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麵攤

在忘江城裏面有四個比較大的街區分為東西南北，東大街上為青樓賭坊酒樓客棧居多，西大街上有一塊比較大的地方屬於集市，平日裏人流涌動好不熱鬧，時常有附近村落的百姓來這裏採買日常用品，南大街跟北大街屬於住宅區，而李昱家的宅院便是坐落於南大街。

李昱本想是走着去的，不過想了想還是決定找了一輛馬車，馬夫是自己家裏管理馬廄的楊伯，聽李昱說要去西大街雖然有些詫異但沒有多想。

小舞這次出來雖然因為沒吃東西的緣故有些無精打采，但是卻依舊很興奮，坐在馬車裏掀開帘子不停地地往外面探去，而李昱也在旁邊閉着眼睛小憩了一會兒。

馬車的速度很快便來到了西大街，而正在小憩的李昱也被外面那吵雜的叫賣聲給叫了起來。

兩個人從車上下來，還沒到集市便是一副車水馬龍的景象。

他們抬頭的上方有一座牌坊上面用朱紅的大字寫着三個字龍王集，這裏原本是龍王寺的廟會場所，因為商販眾多便將這一片地方改為了龍王集。

兩人告別了楊伯便開始在龍王集內逛了起來。

李昱知道小舞這個時候肯定餓了，他四處張望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街邊賣面的小攤，便招呼了小舞走了過去。

李昱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坐了下去，這個地方正好能看見街邊跟來來往往的人群，兩個人都坐下后，小攤的老闆走了過來笑問道：「兩位來點什麼」

李昱說道：「我就不吃了，給她來碗牛肉麵」

「好嘞，客官稍等」小攤老闆說完便忙活去了。

小舞沒想到李昱竟然會給她買吃的，感覺一點都不像他，什麼時候改性格了，以前的李昱可不是這樣的，以前的李昱雖然有錢但是為人卻非常的小氣，從沒有給下人買過什麼東西，而且還經常剋扣底下人的月錢，這人該不會另有所圖吧，小舞不由得這樣想到。

李昱還不知道小舞瞬間就將李昱釘上了不懷好意的烙印，若是讓李昱知道小舞的想法，他說不定真的會仰天長嘆，做個好老闆怎麼就這麼難。

不過李昱肯定是不會知道的，小舞也不會讓李昱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兩個人就這樣有些尷尬地坐在那裏。

不久牛肉麵就做好了，熱騰騰的牛肉麵被端了上來就連李昱看到都有些食指大動想要點上一碗，不過他還是忍住了，畢竟不是真的餓。

牛肉麵被端到了小舞的眼前，小舞聞着牛肉麵的香氣，臉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咽了咽口水后看了看李昱后這才小心翼翼地吃了起來。

李昱笑道：「你不用這麼小心翼翼，難道我會吃了你嗎」說完也不管小舞，而是向遠處望去在那裏李昱看到了一個佝僂的小孩在向來往的行人乞討，氣色很差估計是好幾天沒吃飯的緣故有氣無力地倚在了牆角，只是拿着手中的破碗顫巍巍地伸出去，而他旁邊也有幾個人在乞討，不過氣色卻沒他那麼差。

小舞順着李昱所看的方向也注意到了，臉上露出了不忍的神情，吃東西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小舞抬頭瞧了李昱一眼忽然呢喃道：「為什麼城裏會有那麼多乞討的人呢」

雖然小舞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李昱捕捉到了，李昱眯着眼睛說道：「最近忘江城周圍都不算太平，城外大小毛賊不計其數，都是因為戰禍」

李昱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碗茶喝了一口皺了皺眉繼續說道：「現如今大羅跟大禹正在交戰，軍隊所到之處無不是殘破荒涼，那裏的人無奈之下也只能離開自己的家鄉，另尋他處，」

小舞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在可憐這些背井離鄉人的同時也在想着自己的家人。

小舞的家中還有一個年幼的弟弟跟一個年邁的娘親，也不知他們如今怎麼樣了。

正當小舞還在想事情的時候前面傳出一陣吵雜的聲音其中還夾雜着怒罵，兩個人順着聲音望去，一個身穿藍衣服飾的男子正在指著那個乞討的小孩謾罵，身邊還跟着兩個小廝。

「瞎了你的狗眼，要飯要到爺爺頭上了，小心打爛你的狗腿」藍衣服飾的男子一腳踢開了那個乞討的孩子，然後伸手擦了擦粘在身上的污漬，但是不管怎麼擦也擦不掉，頓時火冒三丈。

那個乞討的孩子被那人踢了一腳后口鼻出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那個男子還在旁邊罵罵咧咧，周圍沒有人上前阻止，他們對這種事情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就算那個藍衣男子把這個小孩踢死也不會有人過問，這種事情不管在何處都隨時可見，人命就是這麼不值錢。

小舞見此有些不忍，因為她想到了自己的弟弟，不過她一個女兒家即使看不過去又能怎麼樣。

那三個人看他們的做法明顯就不是什麼善人，尤其是身穿藍衣服飾的那個人，整個人透露著一股子無賴氣質，小舞下意識地就退縮了。

藍衣男子見髒了衣服氣急敗壞地罵道：「你這個小雜種，知道老子衣服多貴嗎，別以為躺在地上就可以一了百了，沒那麼便宜的事」說着便走到那小孩的身邊抓住他的衣服將他給提了起來，要想要打他的耳光。

街邊上看熱鬧的人群里都深深地搖頭暗嘆，這孩子今天怕是性命不保，希望來世能投胎一個好人家，不再忍受那種腹飢之罪。

就在小舞都認定這個孩子今天會死在這裏，有些不忍地別過了頭去，身旁突然傳出了一聲呵斥。

「住手」眾人正在嘆息的同時突然聽到一個聲音，順着聲音望去，一個華服年輕男子站了起來正是李昱。

小舞聽到這個聲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往旁邊一瞧還真的是李昱，此時的李昱已經站了起來，一臉的平靜。

而藍衣男子聽到聲音后也停下了動作，四處張望想要看看究竟是誰敢打斷自己。

他環顧周圍終於在一個麵攤上鎖定了那個人，他將小孩仍在了地上朝着李昱罵道：「是你剛才喊住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