒的。」
話畢，金猶在從房頂躍下。將夏侯義剛剛說的話一字不漏聽在耳朵里。
夏侯義難掩尷尬，盡量解釋道：「前輩，說者無心，說者無心，我們其實特意等著您呢。」
金猶在一身衣服又莫名破爛掉，他蓬頭垢面，大大咧咧坐在小梓花旁。小梓花眉頭一皺，搬著凳子做到鄭廣達身邊。
鄭廣達拿起筷子道：「好了，人都齊了，吃飯。」
向榕見場面僵硬，指著罐子裏的菜玩笑道：「這雞生前一看就吃得不好，瘦的皮包骨！」
其他人紛紛看去，卻聽墨竹道：「什麼雞，這是我買的孔雀！」
向榕目瞪口呆，一撓頭，「師姐，是剛剛我在院子裏看到的那兩隻？」
墨竹道：「是啊，燉了一隻。」
向榕再次吃驚，問道：「你不是買來看的呀？」
墨竹搖頭，「吃的啊！」
這時，夏侯義一伸筷子率先夾了一塊孔雀肉放到嘴裏，一番品味后道：「孔雀肉和雞肉味差不多嘛！」
其他人一聽，躍躍欲試。
向榕就見鄭廣達猶豫了一下，夾出一小塊，放在嘴裏嚼了嚼，之後臉上面無表情。他以為鄭前輩會批評墨竹師姐的「胡來」，沒想到鄭廣達只是問拔掉的孔雀毛哪裏去了，他想做個「雞毛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