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會亂下載軟件的手機都不是好手機

九月，魔都，秋風蕭瑟。

夜色拉開了帷幕，宣告著一天即將結束。

下班高峰期的繁華街道上車水馬龍，彼此催促的喇叭聲絡繹不絕。不知道他們在急些什麼。

街道兩旁的霓虹燈光彩四射，映襯著來來往往的人們彼此擦肩而過，都在為自己的目標奔走着。

而王先，便是人群中毫不起眼的一員。

他此時正拖着疲憊的身軀，望着眼前早已習慣的熱鬧街景，毫無任何心情。

上了一天的班，又虛度了人生漫長的一天。

現在的他，一心只想回到自己所租的小房間里，打開手機隨便叫份外賣，然後邊看最新的動漫邊吃外賣，吃完后再打會遊戲，最後倒頭大睡。

啊！做一條沒有夢想的鹹魚是多麼的美好。

「今天周三，還有兩天就周末了呢。」

他把手伸向口袋，不知道在掏什麼。

「又可以休息在家好好追新番，還可以打遊戲。哇，要是能做二休五就好了。想想就美滋滋。」

轉過了一個街角，王先心裏這樣「鼓勵」著自己。順帶掏出了一包煙，煙盒內除了幾根香煙，還有一個塑料打火機塞在裏面。

很快，他的內心便又沒了波瀾。

他燃起一根香煙，吐出渾濁的尼古丁，望着眼前看膩的景色。直到一隻突兀的小傢伙映入眼帘，這才引起了王先的注意。

準確的來說，這是一隻流浪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流浪狗。街上隨處可見的眾多流浪狗之一。

雖然王先愛狗，平常在街道上看到流浪狗也會多看幾眼。有時候甚至會特意跑到路邊便利店買水買火腿餵養給它們。但是最後都無奈離去，收養的想法也只能是想想罷了。

只是這次不知為何，王先深深地被眼前這隻毛髮被污垢弄得灰黑的流浪狗吸引。

「是因為它咧著嘴吐著舌頭彷彿在笑？」

王先試探性的問了下自己，卻得不到任何答案。

擦肩而過的路人看見突然駐足的他，紛紛投向了怪異或者疑惑的目光。而他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它的身上。

它並不像之前所遇見的那些流浪狗那般，渾身散發着警惕，不信任的可憐感。而是咧著嘴彷彿在笑一樣，東跑跑西跳跳，不時地向路邊來往行人甩著尾巴，儘管行人們都離它遠遠的。

而這時，一位中年男子從商店走出，手裏提着裝滿物品的白色膠袋。他蹲下身子，正欲解開停在路邊電動車後輪上的車鎖。

而它好像發現了主人，快速向電動車靠近。那名男子看見也並無驅趕之意，自顧自的解鎖，隨後熟練的把袋子掛在車把手處，騎着電動車緩慢離去，它便跟在車子後邊邁著四肢飛快的跑着，好像已經習慣。

王先不由笑了笑，原來不是流浪狗啊。他由衷的感到開心，儘管這名主人不太稱職，連狗鏈都不栓。但只要狗狗有主人，有人照顧，有人陪伴。那便好。

王先臉上掛着笑意，朝前又走了幾步，不過笑容很快又從臉上消失。

因為他看到，那狗又回來了。

它不再咧著嘴彷彿微笑一般。而是耷拉着小腦袋，異常失望的跑了回來，四處嗅着氣味，像在尋找着什麼。

「看來那個並不是他的主人啊，只是認錯了罷了。」

王先再次駐足，胸腔像是被人用力擊打了一拳，悶的喘不過氣來。

這種難受的滋味，每一次在王先看到流浪狗，除了暫時性給點吃的之外，再也無能為力轉身離開之時，都會出現。這種難過的滋味，每一次在王先想到自己在這座繁華的都市獨自一人，無依無靠的時候，也會出現。

「但是，我在這繁華的都市，養活自己都異常困難，怎麼能再養條狗？」

「若不能善始善終，再一次拋棄了它，不是更加傷害了它嘛？」

這些問題，是每一次王先遇到流浪狗，動了惻隱之心時，都會無情擊碎他同情心的鐵鎚。

但直到它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願意跟我走嗎？」

王先蹲下了身子，望着它深茶色的眼眸輕聲說到。

縱然魔都寒意漸濃，也無法阻攔熙熙攘攘的人們湧入夜晚，臉帶笑意。

而後，在一處破舊老房子群立而起的小區中，傳來了一聲怒吼。

「衝動是魔鬼啊！」

當王先看到小傢伙一進門，就對着雪白的牆壁上抬腿留下自己黃色的印記時，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腦門。

但小傢伙顯然樂在其中，並不滿足，它還蹲下了後腿。

「我勒個去，大哥你先等等！」

王先大喊，卻為時已晚。惡臭味充斥着並不大的小屋子，也充斥着他的鼻孔。

這酸爽的滋味，真是透心涼，想燉狗湯。

「你好歹讓我鋪張紙你再拉啊。」王先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持着紙張小心翼翼的拾起它的排泄物。當溫熱感透過紙張傳遞到指尖時，王先尋思著快入冬了，狗肉火鍋也是不錯的選擇！

當然，這些只是安慰打趣自己的玩笑話。雖然管不住別人，但是自己是堅決不會吃狗肉的。吃狗肉？吃狗肉是不存在的，這輩子都不會吃狗肉。

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捲曲的毛髮有些已經打結成了一個毛疙瘩。王先輕輕抱起了它，走到了浴室。

「小傢伙，這裏是衛生間，就是用來噓噓的地方，以後記住要嗯嗯或者噓噓的時候，來這邊解決噢。」

放下狗狗之後，王先向它解釋到衛生間的用途，解釋的時候還聲情並茂的配上了動作，直到小傢伙歪頭看了眼自己，王先才慶幸剛剛屋內沒有第二個人存在。

打開花灑，用手測試了下水溫確認不是很燙后。王先先安撫了下小傢伙，然後把花灑對準了它。

還好，小傢伙很乖，任由溫水洗滌著自己灰黑色的毛髮。

王先望着水流出神，一時思緒萬千。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有勇氣掙脫畏懼的心理，敢於擔負另一個小生命的責任。

或許是小傢伙聽到自己的問話后，再一次露出了笑臉吧。

亦或許是緣分？上天註定。

這世界有很多不敢做的事，當真正去嘗試后，才發現，也沒想像中那麼可怕。或許有，那就交給未來去驗證。

可能是小傢伙被水流沖久了有點不舒服，也可能是小傢伙看到自己新主人出神，想讓他回過神來。

總之這小傢伙抖了抖身體，污水濺了王先一臉。

「哇，哥們。洗完在抖啊。」

王先由衷的笑了笑，順着略微粗糙的毛髮給小傢伙抹上了自己用的沐浴露。

「你就先將就的用下我的沐浴露吧，你專用的沐浴露待會連同你的狗糧，狗盆啥的，一起在網上給你買齊。」

小傢伙咧嘴吐著舌頭，舔了一下王先手握花灑的手臂。好像是在表示感謝。

而就在此時，王先隨手丟在廳屋床上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起來。一款名為「獸靈密碼」的APP自動下載成功，並出現在了手機桌面上，藍黑色的圖標格外顯眼。這一切，發生的很快，手機主人並不知曉。

「好了小傢伙，你可以開始抖了。」

王先用毛巾把小傢伙全身毛髮擦拭一遍后，站直身子伸了下懶腰后，雙手捶打了下肩膀。他深感幫寵物洗澡真的是件累人的差事啊！

小傢伙好似聽懂了話，很配合的開始抖起身子來。望着渾身潔白毛髮的小傢伙像陀螺一樣抖動着身子，王先滿意的笑了。不過很快他想起了些什麼，眉頭微微皺起。

「這個月還沒到發工資的時候，身上餘額不多，狗糧加上一些寵物用品又是一筆開銷，還要帶這小傢伙去打疫苗，好好做個全身檢查，費用是個麻煩問題。」

不過看了眼在床上活蹦亂跳的小傢伙，王先很快又釋懷。

「啊，算了。大不了品嘗下各種口味的泡麵也是不錯的選擇。」

可就在王先打算拿起手機網上購物時，屏幕忽然自動亮起，從麥克風處傳來一道機械人工智慧語音：

【歡迎您成為『獸靈密碼』封測期玩家，請開始您的註冊。】

「？？？」

王先先是黑人問號臉愣住了三秒。

「啥玩意兒？同事的惡作劇？」

不過很快王先就發現了問題的不對勁，他動不了了！

「我勒個去，這啥情況。為啥我動不了了。」

王先迷茫著看了眼手機，目光又與蹲坐在床上的小傢伙四目相對。

這時，機械式的智能提示語音再次響起。

【尊敬的玩家，請完成註冊。友情提示，未完成註冊之前，您都無法自由活動。】

聽到這話，王先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我謝謝你啊，這個提示真是夠友情的！問題是我動都動不了，咋註冊啊？」

【好的，接收到註冊指令，請先選擇您的遊戲昵稱。】

提示語音話音剛落，房間內燈光頓時熄滅，一片黑暗。

只有手機屏幕亮着白光。

很快，白光逐漸擴散，屏幕如同投影儀一般，顯示出了配有文字的註冊畫面。

畫面中，黑色的宋體字體浮現。

【請在下列三個遊戲昵稱中選擇一個。1，王霸；2，王八蛋；3，王大仙兒。】

「昵稱不是自己選取而是官方提供選擇我就不吐槽了，但是第二個選項是什麼鬼啊！」

王先只感覺此時心裏有無數羊駝奔襲而過。

「哇噢，三個名字都好好噢，讓人家很糾結很苦惱的說呢！都不知道能不能三個都不選呢！」王先憋著怒火掛着假笑，

卻也無可奈何，只得怒罵：「王大仙兒，王大仙兒，我選你二大爺。」

【叮咚，昵稱選擇完畢，請選擇您的性別。】

語音再次響起，浮現的註冊畫面也從昵稱選項變成了性別選項。

「性別男！爺們，純的！天然有機純的純！帶把的！」

如果不是王先此時動不了，他很願意玩個老梗，那就是邊吐槽邊拿起手機摔下去。

【叮咚，性別選擇完畢，您的獸靈無需選擇，已經自動佩戴成功，請自主為您的獸靈取昵稱。】

「獸靈？自動佩戴成功？哪呢？」

王先依然很是迷茫，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什麼。那在床邊蹲坐着的，小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