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十四】

聽罷,安之辭若有所思,他並不知道那時候嚴冶怎麼想的,也不知道安以墨會不會真的和他聯手。

但是,無論如何,也許還是有許些時機呢?

看着嚴冶,安之辭皺了皺眉頭,後面的話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只好點頭了。

「只要你答應我,不要有事,不要害了安以墨就好!」安之辭現在唯一在意的東西就是他們兩個人了。

一個是安以墨,他的弟弟,還有一個就是嚴冶,他中意的人。

嚴冶看着安之辭,認真的點了點頭。

他自然知道安之辭所擔憂的東西是什麼,所以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自然也不會讓安之辭失望了。

看着樓閣之下正熱情喝着酒的人,嚴冶看着安之辭,對他露出一抹弧度。

「辭,到時你好好在歌舞樓待着,我有事出去,興許得過幾天才能回來!」嚴冶看着安之辭,說得特別認真。

他這是要出去找安以墨,找凌向傾的麻煩。

自然,這個時間安之辭就應該好好在歌舞樓好好待着,等他回來。

大抵嚴冶期待的也是那樣,在他回來的時候可以看到安之辭,那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聽罷,安之辭看着嚴冶,點頭。

「只要你答應我,不要有事,若是那時候你幾天未回,我再去找你!」安之辭說道。

如果嚴冶有段時間沒有回來的話,他就去找他,確保他還是安全的。

在安之辭看來,除了嚴冶很重要之外,就是安以墨了。

他接受不了嚴冶會遇到什麼危險。

如果幾天後,嚴冶依舊沒有回來,安之辭不敢想像,那個時候嚴冶遇到了什麼。

想到這件事,安之辭便覺得異常擔憂。

也許是把嚴冶看得太重了些,所以才會有這樣不安的感覺。

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嚴冶看着他,頓時露出一抹輕笑。

他伸手在安之辭的腦袋上摸了摸,安慰道:「你要相信我,嗯?」

相信他不會這樣就離開了,畢竟承諾過安之辭的事情,怎麼可能不做數?

那一刻,安之辭總算笑了,有所放心。

他看着嚴冶,握着他的手,「那早去早回?」

「嗯,那我走了!」他看了安之辭一眼,這樣開口。

聽后,安之辭頓了頓,雖是眼眶紅潤,卻還是應了,「走吧!」

只有快點辦完事,他才能早點回來,安之辭卻又希望他晚點去,因為可以和他多待上一些時間。

說到底,是安之辭還在擔心那些事情,不然,他覺得不會這麼說。

也不會這麼擔憂的。

嚴冶看着安之辭那神色,露出一抹淺笑,「你這樣看着我,我都捨不得丟下你一個人,不然,我不去了?」

聞言,安之辭皺了皺眉頭,帶着一絲斥責,「你耍我?」

「沒,算了,真走了。」他說完便起身,還是有些不舍的看着安之辭。

好像有這麼一次,他也是這樣和安之辭說的,但是後來,他依舊沒有實現他的那些承諾,離開了安之辭。

就此讓安之辭過上一個不好過的日子。

後來,隔了十幾天,他才重新出現在安之辭的面前。

嚴冶突然感覺到這樣的一點,覺得他以前是不是也有這樣承諾過安之辭,可是沒有作數。

但他不管自己以前是怎麼想的,安之辭又怎麼想的,現在,他只是想想着現在的事情。

不想重蹈覆轍。

畢竟,讓安之辭等太久了,他會覺得自責,會覺得愧疚,也捨不得。

事實上,嚴冶也不想和安之辭再分隔。

這一次他選擇離開,眼皮已經跳了不知道多少下,似乎能預料什麼。

他多希望不要發生什麼。

這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想着最後的無奈,嚴冶還是看着安之辭離開了,他出了歌舞樓,回頭的那一刻看到安之辭依舊站在樓閣上看着他。

眸中帶滿了擔憂,那一刻,他說:「嚴冶,答應我的,一定要回來!」

嚴冶頓了頓,沒有說話,直接出了歌舞樓。

也許,他無法承諾安之辭呢?

徐穹和吳嬌來到鬼嶺已經是晚上,鬼嶺的夜晚真的很黑暗,比都城的街道看着更黑一些。

也許是因為這些樹木長得太過高大,樹葉已經蓋住了天空,蓋住了月光撒下的光暈。

就此,覆蓋住光,便留下了黑暗。

在這林中,黑暗的看不見什麼東西,也不知道路怎麼走,她不敢鬆開拉着徐穹衣袂的手。

吳嬌並不知道鬼嶺有法陣。

因此走來這裏的時候,什麼都沒多想,也覺得直接在鬼嶺走去,就可以找到出口,事實上,只是吳嬌想的太過簡單。

「在這真的能找到蘇綿綿和安以墨嗎?」徐穹走着,總是覺得不太安心,覺得有絲不太對勁。

吳嬌聽后,愣了小許,她道:「應該可以找到啊!」

「什麼叫應該?」徐穹聽到吳嬌出口的這句話,頓時皺緊了眉頭。

吳嬌看了徐穹一眼,抿了抿嘴,「我是聽說蘇綿綿在這的,也只能在這了。」

吳嬌之所以知道蘇綿綿在這,是因為她知道都城一直流傳的傳聞,鬼面尊主,這個鬼面尊主就住在這個鬼嶺裏頭。

鬼面尊主就叫凌向傾,自然,抓到蘇綿綿之後,凌向傾只能把蘇綿綿帶到這個鬼嶺了。

聽吳嬌說的這句話,他皺了皺眉頭,看了吳嬌一眼。

「我覺得你的話真的不能多信!」徐穹說道。

似乎跟着吳嬌這樣,遲早麻煩,指不定在裏頭待着,就出不去了?

而徐穹走到現在,也沒有看到鬼嶺裏頭任何東西,甚至沒有看到有人的存在,簡直人跡罕至。

徐穹的敏銳力也不是很差,當即發覺這鬼嶺似乎和平常走的地方有些不太一樣。

不僅是因為這裏全被樹木包圍,還有地面上基本都是落葉。

甚至,周圍漆黑一片,看不清眼前的路,抬眼一望,看到的都是漆黑的樹葉。

真的不怎麼透光,在鬼嶺走上一段時辰,心情還覺得有種無形的壓力,周圍的氣氛也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徐穹說不出這種是什麼感受。

但是在鬼嶺這走,走半天他發覺他們還是走到了原點。

那一刻,徐穹終於忍不住了,他看着吳嬌,問道:「我們是不是來過這裏?」

話一出,吳嬌看了看周圍,她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吳嬌沒有留意周圍的環境,只是自己也覺得奇怪,他們走了大半天,還是沒走到頭,難免也會覺得有些怪異的。

徐穹無奈的看着吳嬌一眼,說道:「我們真的迷路了!」

話一出,吳嬌頓了頓,她道:「怎麼可能?」

「事實上確實是這樣,我們走過這裏。」徐穹看着前方。

吳嬌在周圍瞥了幾眼,有些害怕,「那怎麼辦?」

她可不想死在這,如果找不到出口,豈不是在這裏走到死?

聽罷,徐穹無奈的扶了扶額,說道:「之前你怎麼不說這鬼嶺有法陣呢?」

「啊?什麼法陣?」吳嬌帶着一絲疑問,看着徐穹問出口了。

當時徐穹無奈的嘆出一口氣,有些話他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吳嬌並不知道這裏有法陣,所以他們迷路了,而她還什麼都不知道。

看來那凌向傾,沒有他想得這麼簡單。

把蘇綿綿帶到這裏,可想而知,安以墨也學也會迷路,現在,他們也在這裏迷路了。

關鍵是遇不到人,只好想辦法離開這,走出去。

「我們分頭找路吧!」徐穹看着周圍。

似乎有幾條道,聞言,吳嬌頓了頓,連忙搖頭,她一點也不情願,要是她和徐穹分頭找,顯然,遇到危險的人極大可能都是她。

她又不會武功,要是在鬼嶺迷路了,那該怎麼辦?

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不行,我不要分頭找,要是我在鬼嶺迷路了,找不到你怎麼辦?」吳嬌擔憂的開口。

這會看着徐穹。

徐穹聽后,有些無奈。

但的確,她說這話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那行吧!一塊走!」徐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吳嬌都不可能接受一個人在鬼嶺走的,畢竟,鬼嶺這並沒有徐穹想的這麼簡單。

當時,徐穹往前走,吳嬌就拉着她的衣袂跟着。

她不敢疏忽,只是看着周圍,隱隱約約看到幾個奇怪的亮點,發着幽光,當即有些害怕,看着徐穹,說道:「徐穹,我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話一出,徐穹頓了頓,眸子朝周圍瞥了幾眼,「什麼東西?」

「你沒看到嗎?仔細看就可以看到了!」

話一出,徐穹扯了扯嘴角。事實上,他的確也看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黑暗中有許多的眼睛往他們這裏看過來。

那眼睛,似乎是……

「吳嬌,你會爬樹嗎?」徐穹突然問道。

聽罷,吳嬌抬頭看了這些樹木,抿了抿嘴,「我……我爬樹肯定會的,只是這些樹沒有什麼樹榦,太難爬了,你突然問我這個做什麼?」

聽后,徐穹抿了抿嘴,一把抓着吳嬌,一下子就跳到了樹上,當即他看着整個鬼嶺。

「鬼嶺真的太大了,如果要在底下走,顯然走不到頭。」徐穹開口。

吳嬌看着地下,有些距離,這會緊緊抓住徐穹的衣袂,不敢放手。

「所以,我們來這樹上到底做什麼?」

吳嬌的聲音有些發顫,徐穹一聽就知道吳嬌是膽怯了。

當即看着她笑了笑,說道:「真膽小!」

被徐穹這話說的,她險些鬆手往徐穹身上打一拳的,然而,看到自己還待在樹上,抓着徐穹衣袂的手硬是沒有鬆開。

「我從小到大還真的沒做過什麼不要命的事情,很惜命,這不叫膽小!」吳嬌說着這句話,癟了癟嘴。

徐穹只要應了她的話。

「地上有野狼,我們最近依靠在樹上走出鬼嶺了!」徐穹說道。

吳嬌點了點頭,這會才知道,原來這地上的那些發亮的東西,是那些狼的眼睛。

當即吳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就是覺得特別害怕,又不敢隨便大聲喊。

只是看着周圍密密麻麻的樹葉,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徐穹,我們就算在樹上走,也走不到頭!」吳嬌說道。

周圍都是密麻一片,看着和一大堆草地上走差不多的,興許也找到什麼方向。

徐穹看了吳嬌一眼,神色透著幾分無奈,他道:「這裏好比在地上走安全得多!」

畢竟地上有野狼,樹上沒有。

吳嬌聽后,這會往腳下看了看,有些話,吳嬌還真不知道要不要說的。

「徐穹,你說……這樹上會不會有蛇之類的?」問出這句話時,吳嬌神色還帶着幾分擔憂。

當即徐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說道:「可能有吧,我們快些離開!」

說完,吳嬌還沒反應過來,徐穹便用輕功在樹上橫行,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些野狼似乎聞到了他們的味道,跟着在地上跑。

一路跟着他們去。

吳嬌看到尾隨的野狼,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大抵心裏還是特別害怕的,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看着地上的那些野狼,對徐穹說道:「徐穹,那些野狼還跟着我們,怎麼辦?」

他的眸光在地上掃了一眼,看着這些野狼,若有所思,「這些野狼看來是甩不掉了!」

「那怎麼辦?」話一出,吳嬌看着徐穹,神色透出幾分無奈。

聞言,他頓了頓,思索了一番。

「吳嬌,你待在上面不要了亂跑,我去對付那些野狼!」徐穹剛說完就要從樹上跳下去,卻被吳嬌給拉住了。

當時吳嬌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怎麼想的,就是捨不得,又擔心。

他看着吳嬌拉住他的手臂,看了吳嬌一眼,不解她這麼做到底是想表達什麼。

當時,吳嬌頓了頓,才開口,「那個……你一定不要有事!」

話一出,徐穹興許是被吳嬌這句話給感動了,他看着吳嬌,露出一抹淺笑,說道:「沒事的,要相信我的能力!」

至少對付這些野狼,對於徐穹來說,根本就不費力。

「好,我在等你,你可不要騙我!」話說出口的時候,徐穹看着吳嬌。

當時點了點頭,一臉自信的神色。

「等我,我不會騙你。」徐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看了吳嬌一眼,對她笑了笑。

吳嬌抿了抿嘴,說到底她是願意相信徐穹的,只是,有些時候,她還真的會為徐穹擔心。

不是她不相信徐穹,而是一種擔心。

畢竟現在,吳嬌對徐穹的感覺真的不一樣,他是吳嬌的未婚夫,自然,吳嬌不希望他有事。

看着吳嬌,徐穹對她說道:「放心吧!好好在上面待着!」

說完,她在吳嬌的手臂上拍了拍,當即從樹上跳了下去。

下面圍着一群野狼,各個露出獠牙,看着危險而可恐。

它們發出一些沉沉的聲音,那雙眼睛帶着戾氣,野狼的身軀並不是特彆強壯,看着難免有些瘦弱,看樣子,它們是餓了許久。

這會看到有人過來,恨不得當即把他們吃了,用來填飽肚子。

吳嬌在樹上看着,儘是替徐穹擔憂。

雖然徐穹的武功挺好,她可以這麼認為,但是,那些野狼顯然也不是開玩笑的。

雖然,他可以對付十幾隻,但是,那些野狼幾十隻,徐穹就算再強,這些野狼多了,也是很難對付的。

吳嬌不知道要說什麼,她只是覺得害怕,有什麼都不敢說。

只是在那看着,心裏擔憂至極。

怎麼辦?

吳嬌只能祈禱,讓徐穹沒有一點事,事實上,作為一個沒有武功的人,很多時候也只能像她這樣待着。

那個時候,吳嬌真的很想幫忙,可以和徐穹一塊並肩作戰,可是,她沒有那個能力。

她覺得,那時候不給徐穹填麻煩就已經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了。

所以,還是在這裏好好待着。

野狼看着徐穹,這會流出了許些讓人覺得噁心的口水,但是看着徐穹,便朝他沖了過去。

速度之快,當時徐穹險些沒有反應過來。

野狼群體往上沖,那陣勢讓人窒息一般,說不出話。

吳嬌心裏滿是擔憂。

徐穹當時拔出劍和野狼打了起來,打得特別凶,但是似乎忘了正事,也許不怎麼要緊。

徐穹一劍划向野狼的時候,它們受了傷,鮮血流在地上。

那一刻,它們並沒有被徐穹嚇住,因此沒有停手。

徐穹殺了不少野狼,兇殘的野狼把徐穹包圍住,不知何時衝過來,一口咬在了徐穹的手臂上。

當即鮮血流了出來。

那些野狼咬得有些兇猛,因為已經餓了太久了,對於食物,它們是渴望的。

看着徐穹被野狼咬傷,吳嬌心揪緊,卻喊不出話,她怕徐穹擔憂什麼。

只是希望徐穹不要有事。

徐穹身後的野狼看着徐穹受傷,當即往後咬在了他的背部。

他白衣勝雪的衣裳儘是血跡,染成一片。

當時吳嬌看着心疼得要死,卻咬着牙,不曾開口。

她咬着自己的手臂,看着替徐穹心疼,當時眼眶紅了,這會從包袱里翻出一把匕首出來。

如果……

如果徐穹撐不住了,他對付不了這些野狼,那麼,她就會從這樹上跳下去,和這些野狼拼了。

吳嬌挺拍死的,但是,實際上,她真的有為安以墨不怕死的時候。

所以現在,如果徐穹有事,她也會為徐穹不怕死一次,她一定會保護徐穹,不會讓他死。

吳嬌看着發白的匕首,手已經開始顫抖,手心冒了汗,但是抓着匕首刀柄的手已經那麼有力,不敢鬆懈絲毫。

徐穹一劍刺死咬着他的野狼,他被咬傷,傷口正隱隱作痛。

他的額頭冒了冷汗,鮮血再不停的流血。

徐穹殺了許多狼,但是,這些野狼沒有絲毫害怕,似乎,它們覺得食物比性命更重要,那是因為,在這鬼嶺裏頭,它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

野狼這時夾着尾巴,露出獠牙,往後退了幾步,卻沒打算放棄。

徐穹撐著劍,劍已經全部都是鮮血,鬼嶺周圍充斥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不知道飄到了何處,依舊沒有消散過去,反而比之前更為濃烈了。

血來自徐穹的,也有野狼的。

聞到鮮血的味道,野狼的目光已經發紅,似乎帶着一絲髮瘋的狠勁。

它們看着徐穹,還是沖了過去,不要命一般,朝徐穹沖了過去。

十幾隻野狼,撲向徐穹的頭頂,見此,徐穹使出佩劍,往這群野狼的脖頸出劃去,卻不曾想,他殺死了幾隻野狼,卻被剩下的野狼給撲倒,牙齒往徐穹身上咬去。

那一刻,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多想的了。

如果晚一步,徐穹就可能被這些野狼咬下一塊皮肉。

那一刻,吳嬌聽到了徐穹的呼喊求救。

他奮力的喊著。

「啊啊啊——」

那是疼痛,吳嬌從樹上跳了下去,摔得有點疼,當野狼看見吳嬌的那一刻,野狼頓時鬆了口,它們看着吳嬌,發出一些兇殘的聲音,朝吳嬌走去。

徐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離他不遠的吳嬌,但是動了動薄唇,說道:「你……」

吳嬌的眸光往徐穹那邊看了過去,她思索了一番,開口道:「我這會過來,是為了救你!」

事實上,徐穹是知道的。

可是,以吳嬌的能力,根本打不過這些野狼,他們兩個人,都可能會死在野狼的口中。

這是簡直是得不償失。

徐穹看着吳嬌,咬了咬牙,他喊道:「不要管我了,快點跑啊!」

「我不要,我不要你死,我不會走的。」吳嬌看着他,言語透出幾分倔強。

她是不會走的,把徐穹一個人丟在這裏,如果讓她一個人走了,她一個人生活一輩子,她根本就不情願,事實上,她也真的做不到,做不到這麼狠心。

當時,徐穹動了動身體,他受的傷太多了,動不了,動一點都覺得疼。

看着吳嬌,徐穹喊道:「傻啊,沒有我又怎麼,至少比活着好!」

那一刻,吳嬌根本沒有想這麼多,她也不想回答徐穹的話了。

看着這些野狼全部把她給圍住,她的手心冒了汗,握著的匕首更緊了一些,那一刻,吳嬌閉上雙眸,露出一抹弧度。

淚水已經從眼眶裏流了出來,有些猝不及防。

她沒想到自己會突然哭。

是因為自己突然怕死,覺得自己要死了嗎?還是覺得自己沒有用,保護不了徐穹?

還是其他的原因。

吳嬌沒有多想,也許,有很多原因吧!

「我要和你們拼了!」當時,吳嬌奮力喊了出來。

她看着徐穹,露出一抹無奈的笑。

徐穹看着吳嬌,流出兩行淚水,他從不覺得,吳嬌能對付得了這些野狼。

畢竟,她這麼瘦弱,也沒有武功,她根本不懂得殺人,何況,是這麼多心狠的野狼。

野狼朝吳嬌撲了過去。

鋒利的爪子往她手臂上一劃,當時把她的手臂劃出了幾條傷痕,看着有些觸目驚心,當時,疼痛傳入吳嬌的神經。

她咬緊牙,手中握著的匕首沒有鬆開分毫。

她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疼痛,然而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她一定會撐過去,一定會保護徐穹,一定會活下去。

他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這麼艱辛,所以,他們不能就這樣死了,不然真的不太值得,不應該啊!

吳嬌眼角含着淚,匕首插進野狼的脖頸,一隻野狼咬着她的手臂。

她疼痛出聲,用另外一隻手拿過匕首,插進了野狼的眼睛裏。

當時,野狼的眼睛已經被她給扎瞎了。

她身上儘是野狼咬出來的傷口,已經鮮血淋漓,她紅衣勝火,染上的鮮血顯得更為妖艷。

說不出的感受,吳嬌覺得自己比以往勇猛了很多,徐穹看着替吳嬌心疼。

她明明是一個女子,還不會武功,是吳嬌的掌上明珠,何曾受過這樣的苦。

然而現在,他保護不了吳嬌,讓她受這樣的苦楚,需要她保護。

怎麼會這麼可笑。

徐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看着吳嬌在他面前死去,然而他還無能為力。

因為他現在也受了傷,徐穹看着自己渾身的傷口,只怕再熬久一點,他就真的會血流不止,等缺血之後,他會和吳嬌一塊死了的。

吳嬌奮力,匕首殺了不少野狼,然而抵不過野狼的攻擊。

一爪子劃過去的時候,傷到了她白皙的臉蛋。

頓時被劃出三條血痕。

白皙的臉被劃出了三條痕,她感覺自己的臉上有股灼熱感,血從傷口中流了出來。

當時,她愣了愣,她受傷了,傷在臉部,是不是就意味着……

她……

吳嬌不敢想了,她已經尖叫出聲,她知道自己的臉已經被這群野狼划傷,已經毀了。

她長得好看,自然,每個女子都是在乎自己的臉的,現在,她臉部受傷,結痂之後就會留下三條顯眼的疤痕。

這讓她怎麼辦?

以後怎麼面對徐穹,他一定會厭惡她的。

吳嬌想了很多很多,越想就覺得越來越傷心。

她甚至,那一刻不想活了,握著匕首的手臂發顫,她要丟下匕首,這樣死了算了。

至少,她死之後,依舊是被徐穹留下一個好印象,在他看來,她依舊是以前那個好看的吳嬌。

也許比活着,留了三個顯眼的疤痕好。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那三條傷口,已經流出了眼淚。

她看着徐穹,嘴唇顫抖。

那一刻,徐穹似乎發現到了吳嬌的不對勁,當時看到了她臉上的傷,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無論如何,就算吳嬌臉上有了一個難看的疤痕,他也不希望吳嬌這麼死去。

真的太不甘心了。

「吳嬌!」他試圖喊醒吳嬌,把她從低落中喊出來。

吳嬌聽到徐穹喊出的這句話,已經流下了眼淚。

她哭道:「徐穹,我毀容了!」

「不要在意這些,答應我,活下來!」徐穹朝吳嬌喊道。

然而她往後踉蹌了幾步,淚水已經打濕了臉,她搖頭,「不,我這樣子,這麼難看,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根本不希望徐穹看到她那醜惡的臉。

「不,不要看我,讓我死了,我不要這樣活下去!」吳嬌已經徹底失控。

她不願意臉上留着三條疤活下去。

根本不願意。

當時,吳嬌看着徐穹,說不出的悲傷,徐穹那一刻才知道,吳嬌根本不願意聽他說那些話了。

野狼趁吳嬌一時不注意,頓時朝吳嬌撲了過去,速度之快,吳嬌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那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要這樣死了。

卻覺得那樣的甘心,她覺得她那個醜陋的樣子,還不如直接死了。

她不敢想像徐穹看到她那張醜陋的臉時,會怎麼想。

也許,他恨不得直接離開她了。

明明他好不容易和徐穹在一起的,為什麼會變成樣子。

為什麼她就突然就被毀容了呢?

怎麼能這樣?

只是,當吳嬌絕望閉上眸子的時候,卻讓她自己後悔了。

她從來沒想到,徐穹奮力撲了過去,替他抵了那一爪子。

徐穹的背後被狼爪抓出三條血痕,已經鮮血淋漓,她都看到了那血肉模糊的傷口。

當時吳嬌心一疼,說不出的傷心。

徐穹已經倒地,吳嬌見着把他扶起,已經流下了兩行淚水,她看不得徐穹受傷,還是為她受傷那種。

她哭喊著,「徐穹,對不起,你不要有事啊!」

然而,那個時候,徐穹並沒有聽到。

他如死了一般癱在地上,沒有任何動作,甚至回應。

吳嬌終於心慌了,她眼角的淚水流了下來,看着他叫喊。

然而那個時候已無濟於事了。

在那些野狼正得意,有實物吃的時候,露出一雙狠厲的眸子,朝他們兩個人走了過去。

「嗖——」

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把劍,插在了一隻野狼的頭部,當即鮮血涌了出來。

吳嬌被嚇得尖叫。

事實上,吳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感覺有點害怕。

其實她本不應該害怕的,因為她之前拿着匕首殺野狼的時候,都沒有覺得這樣害怕過。

也許是因為徐穹,因為她要保護他吧!

也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會沒有感覺到一絲害怕的意思。

如果她還那樣萎縮,怎麼保護已經受傷的徐穹,這會還不知道徐穹到底會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吳嬌不敢想像,那一刻,她說不出話。

現在,她的心完全軟了下來,看着徐穹受傷的模樣,說不出心底的滋味。

她不敢看自己已經被划傷的臉,此刻流着鮮血,已經說不出的心傷。

她現在這個樣子,也許被徐穹看見了,也會覺得厭惡吧!

如果是她的話,應該也不會喜歡一個毀了容的女子吧?

吳嬌已經經不住流下淚水,她用手擋着臉,這會看到兩個人趕了過來。

飛出一把劍的人是安以墨,他把劍從野狼的身上拔了出來,這會和野狼打鬥。

蘇綿綿趕來吳嬌這邊,看着他們受了如此重的傷,這一刻從包袱里拿出幾瓶葯。

遞給吳嬌,「給他吃下去,他不會死的!」

吳嬌看着蘇綿綿,流下淚來,她給徐穹喂下丹藥之後,蘇綿綿在徐穹的傷口上撒了一些藥粉。

這些藥粉可以止血,卻特別疼。

那一刻,徐穹早已昏去,感覺不到疼痛,但是,他應該感覺還很難受吧!

吳嬌抿著嘴,看着蘇綿綿。

蘇綿綿看了吳嬌一眼,說道:「我和以墨從鬼嶺要離開的時候,聽到了一些叫喊和動靜,這會才匆忙趕過來了。」

吳嬌聽后沒有說話。

看着吳嬌那傷心的臉,她用手捂著臉,不給蘇綿綿看,當時蘇綿綿並沒有多注意。

她只是說着,「吳嬌,還好我和以墨來的及時,不然……」

聽到這句話之後,吳嬌的臉色並不是太好,她看着蘇綿綿,流下兩行淚,開始抽泣。

蘇綿綿安慰:「沒事了。」

「不,有事,我恨不得我現在死了!」她看着蘇綿綿,眸中透著絕望。

那一刻,吳嬌看着徐穹的臉,說不出的心傷,有些話,她真的說不出來。

蘇綿綿並不知道吳嬌到底怎麼了,畢竟吳嬌突然這麼說,蘇綿綿覺得有點慌。

她皺了皺眉頭,握住吳嬌的手臂,問道:「吳嬌,你到底怎麼了?」

「沒事。」她低下頭,手上儘是鮮血。

「你受傷了?要塗藥嗎?」蘇綿綿看着她的手臂上,身上的鮮血,雖然穿着是紅裙,卻也看得明顯。

而她的那隻手,捂著臉,還有鮮血流出。

似乎……

「走開,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啊!」吳嬌激動的吼著。

她從來沒有看過這麼激動的吳嬌。

她吼出聲的那一刻,蘇綿綿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現在的吳嬌,情緒特別激動。

那一刻,她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吳嬌,也不知道要怎麼勸她。

她只是知道,如果她的臉變成那個樣子,也許也接受不了吧!

蘇綿綿想着,吳嬌現在,最害怕的就是被徐穹看到她的那張臉吧!

好在徐穹現在昏過去了,如果他是醒著的,吳嬌恨不得跑得遠遠的,誰也看不見她那個狼狽的樣子,甚至被毀了的那張臉。

對於吳嬌來說,這是她根本接受不了的事情。

蘇綿綿抿了抿嘴,她不知道要怎麼去勸吳嬌,此刻,她也不能全盤保持沉默。

因為她做不到那樣。

看着吳嬌淚流滿面,將自己的臉埋着哭泣。

蘇綿綿頓了頓,說道:「你身上有傷,先止血吧?」

話一出,吳嬌搖頭,她喊道:「不要,讓我死了吧!」

那聲音尖銳刺耳,她已經不肯面對現實,此刻情緒異常激動。

「吳嬌,你先冷靜好嗎?先處理傷口。」

吳嬌根本沒有聽蘇綿綿說的話,此刻她一直都在抽泣,情緒非常不好,而且比蘇綿綿想的更加難以控制。

她哭着,已經泣不成聲。

「你說……徐穹他,他要是看到我這個醜陋的樣子,還會喜歡我嗎?」問出那句話的時候,蘇綿綿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也許大部分人都難以接受,自己喜歡的人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但是,喜歡一個人,難道就是光看臉的嗎?

如果蘇綿綿毀容了,安以墨就這樣把她給拋棄了嗎?

蘇綿綿覺得,安以墨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的,蘇綿綿心有些抽疼,此刻捂著自己的心口。

大抵是對吳嬌的同情。

無論如何,蘇綿綿都不會讓吳嬌自暴自棄的。

她看着吳嬌的神色,亦然堅定。

「吳嬌,你聽我說,徐穹他喜歡你,就算你變成什麼樣,徐穹一樣是喜歡你的,你不需要因為這樣就絕望,認為徐穹他不愛你了!」蘇綿綿說道。

她呼出一口氣,看着吳嬌這個樣子,也忍不住流下兩行淚來。

看着吳嬌,蘇綿綿伸手在她的頭上摸了摸,那一刻把吳嬌擁抱住,試圖安慰他。

「吳嬌,不要哭了,徐穹肯定不願意你哭得這麼傷心的!」她安慰著。

事實上,蘇綿綿根本不會安慰人,但是現在,她就算不會安慰人,也一定要儘力。

畢竟,那是一件足夠打擊人的事情了。

換做是她,未必有吳嬌現在這樣的程度,指不定她會更加絕望呢?

吳嬌抽泣著,她抓着蘇綿綿的衣料,抓得特別緊,特別害怕。

當時,她看着吳嬌,吳嬌吸了一口氣,問她:「蘇綿綿,你說的是真的嗎?」

話一出,她抬眼看了蘇綿綿一眼。

這是等着她的答案。

蘇綿綿頓了頓,毫不猶豫,「嗯,我相信徐穹,你也相信吧?」

聽罷,吳嬌頓了頓,點頭。

她摸了摸自己受傷的臉,羽睫還沾著一點淚珠,當時蘇綿綿說不出心底的滋味,就是,同情吧!

她拿出一瓶藥膏出來。

好在安以墨那時候來鬼嶺救她的時候,帶了需要的葯,還有乾糧。

她把藥膏遞給吳嬌,說道:「這藥膏是治療外傷的,如果傷保養的好,疤是可以消除的!」

聽罷,吳嬌頓了頓,似乎有一點希望。

她擦去眼角的淚水,無奈的笑出一聲,那笑的時候,是苦澀,又是無奈。

她說:「我知道你說的那些話都是安慰我的,我不傻,雖然我不是很了解徐穹,卻也和安以墨一樣,很早認識他了!」

話說出來的時候,蘇綿綿低下頭,鼻子感覺酸酸的,說不出什麼滋味。

吳嬌看着蘇綿綿,無奈的笑出聲來,她說:「我知道徐穹,你知道嗎?他是一個天生的浪子,喜歡去歌舞樓逛,那些女子,都比我好看的多,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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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養徒成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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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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