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狼來了

第九十一章狼來了

()第九十一章狼來了

這天,高進照例和洪有福一道去巡視。~

突然,馬蹄聲急,遠遠的迎面飛來一騎。兩人同時引頸望去。

「是郭大人。」高進拉住馬,隨口說道。儘管隔得遠,她看得很清楚,那人是馬場里的保安隊長郭大虎。他比洪有福略微年長,又黑又壯,跟座黑鐵塔似滴。據說功夫一級棒,曾經的特長是舞長刀。只可惜在與漠北國的一次遭遇戰中丟了左手掌。從此把長刀換成了大刀。

這才是地平線上的一個拇指頭大的身影呢,你小子也能看出是誰?洪有福瞥了她一眼,也勒住馬,右手遮眉,眯縫着眼睛細看。

片刻之後,那一騎已經只隔一箭之地。來者騎着棗紅馬,鬚髮分明。正是秦大虎

洪有福不由向高進伸出了大拇指:「大人,好目力」

高進心中一哆嗦,差點被他的大拇指挑下馬。

靠,不是這樣妖孽這才練了三天可以想像,要是真把香頭看得有香瓜那般大……這雙眼睛會相當於多少倍數的望遠鏡

高進正在憧憬美好的未來,秦大虎已經到了跟前。他翻身下馬,嗷嗷的叫嚷着:「高大人,洪大人,狼群來襲了。」

「怎麼回事?不是明天才月圓之夜嗎?」洪有福跳下馬,皺眉問道。

秦大虎嘆了一口氣,爆豆子一樣,飛快的說了起來:「這幾日,狼群一直在馬場附近徘徊。昨天子夜,狼群瘋了似滴衝進北區。好在大夥兒事先有準備,馬舍里的馬只是受了驚嚇,並沒有傷亡。」

高進下了馬,問道:「這附近有狼群?」

他們倆齊齊點頭。

秦大虎答道:「後面的鷹嘴嶺里有狼群。」

洪有福做了補棄:「一到深冬,山上吃食少了,逢月圓之夜,狼群都會下來偷襲馬場。象昨晚一樣的情形卻是少見。」

前世,網絡威武。高進對狼的生活習性有些認識。狼是晝伏夜出的群居性動物。它唯一的天敵就是人類。和其它許多動物一樣,只要人類不去侵犯它們的領地,狼群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主動進攻人類的。而所謂的「月圓之夜,狼群出沒」只是一種人類的偏見,是沒有科學根據的。

高進轉身看着遠處墨黑峻峭的鷹嘴嶺,將信將疑。深冬季節,山上沒得吃了,狼群下山覓食,她信。但是,十五的晚上,狼群曬著月亮,下山搞「團搶」,這個就有點太主觀了。要是真的靈性到了這一地步,興許鷹嘴嶺上住的就不是狼,而是狼人了。

「大人,不如我們去北區看看。」洪有福惦記着北區的情形,提議道。

三人上馬,急匆匆的趕到北區。~

北區就在鷹嘴嶺下,和馬場的庫房僅一牆之隔。這會兒,馬舍里空蕩蕩滴。馬奴們把馬群趕到黑水河邊的草場去了。但是,馬舍旁被踩塌了兩堆草料、後邊的泥地上儘是凌亂的新鮮狼腳印、胡亂丟在地上的火把棒……這些實實在在的證明了狼群昨晚真的到此一游。

看完馬舍,高進提議去北區邊界上看看。

看着秦大虎,洪有福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是。」秦大虎滿口就答應了。

為了防狼,邊界上挖了一道兩丈來寬、一丈兩深的壕溝,溝旁還拉着一人多高的防狼網。按道理,狼群是很難竄過來滴。然而,高進打馬沿着壕溝走了不到一里地,就發現前面的防狼網破了一個直徑近四尺的大洞。

「這是怎麼回事?」高進用馬鞭指著那個豁口問道。

洪有福皺了皺眉頭,不悅的看向秦大虎:「秦大人,都快半個月了,這裏怎麼還沒有補好?」

秦大虎摸著後腦勺訕笑道:「不是明天才十五嗎?這段時間忙着換馬場,一時抽不出人手……卑職原本計劃今天著人補上的。」

高進沒有吭聲,放眼看向對面的山坡。那是一個稀稀拉拉長著幾叢低矮雜木滴亂石坡。

「大人,是卑職失職。請大人責罰。」洪有福跳下馬,單膝跪地,抱拳請罪。

高進也一樣跳下馬來,瞥了秦大虎一眼,笑道:「洪大人,狼是一種很靈性的動物,不趕緊把這裏補好,只怕它們往後還會打這裏竄進馬場。」

她現在對這群超級「靈性」的狼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呵呵,世道真瘋狂啊,「狼」也知道打馬場庫房的主意了。不知道這幫畜牲是看上了那裏面的三千套冬衣,還是看上了那些大米白面……呃,這麼說來,這群狼不是進化了,就是變異了。不然,它們要這些東東做什麼?莫不是準備拖了去,找慢羊羊換美羊羊吃?

感覺她的眼神如刀似劍,秦大虎身子微微一顫,趕緊跟着下了馬,低頭站在洪有福身後,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高進心裏納了悶:秦大虎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這樣老實了?

防狼要緊,辭別高進,洪有福和秦大虎急急忙忙的召集人手補網。

等他們倆離開后,高進背着雙手,慢慢的踱到破洞前。她仔細察看了溝邊留下那些狼腳印,嘴角邊浮現出一絲冷笑,心裏冒出了一個獵「狼」計劃。

她剛回到正院,連官服尚未換下,長安就在外頭稟報道:「張大人求見。」小傢伙眼神閃爍,一看就是還有話沒說。

「怎麼了?」高進挑眉問道。

長安忍住笑,小心翼翼的答道:「稟駙馬爺,小的只要想到張大人自個兒把自個捆了,背上還搭著一束荊條,就忍不住想笑。」

負荊請罪?為的是什麼呀?這樣重要的信息沒有第一時間上報,長安這丫業務能力還待提升啊。高進提着袍角,走到大門外察看。

大冷的天,張豹光着上身,反剪著雙手用粗麻繩捆了,背着荊條,直挺挺的長跪在大門外。

人家好歹也是她滴隱形老師哩,高進見狀,箭步上前伸手去扶他:「張大人,您這是在做什麼?快快起來,折煞我了。」

兩隻耳朵羞愧到通紅,張豹卻深深滴勾著頭,執意不肯起來,嗡聲請罪:「大人,是卑職引來了狼群。請大人責罰。」

莫不是您老人家真的去鷹嘴嶺捉了狼崽回來?回想前他那天夜裏安慰胡三的話,高進的身子不由有些發僵。

果然,張老漢接着坦白道:「若不是卑職捉了一隻狼崽回來,狼群也不會循着氣味找來……」

靠,您還真是一言九鼎,說到做到啊

眼角直抽抽,高進一時無語。

這事追究起來,貌似根子還在她這兒呢——張老漢為毛要去冒險捉狼崽啊?因為他想安慰胡三那顆受傷滴心。

胡三為什麼會受傷啊?因為他家滴花花被江守義打去燒烤了。

江守義為什麼要殺狗啊?因為他一想為高進接風洗塵,二想轉着彎來開導高進……

「所以,這事說起來,高進你也有不可推卻的責任虧你還去懷疑馬場內有人監守自盜哩。」高進在心裏狠狠滴鄙視了她自己一把。

「大人,大人。」胡三抱着一頭一尺來長的藍灰色狼崽,疾步跑了過來,「大人,這事全因卑職而起,與張大人無關,請大人責罰卑職」話間剛落,人已經跑到了跟前,「撲騰」一聲,雙膝着地,在張豹身邊跪了下來。

臂彎里的小狼崽毛茸茸滴,除了額頭正中有一小撮深褐色的毛,遍體藍灰。估計剛出生沒幾天,這會兒眼睛還沒睜開呢,兩隻小耳朵疊在前額上,卷著小尾巴,顫巍巍滴哼哼唧唧著,樣子萌可愛。

「唔,好可愛的小狗……」高進伸手抱起了他臂彎里的小狼崽。唔,小傢伙少說也有五六斤重,挺壓手滴。

哇咔咔,牽着一匹白色滴大尾巴雪狼走在京城滴街道上……美啊

地上跪着的兩人滿頭黑線,大汗

胡三弱弱的糾正道:「大人,這是狼崽,不是小狗……」

「從今天起,它就叫小狗了。」高進不以為然,理直氣壯的把狼崽據為己有,「小狗,你以後就叫小狗,好不好?跟着爺,有羊吃」哼哼,妮不同意也得同意本姑娘沒叫妮「灰太狼」,已經很有創意了。

小狼崽閉着眼睛,很巧合的發出一聲嗚哩哩。

象這麼大點的狼崽是聽不見任何聲音滴。高進昧著良心當它是同意了。一失足,千古恨,好端端滴一頭雪狼稀里胡塗滴就撈了一個白痴到極點的名字。

官大幾級,壓死人啊胡三張張嘴,心頭滴血,無聲滴吶喊:小子,這是偶滴狼

高進看在眼裏,笑眯眯的抱着小狗說道:「反正每逢十五月圓之夜,狼群都會下山覓食……兩位大人不必自責。呃,胡大人想再喂一隻狗啊?明兒我就讓長安去侯府給您抱只正宗的狗崽來。」嘿嘿,狼崽都已經歸了本姑娘,管它神馬傳說與偏見,都能成為理由……

這事就算是揭過去了?張豹和胡三交換了一個眼神,幾乎是同時鬆了一口氣。

呃,眼神太好,也不見得是件好事。高進權當沒看見,跟他們閑扯了幾句,迫不及待的抱着小狗回到正房。

「紅嬸,長安,快來看,我們家添丁了」

門外的兩個老頭子尚沒來得及離去,聽得清清楚楚,幾乎是同時打了個哆嗦,寒毛暴立,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年頭,怪事多。狼崽當兒子養。

萌可愛的小狗童鞋很快征服了仇紅纓和長安。僅一個中午的工夫,它的人氣指數就躍居高進之上,成為了家裏的中心。

仇紅纓立刻動手,拆了自己滴一件棉襖,給小狗做了個舒舒服服滴小窩。

高進把小窩安在了炕上最熱乎滴地方。

小狗抽抽鼻子,顫巍巍的蜷在棉花堆里,表示勉為其難滴接受了。

兩位女士為此興奮了半天。

聽說小狗現階段只能喝奶,長安稀里糊塗扒掉一碗飯,抱着一隻小黑陶罐,飛跑着出了門。

約摸一柱香的時間過後,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滿滿滴一罐奶汁回來了。

這會兒,高進正在隔壁耳房裏苦練筷子功——仇女俠佈置的新功課:從今天起,她每天用過午膳,就要去耳房裏用筷子扎南瓜。

拳頭般大的迷你南瓜用張網孔和銅板差不多大的絲網兜著,吊在兩米開外的半空。她得用隔空用筷子扎南瓜

呃,每天一個,扎爛為止。

什麼才叫扎爛了哩?很簡單,絲網裏沒了南瓜了,就叫扎爛了。而不幸扎斷了絲網,致使南瓜掉在地上,摔碎了。不算,從頭再扎過。

手裏拿着一大把圓頭竹筷,盯着滴溜溜打轉的小南瓜,高進的一雙眸子都快變成對子眼了。丫的,飛了十幾筷,才命中三筷。照這個速度下去,扎到明天早上,這南瓜也扎不爛。

仇紅纓早就準備好了一隻絳色的酒盞,滿滿的盛了一碗,擱在小狗滴嘴邊,柔聲說道:「小狗,乖,開飯了。」

小狗嗅了嗅,別過小腦袋,繼續蜷在窩裏,不為所動。

「咦,怎麼不吃呢?」長安的耐性全用光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甩汗喘粗氣。

急死個人了。兩人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只差沒按著小狗的頭用強。可是小狗依舊委委屈屈的趴在窩裏,不為所動。

「這麼小的幼崽哪會自己喝啊?得用小勺,抱着它,一勺一勺的喂」高進累到虛脫,扶門而出。

足足扎了半個時辰,她才找出其中的竅門:這個扎南瓜不能用手臂的蠻力,得用手腕子上的巧力,同時還要注意出筷的角度和速度。

找准了竅門后,她幾乎筷筷中的。

這活越到後頭,越難做。她又花了近一個時辰的時間,才把該死滴南瓜紮成比網孔小的碎片,順利從絲網裏掉出來。

仇紅纓沖她讚許的點點頭,笑道:「駙馬爺這麼快就醒了,奴婢還以為您至少會再睡上一個時辰呢。」之前,她是跟長安說因為小狗的存在,所以高進去裏屋午睡了。

長安一骨碌爬起來,狐疑的看着她——寒冬臘月滴,睡個午覺也能睡到大汗淋漓?

說這話時,高進在裏頭聽得明明白白。她點點頭,收了讚揚:「唔,剛剛做了個夢,夢見跟老虎打架來着,出了一身的汗……」

仇紅纓大大方方的截了她的話,笑道:「駙馬爺,洗澡水已經燒好了。備在凈房裏呢。」又對長安說,「長安,去討個小勺來。」

長安到底是孩子,注意力立刻重新回到了小狗身上,熱切的點頭應了,掉頭就要往外走。

高進叫住他,問道:「這是從哪裏討來的馬奶?」

馬不比奶牛,一匹母馬一天最多只產三升左右的馬奶,而小馬駒食量大滴驚人。所以,一般沒有多少馬奶剩。更何況,馬的性子也是不牛能比得的。這無疑又使擠馬奶變得難上加難。所以,就算是在馬場,馬奶也很難得。

不料,長安答道:「駙馬爺,這不是馬奶,是羊奶。江公子說這時節,馬奶還不夠馬駒們吃的呢。他幫小的擠了些羊奶過來。羊奶很足,吃完了,再去取就是。」

仇紅纓聽了,撫掌笑道:「不知道吃羊奶長大的狼,還會不會吃羊啊?」

「應該會吃。」高進抱起小狗,把玩着它的一隻前爪。在前世,幾乎人人都吃牛奶,也沒見哪個寶寶長大后不吃牛肉滴。

下午,十一準時送湯藥過來了。高進喝完后,把湯盅還給他。

十一卻沒有象往常一樣行了禮就離去。目光從炕上的小狗和炕邊立着的仇紅纓身上掃過,他低頭輕聲提醒道:「駙馬爺,主子讓奴才傳句話,明兒就是十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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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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